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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族。
在那與人間北方相連的天邊的一片寒睡花叢盡頭,懸浮着一處梅花嶺。
那裡落花紛飛,與天邊雲霞連綿成片,但極少有人能夠去到那裡,畢竟沒有人能經受得住寒睡花的寒氣,哪怕是天族中人。
因而很少會有人到這兒來。
數日以來,南顧沒有離開過梅花嶺半步。
他一直待在冰宮裡,在一面心鏡中反反覆覆的穿梭,那些情景,一幕幕的熟記於心,卻怎麼也看不膩似的,一遍又一遍地不肯從心鏡裡面抽離而去。
他把那顆心護得很好,那顆心印着他的影子。
他應該要將這顆心毀了,只要毀了,她就無法回到天上了。
但他沒有,這些日子以來,他似乎也夢魘在宮凝歡的心鏡當中,無法抽離。
“帝君,再不動手,神龍族那邊遲早會發現的……”
白姬終於忍不住出現在冰宮,提醒他。
連日以來沉淪於心鏡裡頭的南顧終於有所回神過來,他再次打碎了半空中的心鏡,低頭看着養在寒睡花瓣上的殷紅的心兒,手指伸過去輕撫着,自言自語:“有點古怪。”
這是他這麼些天以來頭一次開口,聲音帶着點啞。
腦海裡晃過心鏡上的某一個畫面……
嗯,你再說幾句。
說什麼?
隨便說什麼,你……這樣說話,好聽。
愛妃,我喜歡你。
特別的,特別的,喜歡我的愛妃。
……
南顧手指微微動了動,被寒睡花的花刺不小心刺了一下。
他中情毒的那會,特別特別的喜歡這個人。
情理之中的。
彷彿……
所有的巧合,都是理所當然的喜愛。
但是現在,特別古怪……
他轉頭過去問白姬,“情毒的解藥還有嗎?”
白姬愣了一下看着他,“帝君不是服過解藥了嗎?”
“啊。”南顧輕輕皺着眉彷彿纔想起來什麼,過了一會又說:“還有嗎?”
大概是,毒性還沒根除。
白姬不太明白他這是突然怎麼了,怔愣了片刻點了一下頭,張手憑空握出一個小巧的黑色瓶子,遞給了南顧。
南顧接過後便取出一顆解藥服下了,這才稍稍平復了些許心緒。
想着,徹底根除了毒性,再把這顆心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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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凝歡與夕歌一同飛上雲空,因爲夕歌有着打開天族結界的令牌,所以倆人很是順利地進入了天族。
而誰都沒有想得到的是,原本最容易支撐不住的本該是元息孱弱的宮凝歡,可入了天族以後,宮凝歡沒想到的卻是自身能夠自動汲取仙霧繚繞當中的仙氣,以此讓她體內的元息得以循環。
反而是夕歌,在入了天族後,很明顯地感覺得到自身修爲在急劇失散,並且元氣也在無形當中被雲空中的仙氣所侵蝕,她很快意識得到這是一個不好的兆頭,是身爲大司當卻被天族框住的不好兆頭,但這並不是重點……
夕歌隱隱約約感覺得到強烈的不適在體內翻涌得厲害,期間她一直強忍着不適,陪着宮凝歡去到九重天上尋找銀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