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1:釜山行(20)

OR3-EP1:釜山行(20)

宗教在現代社會中的地位似乎變得無關緊要,更多人忙於工作和謀生,連回家都成爲了奢望,家庭的概念正在逐漸消失。除了逢年過節象徵性地舉行一些活動並藉機大吃大喝之外,節日的含義逐漸地被漠視,直到成爲了一個僅供懷念和消費的符號。麥克尼爾一直是個基督徒,縱使他歷經了這等奇遇,那個神秘人李林在他眼中也是上帝的使者——他以此來說服自己保持原本的信念。認爲基督徒較多的韓國會有不同風貌的麥克尼爾失望了,即便今天是聖誕節,街道上的氣氛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改變。

“今天可是聖誕節啊。”麥克尼爾吸着可樂,“我一直聽說韓國的基督徒很多,難道他們的基督徒不慶祝聖誕節嗎?”

麥克尼爾沒法吃飯,貼心的伯頓提出了一個富有創造力的替代活動,那就是用飲料代替美味佳餚。酒水、可樂、咖啡……麥克尼爾開始了品嚐各色飲品的漫漫征途,他不介意花費一天時間暫時放鬆一下,那和酗酒不能相提並論。任隊長去附近的商場購物,伯頓則說自己要去夜店消遣一下,留下了麥克尼爾和米拉坐在街道旁的餐廳中等待着他們歸來。

生活在安寧祥和之中的市民們不會明白他們的一切對於那些剛從戰亂中逃出的受害者而言都是奢求,哪怕被生活的壓力折磨得喘不過氣,也是一種幸運。越來越多的人學會了在臉上佩戴面具,縱使遭遇了再多的不幸和挫折,也不能讓自己的軟弱暴露給外人。倘若有誰毫不掩飾地發泄出來,他們必然是走到了崩潰的邊緣。這些從窗前路過的市民們並不愉快,他們掛着並不真誠的笑容,在寒冷的冬日中迷茫地尋找着自己的歸宿。一個被父母牽着手路過窗戶的孩子不經意地看到了麥克尼爾,她也許從未看到過長着不同面孔的外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於是朝着麥克尼爾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麥克尼爾想到了自己的家庭,他沒有父母,也記不清父母的樣子,他的父母被NOD兄弟會殺害了,是所羅門把他撫養長大的。在對親人的追憶中,麥克尼爾也迴應了一個笑容,這笑容卻被孩子的父母解讀爲了某種用心不良的挑釁。他們急忙拉着女兒遠離了窗戶,不時地回頭觀望,生怕那遊手好閒的難民衝上來實施犯罪。

“見鬼。”麥克尼爾咳嗽了幾聲,把空杯子放在一旁,“我的臉上又沒有寫着罪犯這個單詞,但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見了通緝犯一樣。”

“你嚇到他們了。”心平氣和地喝着咖啡的米拉說道,“你可以試試使用有着亞洲人外貌的義體,這樣也許能減少誤會。”

“沒必要,我沒有那麼多錢用於更換義體……基利安女士,我的意思是,這太不公平了。”麥克尼爾小聲訴苦道,“在釜山,他們那麼做還算合理,因爲到處都是從港口秘密偷渡來的難民,而且那些人確實在犯罪。可是,這裡是首爾,是韓國的首都,難民也沒有那麼多……”越想越生氣的麥克尼爾不自覺地哼起了自創的歌詞,“他們看到我這張臉,立刻想到難民,又立刻聯想到犯罪,這些人的想象力唯獨在這方面發生了突飛猛進的變化。”

麥克尼爾的身後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露着莫西幹頭的伯頓出現在了他身後。

“……我這麼認真地爲你們兩個創造了獨處的機會,你就只坐在這裡跟她一起喝飲料?”伯頓撇着嘴,“難怪你在那個叫烏瑪貢的女人去世之後一直保持單身,瞧你這膽子就不像是……”

只要這種玩笑並非出於惡意,麥克尼爾不會在乎別人用他尊敬的逝者的名字開玩笑。他笑着對伯頓解釋說,當前他們最大的工作是在韓國生存下去,其他的問題則是次要的。伯頓也認真地辯解說,他沒有撒謊,而是真的打算去夜店,只是因爲在夜店附近被一個渾身是血的胖子打攪了興致,纔回來和麥克尼爾繼續喝酒。

“而且,就算我真的打算告別單身,也不會去找基利安女士這樣的類型——她能一拳打死我。”麥克尼爾哈哈大笑,“我是認真的,伯頓……你坐啊!自己一個人過日子,悠閒自在;跟別人一起過日子,就要互相學會適應對方的生活習慣,那個過程是沒法速成的,教也教不會。”

