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心刀與手刀

“到金頂去。”蕭秋水說。

“去做什麼?”蕭開雁問。

蕭秋水良久沒有答。

“如果我告訴你,”他終於說:“你能不能不生氣?”

蕭開雁沉實地頷首。

“我答應了劍王臨死前的要求,把無極先丹送到李沉舟手裡;”蕭秋水簡單、扼要地說:“而今李沉舟正在峨嵋金頂之上。”

李沉舟是毀掉浣花劍派的元兇,也是武林中白道人物之首敵,更是族仇家恨的匪魁;——而今蕭秋水卻答應了一個毀滅蕭家的首腦之要求,給李沉舟送上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瑰寶:無極先丹!

蕭開雁沒有直接回答。

他平實懇切的臉,橫着濃眉,在遙望山谷遠方,遠方的山谷。

遠方有云、有天光。

“峨嵋的雲,真不同凡響。”他忽然冒出了這一句話來,蕭秋水舉目望去,高處不勝寒。

“從前武林中有對兄弟,姓姜,人人都知道姜氏兄弟一聯手,天下難敵手。又說姜氏兄弟兩人一心,如同一人:姜任庭是老大,運籌帷幄;姜瑞平是老麼,決勝千里。”

蕭秋水望定他的二哥,他不明白蕭開雁爲什麼要在此時此地。說起這些。

“可惜後來姜二成名了,名氣幾乎要比姜大還大。他漸漸脫穎而出,做事不在他老大的影子之下了,自創了一套方法,而且揚名海外,很多姜大以前的舊部,都跟了他,於是,兩人終於相互猜忌起來……”

蕭開雁平靜他說下去:“終於他倆爲了彼比的自尊、權威、人手、利益,而引起爭端。

姜二年少氣盛,聲名鵲起,姜大身邊的高手,轉成了姜二手下的紅人,姜大心想:你既吃碗麪翻碗底,我索性要你好看,究竟薑還是老的辣……爲了證實這點,做顛覆姜二身邊的親信,並且遣人在姜二的組織裡臥底,離間、挑撥、狙擊,無所不用其極;他弟弟開始姑念其栽培之恩,一再忍讓,但不甘被對方小覷,又怕退無容身之所,故挺身而戰,所用手段之辣,亦不在乃兄之下……”

“如此;”蕭開雁很快地結束了這個故事,“兩兄弟拼鬥不已,實力大損,姜二屢次要求複合,姜大礙於顏面拒絕,待姜大有意撮合時,姜二羽毛已豐,無意回頭了……所以當權力幫崛起時,這兄弟,便被逐個擊破,個別給消滅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做事的一套方法;”蕭開雁凝視他弟弟,說出了他的結論:“只要你信任他,便由他做去。”他殷實渤黑的方臉堅毅無比:“你要送交東西給李沉舟,便去吧。”

“我信任你。”

蕭秋水看着他這個沉實甚至太老實了的哥哥,眼中不禁已有了崇敬之色,他補充說。

“那無極先丹,其實是假的,而且有毒。”

蕭開雁“咦”了一聲,沉吟了一下,終於道:“我告訴你這個故事,倒不是指我們兩個,而是大哥和你的性格,磨擦較易,從辦‘十年會’一事上,便可看出。”他接着又說:

“他在點蒼之敗,引爲畢生之憾,現處於失意期間,此刻不宜再刺激他。”

蕭秋水急詢:“大哥有消息了?”

“沒有。”蕭開雁望向山谷的雲霧,老實的臉上呈現了擔憂的神色:“不過我知道他一定還活着。”

“我瞭解;”蕭秋水答。他現在才正式感覺到這平時木訥的二哥,並不像一般人想像中那麼魯鈍——這就是大智若愚麼?“如果我見着大哥,儘可能會讓着點。二哥不用擔心。”

“那我就放心了;”蕭開雁道,他每個字每一句話都是那般有力:“從前的權力幫,爲了滅‘姜氏兄弟’一脈,折損了創幫立道的錢六和麥四兩大高手;”蕭開雁嘆了一聲又道:

“要是‘姜氏兄弟’不分開,當時權力幫傾全力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也不會有今天權力幫坐大後的局面了。”

“我懂;”蕭秋水連聲低應:“我懂得。”

蕭開雁平實的臉誠實地開心了起來:“你懂得就好。”

“我們上金頂去吧!”

