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浩此時正站在營地門口,他不知道自己該去那裡入住,轉了兩圈也沒找到地方,只好找到了治安組值班員。好在灘頭上的事情雖然多,但是都不復雜,基本上一套數據庫系統就全部安排了下來,很快值班的譚煉就從數據庫裡找到了郭浩的住宿點,“b區12號帳篷。”
“我靠,還有ab區的呢?a區是哪裡啊?”
“a區是活動板房,主要是給夫妻檔準備的,沒結婚的自然就都在b區裡住帳篷了。”譚煉頭也沒擡,低着頭檢查了下自己的平板電腦看看充電的電量如何,今天晚上可指望這個東西打發時間了。
“那你在哪個區住啊?”郭浩看到她全神貫注的樣子挺可愛的,順口搭了一句,結果吃了一記閉門羹。
他有點鬱悶地提着揹包走出治安組值班帳篷,走向帳篷區。
帳篷區裡的帳篷雖然顏色各異,但是卻排得相當整齊,幾百個顏色各異的帳篷擺在被圍牆圍繞的營地裡倒是讓人頗感壯觀。最讓他眼睛轉不開的是在圍牆正中心的武器倉庫。他聽組裡的人說,軍事組轉移了將近兩百支各種長槍和三百五十支手槍到了岸上的武器倉庫裡,一旦遭到敵人的圍攻,所有的基層民兵將回到武器庫領取長槍,而其他穿越衆則將領到手槍和子彈。“至於嗎?兩挺機槍足以打死一萬人的衝鋒了。”他嘟噥了幾句,強忍下去看槍的衝動,找到了自己的帳篷。
這是一個單人帳篷,他不由打量了一下四周,後面過去三排有一條比較寬闊的街道,對面也有不少帳篷,看來應該是女孩子的帳篷區了,外面還有女性的守衛人員在負責警戒和巡邏。
“我怎麼就跑到了這麼個地方來了,”他鬱悶地扯開帳篷拉鍊,裡面豁然躺着一個大揹包,揹包上面還寫着自己的名字,看來晚上天黑前終於把底層下面的個人物品都按名字送到了個人的帳篷。“嘿嘿,不知道趙勇和趙勇的包有沒有送錯?”他促狹地偷笑着。
遠處的活動板房裡,第二層,新聞趙勇正對凱瑟琳在發脾氣,“誰這麼無聊,給我在揹包上用油性筆給我寫了這麼大的一個‘新’字?難道還有舊趙勇嗎?”
凱瑟琳見怪不怪地按照她的習慣收拾着房子裡的東西,揹包也沒有打開,直接就放在了屋子的一角,夫妻檔的房子裡面都有兩張單人牀,因爲行軍牀的雙人牀質量都不怎麼好,容易繃斷,這是在廣東基地裡就被試驗證明過了的,而且登陸早期也並不適合大量繁殖第二代穿越衆,所以弄兩張雙人牀擠在這狹窄的板房裡也能夠有效地減弱穿越衆們繁殖後代的熱情,更何況上下樓還能隔着地板聊天呢。
第二天一早,軍事組的人員又被放了出去鋪開警戒圈,內務組的人員則在清掃滅蚊燈上的蚊子。儘管經過昨天一整天的填埋污水坑,清理灌木,這滅蚊燈上依然趴滿了各種各樣的蚊子,個頭大的甚至超過一般人拇指大小,讓一衆清理的人員覺得相當害怕,這要是被叮上一口,還不得失血過多啊?
