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月季懷上了,問女兒討還嫁妝
在芳姐兒和許金勺這兩個小模特的賣力的表演及李月季熱情洋溢的美言介紹下,加上週圍的大部分人前幾天都接到了那份宣傳單,知道了今天這店鋪正式開張,那宣傳單子上介紹了好多款稀奇古怪的傢俱及小孩玩物,大家都覺得稀奇,都想進來看個究竟,於是店裡很快便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新奇好玩又非常實用的各種小孩用具馬上就吸引住了大家的眼球,這附近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家裡又不缺銀子,哪一家不是把自己的孩子看的比什麼都金貴?
現在看到這麼多有趣又可愛的傢俱,都是個個愛不釋手,馬上就有很多人當即掏腰包買下自己孩子看中的東西。
李月季的爹李木匠帶着兩個徒弟在這些天做的十五桶兒童積木,五個木製兒童坐便器,五個兒童方形吊椅鞦韆,兩個兒童搖馬蹺蹺板,除了每樣留下一個作爲樣品外,其餘的沒一會兒全部都兜售一空。
沒用多大功夫,店裡面就已經是客滿爲患,買到物件的自然是滿心歡喜。
有幾個沒有買到現貨的客人就有些懊惱了,一個勁的詢問店裡還有沒有現貨可賣,李木匠的大徒弟李朱旺便忙笑着招呼大家:“各位客官,本店今日的現貨現已全部賣完,沒有買到的客官請不要失望,請到這邊來,這裡有我們爲大家精心準備的精美圖冊供大家選擇定製,我們店裡保證,一定會讓來我們好運木器行的客官們都感到滿意的。”
李月季暗道讓李木匠的大徒弟李朱旺來當客服接待,還真是個不錯的主意,瞧瞧他蠻會說話的,她看了很滿意。
李木匠的二徒弟鄭歲郎人長的好看,就是爲人木訥,不善交際,只會埋頭苦幹,但是他的木匠活做的比大徒弟李朱旺好。
那些客人聽罷李朱旺的話,馬上就又被吸引住了,隨着李朱旺笑容滿面的指引,衆人在一旁專門設置的待客區裡坐下來。
這裡也是李月季設想的專門開闢出來作爲客人商討訂貨之所,兩把椅子做工精美,漂亮極了,比之一旁的長條凳不知道美觀了多少倍,時間倉促,所以才趕工出來兩把現代的椅子。
椅子上套着椅墊,這椅墊子是用深紫色絨布做表面,裡面填充了柔軟的棉花,坐上去柔軟舒適,椅子上還放上了一個做工精美的柔軟卡通流氓兔靠墊,人一坐上去,完全不同於長條凳給人的簡單堅硬之感。
兩把椅子中間圍繞着一張小圓桌,上鋪繡着橘色向日葵的藕荷色桌布,桌布上放着一隻木頭雕刻的魚缸,裡面養着紫色碗蓮,紫色碗蓮下是兩條黑白紅斑交錯的小錦鯉在水裡遊着,顯的喜氣洋洋又不失靈動飄逸。
李朱旺麻利的給客人端上茶水,轉身拿來一本畫工精美的圖冊讓客人挑選,客人剛坐到這兒,馬上又被這兩把新式的椅子給吸引住了,一個個不僅翻着圖冊定製了各自喜歡的傢俱,又額外定製了椅子上的椅套,這才面帶滿意笑容離開了好運木器行。
李木匠見客人們那麼喜歡自己和徒弟們辛辛苦苦趕工做出來的東西,高興的一個勁的傻笑,他就想着以後不發愁小兒子李山竹要用的筆墨紙硯的錢了。
李杜鵑看着生意欣榮的好運木器行,心中越發的妒忌妹妹李月季了,自己長的也不差啊,怎麼她就能嫁個好相公,許驚雲又是秀才,又會做生意,真是好的沒話說,反觀自己的相公陳大郎空有一把力氣,沒啥本事,這落差太大,她一時之間有點心塞。
“娘,我妹妹的命可真好。”李杜鵑對她娘方氏說道。
“你的命也好,這陳大郎啊,你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你啊別老嫌棄他沒本事。”方氏知道李杜鵑是被許驚雲和李月季兩口子開鋪子的事兒刺激到了,難免要想勸她。
“他要是能和妹夫那樣給我賺大錢,我就聽他的,他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哼。”李杜鵑咬着下脣,一臉的不甘心。
“你現在嫌棄他也晚了,你倆孩子都有了,你又不是黃花閨女,難不成你還想跟他和離不成?”方氏聞言沒好氣的瞪了李杜鵑一眼,惱聲訓斥道。
“我……我哪裡有想跟他和離?我……我只是覺得他不如妹夫會賺錢,哎,總之,我的命太苦了,還是妹妹她命好。”李杜鵑雖然心中剛纔一閃而過是有和離的想法,但是她一會兒就否定了,若是和離了,那七歲的兒子陳狗蛋怎麼辦?
