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一和鄭雪先在音像店買cd,鄭雪喜歡挪威的m2w雙人女子歌唱組合,98年簽約大西洋唱片公司出道,最近聽那首《The Day You Went Away》如癡如醉。
而沈諾一則喜歡聽西城男孩的歌,據說是以前韓舟旋喜歡,沈諾一也就跟着喜歡上了。
而現在,鄭雪則暗暗欣喜,沈諾一不再像是以前那樣,放假時候就時刻動不動提到韓舟旋。這回就是韓舟旋在國內的時間裡,也不是每天都手機不離手的聯繫了。
沈諾一的生日韓舟旋來不了,是真來不了,學校上課了,她回了英國。
以前每年都是如此,只是在她出國前幾天會例行來一趟榕城,這次和沈諾一約了一個週末的時間下午吃了個飯,送了沈諾一禮物,一隻她在瑞士買的表,古董歐米茄,說是一個聊得來的店主那裡收到的,兩千歐元,讓人咋舌。
這就是韓舟旋,她在歐洲旅遊的時候就會去那些古董中古店,會買一些有年代設計感的東西,跟在BJ逛古玩店一個道理,眼光的確獨到,在鄭雪這種普通女生眼裡,韓舟旋確實是一個段位level更高的存在。所以有時候看到沈諾一和韓舟旋關係那麼好,又覺得自慚形穢,參不進去兩人之間是應該的。
但也僅僅就是那一個下午,韓舟旋之後就安排滿了,和在榕城的其他朋友聚會。鄭雪就覺得,似乎有故意冷淡沈諾一的意思。但沈諾一好像也沒有太受傷,雙方之間有些隔閡。這些都是鄭雪敏銳察覺到的,有時候她甚至還慶幸以及竊喜這種事,因爲這樣反倒自己和沈諾一之間能走的更近了。閨蜜就是這樣的,你和另外的人耍得過於好,自己也還是會吃醋的。
但是從小到大也都和沈諾一相處過來的鄭雪明確的感覺到,沈諾一是變了。
而這些都是和張晨在一起後發生的變化。
呵……張晨這傢伙不僅狗屎運好,影響力也可真大啊!鄭雪心頭如此這麼嘀咕着。
“這張唱片多少錢?”旁邊傳來沈諾一問店員的聲音,鄭雪看到沈諾一摘下了試聽耳機,拿起的那張唱片封面是一個有些陰暗的場面,一個孩子跪在河邊面對天鵝飛過,上面是類似羅馬字體的名字“Nightwish”,旁邊是專輯名《Wishmaster》。
“200。”那個店員看了一眼迴應。
鄭雪嚇了一跳,知道這種正版引進的歐美cd挺貴的,一般港臺賣45-70塊,但歐美只要是正版,就是120起步,對於他們這種學生來說,可能是要攢好久的錢,她一般都只買磁帶,磁帶不超過30塊,cd就在音像店聽聽就夠了。
雖然她知道沈諾一有錢,但沈諾一有錢也只是在一個界限,不是韓舟旋那種富家子弟,沈諾一她爸雖然開公司,但也不大,她個人只是衣食無憂,她一個月生活費也就五百,鄭雪是知道的,花兩百塊買cd,倒是以前沈諾一沒有過的,畢竟兩個人中,就她鄭雪比較喜歡音樂,捨得花錢。沈諾一沒有在這上面大手筆過。
所以她也就去拿起試聽耳機聽了一下,歌名《She is my sin》這首歌聽上去倒是激情四射,但這個樂隊的風格就是重金屬的,黑暗哥特,這不是沈諾一的風格啊。
看到沈諾一掏錢買下,讓店員給包起來,鄭雪又吃了一驚,“我說送你一張cd做禮物沒錯……但……我,我沒帶這麼多錢!”
