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謹慎，科思特還是問了一遍。
聽到確切答覆後，他吩咐兩句，立刻轉身喊來特警負責人：
“趕緊行動，再不動手連功勞都要被搶了！”
很快，警方的聲音再次傳來：
“兩分鐘後行動，你們幫吸引……”
馬姚偉像座雕像般守住牆角，M16的槍口紋絲不動。
杜笙心想以後還要在這邊宣傳，跟警署打好關係沒壞處：
“我這邊會想辦法牽制，對方有霰彈槍，威力很大。”
這時，察覺不妥的艾登剛想突圍，馬姚偉就是幾槍，把他又逼回死角。
“卡斯特！哈姆扎！”
艾登的嘶吼帶着癲狂：
“我要殺了你們！”
只是撲面而來的，是特警沒差別火力覆蓋。
艾登的身軀在密集彈雨中抽搐，像被無形巨手撕碎的布偶。
馬姚偉收起槍：
“差佬來了，配合他們。”
杜笙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還有心情調侃：
“我們在左邊牆角，別打歪了。”
科思特的聲音傳來：
“OK，馬上就到。”
艾麗莎想到什麼，快速熟練地處理着設備，然後將存儲卡塞進罩衣。
她衝杜笙眨眼，眼神狡黠：
“下次拍戲我申請當場記！”
杜笙裝做沒看見，繼續關注現場。
馬姚偉放下槍，特警的腳步聲如潮水涌來。
其中一名中年人看向杜笙，說道：
“你們幫大忙了。”
杜笙指向後方：
“那邊有個重傷的，更衣室裡也有個瀕死，不知道死了沒。”
“這都是你乾的？”
中年人有些吃驚。
杜笙聳聳肩：
“可能是上帝眷顧。”
醫護人員涌入，仔細檢查幾人。
杜笙手臂有輕微擦傷，馬姚偉膝蓋破了皮。
艾麗莎身上只有些擦傷，像被貓抓了幾下。
夕陽透過破碎的玻璃灑進來，給每個人鍍上金邊。
此刻的校園彷彿被裝進一個巨大的鐵盒子，警員們像鋼鐵洪流般層層包圍，
既不讓兇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也嚴防記者混入現場。
艾麗莎緊隨其後，那臺記錄了生死時刻的錄像機已被警方收走作爲證據。
杜笙倚在警車旁，一位醫護人員正要給他處理傷口。
“謝謝，真的不用。”
杜笙笑着擺手：
“就是一道小擦傷。”
他目光投向足球館方向：
“那邊還有更多需要幫助的人，你們先去照顧他們吧。”
醫護人員點頭離去，馬姚偉不知從哪摸出藥油和消毒水，熟練地給自己和杜笙處理。
遠處擔架上躺着一具具屍體，艾麗莎望着那景象，不寒而慄：
“這真是絕處逢生啊…”
她轉向杜笙，眼中有淚光閃爍：
“要不是你，我…”
杜笙笑着打斷她：
“那你在報道時可得多誇誇我了。”
“會的，你是我見過最man的男人！”
艾麗莎認真地說。
救護車的鳴笛聲刺破空氣，像在訴說這場噩夢的慘烈。
兩名重傷的歹徒被擡出，一個血流滿面，另一個昏迷不醒，像被抽走靈魂的玩偶。
科思特站在警戒線外，眉頭擰成死結。
紐約的繁華街景與眼前的慘狀形成諷刺對比，讓他咬牙切齒。
“報告情況。”
他對快步走來的警監下令。
“警員沒有傷亡。”
警監彙報道：
“特警和保安各擊斃一名歹徒，另兩人重傷，據推測是那位華人拳王杜笙制服的。
受害者方面，已確認死亡8人，重傷15人，主要是校隊隊員和圍觀羣衆。”
科思特低聲咒罵，深吸一口氣：
“立刻調取監控，安撫傷者，找到死者家屬，控制輿論。
我要詳細筆錄，弄清這次事件的起因經過。”
這場慘案一旦曝光，全美都會震動。
一些警員正在與球童及隊員交談，所有人異口同聲指向杜笙。
是他冒着生命危險制服了惡魔！
警方在艾麗莎的錄像機裡只找到特警強攻的片段，但其攝像師的存儲卡完整記錄了全過程。
科思特與警監們圍在監視器前，看着八分鐘的錄像：
從杜笙發現異常，招呼大家撤離，到更衣室用掛鎖制服哈姆扎…
“不愧是戰鬥彪悍的世界拳王，教科書級自救！”
一位警監讚歎。
“沒有他，那羣球員、女孩只怕…”
女警監聲帶憤然：
“這幾個歹徒明顯藥物過量嗑大瘋了，杜笙的舉動救了無數生命！”
畫面裡飛濺的子彈，絕望的尖叫，還有杜笙的冷靜應對…
科思特知道，如果沒了這個年輕人，傷亡數字絕對翻倍。