“不陪你說話了,我去土竈房忙去了。這青菜洗乾淨了我也該去燒飯給你們吃了。”方氏見李杜鵑哀怨的小臉,有點心疼,這個大女兒樣樣都好,就是人比較強勢,所以在陳大郎家,陳大郎怕媳婦兒,所以大事小事兒都是李杜鵑一人說了算。
一天的忙碌下來,大家都累的身心疲憊,李山竹和李朱旺的嗓子都有些喊的沙啞了,但都很開心。
吃過晚飯,所有人聚集在大廳裡,許驚雲幫他們算今日的營業額。
李月季心想還是相公的算盤撥的又快又準。
算盤子噼裡啪啦的響動着,大家都屏氣凝神的等待許驚雲幫他們算今日的戰果。
結果一會兒出來了,待除過木料和人工費用,賣出去的那幾樣東西加起來竟然淨賺了五十兩銀子,這還不算今天已經定製出去的十幾套傢俱定金,把李木匠和他的老妻方氏激動地拿着銀子的手都有些顫抖。
李月季見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鼓勵道:“爹孃啊,這只是剛開了個好頭,以後我敢保證,咱們會掙到更多的銀子,不過有一點大家一定要牢記,今後我們一定要注重木製品的質量,務必做的完美,絕對不能以次充好,這樣才能維持我們”好運木器行“的好聲譽,將”好運“這個招牌的知名度打開,讓全大齊國的人都知道在咱們涼州啊有個做木器頂尖的好運木器行,未來,我們才能掙到更多的銀子,爹啊,我說的質量問題,你務必監督大家,時刻牢記。”
李木匠和他的兩個徒弟忙連連點頭答應。
“好的,好的,我們一定會注重這些木製品的質量的。絕對不忘。”李木匠保證道。
“娘,剛金勺哥哥給我吃了魚乾,你也吃一些吧。”芳姐兒因爲許金勺已經被他爹給領回去了,這下她沒有了玩伴,就只能粘着她娘李月季了,還把魚乾拿在小手喂她。
誰知那魚乾剛接近李月季的鼻孔,李月季就猛的皺了皺鼻子,然後開始乾嘔,那扭曲的小臉讓許驚雲看了很是心疼。
“芳姐兒,快把魚乾扔掉。”許驚雲目光凌厲的看向芳姐兒,呵斥道。
“爹……我……我……娘……不要緊吧?”芳姐兒嚇的立馬扔掉了她愛吃的魚乾。
“二姐這樣子要不要去請郎中來瞧瞧啊?”李山竹忙問道。
“我的好閨女啊,你這個月爲了咱家好運木器行的開張大吉是不是弄的自個兒太辛苦了?”李木匠擔心不已。
只有方氏和李月季的大姐李杜鵑猜到了幾分,但是也不確定。
倒是李杜鵑先問出了口。
“妹妹,你這個月的小日子準嗎?”
“啊……我想想……哎呀,我這些日子爲了木器行的開張籌備,我忙的焦頭爛額的,我都忘記我的小日子這個月還沒有來,難道……難道我……我有了?”
李月季經過大姐李杜鵑的善意提醒,方纔在心中掐算了下上個月大姨媽什麼時候來的,嗯,上個月十五日來的,今天已經是九月二十五日了,天啊,遲到了十日,這麼說自己真的懷上了。
“遲了十日了。娘子,你……你真的又懷上了,芳姐兒又當姐姐了,我……我又要當爹了?”許驚雲轉瞬臉色有喜有憂,高興?激動?更多的是擔心,怎麼娘子又幹嘔起來了,給她喝茶水,都給吐掉了,這到底咋回事啊?當初娘子給他懷芳姐兒那會兒,他記得他娘岳氏說李月季懷相好,肯定是男孩,可這回怎麼吐的這麼厲害?