“我們?”

“對。我們,一齊!”

峨嵋山以萬佛頂爲最高,次爲金頂,再爲千佛頂,但以景色幽境佳絕,仍以金頂稱最。

在峨嵋,東可望二峨、三峨兩山,南可眺梟湖諸名山,西見曬經山,北瞻瓦屋山,真是“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

他們兩人才走到天門石附近,便發現這兩座灰黑色丈高的巨石上,坐了一個人。

一個溫文的青衫少年。

乍見有些兒像柳隨風,然而又不是,下面的路狹窄,一下小心,就摔落萬丈深崖。

蕭秋水、蕭開雁同時都思想起,近日來盛傳的“戰獅”古下巴之死;死前有一個溫文的青衣少年跟蹤,然後戰獅等一衆高手,都分別身首異處或被嚇死等,無不能活着下山。

莫非這青衫少年便是……

那青衫少年向他們笑了。

“你們要上金頂?”蕭秋水反問:“你是誰?”

那青衫少年還未答話,山坳處又出現了人,青衫少年飄身在一簇一簇迎風吹送的茅花之間,輕笑道:“奇怪,今天訪客怎麼特別多?”

蕭秋水笑了,笑容裡有說不出的譏誚:“哦,訪客?”他說:“峨嵋山是你買下來的麼?”

青衫少年好像沒看見也沒聽出來他的諷刺似的,道:“便是我買下來的。”

蕭秋水倒吃了一驚:“你真的買了整座山下來?!”

青衫少年笑了:“天下之地,莫非皇土;權力幫君臨天下,這小小一座山,區區的一峰金頂,當然是我們的。”

蕭秋水瞳孔收縮。戒備地道:“你是……”

青衫少年抿嘴一笑:“李大幫主座下一名小卒而已……”

話未說完,來人已欺近天門石,一現身,就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對青衫客展開包圍。

原來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朱大天王屬下:“三英四棍、五劍六掌,雙神君”,中“五劍”之四(“蝴蝶劍叟”已爲劍王屈寒山所殺——見神州奇俠故事之《英雄好漢》):斷門劍叟、騰雷劍叟、閃電劍叟、鴛鴦劍叟等四人。這四人武功高強,原與蕭秋水相熟,曾先後在丹霞嶺上,峨嵋山下與蕭秋水照會過;蕭秋水還曾拯救過其中的騰雷劍叟,所以相交不惡。只見這四人如臨大敵,青年卻灑然無懼,蕭秋水大奇,惑然問:“他是……?”

青衫客卻灑然一揮手,大石之後,立即有十八個眉情目秀的青衣童子走出來。

十八個稚童出來後,又出來十八個幼童,每個束壹衝辮的童子手上,都拿着個長方形的沉甸甸的匣子。

青衫客笑道:“開!”三十六個匣子一齊打開,一時寒光亂影。

映眼耀目,原來三十六個匣子裡,有三十六柄不同形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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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客笑向蕭秋水說:“你剛纔問我是誰,現有你總該知道了吧?”

蕭秋水嘎聲道:“刀王?”

青衫客一笑,隨手捻起一把刀,衆人離青衫客雖遠,但青衫客手一執刀,刀一橫胸,衆人只覺胸臆爲之一塞,寒意越距侵入。青衫客道:“這是冰魄寒光刀,原藏於極北之處,深入地底,近年來被該愛極思劍魔人所掘發,現在落入我手中,用此刀者,每一刀劈出。俱是冰之魂、雪之魄、霜之靈、寒之膽,——這是一柄難得的奇刀。”

忽然一閃身,冰魄寒光刀已擺回匣子裡,他左手又自另一童子匣中抄起另一柄刀,這刀平平無奇,但一拿在手中,刀身立即發出大漠風沙一般的嘶鳴以及隱漾紅光,青衫客道:

“這是寶刀,名叫班超。”

漢時班超與手下三十六劍客,揚威異域,喋血萬里,縱橫大漠,功高日月,這把刀名叫“班超”,足可見其威,青衫客笑笑又道:“這刀就是昔年班超所用,三十六劍客用的是劍。他們的頭領使的卻是刀,好刀,快刀!”他隨手一指再指,道:“那刀是‘割鹿刀’,秦時逐鹿中原,始皇帝令一代煉劍大師廉大師所鐫,逐鹿中原,割而分之,便是這把刀。”

