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喬想要縮回手，但他力氣不小，她縮不回來，索性由着他了。
她低着頭，霍靖廷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他心絃緊繃，總覺得沉澱了四年的那塊大石頭始終沒有落到最底處。
顧南喬靠在他胸口，聽着他一聲聲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擁有的無上寵溺和縱容，都是霍靖廷給她的。
霍靖廷已經把能給的都給了她，他的命，他的心，他的人。
而他從未在她這裡索取過什麼，她理所當然的接受着他對自己的好，怎麼可能不幸福？
片刻後，顧南喬才回了句，“幸福。”
這聲回答，在霍靖廷耳畔久久縈繞，像是這世上最令人心動悅耳的聲音，沒有散開。
他揚起薄脣淺笑了一下，她長大後臉皮薄了許多，就算跟他在一起，也沒說過幾句動聽的情話。
這句“幸福”的回答，也算其中一句吧？
“那要是有一天，你發現我做過傷害過你的事，你可以打我罵我，你對我做什麼都行，別離開我好麼？”
他攥緊她的手腕，問的小心翼翼。
顧南喬沒怎麼聽懂他的話，“嗯？什麼事？”
“我以前可能做過一些錯事，但都是無意的……但我做了，會後悔，也會成爲一塊抹不去的心病。”
霍靖廷越說，心裡繃着的那根弦就越緊，“小喬，沒有這一天嘴好，如果真的有，我希望你不要氣到失去理智，先靜下來，想想我對你的好。”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除了四年前她的那個新婚夜，他犯了一個錯之外，他對她都是好的。
而那一個錯，他也願意用一生去彌補。
只是不知道，他一生的疼愛與寵溺，能抹掉那次的一個錯嗎？
顧南喬漸漸也聽出了他話裡的不對勁，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霍靖廷，你是不是做對不起我的事了？”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問的半真半假。
“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又不敢承認，所以想用這樣的辦法來試探我，嗯？”
霍靖廷轉移視線，“我能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難道還出軌？”
顧南喬抿抿脣，“這個不太可能，但你現在臉上的表情擺明了心虛。”
“別扯開話題，我跟你說認真的。”霍靖廷自然不會乖乖承認，三兩句話搪塞過去。
他扣住她的頭，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小喬，要是以後真的有我說的那一天，你打我罵我都行，一定不要離開我。”
顧南喬聲音悶悶的，“那你別做錯事不就好了。”
“好，我保證以後不做。”霍靖廷嘴角總算展露抹笑，以後，他是可以保證的。
只是，他沒有告訴她，他能保證以後，卻無法抹掉以前。
他生怕她起疑心，不敢多說，點到爲止，很快就略過了這個話題。
顧南喬去浴室洗漱，霍靖廷則去丞丞住的小房間收拾了一下。
睹物思人，看到他留下的那些東西，只覺得心情越發沉重。
但心底，也隱隱有些爲他高興。
他相信墨楓會是一個好父親，丞丞能有他的疼愛，也肯定會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