今天被派出的人有幾個與衆不同的,他們身上穿着迷彩服,揹着帳篷和野外求生用具,帶着測繪儀器其中幾人還帶着短波電臺。這是在廣東基地時就已經組建好的遠程勘探隊,對於周邊五公里範圍內的礦藏與植被狀況進行勘探。這是遠程勘探組的第一次正式行動,是在沒有地圖和周邊地質資料的情況下進行的,所以爲了防止出現迷失方向或者遭到野獸襲擊的情況,與其同行的還有薛子良和曾志剛。
自從曾志剛發現自己莫名其妙來到一個新世界後,他感受到一種特別刺激的興奮,這是一個新世界,一個自己就是權貴自己就是上級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表現好了,絕對有可能進入常委一類的。這可是個烏合之衆的團體,政治結構又是投票制的大民主,自己能夠混跡於中,絕對有能力在裡面混出名堂來。由於這灘頭建設的攤子實在鋪的太開了,軍事組手頭竟然抽不出人去護衛遠程勘探隊,和薛子良算得上熟人的他連忙拉上了薛子良一起報名參加了遠程勘探隊的護衛工作。薛子良是個在美軍中混跡多年的人,能夠在武力偵搜隊當兵的人,就算不是兵王也是大半個兵王了,有他在自然不會有什麼迷失方向的事情發生,至少穿越衆的第一張海灘地圖還是出自他手,聽說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什麼錯漏的地方。曾志剛此時不由志得意滿和薛子良提着八一在前面開路。
薛子良此時心裡五味雜陳,這次例行公事的合作辦案突然變成了舊時空的訣別之旅,局裡的石牆上現在應該快要刻上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家人也應該快要收到一面美國國旗了吧?這個新政權雖然也號稱美國,但是除了幾個特例外,裡面這幾百人無論是上面的執委還是下面的普通勞力,都是清一色的中國人。這個美國一點也沒有給他什麼認同感,反而他手裡提着的八一步槍,背上揹着的山寨marine揹包,身上穿着的八七迷彩作訓服,鼻樑上架着自己帶來的雷朋蛤蟆墨鏡,以及頭上戴着的奔尼帽,似乎自己活脫脫就是一個南美武裝毒販的感覺。他服役時也島國南美叢林,甚至與南美毒販還有交火的經歷,但是沒想到有這麼一天,自己也要這樣一副打扮在亞洲的叢林裡出現。他對於權力*並沒有曾志剛這麼強烈,相反,他認爲作爲一個特種兵纔是最適合自己發揮的主場,所以對於曾志剛的邀請也沒有拒絕。
這支遠程勘探隊的組成主要是由地質組的周立航,測繪組的錢龍舟以及植物學又自學中醫的孫文清帶隊,這三個人除了孫文清之外都是有野外生存經驗的,加上又有老兵薛子良和經常接受射擊訓練的曾志剛,自然更加安全了。
在叢林中行進是件絕對麻煩的事情,個子不高的錢龍舟一路上被藤蔓絆倒了n次,每行進了幾百米就要由薛子良停下來辨認方向。
“不對!這裡的指南針指向一直在亂擺,這附近肯定有干擾源。”薛子良對於這一路來都在罷工的指南針做出了斷定。
聽到這句話,周立航二話不說就掏出了自己的指南針,興奮地問道:“薛哥,是從哪裡開始發現這個情況的?”
“請叫我維尼。”薛子良拿着指南針酷酷地說道。“是從前面兩公里開始,指南針的方向就開始向西面偏移。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這是古代,沒有那麼多種類的干擾源,如果真的被幹擾了,這個附近應該有個大鐵礦纔對。”周立航一邊按照着指南針亂抖的指向一邊四處搜索着。他是某地質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畢業後家裡找了各種關係才費盡心機把他弄進某地質勘探隊,結果每天都是在外面勘探,雖然收入還是不錯,但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只有過年能回來呆上一陣,在經歷了各種苦逼的勘探工作後,他哥哥周立銘偶然發現了這個蟲洞的帖子,得知了這個情況的他毅然辭職,選擇了這個在新世界成爲李四光的機會。
在新世界的李四光興高采烈地搜尋着鐵礦石的蹤跡時,孫文清也發現了他的新大陸,他居然找到不少種類的草藥,更有意思的是,居然在這叢林裡還發現了野生木棉。此時的薛子良和曾志剛纔知道這真不是個好差事了,他們兩個如同幼兒園裡繞着孩子打轉的幼兒園老師一般不得不跟着這幾個時不時會有新發現的勘探隊員到處跑起來。好在其他的勘探人員還沒有被發現物戳倒g點,不然這兩個護衛隊員恐怕會不夠用。
當他們兩人苦着臉圍着勘探隊打轉時,安允城裡的周晉峰此時也是一副驚愕的面孔。他今天早上派出去到海灘打探消息的十個人回來了三個,其他的人一到就直接被海賊抓住,現在正光着屁股在海灘上被海賊檢查身體。這三個回來的人一開始都嚇得話都說不出來,過了好久緩過氣來後回報的居然和昨天跑回來的武文山彙報的情況一般無二,巨大的鋼鐵巨舶,海中無帆無槳行駛自如的船隻,砍樹如切菜一樣的巨大怪物,地上跑着無需牛馬牽引即能自由奔馳的車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俗話說三人成虎,但是這三個人肯定是沒有能夠有什麼機會互相通氣再彙報的,因爲他們三人去的方向和偵察的地方都截然不同,但是他們彙報的情況都一般無二,這就說明他們看到的都是真的。這要是真的有這麼一羣有妖術的海賊來犯,自己這安允城還不會立刻陷落啊?