“現在天色還不晚,咱們還是馬上去請郎中來爲月季把脈吧。”李木匠還是很擔心,這閨女啊乾嘔了一會兒又幹嘔了,他當機立斷,讓大徒弟李朱旺去跑一趟回春堂藥鋪。
“不必這麼急吧,明個讓相公去幫我請郎中也是一樣的,今個大家都累了啊,還是趕快休息吧。”李月季覺得自己的身子沒有問題,孕婦孕吐很正常的事兒,偏偏自家親爹還一臉很重要很焦急的表情。
“回春堂藥鋪就在附近,我親自爲娘子跑一趟。”許驚雲搖搖頭,他也不放心,必須馬上請郎中,但是他不想麻煩別人。
廢話,我用輕功去,誰能比我快?許驚雲還就是這麼想的。
等請來了回春堂藥鋪的張郎中,他幫李月季把脈過後,他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笑容可掬的恭喜他們兩口子,含笑道:“真是喜脈!可喜可賀啊,令荊(令荊指對方的夫人)這是有喜了,已經一個多月了。”
許驚雲聞言,簡直是欣喜若狂,連聲道謝,李月季卻是低眉淺笑,她心道自己總算備孕成功,不負心願。
希望這胎是個兒子,這樣自己和相公有兒有女,將來自己和相公創下的家業也有人好繼承,這個年代家產房產肯定是兒子繼承的,不像現代,女兒也有繼承家產房產的權利。當然她和相公也會給芳姐兒準備豐厚的嫁妝。
確定了自家閨女又懷孕的消息,李木匠高興的搓了搓手,笑道:“月季,你想吃什麼別憋在心裡,直接跟女婿說,讓他買了給你吃。你好生保養,明兒開始,讓你娘去你那兒給你做好吃的,有什麼該留心的,讓你娘告訴你,讓你娘去你那兒住上幾日好照顧你。”
“爹,我又不是第一次懷孕,再說了,咱們的木器行纔剛開業,這後廚的事兒可少不了娘,娘在,你們也好吃口熱飯。”李月季笑着搖搖頭,她不想麻煩方氏,更不想因爲懷孕給別人添麻煩。
“爹,我會好好照顧月季的,你們二老就放心吧。我絕不讓我娘子受半分委屈。”許驚雲笑着說道,自己娘子當然是要自己照顧,岳母家裡還要忙着收小麥,還要忙木器行的活兒,他還是不要麻煩岳母了。
“外祖父,芳姐兒大了,也可以照顧孃的。”芳姐兒在得知自己要當姐姐後,高興的表態道。
“你這小鬼靈精,你這張小嘴兒倒是會說話。”李木匠笑着說道。他真是被這個可愛的外孫女給逗笑了。
“娘不方便去照顧妹妹,我閒着呢,我去你們鋪子裡幫忙,妹夫你覺得呢?”李杜鵑心想自己去幫忙,他們總會給點好處吧?
“大姐不是有狗蛋要照顧嗎?我和月季怎麼好意思讓你把狗蛋拋開,到我們鋪子裡去幫忙?那樣的話,狗蛋豈不是沒有人管了?”
許驚雲笑着搖搖頭,據他所知,李杜鵑很寵兒子的,突然讓她跟兒子分開,這讓他不忍心那麼做,孩子小的時候,還是親孃陪在身邊好。
“這……這還是妹夫考慮的周到。”李杜鵑倒是忘記自己要照顧兒子了,今個來這兒幫忙,也是讓陳大郎在家看孩子,這會兒天色不早了,她想自己也該回去了。
所以張郎中前腳拿了診金剛走,李杜鵑也起身告辭回家去了。
婆婆岳氏在得知李月季懷孕後,高興的不得了,還囑咐許驚雲務必好好照顧李月季,她說如果她能下牀來,必定親自來照顧李月季。
許驚雷和謝氏得知大嫂李月季又懷孕了,都爲大哥許驚雲高興,許驚雷還特意去買了兩隻老母雞過來,說是讓大嫂燉老母雞湯滋補。
許氏,單氏她們得知李月季懷孕了,都替她開心。許氏家裡是賣豬肉的,乾脆讓相公張屠戶送來了五斤豬肉來賀喜。
單氏把她相公許苦郎給自己養的鴿子,送來了十隻,說孕婦吃鴿子湯滋補,對肚子裡的娃娃好。
許雪慧也得知了李月季懷孕的消息,也爲她高興,還送來了她親自做的一罈子酸豆角,因爲她聽說孕婦嗜酸。
但是她還是有點失落,暗暗想着自己怎麼還沒有懷上?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她想着郎中說的懷孕要順其自然,自己不能太過緊張。
