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卓晴和樓夕顏在花廳裡用早餐,墨白冷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主子,官府衙差求見。”
“請。”都幾天了,單御嵐一直沒有新的消息,難不成有發現了?
“見過樓相、夫人。”進來的是程航,年輕的臉上毫不掩飾地愁雲滿面。
卓晴與樓夕顏對看一眼,程航這個臉色不會是什麼好消息。果然,他們還沒開口問,程航已經低沉說道:“昨晚又發生了一起案子,大人讓我來請樓相還有夫人前去。”
已經是第四個無辜的女子遇害了,卓晴微眯靈眸,“受害者的身份是?”
“刑部侍郎吳志剛府上二小姐。”
這次兇手居然直接衝着刑部而來,而且每次下手都乾淨利落,難道兇手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目的是衝着慶典去的?!樓夕顏陷入沉思。
卓晴低聲說道:“走吧,先過去再說。”
三人匆匆出了相府,卓晴剛準備登上馬車,一連串馬蹄聲由遠及近,急速而來,晨光映照中,兩匹高大的純黑駿馬朝着他們疾奔而來。馬匹速度過快,以致他們只看見一匹馬上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另一匹馬上似乎沒有人。
樓夕顏拉着卓晴的手,退至相府門前,墨白和程航都已經戒備地上前一步。
很快駿馬已經奔到相府門前,幾乎撞上停在相府前的馬車,駿馬長嘶一聲,停了下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敏捷地下了馬。
看清來人,墨白冷冷地退到一旁,程航則愣愣地看着眼前可愛的女孩子。一身黑色勁裝的嬌小女子站在駿馬旁邊,顯得她更加纖弱,高高紮起的髮絲,將她嬌美的面容展露無遺,雖然半邊臉被刀痕所毀,卻絲毫沒有削減她的可愛,反而讓人更加憐惜。
迎上女子的眼,程航又是一怔,想不到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居然有一雙如此冷冽的眼,眼中佈滿血絲,看起來一臉倦容。女子直接越過他,走向樓相夫人。而她身後,正是——夙凌將軍?
顧雲面無表情,一臉疲憊地走向她,卓晴迎上前去,笑道:“你總算回來了。”今天是第九天早上,顧雲的出現在她預料之內。看她冷冽的眼神和冰冷的表情,卓晴猜想,顧雲這幾天一定都沒有好好睡過覺,她的身體狀態真的異於常人。一般人越是疲憊,精神就越是渙散無力,而她卻越是犀利敏銳,也不知道是什麼構造!
夙凌居然也會回來,這倒是出乎她的預料,卓晴擡眼看去,卻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掩飾笑意,“夙將軍?你還好吧?”夙凌估計也是幾天幾夜沒有睡了,他的樣子要比顧雲狼狽得多,一襲黑衣皺巴巴的,幽深的眼此刻佈滿血絲。幾日的狂奔,讓張狂的髮絲更加凌亂地束在身後,本就冷硬的五官,此時看起來就像一塊古銅色的石雕,比起初見他時的桀驁不羈,此時的夙凌渾身上下彌散着足以凍死人的寒氣。
夙凌冰眸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卓晴早就猜到,也不以爲意。
“什麼案子?現在情況如何?”顧雲喑啞的聲音讓卓晴微微蹙眉,這一路上,她一定累壞了,掀開馬車的圍簾,卓晴低聲說道:“我們正要去案發現場,到馬車上一邊走一邊說。”
“好。”顧雲利落地跨上馬車,卓晴也跟着進去,自始至終,顧雲連看都沒有看夙凌一眼,好像他們根本不是一起來的。
夙凌臉色越發僵冷,程航卻是後知後覺,在一旁傻笑道:“夙將軍,想不到您也回京了,我一直敬仰夙家軍的威名,而且……”
他話還沒說完,夙凌已經酷酷地翻身上馬,追着馬車駛離的方向而去,程航尷尬地站在那裡,樓夕顏上前一步,輕拍他的肩膀,笑道:“走吧,夙將軍可能——太累了吧。”
“也對。”夙將軍的樣子看起來確實很累,程航好奇地問道,“樓相,那位姑娘是?”
樓夕顏跨上青末留下的黑馬,笑道:“就是你們飛鴿傳書要請的人。”看着緊跟在馬車後面的黑影,樓夕顏似笑非笑地輕揚脣角,夙將軍的“厭女症”似乎有好轉的跡象,青家的女子,果然個個不同凡響啊。
“青末?”程航終於想到還有這麼一號人物,但是算算時間,今天才第九天早上而已啊,他們是怎麼回來的?
吳府。
程航氣喘吁吁地衝進吳小姐的閨房,急道:“大人,樓相和夫人已經請到了,還有那個青末小姐和夙將軍也回來了。”他緊趕慢趕總算趕上他們了,這兩位青小姐的速度還真快!
單御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程航這小子是怎麼回事,今天這麼毛毛躁躁的。
還沒來得及說他,樓夕顏和卓晴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單御嵐微微拱手,“樓相、夫人。”
還未進門,濃郁的血腥味已經在空氣中瀰漫,卓晴只是輕輕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隨後沉聲問道:“死者在哪兒?”
“還在牀上。”他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他們也剛到不久。
卓晴點點頭,急急進入內室。
“單大人。”一道沙啞的女聲在樓夕顏身後響起。
樓夕顏微微側身,單御嵐看清了站在他身後的黑衣女子。
真的是青末,單御嵐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今天才第九天而已,她果然如青靈所言一樣出現了。這女子果然讓人驚歎,掩下眼中的異色,單御嵐微微拱手,說道:“青小姐,讓你這麼急着趕回來,真是抱歉。”
輕輕擺手,顧雲也沒有和他虛應,冷聲回道:“單大人不必客氣,基本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我先看看兇案現場,具體情況待會再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