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夫妻甜蜜,謝大牛又賭上了,抽耳光
“相公這樣決定很好,奶孃還是要知根知底的好,另外要手腳乾淨,也不能長的太醜,必須五官端正。”李月季想了想點點頭贊成道。
“娘子說的對。”許驚雲笑着頷首。
“今天大家送來了不少禮物,等下你看着孩子,我去清點一下,然後收入小庫房。”李月季把許稷生遞給了許驚雲,讓他抱着。
“娘,我可以幫你哦。”芳姐兒見李月季要去清點大家送來的禮物,忙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對李月季說道。
“好的,芳姐兒現在是長姐了,以後也該學着管家了。”李月季心道芳姐兒如今七歲了,也該學習怎麼管家理事了。
“嗯,嗯……”芳姐兒聞言很開心,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收拾完禮物後,差不多該吃晚飯了。
滿花,趙氏兩口子,邵阿狸一起把滿月酒宴剩下來的飯菜給整理出來了一桌。
“這些菜餚扔掉了可惜,但是留着吃的話,月季姐又肯吃的。”趙氏皺着眉頭說道。
“我記得咱們洗春橋往東北角走着,那邊有一城隍廟,有好多乞丐在那邊乞討,不如把這些剩飯剩菜給放在食盒裡,拿去施捨給乞丐們吧,這樣一來做了好事,二來免於浪費。”錢木頭笑着說道。
正巧李月季給許擎天喂好奶走了出來,聽見他們在議論剩飯剩菜的去處,便笑着答應了。
“你們這樣考慮很好。”李月季也不想浪費糧食。
“那我和阿狸一起提了食盒趕去城隍廟那邊發放吧。”錢木頭見自己的提議被李月季答應了,頓時高興極了,他說道。
“好的,平時瞧你悶聲不響的,原來也是個有主意的人,不錯嘛。”李月季淡笑道。
大家一起準備了食盒,把那些飯菜全整齊的裝在食盒裡,讓錢木頭和邵阿狸一起拎着食盒出門了。
“大表嫂,你今晚還是要自己做晚飯嗎?會不會很累?需要我幫忙嗎?”滿花見李月季準備淘米做飯,忙說道。
“對啊,我還是習慣自己做飯。”自己燒的飯菜很香,也適合她自己的口味,李月季總不能說你們一個個燒的飯菜都不及我自己燒的飯菜好吃,那這樣的話說出來,是不是太打擊人了?
“好吧,那我給你打下手。”滿花笑着說道。
“好的,滿花幫我剝毛豆,摘乾淨莧菜和黃豆芽。”李月季頷首笑着給她派發任務。
“娘,那我幹嘛?”芳姐兒不想閒着,她也想幫李月季幹活。
“你去房間裡幫你爹一起照顧兩個弟弟吧。”李月季想着現在大人都在,也不需要芳姐兒拉風箱了,便笑着說道。
一想到粉嫩嫩的兩個弟弟,芳姐兒高興的點點頭,飛也似的跑出了土竈房。
“這孩子一點也不計較爹孃可能喜歡兩個弟弟多一些,喜歡她少一些呢。”趙氏見芳姐兒像小兔子一樣跑的飛快,笑着打趣道。
“芳姐兒她心境開闊,待兩個弟弟很是熱情,我瞧着這樣挺好的。”李月季當然也擔心趙氏所說的問題,曾經她也擔心芳姐兒會在意他們只喜歡兩個弟弟不喜歡她了,還一度擔心她會生氣在意,但是還好,她非常喜歡兩個弟弟,每日掛在嘴巴的開場白就是弟弟長,弟弟短,如此李月季和許驚雲救放心多了。