李月季都笑着收下了,還讓許驚雲給她們一一回了禮。
接下來的日子裡,大雨下了兩天,然後又晴了*天。
九天裡,足夠各家把糧食曬乾,好在大雨下得時間不長,有些人家沒曬乾的麥子雖有些發黴,倒無甚妨礙,地裡麥穗上的麥粒也沒發芽,只是被雨打落在地裡好些,讓人瞧着怪心疼的。
三十來個村子,有二十五個村子豐收,算是大豐收了吧。
豐收了,大家消費的熱情也高漲,來李月季的美味多點心鋪買吃食的客人也多了起來。
十月六日清晨,許是秋天了,早上起來有點涼,芳姐兒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還流了鼻涕,許是染了風寒,急的許驚雲親自去回春堂藥鋪去請張郎中過來給芳姐兒開藥方,自己再去抓藥,抓藥完畢順便去錦繡閨學幫芳姐兒請假。
“芳姐兒,喝了藥湯在牀上好好歇息,今個不許你吃甜食,雞蛋,辣白菜……”李月季想着前世自己咳嗽後,哪些食物是禁吃的,馬上一一說道。
“娘,那我到底能吃啥?”芳姐兒聞言有點不樂意了,一雙如小鹿斑比那樣溼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盯着她爹許驚雲看。
“吃的清淡些吧,等你風寒好了,隨便你想吃啥。”李月季笑着哄道。
“爹……”芳姐兒嗚嗚落淚,這小孩子生病嘛一聽不能吃這個不能吃那個,心裡肯定不高興的。
“芳姐兒,必須聽你孃的話,否則你娘就不開心了!還有啊!你比起你娘來,你只是小風寒而已,還算幸福的能吃能喝的,你瞧瞧你爹我給你娘燒的那麼些湯湯水水的,她不是隻喝了一點點就全嘔吐了嗎,你娘爲了給你生弟弟,可是努力在吃,現在她啊吃啥吐啥。”
許驚雲很是惱火肚子裡的小娃娃,他有點後悔讓娘子懷孕了,就這麼幾日的孕吐已經讓娘子瘦了不少了,可把他心疼壞了。
芳姐兒經過許驚雲的提醒,猛點頭,是啊,娘因爲弟弟在肚子裡,吃什麼吐什麼呢多難受啊。
“月季姐,今個桂花糕一下被樓府買走了大半,如果天天都有這樣的大主顧就好了。”趙氏笑着把前頭鋪子裡的事兒說給了李月季知道。
“咱們還是堅持薄利多銷吧。”哪能天天都有大主顧啊?李月季聞言含笑道。
“驚雲大哥,外頭有人找。”前邊鋪子裡傳來了邵阿狸的喊叫聲。
許驚雲側耳傾聽,笑道:“也不知道是誰找我,我去前面鋪子瞧瞧去。”
“快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李月季點點頭,然後笑着讓趙氏繼續去前面鋪子裡幫忙,畢竟早上來鋪子裡吃早點的人很多。
少時,許驚雲領着滿花的相公李根寶的大哥李根寒走了進來。
李月季站在堂屋門口,皺眉看着李根寒一身素白,忙側身請進,心中猜測莫不是李根寶死了。
果然,李根寒抹淚痛哭,“三弟妹拜託我來此告知你們一聲,我三弟今兒半夜去了。”
李月季聞言神色微動,嘆了一口氣,安慰道:“滿花她大伯,請節哀順變。”
許驚雲也出聲安慰。
芳姐兒坐在一旁乖乖地不說話,聽他們大人講話。
等李根寒哭了一陣擦乾眼淚,只聽他道:“還得去通知別的親友,這就告辭。”
許驚雲和李月季自然沒有挽留他。
等他離開了美味多點心鋪後,許驚雲對李月季說道:“李根寶死得晚些,倒是李根柱的媳婦康氏沒人照料,康氏的孃家覺得這個嫁出去的女兒丟了他們康家的臉面,而李根柱家又沒有人,前夫家更是以她爲恥,李家族裡鄙視她失了婦德,更是不肯理會,那康氏啊熬了一天半就死了。”
黑土村一下死了兩人,李月季唏噓不已。
這麼重的傷勢在現代社會有可能憑着高科技的醫術挽回一條命,可在這破落的古代,唯有死路一條。
李月季擰眉道:“這件事發生到如今,快兩個多月了吧?那李根柱可有消息?”