“烏瑪貢是誰?”米拉睜大眼睛盯着麥克尼爾。

“咱們換個話題吧。”麥克尼爾似乎沒聽見對方的問題,“任先生說他會給我們提供在首爾的工作機會,按照他的說法,做同等工作的薪水大概會上漲超過三分之一。但是,咱們在韓國無依無靠,輕率地跑出釜山,恐怕不太妥當。”

“確實如此,各方面的交接必須提前準備,我們還得儘量避免自己留下的問題造成隱患……”

“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米拉的下一個問題讓麥克尼爾發覺自己又出現了失誤。他不應該在米拉眼前提到任何同過去有關的字眼,那會讓米拉誤認爲他已經恢復了記憶。上一次,他們共同前去夜店抓捕姜順德時,兩人都不同程度地出現了不適感,那時米拉似乎在他提到了飛機這個名詞時發生了劇烈的頭痛。

“沒有,只是偶爾能夠記起一些很零碎的片段。”麥克尼爾矢口否認,“這也是咱們面對的共同問題:找回自己的記憶。不管怎麼說,大家難得來到首爾,這幾天就儘量給自己放鬆一下。”

麥克尼爾確實打算和自己的朋友們在這裡放鬆一陣,他們沒有更好的娛樂方式,嘗試使用那些在電子腦內產生巨大刺激的程序在麥克尼爾眼中等同吸毒。然而,即便是這樣單調且樸素的娛樂也被打斷了,雙手提着大包小包的商品的任隊長敲了敲窗子,示意麥克尼爾到外面和他談話。

“您打算讓我幫您拿禮品?”麥克尼爾一眼看出了任隊長的用意,“買了這麼多東西……肯定是打算給別人送禮吧?”

“抱歉哪,我好像打斷了你們的娛樂活動。”任隊長聳了聳肩,“我打算去拜訪我的老師,他上了年紀,一個人過着孤寂的生活。”

這讓麥克尼爾感同身受,那是他自己的晚年的真實寫照。他匆匆地返回餐廳並略帶歉意地告訴兩名同伴,自己今晚可能回不來了。隨後,他跟隨任隊長將禮物塞到轎車的後備箱內,並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您的老師,肯定是一位大人物吧?”麥克尼爾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討好,他在任隊長手下做事,必須考慮對方的態度,“不過,咱們從小到大都遇見了那麼多老師,不知道您打算拜訪的那位教育工作者在您人生的什麼階段起到了重要作用?”

“少問問題,多幹活。”

首爾市被漢江分隔,漢江便成爲了韓國的一種象徵,過去的繁榮時代曾經被稱爲漢江奇蹟。同麥克尼爾所瞭解的釜山一樣,首爾的不同市區居住着身份、地位不同的居民,其中江南區則是富人的大本營。同外界雜亂無章的喧鬧相比,這裡的氣氛更多地表現出了剋制。周遭逐漸變得安靜下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用來裝點城市的樹木和灌木叢倒是變多了。一些宅院外站着狀似骷髏的自動機器人警衛,空洞的雙眼讓麥克尼爾放棄了和它們的對視。

任隊長將車子停在一處相較其他宅院而言並不起眼的三層別墅附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片刻之後,緊閉的大門打開了,他駕駛着車子駛入了已經籠罩在夜色中的大院,並將車子停在了附近的車庫中。

麥克尼爾幫着任隊長搬運那些一個普通人不可能拿得動的商品,任隊長本人則在門前等待着主人打開房門。一陣清脆的蜂鳴聲響起,一名枯瘦的老人從門後探出頭來。他上了年紀,頭髮白了一大半,年輕時應當顯得精神抖擻的臉龐有些浮腫,雙眼夾在浮腫的眼瞼中,無神地嚮往張望。

“校長,我來看您了。”任隊長舉起右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是在永啊,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老人請任隊長進屋,“除了我的那些老戰友,會在這時候上門拜訪的,肯定是你。”

麥克尼爾猶豫着自己要不要跟着任隊長進門,既然任隊長叫他幫忙搬運禮品,肯定不會把他拒之門外。於是,他硬着頭皮趕上了任隊長,低着頭緊隨任隊長走進了房間內。剛一進門,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幅畫像,畫像中的人物是一名穿着軍服的青年男子,和方纔爲他們開門的老者有八分相似。

“任先生,這是……”

“別多問。”任隊長小聲說道,“事後再解釋。”

任隊長的本名叫任在永,這是麥克尼爾從老人和任隊長的談話中得知的。他們兩人來到這裡時,老人正一個人吃着拉麪。住在這樣的房子裡,卻在個人飲食上如此草率敷衍,這一幕實在是令麥克尼爾難以想象。房子空曠得很,只有老人一個人住在這裡,看起來他也不打算僱傭別人照看自己的生活。