數十人喪命，這報道一出，只怕……
負責危機公關的拉普達嚴肅說道：
“拋開種族偏見，杜笙絕對是這兒的救世主！
他讓這場本該成爲世紀慘案的悲劇止步於搖籃。”
在場警員都心知肚明，如果傷亡人數再增加，他們面臨的輿論壓力堪稱災難。
球童與工作人員先不說，入讀私立的那些學生與球員，大多都是出自中產階級家庭。
科思特摸着下巴沉吟：
“輿論問題可比破案棘手多了。”
他已經開始考慮怎麼將這場悲劇轉化爲政治資本：
“得把輿論導向對警署有利的方向！”
“杜笙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拉普達附和道。
科思特站起身：
“我還沒讓他接觸媒體，先去試探一下。”
另一邊，警署特意安排幾位年輕女警在旁安撫衆人。
杜笙漫不經心地和她們閒聊，看到科思特的瞬間眼神微動。
顯然早有預料。
拉普達注意到艾麗莎仍在場，快步上前與杜笙握手：
“我是警監拉普達，這位是警署長科思特。”
他壓低聲音：
“有些事需要私下談談。”
“沒問題。”杜笙點頭。
幾人來到一間無人更衣室。
科思特率先開口：
“杜先生，你讓紐約避免了一場血案，我代表警署向你致謝。”
杜笙微笑擺手，道：
“阻止曓力是每個人應該做的事，而且我也只是自衛罷了。”
“從監控看，你反應堪稱完美。”
科思特繼續道：
“在最危難時刻制服了兇殘歹徒。”
“我還擊時沒太注意分寸。”
杜笙故作擔憂：
“會不會惹上官司？”
“惹上官司？”
科思特搖頭：
“你現在可是紐約的英雄，無與倫比的那種！
我會寫報告向上面彙報此事，讓州長頒發嘉獎。”
杜笙一聽就明白，適時表態：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警署。
當時我們劇組主創被匪徒困在更衣室，是警員們冒險前來解救，你們纔是紐約守護神。”
正所謂花花橋子人擡人，說幾句好話又不費錢，還能收穫紐約警署人脈。
科思特怔了一下。
原本準備的話術還不知怎麼開頭，對方居然主動示好。
只能說，這年輕人太會來事兒了！ 按理說做了這麼大的義舉，換做那些黒人，怎麼狂傲吹噓都不爲過…
“這是我們的職責。”
科思特也很上道，帶着幾分讚許：
“杜先生，爲了感謝你的義助，警署的門永遠向朋友敞開。”
杜笙一聽就懂，點頭道：
“遲些有空，我會親自去一趟警署表達謝意。”
這次事件，屬於他的好處不會少，
而且還能與紐約的曓力團體搭上關係，何樂而不爲呢。
拉普達在旁暗暗點頭，提議：
“要不詳細談談合作細節？”
這年輕人心思縝密，如此一來將危機化爲機會，可謂雙贏。
杜笙微微一笑：
“我需要聯繫經紀人，這類事宜還是專業團隊處理更合適。”
“沒問題。”
拉普達點頭，目光落在杜笙轉身打電話的背影上。
科思特問道：
“你覺得這年輕人如何？”
“敢作敢當的人，而且懂得取捨！”
拉普達斟酌着用詞：
“考慮到華納正在宣傳大片，他估計會成爲全城焦點。
我們可以藉機引導輿論，減輕警署壓力。”
“很好。”
科思特點頭：
“他難得釋放善意，也省了我們不少麻煩。
對了，你去和華納電視臺的記者談談。”
“明白。”
拉普達應聲離去。
杜笙打完電話回來，簡單交代幾句後，回到警車旁。
現場仍有大量後續事宜，特別是輿論管控，容不得半點疏忽。
這時，一羣小美女和觀衆圍了過來。
布萊克看到杜笙的瞬間，像春天的小鹿般雀躍，猛地撲進他懷裡。
淚水打溼了杜笙的衣襟，她顫抖的手在杜笙身上不斷摸索，彷彿要確認每個角落都完好無損。
“你沒事…真的沒事…”
她哽咽着：
“你衝出去救人時，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杜笙微笑拍拍她的肩膀：
“這不是沒事嗎，用不着擔心的。”
布萊克身後傳來腳步聲。
杜笙剛要鬆手，布萊克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摟住他，雙手仍在他身上摩挲。
“布萊克。”
經紀人卡麗施的聲音響起。
布萊克這纔不舍地放開杜笙，退後兩步。