“沒有消息,消失得無影無蹤,衙門雖派人緝拿,但是出去找人也是需要盤纏的,這李家肯出的銀子又不多,衙門也就愛理不理了,再說了當時李根柱和康氏都沒有死,況且這二人還有通姦的罪名呢,要我說啊,這是他們自作自受。”
許驚雲覺得李根寶和康氏都不是啥好東西。
“真是沒有想到,滿花妹子竟然年輕輕的要開始守寡了,哎。”李月季對陳滿花表示同情。
接着李月季又聽許驚雲說了他自己的猜測:“娘子,我料想那李根柱下手前就做好準備了,所以兩個多月了依然抓不到他。我剛剛問了李根寒,李根柱動手當天他父母孩子都出門走親戚了,出遠門,至少在百里以外,他們拿着路引走的。”
“天啊,這是需要多麼周密的佈置啊!”李月季訝異道。
“芳姐兒,你去你房間裡寫爹給你佈置的大字,要寫兩頁哦,等下爹可是會檢查的。”雖然芳姐兒因爲風寒不用去上閨學,但是許驚雲不打算讓她閒着,女孩子的字還是寫的好看點,起碼要比娘子寫的狗爬體好看點。
“好吧。”芳姐兒心想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跟娘一樣拿着木炭筆寫字啊,狼毫軟趴趴的寫出來的字,連她自己都覺得醜,所以她爹老抓着她練字。
芳姐兒不情不願的樣子取悅了李月季。
李月季對許驚雲說道:“你別逼的太狠了,否則適得其反,讓她害怕練字就不好了。”
“我還不是擔心她不肯堅持嗎?我這是在監督她。”許驚雲是想好好培養自己閨女。
“相公做的對。”好吧,自己安心養胎,教導閨女的重責大任還是讓他當爹的去管吧。
等芳姐兒走開了之後,李月季又問起了李根柱有可能佈置周密的事兒。
“我覺得李根柱能這麼順利的抓姦成功,八成和滿花有關係。”許驚雲接着說道。
滿花嫁去李家那麼長時間,不可能沒有發現她的相公李根寶和康氏的風流韻事的。
“相公你說的也只是你自己的猜測。”李月季含笑道。
“雖然是猜測,可也有八成的可能性。”許驚雲很相信自己的判斷。
“話不能亂說,咱們心裡懷疑就放在心裡頭吧,滿花可是你的表妹,她現在守寡了,還帶着個孩子,當真不容易。”聽了許驚雲的話,李月季歇了繼續說滿花家事兒的心思,她淡淡道。
“嗯,我知道了,我去買錫箔,李家來人通知我們一番,我們還就得去一趟弔唁。你有了身子,路程上顛簸受累了,我會心疼你的,我瞧着你和芳姐兒都給留在家裡。回頭我讓趙氏給你們做午飯,晚飯等我回來做。”
許驚雲仔細的囑咐她要注意身子,別亂吃東西,又去交代了一番趙氏,讓她晌午給李月季燒鴿子湯,豬肉燉粉條,炒青菜,茭白炒雞蛋,以及白米飯吃,他纔出門。
許驚雲買了一捆錫箔去李家弔唁了,去的時候還碰到了許驚雷和謝氏,但是他們沒有帶孩子許文昌去,說是讓岳氏和劉嬸在家帶孩子了。
許驚雲發現二弟許驚雷和他妻子謝氏的關係似乎改善了一些,吃完喪宴後,許驚雷就跟李家人告辭了,說是媳婦謝氏身子不舒服,要先帶她回去什麼的。
許驚雲想起上回滿花的孩子滿月酒的時候,娘子曾跟他說,許驚雷只是讓娘隨禮了過來,人卻沒有去到場吃席面,這次居然高調的帶着謝氏出席李家喪宴?
