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晴翻看了一會兒,大體上都很好,相比之下她很喜歡一款水墨畫風格的連衣長裙,還有一款半身長裙也是中國風圖案的。
江淑瑤點點頭:“這兩款是不錯,我也挺中意的。”
“那爲什麼沒定呢?”吳晴覺得天已很熱了,現在定下來到成批生產再到上市,最快也十天過去了,夏天本來就很短暫,裙子穿不了多久,這都是要提前上市才行的。
“款式早就定了,服裝已經在生產中了。”江淑瑤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堆紙來:“只是圖案還沒有選好,我想做一個系列的,設計了這麼多也沒定下來。”
吳晴拿過去大致翻看了一下,款式定的恰恰就是她喜歡的那款長裙。這些紙上是各種各樣的水墨畫,江淑瑤想選幾種做成一個系列的去印刷。
“江阿姨,我問一下,你的意思是不是現在這批服裝都是純色布料,你現在要選色後往上印?”
吳晴沒做過服裝生意,但是她知道一般來講服裝都是選好布料和款式就可以了,這種後往印圖案是挺新鮮的一個主意。
“沒錯,這樣的話仿版的成本會很高。”江淑瑤提前定好了大批的純色布料,全都按同一款式把裙子生產出來,然後再把選好的圖案往裙子上印。
等到競爭對手看到成品的時候,他們會先去選布料,根本沒有現成圖案的布料,若是成批的給布料印上圖案,裁剪又有極大的難度,圖案離的近了容易裁偏,圖案離的遠了,會造成大量的浪費。
和江淑瑤一樣,先做好裙子再去印圖案,時間上他們就來不及了,大批印製圖案有一個製版的工序在裡面,既費錢又費工。
這也是江淑瑤爲什麼敢拖的原因,拖到她的服裝在最合適的時候上市,而對方想做仿版出來至少得一個星期到十天時間才行。
這個時間段足以讓江淑瑤把這個季度的訂單拿到手了,商場就是戰場,沒有硝煙卻一點智謀都不能少。
“隨便吧,實在選不出來就全都印,把時間用在糾結這個上太不值得了。”吳晴這套理論是從紅辰那兒學來的,選東西不用糾結,大不了就買一個系列的,大不了就全買了。
江淑瑤‘撲哧’一下笑了,這個吳晴真是太天真了,當這是兒戲嗎?隨便印一堆亂七八糟的圖案就能錢?
真當顧客很隨意麼?現在的顧客挑恤得很,雞蛋裡都挑出骨頭來。
吳晴知道江淑瑤是在笑她,她當然不是沒動腦子的亂出主意,她也是有她的想法的,她不能讓江淑瑤覺得她是如此的幼稚。
“江阿姨,我是這樣想的。咱們這批服裝可以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走中低端路線,另一部分走高端路線。”
吳晴一本正經很嚴肅的說着,江淑瑤像看一個三歲娃娃做演講一樣的看着。
這批服裝是同一條生產線上出來的,怎麼做成兩個部分?同一匹布裁成同樣款式的衣服,怎麼兩個價錢?
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讓人家說你們不專業到抽風的地步了?
吳晴也不是傻子,當然看得懂江淑瑤滿是玩味的笑意意味着什麼,那是對她的見解十足的諷刺,這種感覺讓人很受傷。
不過吳晴沒有說什麼,沒有去宣告自己是嚴肅的,是認真的,因爲這樣只能招來更多的嘲諷的目光。
吳晴只是堅持着自己嚴肅又認真的態度,繼續解釋她的看法:“拿出三分之二的裙子按原計劃執行,什麼圖案都可以印,印的越多越好,完全可以把這些全印上去。”
看她興致挺高的,江淑瑤不好意思打斷她,也確實想聽聽她這個奇葩的想法有什麼樣的理由支撐,怎麼能把一模一樣的衣服分成兩個檔次。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喜歡什麼圖案的人都會有,不用擔心哪種圖案不好。均衡的印,大膽的印,然後這批就定位中低端的裙子,剛上市的時候價格偏高一點,然後各種搞活動,到最後可以價格偏低一點清倉。”
這些都是常規手段,沒什麼新鮮的,雖然老套,但老套才說明有效。因爲有效所以人人都用這樣的手段,因爲用的人多了,手段才顯得老套。
“這三分之二就這麼去,剩餘的三分之一就做主打產品,走高端路線。”吳晴把手裡的冊子放到江淑瑤的辦公桌上。“這裡的圖案全都不用,一個也不用。”
江淑瑤對她越來越有興趣了,你不用圖案就可以走高端路線?帶圖案的就低廉,純色的就高檔了?
少一道工序,反而能大價錢,真有這樣的好事的話,全世界的人都來做服裝生意了,哪有這麼容易啊?
“請國畫大師,當然不用是什麼真正的大師,只要國畫畫的還不錯就可以了,美校的學生都是可以的。”
江淑瑤的眼睛眯了起來,似乎聽的更認真了些。
“這批服裝全部手工繪製,件件都與衆不同,件件都是限量版,沒有提前預定就別想拿到貨。限量,一定要限量,而且是絕對的限量,給多少錢也不會追加一件的。”
“這樣能行?”江淑瑤終於開口問了一句話,似乎吳晴說的也有些道理。但是真的行得通嗎?
“行不行只有試過才知道,我只覺得這樣是打擊仿版的一個辦法。你看我們手裡都有幾件限量版的東西,限量版的包和普通的包質量上有多大區別?款式上呢?”
吳晴雖然沒有接觸過服裝行業,但是她當初也是學霸一流的人物。學習能力強的人都懂得融會貫通,舉一反三世間萬事萬物的道理都是一樣的。
限量版的包和普通版的包,在質量上是一模一樣的。在款式上只有一點點細微的區別,它貴就貴在限量上了。
特權永遠只在少數人有中,買限量版就是爲了炫耀,就爲了讓那點細微差距彰顯出自己是屬於‘少數人’這個隊伍的,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