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傷人的利劍

因爲於高子媛的緣故,陳向雪一直對黃浩楠意見很大,很看不慣他的行爲。

“子媛,你怕是上輩子欠他的了,這輩子纔要償還,不如你也出國,珍愛生命,遠離渣男。”陳向雪有些心疼的望着高子媛。

瞎說什麼呢?

還出國。

如果出國就可以不想念一個人,那麼她願意出國,只是不管逃到哪裡,她都無法控制住自己想念他吧!

“大概就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吧。”高子媛苦笑着。

唯有這樣解釋,她纔可以安慰自己。

陳向雪用手指了指她的頭,有點失望的說着:“你這裡什麼時候忘記他了,方能獲得自己的新生活,不然我想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和別人在一起了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大概會孤獨終老吧。

而張仲元應該也會陪着她孤單下去。

感情世界就是這樣,你欠了他的,他欠了她的,好像只有這樣纔是人間常態,半點不由人。

高子媛苦笑着,以後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她不知道,也不願多想,反正沒意義:“你不去採訪嗎?”

“你確定不需要人陪?”

“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好吧!你自己在坐一會,我先走了。”陳向雪起身離開。

回到公寓裡白雅詩在廚房裡忙着,黃浩楠在客廳裡打着電話,他和朋友合夥開的酒吧在最近就要開業了,有大量的工作需要落實,他最近也是焦頭爛額的。

加之父親又住院,他的煩惱可想而知。

他好像習慣了用惡劣的態度去對待高子媛,從不擔心她是否會因此而受傷,在他的潛意識裡,總覺得是她非要來招惹自己的,那麼不管她受到怎樣的對待,也都是咎由自取。

黃浩楠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紳士,至少在對待其他人上面是這樣的。

唯獨在面對高子媛的時候,他的態度就很差。

人也許就是如此雙標。

也許還因爲一點別的原因。

黃浩楠一直忙到傍晚時分,才放下手機,有時間和白雅詩說說話,黃浩楠摟住白雅詩,心裡泛起滿足感,好像只要她在懷,那麼世間任何煩惱都不足爲懼。

他很享受這樣的滿足感。

這世間男子任誰有美人入懷,都會如此愜意滿足吧。

“浩楠,你說我要怎麼做,纔可以讓你家人滿意呢?”眼下這是最讓白雅詩擔心的事情了,她必須掌握主動權。

讓他的家人站在自己這邊,這樣她纔可以沒有後顧之憂。

黃浩楠摸着她的青絲,用一種極其溫柔的語調說着:“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只要我站在你這邊,相信他們都會接受的,這一點你不用質疑。”

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黃浩楠都覺得底氣不足。

他的父親有多頑固,他深有體會。

白雅詩點點頭:“我相信你。”

一直到黃建出院,黃浩楠和高子媛纔在次見面,黃浩楠去辦理出院手續了,黃建夫妻和高子媛一起去車裡等着他,這些天黃建消瘦了很多,可能是因爲生病的原因,渾身上下消去了一些凌厲。

“子媛,這些天你和浩楠是否有進展。”黃建直言不諱的問着。

高子媛有點詫異,畢竟黃建是一直不過問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叔叔,他愛的人由始至終都不是我。”

“你們年輕人就是很在乎那些愛與不愛,有那麼重要嗎?愛一個人就能長久嗎?不愛就不能長相廝守嗎?”黃建和林芸對視了一眼,他實在不懂年輕人的戀愛觀。

他們那個時代的人,每天想的事情就是如何生存下去,哪有那麼多時間去在乎愛與不愛。

林芸拉住高子媛的手:“你放心,在我們心裡,你就是我們的兒媳婦。”

“叔叔,阿姨,勉強的事情我和他都不會幸福的。”高子媛搖了搖頭,她太愛黃浩楠,她要的是黃浩楠可以幸福,就算他不在自己身邊,她也可以接受。

只要他可以得到幸福,就足矣。

有些愛只適合遠遠的望着,只要他過得好,你亦開心滿足。

林芸心疼的望着高子媛,她也是女人,何嘗不懂女人的心思:“傻丫頭。”

很快黃浩楠返回來,坐到駕駛室裡:“爸,手續都辦理好了,現在回家嗎?”

