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遇聞言擡眼瞅向歐陽文靜。
歐陽文靜臉一燙,拿出一塊裡脊肉,眼疾手快地塞到齊嫣然張開,還要說話的小嘴裡:“吃飯時不準說話。”
說着,她警告地瞪齊嫣然一眼,小傢伙自知說錯了話,嚼肉嚼得更起勁,眼睛看都不看歐陽文靜。
氣氛逐漸變得怪異。
歐陽文靜拖開椅子,藉口說去洗手間,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勢。
……
洗完手出來,歐陽文靜瞧見了靠在牆上的男人,她佯裝沒看到,繞過他就要走,一條大長腿擋住了去路。
“你又想幹嘛?”
晏時遇看着她去了趟洗手間又冷漠下來的小臉,恨不得撕裂她這張裝模作樣的面具,但他忍住了,只是說:“回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乍一聽到這句話的歐陽文靜,心臟怦怦跳,但還是強作冷靜,衝他微微一笑:“小姨父,你喝酒了?”
“沒有。”剛纔等在外面,晏時遇想了很多,他深邃的目光凝着她的臉:“我現在不可能長時間逗留在B市。”
“這是你的事,不需要跟我交代。”
她回答的語氣涼薄:“再過幾個月,我就要結婚,跟你回去,我的男朋友跟女兒怎麼辦?”
晏時遇不說話,但也不讓開,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兩人就這麼僵持着饅。
有人路過,偶爾投來好奇的目光。
歐陽文靜心裡感到焦躁,儘管她脣邊還噙着笑:“現在一點二十分,您再不去高鐵站,怕趕不上車了。”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讓我走?”
說這話時,他那雙漆黑幽深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突然間,歐陽文靜覺得異常疲憊,想說更無情的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唯有靜靜的沉默。
店內播放着輕揚的音樂,但她的心情卻不住往下沉。
她想起多年前母親甩在自己臉上的耳光,面對發病後聲嘶力竭的母親,她唯有哭着跪在病牀邊,一遍遍的發誓,不再跟他有任何的糾纏,儘管如此,母親還是趁着護工不注意,爬出窗戶,從十五樓一躍而下。
……
不知過了多久,晏時遇開口,像是經過慎重考慮,他說:“嫣然我會養,你跟我回去。”
歐陽文靜驚愕地看着他。
“嫣然很乖,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照顧她,把她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看待。”
晏時遇一開始語氣還有些生硬,說到後來,就連眉眼間的神色也自然了:“以後我出去工作,如果你們母女想回B市,我在這邊的房子還沒賣掉,到時候,你們可以搬進去住。”
歐陽文靜的太陽穴陣陣刺痛,爲他這種‘喜當爹’的言行,這纔多久,他連婚後生活都規劃好了。
“你真的不介意我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她問。
晏時遇不看她,只是淡淡地道:“我也挺喜歡嫣然的。”
撒謊!
要真喜歡,爲什麼不肯看着她的眼睛說話?明明就介意的要命!
她自嘲地想,這算不算是愛屋及烏?
歐陽文靜長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幽幽道:“今天很謝謝你陪嫣然打氣球,你剛纔說的,我就當做沒有聽到。”
“嫣然有自己的爸爸,我不會讓她重複我的童年,她必須有一個完整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