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牀，臉沒洗、牙沒刷，連頭髮都沒梳。
周亞麗就這麼蓬頭垢面的，連刷了十幾把方塊遊戲。
直到被虐了N遍之後，她才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老弟，這個遊戲叫什麼名字？”
陳凡眼睛微眯，這一次，肯定不是俄羅斯方塊了，那叫掐意辣方塊？
不是不可以。哪怕不透露他這個開發者，以周亞麗的華裔身份，叫這個名字也未嘗不可。
只不過陳凡感覺還差了點意思，不能體現出遊戲的特點。
他斟酌了幾秒，說道，“你覺得，叫功夫方塊，怎麼樣？”
“功夫方塊？”
周亞麗轉過身擡起頭看向他，“有點兒意思。”
功夫兩個字，就指明瞭發明人的身份，與掐意辣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時又包含了遊戲的玩法特點。
必須要和功夫一樣，精妙地控制方塊、卡準每一個空缺，才能一步步通關。
而且功夫火呀，不管黑的白的黃的，就沒有不知道功夫的。
周亞麗仔細想了想，越想越覺得這個名字好，既響亮、還能與其他遊戲區分開來，如果投放市場，一定能一炮而紅。
她剛準備說話，便看見陳凡看着自己的眼神有點古怪，還沒等自己發問，他便默默走了出去。
周亞麗看着他的背影，有點莫名其妙。
啥意思？
不一會兒，陳凡端着一盆熱水走進來，盆子裡還泡着一條新毛巾。
他將臉盆往桌角上一擱，面無表情地說道，“洗臉。”
周亞麗瞬間表情呆滯，一張臉刷地一下紅得跟熟透的螃蟹似的，不過嘴裡還在硬犟，“我剛起牀就來叫你，還沒來得及。”
手上動作卻不慢，先試了一下水溫，剛剛好。
隨即站起來擰起毛巾，在臉上抹了兩把，拿開來一看，……咦，有點上火。
好嘛，這下子全身都在發燙。
她趕緊加快速度清洗完畢，端着臉盆就往外跑。
沒過多久再回來，已然是煥然一新。
穿着拖鞋踩着貓步，走到陳凡身邊，往桌子上一靠，擺了個珀斯，再撩一下梳好的頭髮，“老弟，老姐的形象有沒有挽回來一點點？”
陳凡扭頭看了看她，臉上滿是疑惑，“你？也有形象？”
一聽這話，周亞麗頓時火冒三丈，赫然舉起鐵拳，“說什麼呢？”
陳凡立刻指着電腦，“玩過這種遊戲沒有？”
周亞麗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轉頭看向屏幕，下一秒，又是眉頭微皺，“這是個啥？”
陳凡面帶微笑，“掃雷。”
隨後給她講起了玩法。
光標可以用方向鍵控制，但還是鼠標控制最方便。
陳凡笑道，“掃雷這款遊戲，可玩性方面不如功夫方塊，不過，掃雷這個遊戲有一個很大的好處。”
周亞麗早就搶過鼠標，在遊戲框裡點了幾下，然後被炸死。
她若無其事地將鼠標擺好，雙手環抱，笑道，“可以推廣鼠標？！”
陳凡舉起大拇指，“聰明。”
然後再打開一個遊戲，“這個是紙牌，從A到K進行大小排序；這個是接龍，將紙牌按花色和順序排列到四個基礎堆，難度比紙牌高一點；這個是紅心大戰、玩家通過出牌策略，避免獲得紅心牌和黑桃Q，得分最低者獲勝……”
一連介紹了好幾個，包括蜘蛛牌、彈子球等。
周亞麗看得眼睛發亮，好多好玩的遊戲！
不對，她迅速調整思維，笑道，“這些遊戲都需要用到鼠標，目前我們公司買下了鼠標專利，並和蘋果電腦簽訂了戰略合作協議，如果這些遊戲能夠大爆，鼠標也一定能很快被市場接納，這可是隻會下金蛋的母雞！”
陳凡靠在椅背上，笑着輕輕點了點頭。
這些遊戲比起俄羅斯方塊都差了不少意思，只可惜，唯一能和俄羅斯方塊相媲美的，只有一個貪吃蛇，而這個小遊戲早在1976年，在世嘉發行的一款街機遊戲裡出現，然後雅達利又在1978年推出了改良版本。
雖說只是有點類似，最後專利被亞倫·庫伯在1979年取得，後來還爲他帶去數億美元的收入，陳凡也還是不想捲入版權糾紛，便放棄了這款遊戲。
反正後世window系統的自帶小遊戲也不少，而且還不怕引發版權問題，就被他拿了過來。
這時周亞麗繼續說道，“老弟，你做出這幾款遊戲，是想我們自己發行呢，還是轉賣給其他遊戲公司？”