想到這裡的他連忙吩咐下人去請城裡和附近幾個寨子的士紳到府上商討對策。這安允城外十多個寨子的士紳和城內的人基本上都到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這周晉峰也不寒暄,直接就把這一夥巨窛來襲的事情告知所有到場的士紳們。士紳們一聽頓時就跳了起來。他們雖然大多都有鄉勇團練,一般海賊進犯倒也不愁,寨內都有糧食武器,其中以劉家寨寨主劉明遠的團練尤爲精銳,幾年前曾經應安允城請求出動擊潰了佔族暴民,在以往配合官軍剿滅流寇土匪的時候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此時在場的所有士紳都自然而然地推舉劉明遠爲士紳的領頭人。
劉明遠也不推辭,站起身來對着周晉峰作了一揖,“周大人,此次海寇進犯既是如此兇險,我們必當要儘早出動,大人不妨寫信請城西千戶所的千戶大人派出大軍直接對這批海寇進行剿滅,同時也應當寫信與海防參將劉傳志大人,讓劉大人派出水軍在海上也進逼過來,這樣方可驅走這批海賊。”
“信倒是都寫了,可是城西千戶所的千戶說現在缺糧缺餉,部隊此時開不動。給劉大人的信還在路上,大約要幾天後才能送到劉大人手中,下官此時主要擔心的是,這批海寇從登陸以來,一不擾民,二不劫掠,竟然專心致志地在海灘邊砍樹築城起來,這城若是讓他們築起來,我朝廷天軍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將其趕走的。”
“錢糧問題倒並不大,我等寨子裡倒還有些結餘,可以交由千戶大人做開拔銀子用,此時若是不進行驅逐襲擾,一旦等這些海賊築起城池,僅憑這千戶所幾百軍戶,怕是無法再將其趕出去了,上面要是怪罪起來,不光千戶大人,就是大人也會吃罪不起啊。”
周晉峰此時也默然點頭,“以諸位先生所見,我等當如何是好?”
“就劉某人所見,一旦海賊築城完畢,必將爲禍鄉里。此股海賊人衆,又有妖術驅動大車,聽說又有犀利火器,如若真的爲禍鄉里,只怕我安允城內外無人能倖免,一切都將化爲齏粉啊。只能趁這些海賊立足未穩,派出多批小隊人馬,找準時機,對落單的海賊予以擊殺,拖慢其築城速度,破壞其立足決心,方能爲劉將軍的大軍開來爭取時間。”
劉明遠說着頓了一頓。“爲表示我劉家寨忠於朝廷,爲安允城內外鄉親着想,劉家寨特此獻上銀二十兩,糧食十五石,請大人笑納。”
這些士紳間劉明遠已經表態,連忙也附和着獻上錢糧,以表示自己與海賊勢不兩立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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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程勘探隊今天發回了勘探報告,他們今天勘探了營地向南五公里範圍內的大部分區域,發現一處鐵礦,一處鎢礦,另外還發現了大量的野生木棉。”杜彥德坐在指揮帳篷裡端着今天通過電臺發回的報告、
“鐵礦和鎢礦的儲量怎麼樣?”張元輕輕敲了敲桌子問道。“不知道儲量的話下一步很難做計劃,而且現在我們手頭沒有煤礦也沒有煤的來源,如果用木炭達不到鍊鋼鍊鐵的溫度。”
“這個不重要,我們可以通過交易獲得。”孫文彬剛剛說完,就被肖競駁斥了。
“不可能,煤在這個時代並沒有被發現其用途,有人發現了煤炭可以燒火取暖,但是往往因爲其煙大而比較排斥其使用,大部分的人對這種黑乎乎又沒什麼用的東西是完全沒有興趣的。你要是去買,人家說不定還懶得去開採。”
“那照你的說法,我們還得去佔領一個煤礦嘍?”楊銘煥對這個完全沒概念。
“本來越南這邊有個鴻基煤礦,儲量非常可觀,但是現在既然地形變化如此之大,我都不知道這個鴻基煤礦是不是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張元接着說道。“煤礦對於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無論是鍊鋼鍊鐵,還是以後的蒸汽化工業生產,我們都必須要有充足的煤礦來源。我想我們需要派出勘探隊找出更遠的地方,無論如何都要找到確定的煤來源。”
杜彥德看了看資料,頭也沒擡。“我想我們現在最大的麻煩並不是煤礦鐵礦,而是人口,我們只有五百多人,現在是登陸第二天,已經有很多人報告被蚊子叮咬過了。我不知道等到瘧疾潛伏期後會出現多少病例。根據古代人的通訊手段落後程度,他們出動大軍向我們發動進攻的時候,應該就是瘧疾大爆發的時候。我們現在應該要想辦法爭取當地政府的支持,避免與當地政府正面對抗才行。”
李傑琦打斷了杜彥德的話。“我們的位置應該是處於越南的北部,越南的政治中心應該還是在河內,也就是現在的升龍纔對。升龍距離這裡至少有兩百多公里的直線距離,以我們現在的軍力,他們至少需要出動五千人才能對我們實現比較有效的威脅,以我們武器的威力而言,即使是我們的人一半病倒剩下的一半人中分出四分之一的人照顧病患的情況下,也能夠據險守住這個營地。”
“李傑琦,你不能吹牛啊,假如敵人來了我們又無法抵抗怎麼辦?”
