雲曉去看晏芸穎，她貌似漫不經心，又帶着幾分緊張地開口：“聽說你明天回B市，今晚去老宅住吧，順便吃頓飯。”
……
雲曉回到別墅，晏父熬了一晚上，已經起牀，正好下樓來看到她：“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好去接你。”
“醫院門口就能打到出租車。”雲曉看到他眼底還有隱隱的血絲。
她離開晏芸穎病房前，晏芸穎對她說：“你能回晏家老宅，哪怕是吃頓飯就走，你爸爸也會很高興。”
“肚子餓不餓，讓阿姨給你做些點心。”說着，晏父作勢就要去廚房，喊保姆給她做吃的。
“我不餓。”
雲曉攔住他，挽過他的手臂：“倒是爸爸你，早餐跟午餐都沒有好好吃。”
只要雲曉喊他‘爸爸’，晏父便立刻什麼都聽她的，望着她紅潤的臉色，雖然她現在好好的，但那次綁架事件後，他對雲曉的個人安全十分看重，不會輕易讓她獨自外出。
“明天回B市，等會兒我沒什麼事，陪你出去逛逛，帶點C市的特產回去。”
從前天晚上開始，晏父就陸陸續續往家裡帶北方的特產，保姆說，冰箱裡已經塞不下了。
一夕之間，他彷彿變成了一個嘮叨的老頭子，無時不刻在替自己的孩子操心。
雲曉突然說：“爸爸，今晚我想回老宅那邊吃飯。”
晏父一時沒回過神來。
“不可以嗎？”
“……只是有點突然。”晏父怕她誤會，以爲家人不歡迎她：“我馬上打電話，讓他們晚上多買點菜。”
看着他喜出望外地跑去打電話，雲曉坐在沙發上，沒有刻意去阻止。
這一刻她相信了晏芸穎的話。
*****
晏宏毅跟晏芸穎還在醫院，晏家的晚飯，人並不多，大部分晏家人都在外地工作。
飯桌上，晏父很高興，素來不太沾酒的人，跟晏家人一起喝了整整一瓶紅酒，臉紅紅地看着雲曉，目光欣慰。
飯後，雲曉拉着有點醉醺醺的晏父出去散步。
天色漸暗，晚風習習，雲曉注意到晏父一直看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飯粒嗎？”
晏父搖頭，望着她的眼神溫和：“我只是太高興了。”
“我從沒想過，這輩子，還能有自己的孩子。”
他心滿意足的神情，落在雲曉眼裡，讓她有些心酸，她主動挽住他的手臂，道：“現在不是有了嗎？”
“是呀，現在有了。”他點點頭，笑得有點憨。
“如果不捨得我，就到B市買套房子，等你想我了，就到那裡去住一段日子，常年定居也不錯。”
晏父以爲自己出現幻覺，雲曉迎上他的目光，抿了下脣角，道：“你沒必要特地跑到國外去，你在C市這裡，其實……也蠻好的。”
“……”晏父因爲雲曉這番話，愣住了。
雲曉鬆開他的手臂，前方的廣場有小孩在玩滑滑板，她看着那些可愛的孩子，過了會兒，轉過頭，莞爾：“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對現在的我來說，不會再那麼介懷。”所以，你沒必要躲得那麼遠……
這一晚，雖然晏父沒有當着她的面再說什麼，但云曉知道，最起碼他的決心不再那麼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