趙氏幫着李月季拉風箱,李月季淘米之後開始煮飯炒菜。
“大表嫂,菜已經洗乾淨了,這條鯽魚要不要殺?”滿花瞧了一眼養在魚缸裡的大鯽魚,笑着問道。
“這條大鯽魚要殺了燒的,等下我用鹹菜燒這條大鯽魚。”李月季聞言扭頭看向滿花,嫣然一笑道。
滿花先是把大鯽魚抓起來洗了下,刮魚鱗,再開膛破肚去腮,再用井水把這條殺好的大鯽魚利落的沖洗乾淨。
李月季接過那條三斤來重的大鯽魚,對滿花和趙氏說道:“這麼大的魚,要切成幾段才成,不然容易煮不透。這魚就剁成六塊吧,再用菜刀在這魚背上割幾道口子。咱到外邊去弄,別弄髒了這砧板。你們記住了,這切肉啊魚啊啥的,要另外弄一塊砧板,不能跟平常用的砧板混了,要不然那腥味難洗的很。”
李月季總不能說這砧板會殘留細菌什麼的吧,就算她給她們說了,她估計她倆也聽不懂這些詞彙的意思。
把切好又沖洗了一遍的大鯽魚端進來,李月季等鍋燒得冒煙了,才倒了點油下去,一邊跟滿花,趙氏說道:“煎魚要想不沾鍋的話,得把這鍋燒熱纔可倒,冷鍋倒油,容易把魚煎的掉皮兒。”
滿花聞言笑着點點頭,心想大表嫂燒一道菜都是那麼講究,怪不得她的廚藝這麼好,因爲她實在太講究了。
忽然滿花聽見自己的孩子虎娃在哭了,她纔想起虎娃還在她的房間裡午睡了,她一拍腦門,忙說去房裡把孩子給抱過來。
“你不回屋去瞧瞧小嫣然嗎?”李月季笑着看向給她拉風箱的趙氏,說道。
“我過來土竈房的時候,我剛哄她睡下,今個晌午吃了飯後,她和芳姐兒玩瘋了,此時怕是累的很怎麼喊都在酣睡,她一酣睡就不怎麼願意起來的。”不然趙氏哪裡有空來幫李月季拉風箱呢。
“小嫣然再過幾個月肯定能開口說話了,按理女娃娃開口說話早的。”李月季笑着說道。
“我家虎娃原來不見我在身邊,就哭了,哦哦哦……不哭……不哭……娘抱着你呢……咱們看你大表舅母燒菜菜好不好?”滿花正抱着虎娃往土竈房裡走來。
“虎娃過來,過來,看你的大表舅母怎麼燒魚,等下讓你娘也喂點魚肉給你吃好不好?”李月季笑着哄道。
於是,見鍋裡的油熱了,瞧着火候差不多了,李月季又丟了些生薑炸了炸,才把魚塊丟進鍋裡燒起來。
又對燒火的趙氏道:“火小點,用幹稻草燒,不能用木柴哩。煎魚火燒急了可不成。”
趙氏聞言立即給添了把幹稻草,又忙直起身,跑到李月季跟前站着瞧她怎樣煎魚,就連虎娃也趴在他娘滿花的肩膀上看李月季怎麼燒魚。
“哈哈,虎娃他一眼不眨的盯着我燒魚呢,嘿嘿,可真是個小饞貓,虎娃,你是不是很想吃啊?”李月季笑着說道。
馬上拿掉鍋蓋,等了會,把鍋裡的魚剷起來翻了個面,只見那翻過來的一面煎的微黃,皮兒也一點沒沾到鍋裡,完整的很。
等下邊也略微煎了煎,就倒了一勺黃酒和醬油進去,把幾塊魚來回翻身拍了拍,使魚塊瞧起來紅黃紅黃的,色澤油亮了,才添水、加辣醬、蒜瓣,再把切得細細的鹹菜,枸杞,檸檬片,八角茴香一股腦兒倒進去,蓋住這條大鯽魚。
趙氏瞧着這樣的燒法,她兩眼明亮地問道:“這算是完工了?”
