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一把將羅凝夕抱在懷裡,“是,我是歌兒,我回來了,羅姐姐,我回來了。”
羅凝夕的一隻手緊緊攥住沈珍珠,好像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了一樣的用力。
羅凝夕忽然翻開沈珍珠的手掌心,在她的手心中寫了兩個字,顫抖的手幾乎無法平穩,卻仍舊努力的寫着。
沈珍珠卻怎麼沒辨別清楚她寫的是什麼字,羅凝夕的手抖得厲害,字跡根本無法分辨。
她急切的咿咿呀呀的說着什麼沈珍珠聽不懂的話,然後極力穩定自己的手,堅持一遍一遍的寫着。
最後,沈珍珠終於認出那兩字,“菩薩!”姐姐你說的是菩薩是不是?
羅凝夕終於露出了欣慰之色,她黑洞洞的眼睛轉過去好似看着沈珍珠露出了笑容。
“姐姐,菩薩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感謝菩薩嗎?”
沈珍珠問道。
羅凝夕搖搖頭,她正想繼續在沈珍珠的手上寫字,外面傳來了看守侍衛的聲音。
想來是見她進來這麼久還不出去,生了疑心了。
“馬上就出去了。”沈珍珠高聲的喊道。
然後沈珍珠對羅凝夕說道,“姐姐,我得走了,否則要被人發現了。你放心,我還會再來的。”
羅凝夕搖搖頭,死死的攥住她的手。
沈珍珠又安慰她說道,“姐姐,我一定會將你救出去的,你千萬要等我!”
羅凝夕似又欣慰笑笑,然後鬆開了她的手。
沈珍珠看看羅凝夕躺在地上的模樣,心裡難受,羅凝夕好似知道一樣,用一隻手推她走。
沈珍珠此刻也顧不了太多,抹去眼角的淚起身走了。
再回頭去看羅凝夕的時候,只見羅凝夕倒在血泊中。
沈珍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瘋了一般的跑進去。
羅凝夕用大缸的碎片,割斷了自己的喉管。
鮮血將她淹沒,她的臉上卻是解脫的神情,她用力的推沈珍珠,讓她走。
沈珍珠哭成了一個淚人,悲痛欲絕。
羅凝夕用力的掙扎着,推着她,每用一次力脖子上的血猛烈的涌出一股。
“別再用力了姐姐,我求你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沈珍珠哭泣着說道
。
可是,羅凝夕卻仍舊推着她,力量卻一下不如一下。
沈珍珠點頭,慌忙起身,“我走,我走.......”
羅凝夕聽她這樣說才終於安靜了下來,她躺在地上靜靜的感受着沈珍珠的氣息和動靜。
張開嘴,無聲的說道,“快走,別再來。”
沈珍珠一步一步後退,眼中刺痛,心如刀割。
她終於看懂了羅凝夕所要表達的意思,她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雙眼赤紅的視線中,羅凝夕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再見了羅姐姐,若是有來生,我們再做姐妹。你的仇,我一定會爲你報的。”
沈珍珠低聲說着,然後,她急急的轉身,不敢再多看一眼。
深吸口氣,她快步走出去。
層層紗幔掩去了那慘烈的一幕,卻如何也掩飾不住內心的傷痛。
她走出房門的,眼中已再無淚滴。
哭是最軟弱的表型,誰欠了她的,她就要向誰討要回來。
夏千寧,你欠了我的何止一條人命?
從此後,你我勢不兩立,你的命,我要定了!
順利出了雲峴館,路上她心情沉重無比。
羅凝夕寧可選擇如此慘烈的死法,無非是爲了保護她。
她不想讓自己再涉險。
只是,那樣的她,即便有朝一日她救她出來又如何呢?
她要怎麼活下去,目不能視,口不能言!
她活了這麼久,也許不過是在等她罷了!
她的羅姐姐!
第二天傍晚,子林匆匆走進廣蘭殿。
“皇上,羅凝夕死了!”
夏千寧擡起眼睛,“怎麼死的?”
“撞碎了大缸,抹了脖子。”子林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夏千寧說道。
子林回道,“今日送飯的人發現屍體的時候,血液已經乾涸,看情景是昨夜就死了。”
夏千寧深吸口氣,“昨天有什麼特別事情發生嗎?”
子林答道,“沒什麼,不過聽守衛報告,昨日送飯的人進去了很久纔出來。”
“查,務必找到那個人來見朕。”
夏千寧聲音低沉說道。
子林答應着。
夏千寧又說道,“雅妃和傾妃的下落還沒找到嗎?”
子林搖頭,“沒有找到,彷彿就從這個皇宮裡突然消失了一樣。”
夏千寧咬牙說道,“必須找到她們,朕留着她們還有大用處。還是從羅凝夕的身上下手,即便她死也不肯說出來,朕也會找到的。”
正在這個時候,有太監來報,“皇上,毓麟宮的主子求見!”
夏千寧一怔,“你說是誰?”
“毓麟宮的主子。、”小太監再次回道。
子林忙喝道,“小兔崽子,還不趕緊請進來,怠慢了看皇上不要了你的命!”
小太監嚇得趕緊跑了出去。
沈珍珠進來的時候,夏千寧已經站在大殿門口等他了。
讓夏千寧驚訝的是,沈珍珠並非如同往日一樣一身冰冷,而是一進來,便跪了下來。
“歌兒,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他伸手去扶沈珍珠。
沈珍珠卻不肯起來,低聲說道,“你聽我把話說完,否則我不會起來的。”
夏千寧深知她的脾氣,“你說。”
沈珍珠才又說道,“求你放過我父親母親。”
夏千寧沒想到她會是爲了這件事來的,當即沉默了下來。
片刻之後他才說道,“歌兒,我並不是非要殺了他們,而是你父親所做之事皆是大逆不道,罪不可恕!”
沈珍珠擡起頭看向他,“是不是罪不可恕,皇上說的算。”
她停頓了下,繼續輕聲說道,“只要你答應放了我父親母親,我願意接受冊封。”
夏千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說什麼歌兒?是真的嗎?”
沈珍珠再次與其肯定的重複說道,“說到做到,我向來如此!只要你答應我放過他們,你想怎樣我都答應!”
夏千寧想了一會,他俯身將沈珍珠扶起來,拉住她的手,高興的說道,“好,我答應你!”
沈珍珠輕輕福身,“多謝皇上。”
“跟我還用說謝字嗎?”夏千寧說道。
沈珍珠說話的語氣仍舊清冷,她說,“我雖然答應你接受冊封,但是,我不能比秦絲月的位分低,再者,秦家居心叵測的陷害我父親,慕家纔會遭受這樣的災難,所以,我容不得秦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