謝氏還客氣的喊了他一聲大哥,還關切的問大嫂李月季的懷相怎麼樣?這真是讓他有點不習慣謝氏的改變了。
李月季有些煩悶,好好的日子不過,李根寶真是自作自受,這下還給自己給弄去閻羅王那裡去報到來着。
秋雨連綿,山路難行,李根寶出殯那日,場面辦得有點寒酸,畢竟他死得不體面,乃是偷情被人打得重傷而死。
出殯那日,是許驚雲一人前去,芳姐兒去錦繡閨學上學,而李月季在家安心養胎,無聊的時候,再幫着看好運木器行送來的賬本。
白鶴書院的建造,讓許多百姓有了做工的機會,日子過得比以前好了,更別說等到四方學子和府城有錢人家的公子前來求學後,錦城差不多可以和古代的二三線城市相媲美了。
人多勢衆,進了十月份,白鶴書院終於落成。
同時,白鶴書院聘請的先生們平安抵達錦城,住進書院中由山長命僕從早就收拾好的房舍裡,有好些先生都帶了家眷,連同某些達官貴人捐獻的書籍,浩浩蕩蕩好幾條大船,停在黃海海岸。
要來白鶴書院參加入學考試的學子們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錦城一下子熱鬧起來,就連李月季的美味多點心鋪的生意也更加火爆,營業額節節攀升之中。
前來報名等待考覈的學子極多,錦城的客棧卻極少,全縣城僅有四家客棧,客棧住滿了之後,剩下沒地方住的學子,有錢的學子乾脆買房而住,也有買不到房子的有錢學子,他們則暫時便只能賃房而居,彼時,房價和房租節節升高。
李月季想着自己家的客房改建的青年旅社倒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心動不如行動,她讓許驚雲在門口寫了有房出租的招租啓示。
很快就把手裡的單人間給租賃了出去,五兩一個月,竟然供不應求。
“我真是沒有想到,一天之內全給租出去了。”李月季笑着對許驚雲說道。
“嗯,娘子是你設計的房間內部裝修吸引了他們吧。”許驚雲心想自己娘子果真蕙質蘭心,那些房間被隔成一個又一個小單間,但是很實用,比如她讓她爹李木匠打造的牀吧,如果把書桌攤開了就是一張舒適的牀榻,只要在上面鋪上被褥,放上枕頭即可。
那些有名望的先生們到了錦城後,私塾裡就停課了,做先生的希望進書院執教,做學生的希望可以免費入學,省下一個月八百文錢的束脩,師生一個個的都在家中用功備考。
接風洗塵後,那些請來的先生們方纔緩過勁兒來,書院牀榻桌椅並掌管庶務的僕從已經事先齊備,先生們開始忙碌中。
定於十月二十日,二十一日和二十二日報名,二十三日到二十九日之間考試,每天考一科,按照年齡,分六個等級的考試,由六名進士主持,最終以成績分班。
分爲甲乙丙丁戊己六個班級,考覈無法通過的學生降一級入學,十一月三日開學,願意住在書院的學子可自帶衣服被褥碗筷等物。
這份大紅通知張貼在白鶴書院的朱門上。
大家奔走相告,一瞬間大家都等十月二十三日考試日的到來。
這幾日,許驚雲也不閒着,那邊李山竹和張黑竹被自己爹孃送來了許驚雲這邊惡補,他們是擔心有了名額,卻考不上咋辦?
李月季忽然有一種面臨高考的緊迫感。
李月季覺得自己這一胎坐穩了,便想起身動動,不想一直躺着或者坐着。
再加上她是吃貨一個,雖然許驚雲的廚藝也很不錯,但是李月季還是覺得自己燒的菜好吃。
這天李月季看着許驚雲去紅土村拿回來的草雞蛋,心中很是感激許金勺一家幫他們餵養雞鴨。
“怎麼這麼多雞蛋啊?你有沒有留一下給金勺她娘吃吃?”李月季笑着問許驚雲。
“嗯,分了一半給單氏,單氏的肚子瞧着很大呢,問金勺,他說希望是個妹妹,嘿嘿,那小子還說想照顧妹妹,以後給妹妹抓魚,陪她玩……”許驚雲點頭含笑道。