李月季點點頭笑道:“差不多了。眼下就用鍋鏟不停地把這熱湯往魚身上潑,也不要蓋鍋蓋——這樣煮的魚肉才嫩哩。”
李月季不停地把那濃黃的魚湯往魚塊上澆,瞧瞧煮的差不多了,讓趙氏把切成段的大蒜放進去,再過了一小會,才撒入一小撮碧綠的香菜和切的細碎的紅豔豔的尖辣椒起鍋裝盤。
李月季接下來又做了毛豆炒肉絲,莧菜炒雞蛋,清炒黃豆芽,再燒了一大碗豆腐番茄湯。
因爲家裡有小孩子,所以李月季還切碎了老南瓜,在砂鍋裡熬了一鍋甜糯的南瓜粥。
當米飯燜香的時候,錢木頭和邵阿狸也從城隍廟那邊趕回來了。
李月季因爲要餵奶,不敢吃太過辛辣的食物,所以鹹菜燒鯽魚,她就沒吃,只夾了毛豆炒肉絲和莧菜炒雞蛋,再舀了點豆腐番茄湯,簡直跟打仗似的吃完了,忙去房間裡跟許驚雲換,讓許驚雲出來吃飯。
晚飯後,是滿花和邵阿狸一起刷碗的。
“滿花姐,你去抱孩子吧,這些碗筷勺子我來洗。”邵阿狸很是照顧滿花,他見虎娃一個人站在錐形的大木筒裡,忙對滿花說道。
“無妨的,我做這些家務習慣了,你今天一天在鋪子裡挺忙的,你先回去歇着吧。”滿花知道邵阿狸租了大表哥家的空房,所以從這邊過去他的住處也是很近的。
“不用,不用,我精神好着呢,你去陪虎娃,這邊土竈房裡的一切事兒都交給我就可以了。”邵阿狸體貼的說道。
對於邵阿狸的一片好心,滿花很是感激,但是她還是堅持一起和他把土竈房打掃乾淨,如此,邵阿狸也不多說,兩人在土竈房忙了好一會兒,終於把土竈房打掃乾淨了。
趙氏端了一碗熱乎乎的南瓜粥要去餵給小嫣然吃。
小嫣然此時也醒來了,正讓錢木頭在幫她洗臉呢,她一覺睡了很長時間,剛纔不見娘趙氏哭了一會兒,鼻涕流了一些,錢木頭心疼了,便乾脆給她用熱水兌了冷水擦臉了。
“娘子,我來喂小嫣然吃南瓜粥,你去歇一會吧。”錢木頭不想趙氏太過辛苦。
“我不累,本來土竈房那邊也應該我去打掃的,但是被滿花和阿狸二人給搶着洗碗掃地了。”趙氏覺得滿花和阿狸都是極好相處的人,也很愛幫助別人。
“這二人如果不是年歲上的差異,倒是可以變成一對。”錢木頭忽而冒出一句驚人之語。
“相公,你雖然名字裡有木頭兩字,可是你這話顯得你一點也不呆板木訥。”趙氏聞言笑着戲謔他道。
“我是看邵阿狸那小子對滿花挺好的,也沒有瞧不起滿花是被公公婆婆攆出來的棄婦。”錢木頭解釋道。
“邵阿狸還小了滿花兩歲呢,不然的話,我還能去做個媒,哎呀,瞧我這是在說什麼話呢!可不能壞了滿花的名聲。”趙氏皺了皺眉說道。
“娘子,我知道你也關心滿花,她性子溫柔,也不和你吵架,很多事情上讓着你,還獨自一人帶着虎娃,你很同情她,可是咱們並不知道邵阿狸那小子的心思,還是別去他倆跟前說了,畢竟在一個鋪子裡做工,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弄的尷尬了也不好。”錢木頭搖搖頭想着這事兒還是不太好說,畢竟邵阿狸和滿花之間並不存在什麼曖昧關係,所以他們兩口子白替人家操心了。
“好,我聽相公的話。”趙氏笑着答應了,然後拿着小木勺子舀了溫熱糯甜的南瓜粥餵給小嫣然吃。
“哈哈,咱們閨女的牙齒都快長滿二十顆牙齒了,瞧她吃的咂咂咂的,肯定覺得太好吃了。”錢木頭笑盈盈的說道。
“行了,甭誇獎你閨女了,你快去把咱倆睡的涼蓆用溼布擦一下,等風吹了,再睡上去不粘身子。”天氣太熱,古代人家又沒有空調的,只能寄希望於睡在涼蓆上陰涼一些吧。
所以趙氏纔會這麼囑咐錢木頭。
錢木頭爽快的哎了一聲答應了,然後跑去井邊打水過來擦涼蓆。
那邊,李月季把孩子們換洗下來的衣服洗乾淨了,再回屋子裡去催促芳姐兒早點歇着。
芳姐兒很聽話,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了。
李月季再去了自己和許驚雲的房間。
許稷生已經被許驚雲逗的咯咯笑不停,李月季笑道:“相公啊,你還挺會逗孩子的嘛!”