青衫客頓了頓又說:“那是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富國強兵,師胡之長以制胡的貼身利刃,‘名叫‘殺胡刀’,這刀一旦露鋒,殺勢第一;”青衫客笑笑又道:“有些刀,單止一柄不爲刀,要兩柄合在一起,纔算是刀,有的更要七,八柄,甚至十幾把,加在一起,才爲飛刀,你看!”說着又拍了拍手。

石門之後,又走出三十六名童子,他們手上也有匣子,但盒子較爲寬大,打開來盡是亮光閃閃的刀刃,青衫客隨便指了指,點了點,“哪,哪,哪——那是鴛鴦刀,兩柄合爲一把,要兩柄齊施,才見功力;那兒的是‘七級浮屠刀’,要七七四十九柄一齊發出去,鬼泣神號,方能見效……”青衫客一口氣說到這裡,吁了一口氣,舒了舒身子,有說不出的倦意與瀟灑,道:“不錯,我便是刀王。”

他笑笑又道:“我告訴你們六個人這些,是要你們各自選擇一把屬於你們自己的刀——

我就用那把刀殺死你們,這便是我對你們最高的尊敬。”

他說“殺人”的時候,眼神充滿了虔敬,彷彿能死在他刀下,是一件很光榮而莊嚴的事。

“我只誠於刀,我是刀王”。

斷門劍叟“霹雷”一聲,怒喝道:“什麼刀王?!劍王尚且死於我們劍下,你裝腔作勢,到頭來也免不了一死!”刀王臉色陡變,澀聲道:“劍王死了?!”

騰雷劍叟傲然道:“朱大天王的人要殺你們。還有幸免的不成?!”

鴛鴦劍叟冷笑道:“兆秋息,你還是隨屈寒山的冤魂去吧!”

兆秋息,就是權力幫“八大天王”中“刀王”的原名——“刀王”兆秋息、“水王”公共工、“人王”官古書,都是李沉舟身邊的愛將,也是權力幫中的重將——

而“刀王”兆秋息和“劍王”屈寒山的感情又極篤,“刀劍不分家”。在權力幫來說,是兩扇門神;在李沉舟來說,也如同左右雙手。

而今屈寒山卻死了。

近日來權力幫在波詭風雲的江湖變化中,犧牲已然極大,兆秋息心裡是難過的:——興強鼎盛的一個權力幫,是靠了多少努力,仗賴了多少人才,經營了多少次險死還生的血戰,方纔有了今天的局面,近日卻屢失人手,損兵折將……——

而今居然連“劍王”都死了!

閃電劍叟見兆秋息呼吸急速,他的眼睛亮了。

高手對敵,越是憤怒,越容易導致疏忽,只要有大意,便有機可襲。

閃電劍叟道:“不但劍王,你們的火王,便死在峨嵋山下,鬼王,死在錦江之中,藥王,也被斬殺在浣花溪畔……你們‘八大天王’,早已死得七零人落了,啊,哈哈,哈一一”蕭開雁忽然冷冷地加了一句:“一雙蛇王,也死在伏虎寺中。”

他加上這一句,是因爲他也看出一個人在盛怒與悲痛中,連語音說話難免都會尖銳起來,武功必然打了個折扣——在這種情形下出手,很容易有機可趁。

蕭開雁雖然老實,但並不古板,權力幫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他自然樂得與朱大天王的人共同殲滅當前勁敵再說。

蕭開雁的話,連同“四劍叟”的話說了下去,“刀王”全身就開始發抖:他不是怕,不是畏懼,而是悲憤。他武功高,但年紀輕。他還嫩。還很容易。很容易就激動。

他突然抄起了一把刀。

一把黝黑的刀。沒有絲毫光彩的刀。

四劍叟與蕭開雁諸人正在等着他出手。

一待出手,就全力還擊。

兆秋息出刀。

刀劈天門石。

“轟隆”一聲,丈高的天門石,分裂爲二。

石破天驚,兆秋息回刀橫胸,大笑三聲,滿目是淚,但激動己平息。

他的傷悲與憤懣,已隨着那一刀,劈進了山石之中。

他又回覆了灑然。

一個刀法大家的睥睨羣雄。

他屏息看自己的刀,幾絡烏髮掉下來,與天地氣息同度。

然後他又說話了:“這刀叫‘霹雷’,開天地,闢日月,中刀者,人焦裂……你們還是先選一柄能有全屍的刀吧。”

閃電劍叟這次倒是首先按捺不住,大喝一聲,一劍刺出!