“金勺這孩子越發懂事了,再過三年,也好去念白鶴書院了。”李月季笑着說道。
“娘子,你看着雞蛋在想啥?是不是想吃水鋪雞蛋啊?我馬上給你去做水鋪雞蛋?”許驚雲察言觀色道。
“不是的,我見着你拿回來這麼多雞蛋,就想試着做茶葉蛋吃吃。”李月季很懷念現代吃的茶葉蛋,有時候早上吃一碗黑米粥加兩個茶葉蛋,差不多就飽了。
“茶葉和蛋煮一塊?我倒是不曾聽說過。”許驚雲心想娘子真是會奇思妙想。
“那你等着吧,今個我給你露一手。”李月季笑盈盈的說道。
“好,我等着娘子給我做茶葉蛋。”許驚雲低頭瞧了瞧一籃子草雞蛋,他優美的脣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
煮雞蛋前,先要用勺子輕輕敲打雞蛋,當蛋殼出現細小的裂縫、敲打蛋殼的聲音變得沒那麼清脆時,雞蛋就可以下鍋了。
輕敲雞蛋的目的在於,使每個蛋都有裂縫,這樣烹煮時容易入味,烹煮時間也不用太久。
將茶葉和鹽倒入鍋中。
有裂縫的雞蛋因爲加了鹽,蛋液不會溢出,茶葉蛋會煮得十分完整。
把醬油倒入鍋中。
茶葉和醬油主要是爲了給蛋上色,茶葉、鹽和醬油的多少可以根據吃客的口味和喜好靈活掌握。
在鍋中加入水,大約加到鍋高度的三分之二就可以了。
“再加八角、桂皮、花椒、香葉,煮的差不多入味後,至少再浸半個時辰纔可以吃。”李月季許是累了,便讓許驚雲搬來一張椅子坐在那邊,開口指揮許驚雲如何做茶葉蛋。
“在做什麼好吃的?這香味可真好聞。”趙氏等鋪子裡空閒了下來,她就被土竈房裡的香味吸引了過來。
“我娘子在做茶葉蛋,她說還要等半個時辰纔可以吃。”許驚雲笑着回答道。
果然半個時辰後,新鮮出鍋的茶葉蛋剝開之後,嗅着是茶香濃郁,吃到嘴裡是鮮香可口,味道好極了!
但是李月季只吃了一個,她說自己是孕婦,不好多吃。
倒是許驚雲想了想說,“這次一鍋燒了四十多個,自己也吃不完,不如明日一早再煮熱了賣賣看?娘子你意下如何?”
“好的,反正茶葉蛋是越煮越香的。”李月季聞言莞爾一笑道。
就連李山竹和張黑竹吃了茶葉蛋,也是讚不絕口,說等考試的時候可以帶進考場吃吃。
很快到了二十二日,明個就要開始考試了。
是以,考試在即,許驚雲和李月季忙着給李山竹和張黑竹準備考試所需的筆墨紙硯等物,等到考試的前一日,就帶住到美味多點心鋪的後院,一等明個一早開考。
二十九日清晨,白鶴書院門口人潮涌動,錦衣玉帶的學子和麻衣布鞋的學子都來了。
富學子有僕從簇擁,華貴非凡,窮學子樸素異常,年紀大的形單影隻,自己拎着書箱或者書籃,年紀小的也有父母家人陪同,擠滿了書院門口的大街。
經過檢查後,才能入書院內跟着引導的僕從進去教室考試。
等許驚雲把李山竹和張黑竹接回來的時候,李山竹就和李月季說了。
“二姐,我估摸着我能考過的。”
“你倒是很自信嘛。”李月季聞言噗嗤一聲笑道。
“真的,叔都給我們猜對了題目。”張黑竹笑着對李月季說道。
李月季聞言恍然大悟,原來許驚雲和高考班的老師那樣,也在玩猜題的把戲。
“但是也有一些我沒有做出來。”李山竹有點發愁。
“不礙事的,大部分能做出來就好了。”許驚雲笑着安慰道。
等成績出來後,李山竹和張黑竹的成績不相上下,兩人都曾經上過私塾,總是有點基礎的,都上了丁班。
張黑竹高興的拿到了入學通知,許氏就幫他準備了要帶去白鶴書院的衣物,碗筷,被褥等物。
“這是你的書箱,書籍和筆墨紙硯都在其中,紙墨是一個月的用量。這是你的衣裳鞋襪,一共準備了五套,雖已入秋,白天仍然極熱,你們又有射御兩科,換洗得勤快些!”
“我聽你月季姨說,那白鶴書院的學生房舍一間就有八個人住着,你可要和同窗們打理好關係,別爲了一點小事兒爭強好勝!”