陳凡轉動椅子正對着她，看着她說道，“我想由萬木春科技公司主導，開發一種全新的學習電腦，而這幾款遊戲，是附加產品之一。”
周亞麗眉頭輕挑，“學習電腦？什麼東西？”
陳凡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腦，正色說道，“不可否認，個人計算機的功能越來越實用，而且隨着電腦芯片性能的增加，未來的電腦，除了可以工作，還可以增加娛樂功能。
比如不需要遊戲機，直接在電腦上玩遊戲，從電子產品的功能和原理上來說，是可以實現的。”
周亞麗輕輕點頭，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卻沒有吭聲。
陳凡繼續說道，“但是，電腦的價格非常昂貴，一臺普通版本的蘋果二型電腦，最低售價就高達1200美元，高配版本甚至高達1599美元。普通家庭很難承受這樣的價格。”
周亞麗眼珠微轉，想了想說道，“其實，不是所有電腦都這麼貴，也有便宜的，嗯，最便宜的品牌我忘了，好像只需要399美元。”
陳凡搖搖頭，“那樣的電腦只能說是遊戲機，連最簡單的文字處理都難以運行，只是給電腦愛好者的一款大遊戲，根本算不得真正的電腦。”
他對着周亞麗打了個手勢，笑道，“作爲個人計算機，最起碼要具備幾個基本功能，那就是能編輯軟件、跑通程序並運行。除此之外，還要能幫助工作，或者有助於娛樂。
而現在的電子產品基本可以分爲三類，可以編程和輔助辦公的真正的電腦、提供給電腦愛好者的大玩具，以及只能用來娛樂的遊戲機，對不對？”
周亞麗點點頭，想到他剛纔的話，問道，“所以，你說的學習電腦，是屬於哪一種？”
陳凡豎起食指，輕輕左右擺動，“哪一種都不是，而是第四種。”
他拉着椅子靠近桌子，調出一個新的文檔，用英文在上面碼字，“一臺電腦從1200美元到1600美元不等，一臺大玩具要300到500美元，而一臺雅達利的遊戲機，甚至也要199美元。
有工作需要的人，難以支付電腦高昂的價格，買一臺大玩具並沒有實際意義，遊戲機很不錯，可是除了娛樂，一點別的用處都沒有。
所以我的想法是，能不能借用遊戲機的思路，把電腦的功能加上去，形成一種新的東西。”
周亞麗一邊聽他講解，一邊看着屏幕上、逐漸成型的產品策劃書，眼睛越來越亮，“用遊戲機作爲載體，搭載電腦的功能？那麼需要一個類似於遊戲機的主機，將不同的功能模塊做成類似遊戲卡的東西，也就是功能擴展卡。
在原來遊戲機的外接手柄之外，再增加一個電腦鍵盤外接功能，同時可以增加一個鼠標接口。
那麼，除了電腦自帶的那些功能，希望能學習電腦的人，可以利用學習機……這是你起的名字嗎？學習機？這個名字不錯。”
陳凡輕聲笑道，“一端接着電視機，作爲信息輸出端，一端接上鍵盤，作爲輸入端，想學習辦公軟件的人，可以在學習機上學會操作文檔打字，以及數據表格的使用，只不過這款機器沒有軟盤接口、也不具備存儲功能，所以沒辦法直接當電腦使用。
學會如何使用電腦之後，這臺機器也不會浪費，拆下鍵盤、換上手柄，那就是一臺可以玩很多年的遊戲機。”
這時候有不少朋友肯定可以看出來，沒錯，陳凡要做的，不是幫助任天堂奪取世界第一遊戲公司寶座的紅白機，而是一步到位，在90年代橫行一時，打遍天下無敵手、到了後世還在網上大賣的學習機！
學習機制造成本遠低於電腦，可對於初學者來說，功能基本夠用，還可以理直氣壯地面對爸媽，以學習的名義購買一臺遊戲機！
其實早在1983年7月15日，任天堂推出紅白機的時候，小本子官版的正式名稱就是“家庭電腦”。
而跟學習機比起來，紅白機就是個弟弟，相比之下，兩者的技術水平卻並沒有相差太大。
以當前的技術條件，既然幾年後任天堂能研製出紅白機，那麼稍微改一下功能，研製出學習機的可能性也很大。
現在陳凡就是要用後世的經典遊戲爲釣餌，再用這種可以兼容遊戲機、和部分電腦功能的學習機，看看能不能複製紅白機的銷售奇蹟。
6200萬臺的累計銷量，一臺售價不要多，賣他個299美元，那就是185億美元！
更別說還有最低20美元一盒的遊戲卡。
妹的，搞遊戲的真賺錢！