“我們的營地距離海灘不過五百米,海面上有海上分遣隊在負責守衛,如果真的遇到抵擋不住的情況,我們的漁船也能抵近岸邊進行支援。現在他們在船上安裝了幾臺投石機,可以向岸邊發射能爆炸的煙花用以實現火力掩護。”
“煙花?”聽到這裡的張元不由有點愕然。“煙花有什麼用?”
“煙花個體小,能拋擲出三百米到五百米的距離,爆炸的威力又不小,引爆時間又是可控的。我們在出來前就準備了一些預製破片的煙花外殼,裝在煙花彈上面後就能像炸彈一樣爆炸開了,在廣東基地的時候我們試驗過,效果還不錯,殺傷距離可以到達三米半徑,同時還能劇烈燃燒以灼傷目標。用以對付集羣目標或者海上木質船隻相當有殺傷力。”
“既然此時的越南還是屬於武朝的話,我們與武朝必定要打一場激烈戰鬥後才能找到機會和平發展,我們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這場戰鬥不會爆發在瘧疾爆發期中。”杜彥德只得嘆息了一聲。
隨着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來,李傑琦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小靈通。“我靠,誰打的我電話?”
“李頭,我是雷達站的谷福林,發現三十五海里外有船隻活動。”
“什麼?有船隻活動?什麼方向?速度多少?”
“船隻在我們的北面,航向正南,速度約爲三節,有四艘船。”
“哦,我知道了,你通知海軍吧,海面上的事情還是他們比較熟悉。”
“好的。”谷福林立刻掛掉了電話,接着就撥通了唐勳良的電話。
“唐哥,北面有船隻靠近,距離約爲三十五海里。”
“好的,我知道了,緝私艇現在就去看看。”
“要不要讓8154也過去看看?8154上面有火箭筒。”
“好的,我去通知他們吧!”唐勳良快速的掛斷了電話,直接抓起了電臺。
“漁船隊現在誰有空?”
“這是卜衆孚所在的一號8154巡洋艦,請講。”電臺裡幾乎是立刻傳來了卜衆孚的聲音。他在之前的電臺聯絡裡已經聽說了北面有不明船隻的雷達回波後就特別興奮,這一聽到唐勳良的呼叫立刻就回話了。
巡洋艦?唐勳良不由得楞了一下,“那麼一號船跟我一起去一下北面,那邊三十五海里外好像有船隻回波。”
“好的!馬上準備出發!”卜衆孚立刻停止了通話,衝着浮動碼頭上一聲大喊,“一號艦人員快速登艇,立即出發!”
最後一個船員剛剛跳上漁船屁股剛剛坐倒在甲板上,8154已經開出幾米遠了,緊緊跟着前面正在出港的緝私艇。
8154的甲板後部裝着一部相當大的木製投石機,前甲板上裝着一部如同《羅馬全面戰爭》中的蠍子弩,這兩個巨大的發射器都是木材組提供了大量的木材和藤織的繩索又有一個號稱除了原子彈什麼武器都搗騰過的林深河在指導,技術組昨天臨時趕工製造出來一臺投石機和一臺蠍子弩,就直接安裝在一號8154艦上了。因爲穿越衆現在手頭又沒有火炮,海上戰鬥又不能全部仰仗輕武器射擊,所以只能選取這古老的武器來作爲艦炮使用,蠍子弩需要兩個人旋轉手柄來上發條,上面發射巨箭可以穿透兩百米外兩英寸厚的船板,另外改裝過的投石機可以發射預製破片的煙花彈,在海上是一種絕對能夠危及到木製艦船的打擊手段。另外當時購買武器的時候,他們還購買了幾十枚rpg和幾套發射器。現在每條船上都至少有一套rpg,這個東西在這古代,是絕對超越認知範圍的大殺器了。
這樣一大一小兩條船以14節的速度快速向“不明敵船”快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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