“嗯。”

這是第一次黃建坐黃浩楠開的車,他們父子更像是陌生人,對彼此都不是很瞭解的樣子。

若不是後座還有兩個女人,找找話題,不讓氣氛變得更尷尬,不然他們兩個真的可以一路無話,讓人感覺到壓抑。

“浩楠,我想把你房間裡的四件套換一下,待會你和子媛去店裡選下款式。”林芸暗示着高子媛把握機會。

“好。”

送父母到家了後,黃浩楠真的和高子媛出門了。

車內氣氛很詭異,高子媛只好默默的看着窗外,她也累了,不想自討沒趣,恰好電話響起,是陳向雪打來的,約她今晚去酒吧消遣一下,她答應了,她也需要宣泄下內心的情緒。

黃浩楠露出詭異的微笑,果然離經叛道纔是真實的她,乖乖女都是她演出來的。

不得不說她演戲真的挺好的,除非是認識她很多年的人,不然任誰看了都無法抓住任何破綻。

不得不說女人天生就有一種特權。

只要她像你示弱,兩個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脈脈的望着你,那麼不管她犯了天大的錯誤,你也只能原諒她。

有時候男人還蠻無奈的。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展示櫃前挑選着,黃浩楠一反常態的沒有針對她,反而主動讓她幫自己挑選,這樣的氣氛反而壓得高子媛喘不過氣。

他就像是獵人,在抓到獵物的時候,並不着急吃掉獵物,而是一點點摧毀獵物的心理防線。

很快高子媛選好了一套適合他用的四件套,遞給了服務員,黃浩楠隨後遞上了自己的信用卡。

出商場的時候也是一前一後,只是黃浩楠的手裡多了一個大大的購物袋。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高子媛實在不想多呆一分鐘,準備離開。

“這個點酒吧估計還沒有開門吧!”他只是笑着,笑的特別怪異。

“你就那麼討厭我嗎?”她已經俯首稱臣了,在這場心理戰裡她已經輸了。

黃浩楠站在她對面,用手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和自己對視,不急不慢的說着:“討厭一詞,說明至少在心裡佔據一席之地,所以我並不討厭你。”

他的話就像是刀一樣,狠狠的扎進高子媛的心裡。

“黃浩楠,我恨你。”高子媛甩開他的手,跑掉了,她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夢醒了,自己也該清醒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高子媛才停下來喘着氣,淚水混着汗水留下,低落在地上,然後慢慢的暈開,變淡最終消散。

青春好像就在這一刻戛然而止,那麼我們深愛的人,那麼我們回不去的過往,都隨着時間湮滅成渣,而我們可以做的只是含着淚不斷的向前行走。

“子媛。”張仲元就這樣突然的出現,就好像帶着光環照耀高子媛灰暗的人生。

“師哥。”她擡起頭,淚眼婆娑着。

張仲元當然不忍她痛哭流涕,心疼的攬她入懷,相信誰面對這樣的情況,心裡都百般不忍吧:“好了,別哭了,發生什麼事了,跟我說說。”

他當然知道除了黃浩楠,誰還有如此大的能力。

高子媛緊緊的挽住張仲元的脖子,好像漂泊的浮萍,終於找到了岸。

張仲元溫柔的聲音不斷響起,她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只覺得自己太苦了,只想找個肩膀,好好的哭一下,不然她怕自己早晚抑鬱了不可。

直到張仲元胸前的襯衣溼透了,她才擡起了頭,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師哥,我們戀愛吧!”

這句話讓張仲元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的表情很複雜,有開心,也有不安:“子媛,你...........。”他怕那是她一時之間衝動做的決定,等清醒了,她就會後悔。

“我知道了。”

張仲元一把拉住她:“好,我們戀愛吧!要是有一天你想走,隨時可以離開。”他笑了,承諾終於說出口了。

男人的愛,有時候也很厚重。

這大概就是,我是愛你的,你是自由的。

反正這世界誰陪誰都不一定到老,那不如陪最愛的人走一段,靠着這段回憶也可以溫暖餘生了。

“那你可以不哭了嗎。”張仲元摸着她的臉,默默的擦着她的眼淚。

她笑了笑,有一種被捧在手心裡的感覺。

“我晚上要和向雪去酒吧,你要一起來嗎?”

“不了,你們在一起一定想說很多私密話,快結束的時候告訴我就行了,我來接你。”張仲元就是如此的善解人意,體貼關懷。

張仲元把高子媛送到了酒吧門口,自己就離開了。

酒吧內人潮沸騰,音樂聲、說話聲混在一起,空氣裡傳來陣陣香水味,和酒的味道,讓人沉迷其中,樂此不疲。

閃耀着的燈光,讓人的心也跟着沉醉起來,就像隨着氣氛怎麼開心怎麼來。

陳向雪坐在一個靠角落的位置,看到高子媛來了,趕緊遞上一杯酒:“你看在場的全都是小哥哥,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喜歡那個主動出擊。”

“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我戀愛了。”

陳向雪趕緊湊過來:“戀愛了,和誰,該不會是張仲元吧!”