“哦,這是涼蓆和薄被褥,天冷了再換厚的。你用的碗筷、洗臉的盆、洗腳的盆、打熱水的銅壺、裝水的葫蘆和牙刷牙粉香胰子皁角粉等物都給你帶齊了。如果缺了什麼東西,你就跟你爹說一聲,再給你送去,反正你爹天天都去城裡殺豬宰羊。”許氏笑着說道,她許是得了李月季的提醒,準備的很是齊全。
“好的,還是娘想的周到。”張黑竹笑着頷首道。
“那是你月季姨提醒我的,想必她也是那麼爲李山竹準備的吧。”許氏聞言伸手摸了摸張黑竹的頭,說道。
曾氏聽說了李月季的父母在縣城開的好運木器店生意火爆,堪稱財源滾滾。她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再加上上次去謝氏家裡,她是拿着一籃子雞蛋去的,可她那個白眼狼的女兒謝茉莉看不上也就罷了,還讓她的小姑子打她,真是氣死她了。
她說她不想認自己這個親孃!那行,斷絕關係之前,她謝氏的嫁妝必須還給她們謝家。
謝老四是不許她去女婿家裡鬧的,畢竟女兒嫁的好,他謝老四的老臉上也有光不是嗎?他還記得今年中秋節,許驚雷還給他送來了中秋節禮的,其中有兩罈子幽州竹葉青呢,可真是讓他在鄉親們面前長了臉面的。
曾氏自然是不敢去和謝老四說自己想去找謝茉莉算總賬的事兒的,她藉口說是去瞧瞧她生病的阿姐曾水娘。
謝氏沒有想到她老孃曾氏竟然還敢上門來尋她。
有段日子沒見,這個白眼狼女兒倒是變了不少,以前黝黑的臉變得白皙健康不說,那眼神一改之前的毫無生氣,看上去就像是山間的清泉靈動有活力,還有點嫵媚?
這麼說這些日子以來,女婿待她很好?
“你來做什麼?”謝氏見她進了院子,就沒有請她往堂屋裡坐着喝茶的意思,她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卻不料曾氏被她氣的,伸手往謝氏的耳朵一擰,罵道:“死丫頭,看什麼看,我是你親孃,難不成你還在生我的氣?”
謝氏用力的從曾氏手裡掙脫出來,謝氏可以肯定她耳朵被揪紅了,氣死了!這是什麼狗屁親孃?真當她傻,剛纔她也是用了力氣揪了回去的。
所以曾氏此刻疼的齜牙咧嘴的。
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就聽曾氏那氣惱的憤怒聲傳來,“好啊,現在翅膀硬了,知道反抗你老孃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曾氏說着就到處找棍子,大有打謝氏的趨勢。
謝氏氣死了,自己婆婆岳氏還沒有這麼捏自己耳朵的,這個親孃竟然如此惡毒,什麼東西!謝氏憤怒的上前去用指甲掐曾氏的手臂。
“你……你給我拿來!”曾氏吃痛,力氣大的掙脫開謝氏,恨道。
謝氏聞言一頭霧水,她不知道曾氏想表達啥意思?
“什麼?什麼拿來?”謝氏問道。
“作死的臭丫頭,你不是說你不想認我這個娘嗎?那你把你的嫁妝錢全部還給我,我也好拿你的那份嫁妝去幫你大弟娶個新媳婦!”想到那白花花的一吊錢,曾氏眼紅得頭疼欲裂,伸手欲再擰謝氏,只是被謝氏躲開了去。
見此,曾氏雙目瞪圓,唾沫橫飛的罵道:“真是作死的賤丫頭,那一吊錢呢!快給我拿出來!”
“那是我當初出嫁的嫁妝,既然是我的嫁妝當然由我收着,憑什麼再拿來給你!再說了,你來我這兒,爹他知道嗎?”謝氏聞言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知道不知道,你管不着!你快把一吊錢給我!你大弟等着娶新婦呢!”曾氏呸了一口水,催促道。
“哎呀呀,真是沒有想到,這年頭還有老孃催着女兒還嫁妝的,我這把年紀了,還是頭回聽見呢!”劉嬸本來不想管謝氏和她老孃曾氏之間的破事。
但是她在聽了岳氏的話後,就出來管了。
“二郎媳婦不是她老孃的對手,你去幫我罵罵那曾氏,不能讓我二郎媳婦吃虧。”這是岳氏的原話,岳氏知道了二郎媳婦跟孃家人鬧翻了,還被曾氏給傷透了心,氣的都說斷絕母女關係的話了。
岳氏這麼想還是因爲考慮到二郎媳婦現在正在慢慢的改變中,她現在去她這個婆婆房裡敘話的時間長了,還給她真誠的道歉了,還給她納了一條抹額,針腳細密,戴上額頭上,她還算滿意。
“你是什麼人?”曾氏看見醜顏的劉嬸,忍不住鄙夷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該問你的女兒討還嫁妝!你也一大把年紀了,你好意思這麼做嗎?你也不怕你這話傳揚出去讓你們村裡人知道了笑話你!”劉嬸冷嘲熱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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