看看時間、或者說看看恩格爾巴特博士研究團隊的實力，看看他們能不能在短時間內將這款學習機研究出來。
若是可以的話，陳凡會再給他們一款遊戲創意，那就是暢銷多年的經典遊戲，《功夫小子》（超級馬里奧）。
對內部，陳凡是本着能不抄襲就不抄襲的原則，哪怕講的是同一個故事，他也會換一個背景、用自己的思路去創作一個新的故事。
咳咳，《年輕的朋友來相會》是個例外，畢竟這是歌曲，又不是小說，不好改編吶。
但是對外面嘛，陳凡同志表示複製這種問題，簡直毫無壓力。
比如小本子的丹羽文雄會長，不是希望他創作幾本不同類別的故事麼。
沒問題啊。
什麼聖鬥士、魔神壇鬥士、龍珠、阿拉蕾、北斗神拳、……統統都給他安排上。
什麼火寫什麼，保證量大管飽，讓小本子讀者們滿意的同時，感受一下來自千年老大哥在文化方面的碾壓。
他的思緒已經飛到了天邊，而周亞麗也對學習機的概念越來越清晰。
等他寫完產品策劃書，當即興奮得跟兔子似的直蹦躂，拍着手叫道，“這個好這個好，等回到公司，我就把這個作爲公司的下一個重點研究項目，務必儘快研製出來。”
陳凡再次拉開椅子，轉身正對着她，正色說道，“本來我們請恩格爾巴特博士過來，是爲了研發多協議路由器，爲未來的電腦聯網時代做準備。
但是現在，先是多了與程控交換機有關的通信項目，今天又決定要研製學習機，並隨時準備介入到電子遊戲行業，這個業務就與博士的研究方向有些偏離，……”
聽明白他的意思，不等他說完，周亞麗便擺擺手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之前我和老爸在國外跑的時候，也討論到這方面的問題。
一句話，我們會新組建一個團隊，邀請通訊設備方面的專家，設立一個通信研究所，一方面是要承接住國內代理業務的維保工作，另一方面，我們也打算研製自己的程控交換機，不能總是給別人做代理。”
陳凡擡起手輕輕鼓掌，“不錯不錯，有志氣。”
他看着傲然昂着頭的周亞麗，笑道，“不過，搞研究工作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尤其是程控交換機這樣的高精尖設備，不是短時間能研發成功的，你可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周亞麗哼哼兩聲，看着他笑道，“這有什麼，別說短時間，就是五年、八年，我也等得起。”
陳凡笑了笑，“如果順利的話，倒用不了這麼久，但再怎麼說，三五年還是要的。”
我國在91年的時候，名不見經傳的鄭州通信學院，研製出了我國第一臺擁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大型數字程控交換機——HJD04，之後由此誕生了巨龍通信。
當時研製這臺設備，花費了也不過600萬、費時三年而已。
相信只要肯投入、能堅持，陳凡相信，萬木春公司應該能更早完成研發。
想到這裡，他又說道，“對了，亞麗，有個事你關注一下。”
周亞麗愣了愣，問道，“什麼事？”
陳凡邊想邊說道，“馬上我國就有第一批留學生，啓程去美國留學，以後留學生也會越來越多。
搞科學研究，思路很重要，換思路更重要，我國的學生跟國外的精英不同，接受的教育方式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所以，在人才方面，你多關注一下他們。”
周亞麗聽到這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白了。”
頓了幾秒，她擡起頭笑道，“那以後路由器一個研究團隊、交換機一個，最後再弄一個團隊研究學習機，這樣總可以了吧。”
陳凡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周亞麗哈出一口長氣，看着他說道，“那麼，老弟，你可得加油碼字呀，沒有你的作品暢銷收入，咱們哪來那麼多的錢去支持研發喲！”
陳凡老臉微抽，默默打開抽屜，拿出一迭軟盤，“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