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身後還跟着兩個護衛模樣的人,身旁則是那個僕役。那僕役把人帶到後就躬身退下了。書生笑着看了夕和一眼,然後轉而拱手向殷老爺見禮,“在下臨江,是國相府的管家,見過殷丞相。”
殷老爺嚴肅的臉上立刻堆起了一個笑容,客客氣氣地回禮:“原來是國相府的管家先生,先生請坐,來人,奉茶。”
書生微微頷首,然後又對殷老爺說:“殷丞相客氣。在下此番前來是爲了貴府三小姐的事情而來,還請殷丞相容許三小姐也留待片刻。”
殷老爺詫異地瞥了眼夕和,然後不滿地說了句:“去把三小姐請過來。”
一個就近的侍女就在夕和身旁說了個請字,然後領着夕和回到了廳中落座。殷夫人見此也不走了,悄悄地躲到了屏風之後想要探聽這位國相府裡來的管家找這個死丫頭要做什麼。
夕和也是一頭霧水,她單薄的記憶裡連國相府三個字都沒有,更別說知道國相府的人來找她做什麼了,只能先坐下來聽聽看。不過這個人來得真是巧,正好幫她拖一拖時間。
“不知先生此次過府可是國相大人有何要事?”殷老爺帶着笑意詢問那書生。
“正是。在下此次是奉了國相大人之命,特來向殷丞相提親的。”
提親?!殷老爺和躲在屏風後的殷夫人都狠狠地吃了一驚。
“不知國相大人是爲何人說親,又是爲了我兩個女兒中的哪一個啊?”殷相爺有點回不神來,疑惑地又問了一句。
那書生笑了,手裡的紙扇嘩地一聲打開,說:“殷丞相說笑了,在下既是奉國相大人之命前來自然是替我家大人來求娶貴府的小姐的。至於哪一位小姐麼,殷丞相恐怕不止兩個女兒吧。再者,在下剛剛已經表明此次前來是爲了貴府的三小姐……”
此言一出,廳內一片寂靜。殷老爺驚得立刻就把眼神投向了一旁安靜坐着的夕和,不斷地打量着她,思索着這個貌不驚人的幺女什麼時候搭上國相這條線了。而屏風後的殷夫人更是驚得差點就把面前的屏風給推到了去,幸好兩個嬤嬤及時扶住了屏風纔沒讓殷夫人“閃亮出場”。
夕和本人也是震驚的,因爲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位國相大人是哪位啊!
“先生會不會搞錯了?還是說國相大人,不小心說錯了?”殷老爺仔仔細細打量了夕和一番後實在是找不出她哪一點是能夠被國相傅珏看上的。
“我家大人從不妄言,在下的耳力也未曾出過錯。在下今日前來就是替我家大人向殷丞相求娶貴府的三小姐爲妻的。”臨江始終都保持着優雅得體的笑容,說完還看了夕和一眼。
國相要求娶!求娶的還是這個傻子三小姐!還不是爲妾,是做正妻!這一連串的事情加起來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要離譜。殷丞相坐在位子上簡直要懷疑自己不是出現幻覺了就是在做夢。這,這怎麼可能呢!
而屏風後的殷夫人再也忍不了了。這個傻子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她好不容易破壞了那樁與睿王爺的婚事,怎麼轉眼這死丫頭又勾搭上國相了!她絕不容許這個白桑生的賤丫頭輕而易舉地就去做了什麼國相夫人!
殷夫人揮開攔着她的兩個嬤嬤,毅然從屏風後面走了出去,回到了廳中,儘量姿態端莊地向殷老爺行了禮後,裝模作樣地對着臨江說:“妾身剛剛經過這裡,不小心聽到了先生與老爺的對話,妾身並非有意偷聽,還請先生恕罪。”
臨江依舊保持着笑意,淡淡地說了句無妨。
“國相大人有意求娶三小姐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喜事,妾身實在是爲三小姐高興。雖然三小姐並非妾身所出,但也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她能覓得良婿也是妾身的心願”,殷夫人說着話還回頭看了一眼夕和,語氣溫和但眼神卻蘊含着毒意,“只是,三小姐自幼喪母,性格比較內向孤僻,又體弱多病,單純懵懂,若是配予國相大人……”
“況且,三小姐還與睿王殿下有婚約在身。恐怕,要勞先生白跑一趟了。”
殷夫人還真是看不得她一點好,殷老爺都還沒說話,她就猴急地跳出來拒絕。讓她這麼緊張的話……夕和不禁對這位國相大人好奇起來了。
殷夫人向殷老爺使了個眼神示意,殷老爺又看了眼夕和,隨後也附和道:“承蒙國相大人垂青,只是夫人說的也是實情。國相大人恐是不清楚我這女兒的情況……”
臨江搖了搖手裡的紙扇,不緊不慢地接口:“殷丞相、丞相夫人,你們該是多慮了。我家大人既然有此決定自然是對三小姐瞭解過的,也認爲三小姐配得上國相夫人四個字。至於三小姐與睿王爺的婚約嘛,前不久睿王爺不是已經登門退婚了嗎?殷丞相可別故意找理由推脫啊。”
看殷老爺和殷夫人吃癟,夕和雖然也有些莫名所以,但卻心裡忍不住一陣暗爽。晚一點她就去好好打聽打聽這位國相大人是何方神聖,也許能夠合得來做個朋友什麼的。
“當然也不是非要殷丞相現在就給個答覆,殷丞相大可考慮幾天”,臨江站起身來對殷老爺說完後又走到夕和麪前,從袖子裡取出了一枚通體血紅色的玉佩遞給夕和,“這枚血玉是我家大人交待了送給三小姐的見面禮,三小姐憑此玉佩可隨時前往國相府做客,也可在城中任一銀莊支取銀兩,還請三小姐笑納。”
那枚血玉被雕成了一尾錦鯉的模樣,血紅通透,玉質極好,上下兩方各鑲着一顆圓潤的紅珊瑚,下方的紅珊瑚底下還繫着一個純白的雪蠶絲絡子,光是看上去就知極爲貴重。除了玉佩本身,竟還有兩項附加的功能,實在是讓人很心動啊。只是……
“小女多謝國相大人垂愛,只是婚事未定,此物又如此貴重,小女受之有愧,就此領了國相大人的心意便是了。”夕和帶起一抹笑,站起身來盈盈一拜,婉拒了。
只是她不知道這個國相大人是誰,更不知道若是她收了這玉佩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她如今可還沒有那個能力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這玉佩雖好,卻燙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