“嗯。”

陳向雪上下打量了下高子媛,然後大笑着:“死丫頭,前一秒還對黃浩楠要死要活的,下一面就和張仲元在一起了,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快跟我說說。”

“只是想開了而已。”高子媛喝下一口酒,人總應該量力而爲的,那些得不到的人,不該做的夢,就應該早點忘記纔是。

“喝,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走我們跳舞去。”

陳向雪拉着高子媛在舞池裡亂舞着,高子媛穿着粉紅色的短裙,露出修長而白皙的大腿,她的臉上畫着淡妝,清純的就像是鄰家妹妹,讓人心馳神往。

美女就像是吸鐵石般,她們的身邊自然會吸引到異性,此時她們的身邊就有很多男人。

談完事出來的剛要下樓的黃浩楠恰好看到這一幕,他的嘴角的笑意擴散的更深了,這纔是他認識的高子媛,不食人間煙火,單純如水的人設都是她塑造出來的。

“黃少,你對她有意思嗎?要不要我幫你。”陸經國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舞池中央的那個美女不是上次在飯店裡遇見過的嗎?

長的還算漂亮,身材也不錯,怪不得黃少對她有興趣。

“別瞎說。”

“放心了,我絕對不會告訴嫂子的,男人嘛,都是逢場作戲,我懂得。”陸經國一臉壞笑着,這些年好像除了白雅詩,他沒有對誰表現出過有興趣。

黃浩楠心想,我要是對她有興趣,她怕是自己早就送上門了吧!

高子媛身邊的男人越靠越近,明顯在佔她便宜,高子媛一把推開他,惡狠狠的瞪着那男的,警告着:“你誰啊,離我遠點。”

“你連我誰都不知道,怎麼在這混得,放心,你跟哥一起,保證吃香的喝辣的。”男人色眯眯的走向高子媛,想要伸出手去攬住她的肩膀,被她躲開了。

陳向雪也跟了過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物價局長的兒子,不如我幫你提升下知名度好不好。”她順勢準備拿出手機拍照。

“死丫頭,你是不是找死。”男人一把奪走她的手機,不讓她拍照,他身邊的人也簇擁過來,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你來啊!我看今天到底是誰掛彩,你動我一下試試看。 ”陳向雪也是個硬骨頭,她纔不怕這些,管他天王老子是誰,欺負她朋友就是不行。

“若是今天的事情見報了,估計你父親的臉上也掛不住吧!”高子媛擋在陳向雪和男人之間,警告着男人。

男人想了想,只是他的這幫兄弟都在身邊,若事情就這樣算了,他的面子也下不了臺,以後還怎麼服衆,兄弟還怎麼跟自己混呢?

“李少,李少,今天這個事就當給我一個面子,算了好不好。”經理也跑過來勸着。

“你的面子值幾個錢。”李少一把推開經理,誓不罷休的樣子。

高子媛無意間擡起頭就看到二樓的黃浩楠,他的身邊站着幾個穿着西裝的年輕男子,而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副在看錶演的姿態,也不打算出手相助。

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憑什麼指望他可以來幫自己一把呢?

他們是什麼關係呢?

鄰居,同學?

就連有這種想法都是可笑的。

“你今天必須跟我道歉,否則你走不掉。”李少指着高子媛,那副嘴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我憑什麼跟你道歉,是你先不尊重我的,我還要向你道歉,你怕是瘋了吧!”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兄弟在場被女人懟,面子掛不住,李少一擡起手重重的落在高子媛的臉上,她那巴掌大的臉頓時留下紅色的掌印,她氣急了,就想上前揍李少,被經理死死的抱住。

陳向雪也想衝上去,被身邊的男人死死拉住。

在場的人紛紛拿出手機,拍着照。

“拍什麼,都給我把手機交出來。”李少這纔回過神來,趕緊擋住自己的臉,深怕被人拍到正臉。

二樓,陸經國憤憤不平的想要上前打抱不平,就算她不是黃浩楠看上的女人,他也看不慣打女人的人,只是他被黃浩楠擋住了。

“黃少,你這都能看下去,那麼漂亮的女人,臉上多一道掌印,你都不心疼嗎?”要按他的性格早就下去打那混蛋了。

“與你何干。”

黃浩楠走下樓,走到她面前的時候,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離開。

“黃浩楠,你是個王八蛋。”身後傳來陳向雪氣急敗壞的聲音,他居然也在現場,居然就這樣離開了。

“你認識她們嗎?”陸經國八卦的問着。

黃浩楠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

這件事最終還是見報了,陳向雪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份,找目擊者要來了照片,在報紙和網上都刊登了,由於男方身份敏感,頓時佔據了各大新聞頭條,輿論熱度一直不下。

很多網友都替捱打者打抱不平,要求嚴懲打人者。

最終迫於壓力,打人者出面道歉,並被警方嚴懲了。

只是這件事鬧得有太大,出差回來的高鑫也知道了,雖然很心疼女兒的遭遇,但是他還是狠狠的訓斥了高子媛。

黃家父母得知此事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去家裡看了高子媛,並告訴她,一定堅定的站在她身邊,動用各種關係讓打人者得到相應的懲罰。

晚上七點過左右,黃浩楠破天荒的回來了,一進門就聽到黃建和高鑫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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