“杜先生，謝謝你救了布萊克。”
卡麗施帶着感激上前：
“你給了我們第二次生命。”
“應該的。”
杜笙微笑：
“我和布萊克是朋友。”
卡麗施從內袋掏出一張燙金名片：
“感謝你讓布萊克出演《緋聞女孩》，有需要隨時聯繫。”
杜笙遞上自己的名片：
“榮幸之至。”
寒暄幾句後，經紀人帶着布萊克離開。
這會兒熱度很大，接受採訪必不可少，當然要趁機擴大知名度。
布萊克頻頻回頭，目光如星河傾瀉，彷彿杜笙周身散發着某種魔力。
十八九歲少女的心，怎能不爲這樣英雄傾倒？
什麼萊昂納多、布魯斯等，早被拋到九霄雲外。
此刻她心中唯一偶像，只有眼前這位男神。
杜笙望着布萊克的背影，只是笑笑。
接下來，哈莉伊等學生與家長們像潮水般涌來，紛紛表達感激之情。
杜笙站在警戒線外，聽着此起彼伏的感謝聲，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
燈塔國這些私立學校的學生，背後都是非富即貴的家庭。
這些人情債日後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姐姐，笙哥在這裡！”
清脆的女聲響起。
伊麗莎白帶着兩個嬌小的身影走來，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妹。
阿什莉和瑪麗。
“要不是多得他，我現在可能在急救室裡。”
伊麗莎白說着，聲音有些顫抖。
阿什莉和瑪麗也上前致謝，可話未說完，伊麗莎白突然撲進杜笙懷裡，淚水如斷線珍珠般落下。
杜笙愣住片刻，隨即張開手臂：
“別哭，都過去了。”
瑪麗剛要上前，卻被阿什莉按住：
“讓她哭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些。”
說着，她對杜笙露出歉意的微笑：
“她今天受驚太大了。”
她們兩姐妹雖然才20歲，但得益於自身名氣，早就是北美富豪榜上的富豪，還打造了自身時尚品牌。
前段時間經赫斯特姐妹介紹，她們與杜笙也算面善。
而且出於崇敬強者的心理，她們對杜笙還是挺有好感的。
杜笙看着眼前這對矮了一個頭的姐妹花，沒什麼想法，只是禮貌客套幾句。
伊麗莎白在阿什莉的攙扶下準備離開，杜笙叮囑道：
“早點回去休息。”
“你什麼時候去洛杉磯？”
伊麗莎白擦着眼淚問。
“放心，到的時候聯繫你。”
“那……到時候我去找你。”
伊麗莎白臨上車時，又回頭望了眼杜笙。
杜笙揮揮手，應付完這些，還來不及喝口水。
就在這時，經紀人哈德斯急忙走來。
身旁還跟着阿曼達。
她快步上前來到杜笙身邊，有些擔憂問道：
“沒事吧。”
雖然她很清楚男人的本事，一挑三都是等閒，但子彈沒眼啊。
“看，還在流血呢！”
杜笙故意揚起塗着藥酒的手腕。
“跟持槍歹徒拼命，你差點嚇死我了！”
哈德斯急得額頭冒汗。
眼前這位現在可是他的大金主，出了事那麻煩就大了。
“事情你應該瞭解了，剩下的事還得你和警署那邊對接。”
杜笙正色道。
“明白。”
哈德斯如釋重負地點頭，轉身就要去忙。
阿曼達駐足片刻，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聚舊的時候，轉身去安排後續事宜。
譬如與華納就此事怎麼討論擴大影響與宣傳……
杜笙望着遠去的人羣，明白今天過後，自己在這邊名氣更穩了。
剛坐上車，哈德斯就打電話彙報說已經與科思特警署達成協議，
而華納電視臺更是一拍即合，用艾麗莎私藏起來沒被警方收走的視頻內容，與警署達成獨家報道協議。
這一天，燈塔各家電視臺都在瘋狂報道校圓槍擊案。
但華納電視臺卻握有最珍貴的特供素材。
艾麗莎拍攝的現場錄像畫面，既沒有血腥鏡頭，又完美展現杜笙的英勇瞬間，堪稱媒體界的黃金視角！
“技術團隊正在修復卡帶，因爲拍攝時太過倉皇……”
艾麗莎在晚間新聞中哽咽着解釋，鏡頭掃過她眼底的淚光：
“但這段視頻，絕對值得我們所有人銘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