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可不可以幫她一個忙,他從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感覺到了她的無助。 ..
慕碩謙神色一肅,將她從懷裡輕輕拉開一段距離,低下頭直視她如煙的水眸:“出什麼事了?”
顧七裡想到了剛纔接到的電話,是她許多年沒有聯繫過的舅舅於愷。
於愷只在顧德中去世的時候從國回來了一次,之後便又去了國。
“我舅舅打電話說,我媽病得挺嚴重的,需要一筆錢做手術,他讓我想想辦法。”
“我給你的那張卡,錢是隨便花的,不必向我報備,那是屬於你的。”
“我知道,不過手術費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我有必要讓你知道的。”
“那我現在知道了。”他揉了揉她的腦袋,“還需要我做什麼?”
顧七裡搖搖頭,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以前都是由我爸爸來提供這筆錢的,不過我媽不知道是我爸的錢,她還以爲是舅舅賺來的,我媽不喜歡我爸,她也不喜歡我,所以,我有好幾次跟舅舅說要去看她都被拒絕了。”
“現在聽說她生病了,我挺擔心的,姐姐到現在也沒有找到,生死不明,她身邊只有舅舅一個人。”顧七裡說着揉了一下鼻子,“小時候,爸爸很少提起媽媽,不過,他也沒有否認媽媽的存在,他還騙我說,我的名字七裡是因爲媽媽走了七裡的路才生下我,我從來沒有見過她,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性格的人,她可能跟爸爸有着很深的芥蒂吧,所以纔會不喜歡被爸爸帶大的我,這麼多年來不想看到我,更不想讓我去看她。”
“你們畢竟是母女,早晚有一天會見面的,別太難過了。”慕碩謙摟着她的肩膀往屋裡走,“我明天就讓人去打探下你母親的消息,如果他們不拒絕的話,我會找國最好的醫生爲她進行手術。”
“謝謝。”顧七裡擡起臉來望着他,他總是這麼可靠,好像不管她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可不要口頭感謝,一會來點實際的。”他貼着她的耳邊暖日未的吹着氣,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顧七裡的臉立刻紅了起來,轉而就用目光狠狠的瞪着他。
慕碩謙臉皮厚,就當沒看到,親了下她的脣便往茶水間走去:“我去給你倒杯水。”
顧七裡閒着沒事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慣性的伸手想要撈一隻抱枕在懷裡,可手卻在沙發上摸了一個空,這個沙發上應該有三個抱枕,現在卻只剩下了兩下,她所坐這側的那隻不見了。
她彎下身在地板上找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剛纔在電梯前遇到那個女孩時,她懷裡就抱着一隻抱枕,無論是顏色還是形狀都跟沙發上的這兩隻一模一樣。
顧七裡看向茶几,上面有一個竹製的茶盤,不過茶盤上只有一隻杯子,茶壺不見了,如果她沒看錯,那個女孩的手裡是拎着一隻茶壺的。
顧七裡盯着茶盤上的一小灣水漬入了神,直到慕碩謙將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她才後知後覺的擡起頭問他:“剛纔有客人啊?”
“沒有,怎麼了?”慕碩謙將水杯放到脣邊喝了口。
顧七裡覺得,慕碩謙又一次說謊了,那個女孩剛纔抱走的明明就是他房間裡的東西,他很討厭女人,曾經在F國的時候,一個外國女人想要勾弓丨他,結果被他直接扔了出去。
可他爲什麼會允許那個女孩進入他的房間並拿走他的東西?
顧七裡的心突然就有些亂了。
不過這次,她沒有再繼續忍着,而是十分自然的問道:“真的沒有嗎?剛纔我明明看到一個女人出去了。”
慕碩謙拿着杯子的手一頓,不過依然保持着喝水的動作,他慢吞吞的喝了口水,似乎是在壓下心底的驚愕,秋語飛出門的時候被她撞見了?
該死的秋語飛,只會給他惹麻煩。
“剛纔沏茶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沙發抱枕,我叫客房服務清理出去了。”慕碩謙說完,用手指輕敲了下她手中的杯子,“不渴?”
“哦。”顧七裡衝他笑了一下,捧着杯子輕輕啜了一口。
如果她沒有在機場裡遇見那個女孩,他的這個理由是無懈可擊的,但她可以沒有絲毫猶豫就買下了那條昂貴的領帶,這樣的人會在酒店裡做服務生?