“最近的工作還好吧?”老人和任在永坐在沙發上交談着,一旁的麥克尼爾尷尬地站在後方,簡直成了保鏢,“聽說你們最近碰上了麻煩……如果我能插手,早就想辦法處理了。”

“沒關係,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任在永摘下眼鏡,語氣中摻雜了半分躊躇,“我們本來就要做出一定的犧牲。再說,第七局和第八局確實違反了中立原則,這是不容辯解的事實。”

“那你可要提前規劃好以後的路線。”老人關切地說道,“軍人不要和政客攪在一起,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足夠了。對了,你帶來的這位外國朋友,是你最近僱傭的探員嗎?”

“爲了應對新的變化,我們確實有計劃地僱傭外籍人員。”任在永指着麥克尼爾,“這位麥克尼爾先生,是正在釜山工作的難民,以前參加過墨西哥戰爭。爲了避免被關進精神病院,他逃到了我國。”

真實情況比精神病院還恐怖,那些精神失常的士兵可能會被送進實驗設施接受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雖然帝國軍聲稱被判斷恢復正常的士兵可以迴歸社會,但判斷標準過於主觀,且老兵們的前途全都被掌握在帝國軍情報部手裡,這種【再社會化】計劃也許只是帝國軍用來掩人耳目的幌子。假如有人問起老兵的情況,他們只要擡出這個計劃就能避免受到進一步的追問。

說了一些套話後,任在永提出讓麥克尼爾爲兩人準備晚飯,暫時不打算離開的麥克尼爾欣然接受。如果任在永打算讓他給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當私人廚師,那對麥克尼爾而言當然是個好消息,這代表着他有機會接觸更多常人難以通過一般渠道瞭解的情報。任在永的身份可能是不爲人知的,這位被他稱爲老師和校長的老人則不一定能逃過新聞媒體的報道。捕捉了老人的影像並進行搜索後,麥克尼爾找到了一名身份與之大致相符的軍人。眼前和藹地同任在永談論着生活瑣事的老人是已經轉入預備役的陸軍中將安忠煥,曾任國防大學校長,以前還在陸軍士官學校當過教師。儘管任在永可能從未進入國防大學學習,這並不妨礙他尊稱安將軍爲校長。

麥克尼爾開始了他的工作,他決定從簡單的菜餚入手。曾經,他認爲烹飪是一項對他而言毫無意義的工作技能,但恰恰是【潘多拉】提供的烹飪技能讓麥克尼爾成功地找到了工作,甚至讓他有了理由留在這裡給真正意義上的高級將領做飯,這是麥克尼爾在剛剛來到釜山時根本不敢設想的。

“生活真是奇妙,我不可能預料到這麼多事件是和我掌握了烹飪技能直接相關的。”麥克尼爾回想着發生在釜山的一切,“不去做廚師,我就不可能在早上開車時碰到姜順德,也不可能在半夜下班時碰到販賣器官的黑心販子,更不會被姓任的找個理由要挾……儘管他和我現在都明白那份證據已經沒用了。”

習慣性地打開了【潘多拉】程序檢查功能的麥克尼爾愣住了。一直以來,他不知道這個根本不受他本人控制的程序是如何運作的,除了目前能夠使用的烹飪功能模塊外,其他功能模塊處於鎖定狀態,而他也無從得知解鎖的方法。現在,視野中的灰色方格中又出現了新的亮斑,【射擊控制系統】的解鎖讓麥克尼爾有些疑惑。

很快,他認爲這是一種預兆。有人在他的電子腦中安裝了一些能夠被遠程控制的程序,不僅有帝國軍秘密地安裝了後門以便監控士兵的狀況,開發【潘多拉】的神秘組織也一樣。那些人監控着他的一舉一動,在發現他流落到韓國後及時地爲他提供了能夠謀生的工作技能。如果這種假說成立,【射擊控制系統】的解鎖只能說明程序的開發者認爲麥克尼爾可能會遇到相當棘手的戰鬥。

“任先生,冷麪——”

“校長平時一直吃拉麪,身體都弄壞了。”任在永站在廚房外面喊道,“不是還有狗肉嗎?先把那個做好。”

“……你們吃狗肉?”麥克尼爾回過頭瞪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您有意見嗎?”戴着眼鏡的任在永朝着麥克尼爾揮手,“聽好,別在這裡講道理,明天再說也不遲。”

“我明白。”麥克尼爾連忙擺出舉手投降的架勢,“別誤會,我其實並不是認爲吃狗肉代表什麼不太體面的行爲……以前沒見過,僅此而已。”

