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爍偉有些奇怪張晨怎麼還沒跟着進來,卻在餐廳裡看到張晨在外面弄拱門,搬花,一時也不疑有他。如果是張晨獨自幹活,他估計也會過去幫忙。可開始張晨旁邊既然出現了秦瑜,王爍偉也沒有參與進去,誰知道這是不是人家藉此多交流呢。
只是看着張晨在那邊的身影,王爍偉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又一時不太能說上來。
秦瑜這時候對馬昕餘道:“哦對了,你跟我去搬幾件啤酒。張晨就讓他在這裡搬花,張晨,一會還有車送一些音響啊設備過來,你在這裡等一下,他們應該馬上就到了,啊。”
說完秦瑜拍了拍馬昕餘後背,把他幾乎攬着往他們所在的空調房走,兩人沿着人工竹林下的步道進入房間裡面,迎面空調風吹來,秦瑜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端起泡好的茶水,雙腳交疊就那麼擱在對面的竹椅上面,又探手從旁邊茶几抓了一把瓜子來嗑。
馬昕餘也知道秦瑜的這個德性,說白了,秦瑜就是要整那個高中生。他覺得過意不去,但他又能怎麼樣,他們這羣同學,都跟秦瑜混慣了,再加上秦瑜的統治力,很多時候大家在外也就這麼由得他。
好幾次在外面和人打架鬥毆,也都是秦瑜和人口角糾紛,他們還是得一呼而上。
房間裡的女人們知道秦瑜的德性,這時候看到他們進來,馮楓卻說一句:“哎,你們就這麼進來了,把人家一個人丟在外面,你們這些大人有點不好哦!”
她剛剛被捧得飄飄然了,現在則“理中客”一下,周邊的女人們也紛紛開口,“是哦,雖然那個娃傻傻的,你們也不要這樣整人家三!”
“哎你們這樣好壞哦!”儘管這麼說,但那女人還是堆滿了笑容。
秦瑜則慢條斯理的側頭過來,“壞什麼?這是提前讓他知道社會的險惡。給他的考驗。就這點都受不了?以後有的是氣受的!”
這話一語雙關,所有人都知道秦瑜這是在給對方軟釘子。說白了,對於外面那個男生可能和沈諾一發展的關係,現在秦瑜就要代表沈諾一家族這邊,讓對方體會到他們的態度。
這其實是一個辦法。既不撕破臉皮,也讓人明白到自己這邊不喜歡他。對方好歹也是成年人了,相信懂得起這裡面蘊含的內容。而最好做出對他和對沈諾一都好的選擇。
看到張晨現在一個人在外面,他把花搬完了,送花的車走了,而他則坐在草坪門口的一塊裝飾大青石上面,等着秦瑜口中所說的下一趟過來送貨的車。
“沈諾一他們在過來餐廳的路上了,說還有幾分鐘。咦,張晨怎麼不進來呢?剛剛就看到他在外面幹活了,還說表揚他呢!”餐廳裡先到的同學聊着天,目光收回來。
王爍偉這次是發現不對勁了,也就起身,“我出去找他!”
從餐廳裡的休閒吧起身過來,王爍偉經過客座區,走到近門口的位置之間,是一片水泥牆,隔絕了視野,而經過這段路徑,來到餐廳門廳位置的時候,水泥牆又出現了鑲嵌的落地玻璃,這時候視野開闊,他看到張晨剛纔原本一個人坐着的石臺,已經多了一個人,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個上身藍色襯衫,下身西褲,戴着眼鏡斯斯文文,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印小關站在張晨面前,在他的不遠處,是幾個或大腹便便,或衣着筆挺精幹,或提着皮包派頭十足,一看就是成功人士打扮,但面容卻很明顯久經世事的中年男子。
此時都在那邊互相握手寒暄客套,餘光卻掃向這邊剛剛印小關和他們並肩走向包房,卻突然告知“劉總,王總,趙總你們先進包房。我去打個招呼!”然後撇下他們,去往的那個年輕人身上。
很明顯,那幾位今天印小關接待的招商引資人士,心裡面只怕都在揣測這位的家庭背景來歷了。
而張晨擡頭看着笑吟吟的印小關,看到對方那臉上帶着一種望着落魄少年的表情,張晨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你不是搞接待嗎?”
“你不也是參加同學生日會嗎?又在這裡幹什麼?還不進去。哦,女同學啊?”“這不是被人吩咐着等貨嗎,怎麼,難道就不能有被人挑剔的時候?”其實張晨能看出秦唐溪二叔的所作所爲意圖,儘管能看出來,心裡面儘管有些不爽,但張晨還是不打算做什麼。換做其他人,張晨可能早進行反擊了。譬如最早秦瑜開始安排他的時候,譬如剛剛遇到印小關的時候,他就可以直接出言和他打招呼了。面對秦瑜這種人,張晨自然知道如何讓對方對自己生出心裡陰影。
但即便知道這一點,張晨還是不願意這麼做。或多或少看在沈諾一面子上,他還是給對方保留一些體面。
所以方纔並沒有第一時間和印小關進行更進一步的眼神交流從而打招呼。印小關是什麼人,自然方纔從張晨的神態上,就已經判斷出來,所以也沒有和張晨相認。
只是現在看着張晨一個人在門口發呆,察覺到什麼的印小關自然不能如最初時那樣和張晨玩過家家。
“我有時候搞不懂,你爸和奚市長關係這麼好,以前上下鋪的兄弟,你爸又有能力,偏偏在最困難的時候,沒有找奚市長,還得奚市長求上門來,讓你爸出馬。你也是這樣,你們家到底有什麼遺傳?”印小關很是不理解。
“你要聽真話還是客套話?客套話是我爸信奉能力,不願意拉關係。真話就是奚市長和他老同學,以前老抄他作業,現在看人家混到那個級別了,拉不下面子去找別人。”
印小關:“嗨!那現在是什麼個情況?你喜歡個女生,出了攔路虎?”
“大致如此吧。”張晨苦笑道。
“那你要我幫忙嗎?想我怎麼做?”印小關煞有介事。
“您趕緊忙你的去吧,印秘書。別添亂了,我自己解決。”張晨趕緊擺手。
“和你爸倒是一模一樣,你爸當時和韓國人技術驗證的時候,我就在現場,代表我們這邊,被韓國人說你爸樣品沒通過,我手腳都嚇軟了。結果你爸反倒過來指出他們的檢驗機器出了問題,後面證實確實如此。我可是陪着你爸坐了一趟過山車,奚市長還堵上了他的政治前途的!你現在讓我別添亂,晚了!”印小關冷冷道。
這時候一輛麪包車開了過來,到了他們面前,司機探出頭,“你們就是取設備的?在我車後面,你們搭把手,有點重,我往下擡,你們扶住了!”
張晨就轉向印小關道,“印秘書你忙吧,我就等這貨送到呢。”
“你甚至都不願叫我一聲印哥!”印小關白了他一眼,然後挽起袖子,來到麪包車後座,司機已經上了後排,開始往下搬設備。
印小關肩膀扛住那個大音響,又轉向張晨,“來三,幫你搭把手,你還在旁邊看戲啊!”
張晨愣了一下,這纔上來,和後排的送貨師傅,以及印小關一起接音箱。
那邊的房間裡,突然門嘩啦!碰!得推開,秦瑜和馮楓夫婦,以及幾個男男女女,一起跟了出來,快步朝着大門口過去。
那臉上的表情,鐵青中有一種受驚般的倉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