許驚雲得意洋洋道:“那是,也不看你相公是何人,上的廳堂,下的廚房,做的錦繡文章,扛得鋤頭,抱的媳婦,還生的閨女和兒子!”
許驚雲一邊說,一把晃悠着手裡的許稷生,笑道:“是不是啊?稷生寶兒!你爹我是不是很厲害!”
許稷生這小奶娃非常給面子的啊啊了兩聲,小拳頭往嘴裡塞,拖帶出一絲銀色的口水。
李月季趕忙拿乾淨棉布給許稷生擦手,然後把另一塊繡着小貓釣魚圖案的圍兜輕輕地給墊在許稷生的脖頸處繫好,說道:“再厲害的爹,能給孩子餵奶嗎?”
許驚雲聞言只能點點頭認輸了,於是李月季得意的把許稷生抱過來,喃喃道:“稷生餓了嗎?娘給你餵奶好不好?”說完,也不避諱相公,解開衣襟給許稷生這個粉嫩白皙的小奶娃給喂起來奶水來了。
“娘子,現在你該餵我了!”許驚雲壞壞的笑道。
而李月季則紅着臉小聲道:“兩個兒子在呢!”被相公急切的眼神看的面紅心跳,趕忙指着蠟燭道:“哎呀!先吹滅燭火啦!”
隨着許驚雲的掌風一過,眨眼之間的功夫,但見橘色的燭火滅了,室內一暗,人眼也瞬間漆黑一片。
李月季只感覺到相公熱熱的靠過來,摟着她滾到牀榻上。
一番卿卿我我的親暱碎吻,兩人俱是氣喘吁吁,黑暗中摸索寬衣,如交頸鴛鴦親親熱熱的春色無邊。
幾番回合後,小兩口方纔沉沉入睡,只是小兩口剛眯眼,就聽見旁邊大搖籃裡許擎天的哭聲。
李月季累的動彈不得,只能推許驚雲起來去瞧瞧孩子咋了?
於是許驚雲只得打着赤膊起身,再點上蠟燭,到水盆架旁去拿了溼布擦了擦水,纔去看看搖籃那邊是啥動靜?
只見許擎天眼睛半睜,哭哭啼啼的踢着小胖腿,還有一股兒臭臭的味兒。
許驚雲扶額道:“擎天臭寶兒,你可真會折騰你爹!讓我看看,你這次拉了多少黃金屎啊?”
果真拉了一大堆,尿布上髒兮兮的不說,下面墊着睡覺的小涼蓆也給弄髒了,許驚雲只能馬上給他換了一條幹淨的小涼蓆,索性兩個孩子是一人一條小涼蓆隔開些的,否則真是要影響許稷生了。
接下來,許驚雲給許擎天輕柔的擦了下屁股,小鳥兒,然後再快速的換好尿布,摟在懷裡搖晃着,但是許擎天雖然不哭了,可是卻不高興的樣子,哼哼唧唧的好似很不給面子,就是不肯入睡。
李月季無奈的睜開眼說道:“抱給我吧,擎天寶兒他準是餓了!”