但是,這種理解也許僅限麥克尼爾本人。吃狗肉對那些將狗視爲伴侶動物的人而言是一樁重罪,他們當然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別人繼續吃狗肉。雖然韓國向來有着和狗肉相關的文化,在這種思潮的衝擊下,吃狗肉的人也逐漸減少了。

【麥克尼爾,我們這裡有熱鬧看了。】伯頓給他發來了消息,【有些年輕人在街道上喊着口號,想要讓現任的總統趕快辭職。】

【你猜猜我現在正在幹什麼?】

【你不是跟着那個任隊長一起去送禮了嗎?】伯頓似乎更關心街上發生的抗議,【能讓他特意上門拜訪的,肯定是個大人物。麥克尼爾,你得抓住機會,也許你能幸運地爲真正的大人物效力。】

【說得好,我正在給一位將軍做飯。】

儘管伯頓佯裝鎮靜,他的語氣中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一絲羨慕和嫉妒,【……果然,你能比我混得更好,不是沒有理由的。當然,我沒有批評你的意思。會投其所好也是一門學問,你看我就學不會……】

【這算什麼本事?我沒有這種本事,只是運氣好一點,碰巧會做飯。】麥克尼爾苦笑着,繼續在廚房裡幹活,他的確有些爲自己沒有辦法品嚐美食感到遺憾,【有件事我得委託你注意一下,街上要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請立刻告訴我。】

【爲什麼?】伯頓立刻察覺到了蹊蹺,【麥克尼爾,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要胡思亂想……我得知道你們那裡有沒有發生意外。】

麥克尼爾忙着當他的廚師時,客廳中的任在永和安忠煥將軍還在就任隊長或者說任副理事本人的前途交流着。教師爲自己教出的學生操心,或許是出自職業道德;軍人關心自己昔日的部下,則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情誼。

“要是第八局真的關門了,你打算轉到哪個部門工作?”

“去哪裡都一樣,軍人嘛,爲國盡忠就行了。”任隊長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關切地望着自己的老師,“而且,無論第七局和第八局是否被關閉,下一任大統領都必須正視來自日本的那些異動。日本人確實在從事一些對我們不利的活動,他們掩飾得很好,而且比以前更狡猾。”

“在永,要是其他局不打算接收你,你就去網絡戰司令部吧。”安忠煥將軍表情嚴肅,他明白自己的得意門生面臨着非同尋常的挑戰,“電子戰變得越來越重要,你原本又有實戰經驗,去適合你的部門才能發揮更大的才能。”

“網絡戰司令部的編制不夠再塞一箇中領了,況且我聽說網絡戰司令部好像也捲入了違反中立的風波。”任在永不看好老師的提議,“而且,我跟他們缺乏業務上的交流,反而有過好幾次競爭。最近調查【東萊物產】的時候,網絡戰司令部的人就多次搶在我們前面入侵了【東萊物產】的設備。”

提起【東萊物產】,兩名軍人都對它有着很大的意見。如果說過去【東萊物產】的惡名僅僅來自其創始人和現在的老闆長期對日本的莫名好感,那麼當任在永找到了【東萊物產】和日本內務省的工作人員勾結的證據後,【東萊物產】的辛會長已經涉嫌叛國。

但是,跟逮捕姜順德這樣無依無靠的普通目標不同,抓捕一個掌握了巨大資源的會長或是社長,需要來自最上層的命令。多年以來,韓國的商業巨頭們從各個方面掌握了韓國的命脈,縱使總統能夠憑藉其權利脅迫商人們吐出部分利益,只要雙方沒有鬧到兵戎相見,這些龐大的企業終究屹立不倒。

廚房突兀地響起了噪音,聞訊而至的任在永看到麥克尼爾手忙腳亂地從地上撿起破碎的盤子。

“……小心點!”撇下這句話後,任在永離開了廚房,並未責怪麥克尼爾。鬆了一口氣的麥克尼爾認真地將碎片打掃乾淨,方纔他接到了讓他產生了巨大危機感的消息,這越發地令麥克尼爾認爲控制着【潘多拉】程序的幕後主使提前得到了同這場危機有關的消息。

【麥克尼爾,大事不妙了。】伯頓這一次失去了鎮定自若的態度,【你可能看不到……大街上的廣告投影屏幕公佈了總統的告示,她宣佈韓國現在進入了緊急狀態。】

【莫名其妙地進入了緊急狀態?】麥克尼爾大驚失色,【到底是怎麼回事?韓國是不是被捲入了戰爭?】

【你猜對了,今晚確實有大事發生。】伯頓茫然失措地向麥克尼爾說出了新聞中公佈的內容,【朝鮮那邊說,他們的委員長在今天上午被韓國人的火箭彈炸了,新的軍隊統帥正要向韓國復仇呢。】

OR3-EP1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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