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相公?
她叫夏千寒什麼?
她們大婚了,她不信!
她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夏千寒,她希望聽到夏千寒的回答。
她想,夏千寒一定會不耐煩的揮開周玉貞的手,然後告訴她,他要娶的人是她沈珍珠。
渾身都緊繃繃的,心不覺得高懸與半空中,沈珍珠一瞬也不敢移的看着夏千寒。
夏千寒沉默了,頓時整個世界都彷彿寂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了夏千寒的身上,等着他的的答案。
沈珍珠此刻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也一步都邁不動了。、
忽然間,她的雙眼一陣刺痛。
夏千寒竟然緩緩握住了手臂上的手,那是周玉貞的。
她瞪着大眼睛的,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深愛的男人將別的女子輕輕攬入懷中。
他低頭跟她微笑,笑着說道,“玉兒,怎麼這麼不聽話,還跑出來。”
沈珍珠的心頓時如遭雷擊,重重的後退一步。
是她聽錯了嗎?
還是她在做夢?
妍楓趕忙扶住她,沈珍珠轉過頭看着她,“妍楓,我們是在做夢嗎?”
妍楓的淚水頓時落下,她搖頭,只是搖頭。
“你不是在做夢,所以,你是不是也該參見我這個六皇妃呢?”
周玉貞朗聲說道,,滿臉的驕傲。
沈珍珠不理會她,眼睛緊緊盯着夏千寒,她顫抖着聲音問道,“夏千寒,我聽你說,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千寒擡起頭,正視她,眸色平靜,連說話的語氣都那麼無風無浪。
他說,“玉兒說的沒錯,以你的身份,是該給六皇妃請安的。”
晴天霹靂徹底將她的心擊碎了,她掙脫開妍楓的手,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眸色裡是足可以毀天滅地的怒火,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鋒利的劍尖之上。
她滿身血污,爲他滿是傷痕,而今天,他竟然不要她了!
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站定了腳步,她佈滿血絲的雙眼此刻因爲充血而血紅。
她看着他,“夏千寒,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會說出這樣的話,爲什麼她會成了六皇妃,你說,你給我說清楚!”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咆哮出口,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不已。
夏千寒看着她,心如刀絞,他的阿醜!
事已至此,他卻早已無法回頭。
“你以爲你卑賤的身份,真的能成爲六皇妃嗎?你不過是六殿下手中的一顆棋子!”
見夏千寒不說話,周玉貞開口說道。
“住口!”夏千寒怒聲喝住了周玉貞。
隨後,他緩了聲音說道,“讓我跟她說清楚。”
沈珍珠就那樣仰着頭看着他,等着他的話,彷彿等着上天對自己的宣判。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鮮血沿着滿是血污的衣服上不斷滴落,她咬着牙不讓自己倒下。
她告訴自己,要倒下,也絕不是這一刻。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兩人的身上,沒人發現沈珍珠那幾步走過的地上,早已血跡斑駁,脫出一條血線。
她咬着牙,身體彷彿被繩索捆綁住的碎木,稍一鬆懈,就會坍塌。
夏千寒擡起頭看着她的臉,將所有情緒全部都藏在心底。
他緊握雙拳,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切都已成定局,不能反悔!
深吸口氣,開口的聲音冰冷無溫,他說,“沈珍珠,我對你不過是一時新鮮,答應娶你不過是要絕了他人對你的念想。你不是我的,也不可以是任何人!”
心,被擊得粉碎!
心底的撕痛,讓沈珍珠幾乎站不住,她晃了幾晃,緊緊咬着下脣,才讓自己的身體穩住。
再擡起眼的時候,已是滿眼的傷心欲絕。
往事歷歷在目,她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顫抖的聲音自她嘴裡發出,“你說過,我是你心頭最愛的人,你說過,永遠都會放開我,你還說,這一生只要我一個。夏千寒,你說過的這些話,都忘記了嗎?”
夏千寒輕笑,卻讓沈珍珠的心驟然一冷,他笑的如冰霜一樣的冷。
他說,“不這樣說,你怎麼會相信我,怎麼會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下一刻,他斂盡笑容,冷聲說道,“沈珍珠,今天我就給你一個明白。”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從未喜歡過你,請你離我遠一點,最好永遠也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沈珍珠看着他,輕輕的搖頭,最後重重的搖頭。
她大聲喊道,“夏千寒,我不信,我不信你說的話。你爲什麼要這麼說,爲什麼要怎麼殘忍的對我?如果你有苦衷,我不會怪你。可是,你該這樣傷我。你這個混蛋,你大混蛋!”
“我說的話句句都是實話,信不信由你!”
夏千寒厲聲說道。
沈珍珠忽然安靜了下來,她雙眼泣血的看着他,出聲已是嘶啞無比,“你做這一切,難道真的如同別人所說的,只是因爲我更那個人長的很像?”
“是你就是歌兒的替身而已。”
夏千寒無情的回道。
“在所有人面前承認我,又跟皇上求賜婚,又是因爲什麼?”
她問,身子顫抖不已。
“因爲,我不要的,也不允許任何人覬覦!要怪,只能怪你偏偏生成這副模樣。”
夏千寒咬牙說道。
“在皇家獵場,你拼命相救,在太平館,爲我你失去兵權,在雪中跪了一天一夜,這些又是爲了什麼?也是逢場作戲嗎?夏千寒,如果我在你心裡真的那麼微不足道,你何苦救我?”
沈珍珠厲聲吼出聲。
夏千寒呵呵笑道,“皇家獵場,我就以懷疑你與刺客是一道的,救你不過是賭上你的心軟,結果,我贏了,不是嗎?至於在太平館,最後我得到的是什麼你會不知道嗎?”
沈珍珠的步伐混亂,終於跌倒在地。
她仰起頭看着夏千寒,“原來我真的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是。不過,現在成了棄子。”
夏千寒俯身看着她。
豔紅的血淚自她的眼角緩緩流出,劃過蒼白的臉頰,令觀者觸目驚心。
她不能在這裡跌倒,不能讓別人看她的笑話。
她掙扎着想起來,卻徒勞無功。
妍楓終於忍不住過來扶她,“妍楓,你竟然忘了誰是你的主子嗎?”周玉貞的聲音傳來。
妍楓一怔,看眼夏千寒,夏千寒沒有說話。
妍楓繼續俯下身去,周玉貞氣的厲聲喊道,“好大膽的奴才。”
就在妍楓要扶着沈珍珠起來的時候,夏千寒淡淡的說道,“妍楓,沒聽到主子的話嗎?”
妍楓一怔,淚水滑落,她哽咽說道,“姑娘,對不起!”
沈珍珠推開她,微微一笑,“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