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庭仙島煌煌赫赫,金光萬丈,其下雲海更是廣袤無邊!
五十倍!
怎會驟然暴漲如此之巨?
一覺睡醒,樑渠先讓氣海規模嚇一跳,他推開門窗哈一口冷氣,收斂眸光,靜靜沉思。
“尋常臻象宗師,十數年、數十年之氣海孕育,其中極限面積不過二十倍天宮而已,我已然是常人兩倍半!且五十之數尚未到頭!心火莫非可作氣海的第二根樁基?”
氣海等同臻象“藍條”,其大小規模與個人體內的“天宮”息息相關。
以他個人體悟。
雲海即氣海,天宮/龍庭仙島即定“海”神針。
神針可定驚濤駭浪,然“定海神針”有其定浪極限,超過限度,氣海便會不穩,朵朵白雲崩裂,向茫茫虛空潰散。
此前樑渠之所以能輕鬆跨過二十倍,他認爲是自己的定海神針非同一般,乃九條長氣匯聚而成,其下蔓延的氣海質量亦比常人要高得多,更爲的“稠”,黏性高,自然不容易潰散。
如今的心火似乎能成爲一個額外輔助,第二根副樁。
每多一根樁,定海效果是截然不同的,能夠穩定的氣海量呈幾何倍數上升!
一境臻象有二十,二境便可到八十,三境到三百二十!
“擦!難怪龍象那麼猛!”樑渠驚悟一個事實。
四根樁基,張龍象成爲天人宗師時,體內氣海孕育恐怕有上千倍之巨!
海中大鯨跑裡頭都嫌大!
除開雲海暴漲。
金火幽光一閃。
本以俯瞰視角的樑渠,其視野不斷收束,下降,徹底匯聚於仙島之下,心火之中。
心火飄搖。
廣袤的龍庭仙島變成一個無法窮盡的小世界,樑渠無意中,體會到了昔日蜃蟲第一次去往蜃龍仙宮的震撼感受。
未有心火之前,體內仙島俱爲高緯俯瞰,如今似有了更多操作空間……
不斷摸索。
心火從龍庭頂端一躍而下,飄飄然回到仙島底部。
樑渠靜立窗前,迴歸到世界本身,目視窗臺上三指厚的積雪。
“火!”
空氣中涌動出層層熱浪,圓聳的積雪頃刻間爲熱浪消融成清水,沿冰棱嘩嘩淌下。
“冰!”
融化中的窗臺積雪止住消融,凍結不及熱浪來的兇猛,約莫醞釀半刻,色澤泛白,於天氣和心火共同作用下,重凝成冰。
“風!”
清風拂面,零散未黏的雪花飄散空中,紛紛揚揚,下一場浮雪。
“這……”
樑渠反覆測試。
沒有任何萬相武學成分,沒有任何水王猿天賦行使,全憑精神意念!
心火完全是精神的某些部分被拉了出來,經過反覆淬鍊,錘鍛,凝結成了近乎半實質的玩意!
妙!
妙!
妙!
房內轉圈踱步,樑渠感覺光摸索心火之作用,便能摸索好幾天!
“心火,心火,故火象爲最佳嗎?”
火、風、冰,後兩者的威力完全不能和前者比較,是大炮和自制小摔炮的區別。
今後出門不用帶打火石。
目光一瞪,火苗自燃。
吱嘎。
側房小門被推開。
火星迸濺,燭火幽幽,門前一盞高杆小燈被點燃,映亮人面。
“娥英!”
樑渠跨步上前,將自己女人橫抱起來,感受着小臂的柔軟和久違的重量。
攥佛三天,可他的記憶中過去太久太久……
“聽到門外有動靜便猜是你醒了。”龍娥英沒有反抗,環住脖頸,自然垂落小腿,伸出手按了按樑渠胸膛,指腹隔開紗布摩挲,“疼也不疼?餓也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好像還行,肉有點癢癢,應該是還在長,哎,你別摸,越摸越癢。餓,有點,但還好,你會做什麼菜,讓獺獺開去就行。”
樑渠掂掂娥英,小拋一下,示意自己行動無礙,同時意識到自己如此重傷,居然恢復的不錯,“一拳快給我打成三份,你們給我吃什麼靈丹妙藥了?”
“是攥到藥師佛的懷空師傅,他每日來給你念經,驅病半日。”
“每日?我睡了多久?”
“明日辰時,大師講經。”
“明日?”
樑渠粗略一算。
二十一號到懸空寺,二十六號講經法會。
自己睡了將近二十個時辰?
萬幸。
雖大睡一場,起碼沒有錯過開場。
“都講、復講是誰?”
“法會暫定的都講有兩人,前五日是樓觀臺的葛道長,中五日是諦閒,復講此前定的是你,因爲不知你什麼時候醒,諦閒住持改成了懷空。”
“大師果然大師,敢先讓道門的人‘問難’。”樑渠感慨一句,擡頭看了看天色。“全安排好了,暫時也不必亂改,換不換人,明日講完再說吧。”
子夜時分,把大家全叫起來,打亂既定計劃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他抱起龍娥英朝側房內去。
“佛門之地,你傷也沒痊癒。”
似曾相識燕歸來。
熟悉的話語讓樑渠腳步一滯,似乎回憶起什麼往事,心有餘悸,然心火一閃,那點六魔試煉後遺症似的悸動全被燒光。
“呼……無事,不辦事,去你牀上躺一躺。”
三言兩語的功夫,樑渠已經抱住娥英來到牀邊,伸手一探,摸到一個圓滾滾的硬物,像是腦袋,用力壓了壓,沒錯,就是腦袋!
等會。
牀上有人!
不等他放開感知。
譁。
被子扇起微風,龍瑤、龍璃探出腦袋,吐氣將額頭髮絲吹起,對燭火下的兩人乾瞪眼。
六目相對。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樑渠先發制人。
“我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龍瑤揉動額頭,反問對反問。
“去去去!到別處睡去!”樑渠驅趕。
“大半夜的去哪裡啊!躺都躺下了,外面那麼冷,不去!”
兩人翻身一裹,悶在被子裡不理會樑渠。
“扣你們月錢!”樑渠慣用伎倆。
“沒用,現在是娥英姐發,不是你發了!”
悶聲悶氣。
“行了,瞎折騰!”龍娥英好笑,從樑渠身上落下,“她們認牀,昨天也是同我睡的,院子裡有個小竈房,我去給你做些吃的?”
“行吧。”
一覺快兩天一夜,睡的太飽,樑渠毫無睏意。
竈房內柴火被點燃,爆出火星。
等候宵夜之餘,他盤膝入定,進一步摸索心火奧妙……
同時。
一個疑惑困擾着他。
“無支祁……真也不真?”
翌日。
天矇矇亮,地不見影。
妙翅鳥扇動翅膀,飛上屋檐。
徐子帥伸個懶腰,活絡筋骨,其後哈一口熱氣,拿上毛巾木盆,來到院外漱口刷牙,途經石板小路,忽地頓住腳步。
天光浮紫。
一大一小兩道光影站立岩石之上,衣衫毛髮俱獵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