七月底,這天氣更是炎熱了。
謝大牛家這些日子過的很順遂,謝大牛自從死了爹謝老四,總覺得自己的運氣好的不得了。
是的,他又去賭坊賭了,誰料他先是贏了幾回,可是後來又輸了,還把黃氏私底下藏着的一對金鐲子偷來給輸掉了,於是這幾日謝家的日子又不好過了。
也就是說,這謝家大魚大肉的日子過了沒多久又開始過拮据的日子了。
謝二牛從集味村做工回家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了,謝二牛的娘曾氏已經把韭菜摘好了,嫩綠的韭菜葉子散發着濃濃的香味。
“婆婆,今個晌午咱們吃韭菜餅吧。”黃氏神情懨懨的一邊洗韭菜一邊詢問曾氏道。她心想,今個謝大牛晌午了還不起牀,也不知道他昨晚是不是又輸錢了?
“嗯,我來洗韭菜,你去拿來臘肉吧!”
韭菜餅里加臘肉,味道更好,黃氏放下手裡在洗的韭菜,去樑柱頂上取了一塊臘肉,讓曾氏切下一截肉,黃氏又拿到樑柱頂上掛着。
曾氏讓謝二牛去帶好慧哥兒,而她自己則在土竈房忙着午飯,做韭菜餅就得先和麪,混合面里加了些白麪,這樣做出來的韭菜餅味道纔好。
曾氏在面盆裡揉着麪糰,黃氏拿着絲瓜在削皮,絲瓜上面的皮全被幹淨的削了下來,洗淨了一會好做菜湯。
黃氏處理好了絲瓜之後,又在菜板上切韭菜,脆生生的韭菜被切成很小的韭菜末,盛放在一個盆裡,然後臘肉也切成小丁,還有蒜末和蔥花。
這些都是做韭菜餅的材料。一起準備妥當,就等醒面了,讓面醒一醒,做出來的饃饃才更好吃。
“黃氏,我來切絲瓜塊吧,你歇一歇。”曾氏接過菜刀,熟練的把兩條絲瓜切滾刀塊,切好的嫩嫩的絲瓜塊裝滿了一小盆,又打了一個雞蛋,打散成嫩黃的蛋液,備好蔥末,麻油,鹽巴等調料。
“大牛最近怎麼回來老不吭聲啊?我讓他去買的蔬菜種子也沒個聲響,讓他去城裡給我打些醬油回來,他答應雖答應,可是卻是空手而歸的,你可知道他最近在幹啥?”曾氏和黃氏聊起了謝大牛。
“我……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知道他在外頭幹啥?”黃氏恨恨道,她如今得了不好說的毛病,心中正着急呢,還要賺銀子纔好治療自己那毛病,她此時淡淡的敷衍道。
“按說你和大牛在一塊也半年多了,你這肚子怎麼老不見動靜啊?”曾氏瞄了一眼黃氏那平坦的小腹,一臉失望的說道。
“哎呀,咱家不是已經有慧哥兒了嗎?婆婆你放心吧,我會把慧哥兒當親生孩子疼的。”黃氏笑着說道,只是笑容未達眼底,這麼個窮家,自己何時才能離開呢。
該死的,她的賣身契可還在謝大牛的手裡呢!