沈諾一就笑了笑:“沒有啦,我看了一下,你送我禮物就選磁帶好了,cd都好貴。”
“那你選這個做什麼?”鄭雪疑惑了。
“我……就是買一下。”沈諾一道。
“買了還包起來,兩百塊的cd,還不是你喜歡的風格。你今天生日耶,不是收禮物的嗎,你還要送誰?”鄭雪一副嗅到了什麼捉姦八卦的神經兮兮模樣。
沈諾一被她看得有些心虛,終於道:“那首歌張晨唱過,說是什麼打遊戲的戰歌……今天恰好看到了,就給他買吧。”
鄭雪頓時愣住,她一拍額頭,是哦,自己真蠢。沈諾一現在是和張晨兩個一起的啊,自己剛剛爲什麼會想到她買cd包裝好是給什麼男生。說到底還是一時沒能接受現實……芬蘭夜願樂隊的這首《She is my sin》被後世盜版的CS(反恐精英)1.6版本用來做主題曲,正版的CS是沒有音樂的,那時候大街小巷的網吧盜版界面準備的時候就是這首戰歌,直接激起人的戰鬥慾望,熱血沸騰,恨不得下一刻就買完裝備進去大殺特殺。張晨那時候被洗腦,現在偶爾也哼哼,被沈諾一聽到了,問起這首歌,她倒是留心給記下來了。
而鄭雪這邊又緊急扭頭,看向此時從店員那裡接過包裝好的小方塊cd盒,一雙秋泓平靜的沈諾一.
這可是育德無數男生求而不得的人啊……
她又想到她接二連三的這些轉變。
如果說稀罕一個人就像是養花,那麼沈諾一這朵鳳凰花,最後還不知道會綻放成什麼樣子……
鄭雪突然伸手捂住胸口,“我突然有些羨慕張晨!”
……
……
“其實,我是很看好你的。”車輛旁,秦家老二點了支菸,對張晨道。
“二叔,怎麼說?”張晨道。
“你別叫我二叔。還不是那個輩分。”秦瑜道,“我以前見過你吧。你父母都是南光廠的?”
張晨知道這個秦瑜,秦唐溪家的情況,沈諾一也提及過,秦家人那邊老爺子以前是軍區的,當過領導,退下來了。秦家老大很上進,老二,也就是這個秦瑜自小就有些紈絝。自忖家裡是當官的,混得圈子也不一樣,身邊有很多狐朋狗友,自來被老爺子不待見。
長大後沒少拿老爺子當擋箭牌,在社會上活動闖蕩,這些年來雖說性子有所收斂,但那股習氣是一直都有的。在他看來,也不知道沈諾一患了什麼失心瘋,裴硯這麼個金光閃閃之輩在面前,她偏偏選了塊石頭。豬油蒙心都不足以形容了,簡直能說命途多舛,要真在高中階段和裴硯之間的緣分斷了,這個嫂子的外甥女就可以說是命不好了。
最重要的是,裴硯是通過他們秦家和沈諾一家認識的,但以前只是普通關係,裴硯父母卻因爲沈諾一,對他們秦家這邊另眼相看,突然很多生意就對接過來了,可以說秦瑜現在公司的訂單,都是泰訊撐起來的,他可不希望有什麼閃失,從而失去現在手上的很大份額。
張晨迎着秦瑜點點頭。
“上回裴硯的事,你們學校都轟動了,以爲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沒有聽說嗎?”秦瑜一開始就是下馬威,帶着幾分居高臨下的態度,“家裡面很不高興這個事,特別是沈諾一她爸媽,特別生氣這個事,特別生氣你。因爲大家,都喜歡裴硯那孩子。你懂,我只是覺得你沒做錯什麼,纔跟你說這些。”
開始就造成你在另一個家族裡面泰山將崩的態勢,不得不說如果張晨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男生,真的只是單純喜歡沈諾一,光是秦瑜現在口中的這句話,就能對一個普通年輕人造成巨大的心理負擔和陰影。
而秦瑜也很清楚,不是每個人都內心強大,即便你足夠厚臉皮,但也一定有軟肋。當你在意一個人,同時也就會在意其有血親的人的看法,而這些就是能夠擊傷你的軟肋。
另一方面,秦瑜最後又留了尾巴,既對面前這個青年造成了足夠的心理壓力,又以自己單獨個人緩和的態度,讓面前的青年認爲抓到了唯一可以指望在內部說話的人,甚至可能是唯一的知己,唯一的稻草。
而這個時候,往往就是對方被任自己拿捏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