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莉和陸埕回到家，就看到安慧和馬紅梅抱着一堆舊衣舊布頭在翻找。
“媽，你們這是幹什麼呢？今天才大年初一，做鞋底子也不用這麼急啊。”
聽到陸埕的話，安慧沒好氣，“剛纔你們吳阿姨過來，說陳雪懷孕了，問我找些舊衣服舊布頭回去做尿布！”
聽到陳雪懷孕，陸埕有些驚訝，“陳雪才嫁過去一個多月，這就懷上了？”
安慧白他一眼，“就是說呢，一個多月就懷上了。”
陸埕秒懂自家老媽的眼神，無非是在嫌棄他結婚這大半年了也沒個動靜。
擔心江茉莉會不高興，他正要岔開話題，就被陸德釗喊去了房間裡談事。
江茉莉把帶回來的半袋紅橘皮拿給安慧。
看着油亮濃豔的紅橘皮，安慧臉上有了笑容，“這橘子皮真是不錯，這麼多，起碼夠用兩三年了。”
馬紅梅笑着點頭，找來竹篩把紅橘皮晾曬起來，免得黴壞了。
安慧一邊繼續整理舊衣舊布頭，一邊柔聲細語的跟江茉莉說起明天的安排。
雖然羨慕吳妙雲當了外婆，也真的嫌棄兒子沒用，便對江茉莉這個兒媳婦她是沒有任何不滿的。
生娃這事她可太瞭解了，種子不行，土地再肥沃也結不出果子的。
“明天你爸要帶他們倆兄弟回老家看老爺子。我這次就不回去了，你看你想不想一塊去看看？”
“媽你不去，我也不去，我在家陪你。”
江茉莉將剛剝好的橙子掰下一塊，喂到安慧嘴邊。
安慧欣慰的張嘴吃下，“你吃你的。”
江茉莉笑眯眯，“甜嗎？”
安慧正要點頭，就聽江茉莉說：“不甜我就不吃了。”
安慧：“……”
你有點孝心，但不多。
房間裡，陸德釗也跟陸埕說了明天回老家的事。
回去看望老人陸埕自然是沒意見的。
“這事你在外面說不就行了，幹嘛還非得把我喊進房間裡來。”
陸埕隨口抱怨着要出去，陸德釗喊住他，“你急個，我還有事問你。”
“問唄。”
陸德釗叉着腰打量他，從眼神到動作都透出嫌棄：“你說你長得人高馬大的，咋就中看不中用呢？”
陸埕叉着腰回懟，“我怎麼不中用了？你趴我牀底親眼看到了？”
“你要是中用，茉莉嫁給你這麼久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陸埕欲言又欲。
他和江茉莉本就聚少離多，加上江茉莉不想要孩子，他基本上都做了措施，能懷上纔怪了。
“爸，我的事你少管，你要是閒得慌，就跟媽生個老四玩。”
陸德釗大怒：“說你孃的屁話呢，我看你有空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有毛病早治早好。”
“……我沒毛病！”
“沒毛病你倒是生個出來啊。”
“行了，我的事你少管。”
“我是你老子，還管不得你了？”
“你也可以不是。”
陸德釗：“你個狗日的，還想造反了？”
……
等陸埕跟陸德釗從房間出來，沒見着江茉莉在客廳，轉頭便回了自己房間。
江茉莉換了身家居服，正躺牀上看書。
陸埕脫了外套坐上牀，將腦袋搭在她柔軟的肚子上。
江茉莉垂着眼瞼瞅他，“又想吃奶了？”陸埕隔着衣服咬了她兩口，這纔出聲和她說明天回涪城的事。
江茉莉應道：“你和爸回去就行了，我在家陪媽走走親戚。”
陸埕也不勉強。
以陸老太太的性子，去了也是受閒氣，他可捨不得自家媳婦受委屈。
兩人閒聊了幾句，說起陸婷婷。
“依我看，沈老師對婷婷是一點想法也沒有，你有空多勸勸婷婷，讓她把心思多放學業上。”
江茉莉反問他：“你覺得沈老師這個人怎麼樣？”
陸埕如實道：“才華橫溢，品行高潔，確實很優秀。”
“追逐一個優秀的異性，本身就是一件積極向上的好事，爲什麼要阻止她？即便最後沒有結果，她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她現在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不喜歡這個人，就會喜歡那個人。她迷戀沈言之，總好過被一些別有用心的渣男哄騙的好。”
陸埕一聽，還挺有點道理，遂也不管了。
反正又不是他親閨女，還不如跟媳婦多說點體己話。
“茉莉，你在嫁給我以前，有遇到過別有用心的男人嗎？”
“有啊，還不少呢。”
陸埕心梗了下，“有幾個？”
江茉莉想了想，“也就湊一桌麻將吧。”
陸埕一屁股坐起來，表情幽怨，眼神控訴，酸氣沖天：“四個還不多呢？你還想多少啊？”
江茉莉看着他，“我說的是麻將。”
陸埕氣倒在牀上。
“咋的，腦梗了啊？沒事，我有針，十個手指頭挨個扎一遍就好了。”
陸埕氣的鯉魚打挺又坐起來，“你還要扎我！？”
江茉莉笑，“我就說這土法子靈吧，都還沒扎就好了。”
陸埕：“……”
……
第二天一大早，陸德釗和陸淵和陸埕出發去涪城。
和安慧一樣，范文芳和徐秀珍都沒跟着去，不想去受陸老太太的閒氣。
到了幹休所。
陸老爺子精神頭比上回好了不少，穿一身簇新的絳紫色棉襖，還問起了陸婷婷和江茉莉。
聽到陸埕說，下回帶兩人來，才滿意的點頭。
天氣不錯，兩兄弟用輪椅推着老爺子在幹休所裡轉了轉。
中午在幹休所食堂吃的。
吃完，把陸老爺子送回住處午睡，陸德釗和兩兄弟又帶着陸老太太，去幾個叔伯家中走了一圈。
下午5點左右，父子仨送老太太回幹休所，順便跟老爺子辭行。
進了房間，陸老爺子和往常一樣在牀上睡着。
陸德釗走到牀前，彎着腰，“爸，我們要回去了。”
陸埕和陸淵也同樣圍在牀前，“爺爺，我們下回再來看你。”
見老爺子沒有動靜，保姆金桂道：“老爺子還沒睡醒呢，等他睡醒了我跟他講。”
父子仨卻覺得不對勁。
雖然老爺子常年躺着，但睡眠很淺，他們這麼說話早睜眼了。
陸德釗伸手撫上老人臉頰，一片冰涼。
安慧、江茉莉和范文芳等家眷，是初三早上趕到的涪城。
陸老爺子是離休幹部，喪事在市殯儀館內舉辦。
陸老爺子的喪事辦完後，陸德釗和其他幾個兄弟，一塊去幹休所收拾整理陸老爺子的遺物，順便商量陸老太太的贍養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