謝二牛和慧哥兒玩了一會兒,就覺得沒勁了,他拉着慧哥兒的小手在土竈房門口探頭探腦的。
“二牛啊,你先帶慧哥兒玩一會,我這韭菜餅還沒有做好呢!”曾氏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忙笑着衝謝二牛說道。
“哦哦……”謝二牛哦了兩聲,視線看向黃氏,想着黃氏那窈窕的身段,被黃氏不悅的瞪了一眼後,他才扭頭拉着慧哥兒走開。
土竈房裡,曾氏拿着一個約莫手臂長的擀麪棍正在一個大木板上擀麪,手腳麻利技術熟練,很快一張又圓又大厚薄均勻的麪皮就擀好了,剩下的活就由黃氏接手了。
黃氏這大半年來從曾氏這個婆婆這裡也學了一些做家務的技能,當然還有廚藝吧,比才嫁入謝家的時候能幹多了。
黃氏倒了很少的菜油,在麪皮上均勻抹了一遍,依次在麪皮上撒韭菜末、臘肉丁、蒜末、蔥花和鹽巴,然後從一邊慢慢的卷麪皮,直到麪皮最後捲成長柱形,就用刀切成均勻的小截,每一截兩端封口後用手掌一壓,一個韭菜餅就做好了。
曾氏拿着韭菜餅到刷了油的鐵鍋裡去炕,然後黃氏去拉風箱燒火,炕餅子特別講究火候,不能太旺,也不能沒火光,還要保持鍋裡溫度均衡,婆媳倆這些日子以來經常做韭菜餅,所以此時配合的還算默契,炕出的餅子外皮焦黃酥香,內裡軟嫩多汁。
曾氏把那些個韭菜餅,貼在鍋裡,然後用木鏟子不斷翻動,滋滋的聲音從鍋裡傳來,餅子外面包裹的白色麪皮慢慢變黃變脆,包裹在餅子裡的臘肉丁也滲出了香濃的肉汁和着韭菜的香味瀰漫開來。
金黃的韭菜餅慢慢出鍋了,放在小竹匾裡晾着。很快,小竹匾裡就堆滿了金燦燦的韭菜餅。
曾氏把另一口鍋洗乾淨,添上水,開始燒火,水開了就放入洗好切好的絲瓜塊,放入蛋液,灑些蔥花,放幾滴麻油,鹽巴啊等等調料,一鍋香噴噴的絲瓜蛋湯就算做好了。
謝大牛見謝二牛吃韭菜餅吃的津津有味的,他卻絲毫沒有什麼胃口,他已經好多日不曾吃豬肉了,再加上還輸了不少錢,臉色陰沉沉的。
“大牛,你咋不多吃一個韭菜餅啊?”曾氏心想自己這次做的韭菜餅還是很好吃的,可是大兒子卻吃了第一個韭菜餅後,就一直在皺眉頭呢。
“嗯……”謝大牛頭也不回的嗯了一聲。
韭菜餅還微微有些燙,輕輕咬上一口,外脆裡軟,臘汁橫溢,韭菜化渣,再蘸一口辣椒醬,喝上一口清爽的絲瓜蛋湯,總比每天吃野菜疙瘩湯好些。
謝二牛一連吃了三個韭菜餅,他力氣大,所以胃口也大,能吃能睡,近來,曾氏還覺得謝二牛比謝大牛胖上一些呢。
曾氏把韭菜餅外面的酥殼剝下來給慧哥兒,她知道寶貝孫子慧哥兒愛吃酥黃的殼,祖孫倆的感情極好,慧哥兒就把餅裡軟嫩的瓤給祖母曾氏吃。
“我的好孫子,這還惦記着祖母呢。”曾氏喝了一口絲瓜蛋湯,吃的很開心,還誇獎慧哥兒。
一頓午飯結束,謝二牛還要去集味村的林里正家挑磚頭,原來林里正家這些日子在蓋青瓦房,所以找了很多勞力去他家幹活,但是中午那一頓不包着吃的,是讓勞力們自己回去吃的,但是給的工錢多,一日日結二十八文錢。
謝大牛見謝二牛吃了午飯出門去集味村幹活了,便拉着黃氏的手進了屋子裡去。
“你拉着我的手做什麼?”黃氏對謝大牛心存不滿,因爲黃氏認爲別人家的相公都是勤勤懇懇的下地幹活,或者去縣城裡做工,或者有野心的男人,都去自己做生意去了,哪裡像謝大牛就知道賭博,還輸了不少錢。
“我怎麼就不好拉着你的手了?”謝大牛氣憤道。“你還是我的娘子呢!我爲什麼不能拉你的手!還是你想讓別的男人去拉你的手?”
“你二弟不也拉過我的手嗎?你怎麼不去拿菜刀砍掉他的手?”黃氏覺得謝大牛是個沒出息的,這不,她大着膽子對他冷嘲熱諷道。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謝大牛立馬兇巴巴的砰的把房門關上,然後臉色鐵青的質問她。
黃氏想起謝大牛的狠毒手段,心中暗自讓自己一定要剋制住!