劍迅若電!

喝聲未聞,劍已刺到!

這劍比聲音還快。

但就在這時,一點刀光,一明即滅。

刀光只一點而已。

可是劍未刺到,己從中被劈成兩半。劍裂爲二,劍勁全失,這一刀,正好擊碎了劍的精氣神。

閃電劍叟的劍,便成了無用之劍。

兆秋息道,“這纔是‘閃電刀’。”他手上有一柄刀,其薄如紙,乍然竟看不出手上有拿着東西。

這時又有兩道劍光一閃。

兩道劍光同時發自一人。

鴛鴦劍望的“鴛鴦劍”。

兆秋息暮然返身,返身時手中己多了兩把刀。

然後鴛鴦就成了四把——

兩柄劍被斬成了四段!

“刀王”兆秋息說:“這是‘斬劍刀’。”

其餘“騰雷劍叟”、“斷門劍叟”等紛紛怒吼,撲了上去。

兆秋息臉帶微笑,以一敵四,瞬眼間已換了七柄刀。

他換到第七把刀時,四劍叟手中已無一柄劍是完整的了。

就在這時,忽然又加了兩柄劍。

一柄其黑如墨,一柄白如潔玉的鐵劍。

蕭開雁的雙劍。

雙劍架住兆秋息的刀勢。

兆秋息不再微笑;他又換了四把刀。

換到第五把刀時,蕭開雁手上雙劍只有招架之能。

四劍叟和蕭開雁,總共五個人,但只有兩柄劍。

就在這時,兆秋息忽聞一個人說:“真正好刀,不是換來換去的這些,而是隻有一把,上天入地,碧落紅塵,只有一把。”

“心裡的刀好,手中的刀才利。”

兆秋息大喝一聲,又把蕭開雁另一柄劍剁斷,返過頭來,只見山氣淡淡,一個人長身說話,氣態上竟似幫主,他吃了一驚,定睛再望,才知道是一個劍氣一般的少年,怒道:“你也懂刀?!”

蕭秋水說:“樑大哥曾指點過。”

兆秋息拂然道:“誰是樑……”

蕭秋水答:“氣吞丹霞樑鬥樑大俠。”兆秋息恍然道:“哦,是他……”

蕭秋水道:“他算不算得上是刀法大家?”

兆秋息道:“當然算得上。但他的刀,只有一刀,我的刀是千千萬萬的,每柄刀,都有它的性格,你會用千萬把刀,就要熟習每柄刀的性格,使出來才集各刀之精,衆刀之銳,方纔是一流刀客。”

蕭秋水反問:“你熟捻了千千萬萬把刀的特性,但你自己的特性呢?”

兆秋息一愕。蕭秋水又道:“要是沒有你自己的性格,你的刀又如何通靈?刀無靈性,不過是凡鐵而已、縱是寶刀又何用?”

蕭秋水雙目如刀,盯住他說:“你身爲刀中之王,但人卻爲刀馭,然而真正屬於你的刀呢?究竟是你用刀,還是刀用你?劍上尚且有掌劍,掌劍即心劍,劍由心生,傳入掌中,你呢?!”

兆秋息怒道:“我當然有!”他揚掌道,“我有‘手刀’!”

蕭秋水冷笑道:“我是浣花劍派蕭秋水,也學過蒙江劍法,樑大哥也傳授了一些刀法給我,他出手一刀,卻是刀中精華,招中神髓,這一刀,纔是勢無可匹的刀,屬於自己的刀,‘心刀’!”

兆秋息額上大汗涔涔下,他自幼浸淫刀法,不信有人能在刀法上勝過他,但蕭秋水又說得如此有聲有色,條理分明,不由得他不信,不由得他不驚,當下喝道:“光說無用!使出你的‘心刀’來!”

蕭秋水緩緩舉起了手,五指進伸,宛若刀鋒,冷冷地道:“我要使出‘心刀’了。”

兆秋息見蕭秋水如此凝重,也不敢大意,暗蓄內力,右手淡金一片,冷笑道:

“你放心,我的‘手刀’必定剁在你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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