他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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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之年並不是多事的人,昨天就算他明顯看出了顧七裡同他們總裁之間的暖日未互動,但顧七裡來上班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問,兩個人繼續按部就班的工作。
顧七裡從酒窖裡出來,手上拿着剛剛覈對好的清單交給劉之年。
兩個人正在仔細的與菜單進行比對,就聽見一個服務生說:“小姐,我們這裡還沒有開業,請留步。”
顧七裡擡起頭就看見了昨天那個女孩兒,她穿着時尚,揹着雙肩包,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
“咦,是你啊,你還記得我嗎?”女孩兒突然看到了顧七裡,邁着步子就衝她走了過來,服務生一慌,也不敢拉扯,只能跟在後面重復喊着留步留步。
顧七裡衝她笑了一下:“記得。”
“你朋友嗎?”劉之年問。
“不是……。”顧七裡剛要否認,女孩兒便熱情的抓住了她的手,“怎麼不是朋友,上次在機場看到你,我就記住你了,這次再見說明我們有緣,有緣不就是朋友嘛!我叫秋語飛,你呢?”
顧七裡遲疑了一下:“顧七裡。”
“你看,我們現在不就是朋友了嗎?”
秋語飛環顧了一眼已經裝修華麗的法餐廳,“七裡,你在這裡工作啊?那你上次去澳城是做什麼?”
“我是澳城人。”
“那你爲什麼來A市工作,好遠啊。”
顧七裡跟劉之年說了句什麼,劉之年點了下頭。
顧七裡這才從吧檯後面走出來,與她面對面的站着,秋語飛比她略高一點,不過看年紀跟她相仿。
“秋小姐,這裡是工作場合不適合聊天,一會下班了,你想聊什麼我再陪你。”
“你怎麼還叫我秋小姐呢,太客套了,叫我飛飛吧。”
顧七裡最不擅長應對這種自來熟,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是不肯離開,她總不能把人往外攆吧。
其實她對這個秋語飛的印象不壞,只是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
此時,慕碩謙和兩個高層正準備進餐廳視察,還沒進門,他就看見了正和顧七裡說話的秋語飛。
慕碩謙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他轉身往回走,同時吩咐身邊的高層:“讓保安把餐廳裡那個閒雜人清出去。”
高層有些愕然,明明是他主動說要來餐廳的,結果現在扭頭就走。
不過,高層還是去找了兩個保安過來。
秋語飛正說着話,忽然就被兩個保安架起了胳膊,“小姐,我們還沒有營業,請你出去。”
保安嘴上說得客氣,可是已經不由分說的直接將秋語飛從餐廳裡架了出去。
“喂喂,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客人,難道Z國不講人。權嗎?”秋語飛踢了兩下腿又衝顧七裡喊道:“七裡,中午我等你吃飯啊。”
顧七裡僵硬的掀了下脣角,她突然有點頭疼了。
正想回到吧檯後繼續工作,那邊的秋語飛忽然喊了一聲:“碩謙哥。”
這三個字硬生生的將顧七裡的注意力再次吸引了過去。
秋語飛其實只看到了一個背影,不過她敢肯定那就是慕碩謙,她左右打開身邊的保安向着慕碩謙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顧七裡向劉之年說聲:“我去看一下。”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慕碩謙正順着大堂的樓梯往上走,秋語飛便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一口一個碩謙哥讓慕碩謙的眉頭狠狠的皺着。
“秋語飛,你怎麼還沒滾回澳城?”
“我的事還沒辦完,當然不會這麼早走啊,碩謙哥,我剛纔交了一個朋友,她是你們餐廳的……。”
秋語飛還在嘰嘰喳喳的說着就見慕碩謙的臉色突然變了,那深黑的瞳孔劃過一絲慌亂。
她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顧七裡站在不遠處,正靜靜的注視着這邊。
“就是她,她叫顧七裡。”秋語飛高興的衝着顧七裡擺了擺手。
顧七裡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餐廳。
慕碩謙握着拳頭,眼中的焦急和慌亂又重了幾分,不過在秋語飛轉過頭的時候,他的表情已恢復了冷淡,盯着面前的女孩一字字的冷聲警告:“我不管你有什麼事,如果你再出現在這裡,我不介意讓人把你丟上回澳城的飛機。”
秋語飛憋了憋嘴巴,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乖乖的沒敢再造次。
慕碩謙看也沒看她一眼,邁着大步走向了電梯。
等電梯的時候,他的餘光看見秋語飛從正門走了出去,他又看向那邊的法餐廳,一直握着的拳頭又緊了幾分。
顧七裡以爲慕碩謙會向她解釋什麼,可是沒有,她一直等到下班後回到酒店都沒有收到他的隻字片語。
顧七裡坐在牀上也沒有心情洗澡了,直到門鈴響了,她才走過去開門。
她打開門卻沒有摘掉上面的門鏈,而是隔着一道縫隙面無表情看向他:“有事嗎?”
慕碩謙的嘴脣蠕動了兩下,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最後卻說:“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