“你關起房門來,你現在到底想和我說什麼事兒?”黃氏淡淡的問道。
“你借我一吊錢,我想去賭坊翻本。”謝大牛心想自己還有求於她,立馬臉色柔和了下,語氣軟綿道。
“啊?你想問我借一吊錢?”黃氏有點擔心,他莫不是又輸錢了?
“對,我要去翻本!好娘子,只有你能幫我了。”謝大牛點點頭說道。
“你也知道的,我的體己錢不多,這些日子我給家裡還買了一些傢俱以及豬肉魚調料,哪一樣不需要花錢啊?”黃氏這麼說擺明了是不想借給他。
“黃氏,我可是你的相公,你連一吊錢都不肯借給我嗎?”謝大牛不曾料到黃氏居然會拒絕他的要求,他立馬臉色一變,啪的一聲抽了黃氏一巴掌。
“你……你謝大牛……你怎麼好打我?我自從跟了你,伺候你伺候你二弟,伺候你娘,伺候你兒子,我哪裡對不住你了?你竟然要甩我耳光?謝大牛!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狗東西!你特麼還是男人嗎?”黃氏哪裡受過這等苦楚,即使她在青樓裡賣身,老鴇也不曾這樣打她,頂多不給她飯吃餓她,可是現在,她這是過的什麼日子,自己得了不好說出去的毛病,還被這樣一個賤男人打耳光。
黃氏心裡越想越難過,不由得一瞬間紅了眼眶,淚如雨下。
“我告訴你!你的賣身契可是在我這兒呢!也就是說,我讓你幹啥,你就得幹啥!”謝大牛蠻狠的發火罵道。“你再哭,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謝大牛一想到自己欠下的一百多兩銀子的高利貸,就特別的頭疼,且這黃氏一臉不甘願的樣子,真是讓他氣死了。
“我是你娘子,不是你的下人!”黃氏不滿的搶白道。
“你既然承認你是我的娘子,那你怎麼不把你的錢全給我管着?”謝大牛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見她捂着她捱了耳光的左臉,猙獰着一張俊臉,冷笑道。
“你會去賭博的,我憑什麼要把自己的體己錢全拿去給你?這家裡的開銷就不管了嗎?你家就靠你二弟一人幹活賺錢,這家的開銷還如何去維持?靠你娘?還是靠你兒子?或者說靠你謝大牛?哎呦喂,你給我省省吧,你不給咱家添麻煩就好了,我特麼傻兮兮的指望你去給咱家賺錢?我啊我真是眼瞎了纔會遇到你!”黃氏心中憤怒,一臉恨意的抱怨道。
很多時候,她寧願和傻子一樣的謝二牛一起生活,起碼謝二牛還知道聽他娘曾氏的話去幹活賺錢。
“賤人!我好心把你買回來給我當娘子,你竟然這樣說我,你沒有聽說過婦道人家要遵守三從四德嗎?爺們說話,你只能聽,不能頂嘴!懂不懂!”謝大牛氣的一腳踢向黃氏的小腹上,把黃氏疼的齜牙咧嘴的滿地兒打滾。
“謝大牛,你在尋什麼?那邊的盒子不許動!我不許你動!”忽然謝大牛見黃氏疼的在地上打滾,他就去動她的梳妝匣了,她自己存的一些體己錢就放在那個梳妝匣的最底層。
但是謝大牛就當自己沒有聽到她阻擾的聲音,他利索的打開她的梳妝匣,從裡面取出三吊錢和一錠碎銀子就想往外走。
“我的一對金鐲子呢?咋不見了?”此時黃氏方纔發現藏在梳妝匣暗盒裡的一對金鐲子也不見了,她當然能猜到是謝大牛給偷走的。
“謝大牛,你給我站住,我的那對金鐲子去哪兒了?你快點告訴我!是不是你拿的?是不是你拿的!你快點告訴我!”黃氏赤紅着雙眸,更是一個箭步竄上前去,伸手猛的抓住了謝大牛的胳膊肘,急吼吼的追問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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