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若亂，可殺？
邊關告急，但是蕭韌的信裡並沒有提及戰事。
“邊關很冷，大雪紛飛，今日方纔記起要過年了。榆林年節的習俗與西安有所不同，第一次在榆林過年，或許你會喜歡。”
薄薄的一張紙，寥寥數語，沈彤看了幾遍。
“芳菲，你找人打聽打聽，榆林過年的時候，都有些什麼好玩的。”
自從樊幗英受傷的消息傳過來，慈安居里就聽不到歡聲笑語了。
芳菲正覺憋悶，聽說讓她去打聽過年的事，立刻答應，興高采烈地跑出去了。
沈彤收到信的同時，還有一封信送去了樊家。
三老太爺看完了信，派人去叫管家，又讓人去把榆林城裡最有名的大夫全都請過來。
“快去，把庫房裡的百年老參全都找出來，如果沒有就去買，榆林沒有去西安買，西安沒有就去關外買，快去，這些老參是要送往邊關的！”
“收起你的好奇心，去街上看看，許安他們回來了沒有。”沈彤笑着說道。
三老太爺瞪過來，小廝陪笑道：“杯碟都是登記在冊的，摔碎了也要記下來，若是小的們打碎了，要在月銀里扣出來，三老太爺摔的，小的們就先記上，問過老將軍和少將軍後再銷帳。”
“還有陳家，就是那個很有錢很有錢的陳家，他們家把鋪子全都關了，要搬家離開榆林了。”
樊少將軍樊幗英命不久矣！
百年老參雖然難得，但是像樊家這樣的人家，多多少少也會存上幾支的。
“小姐，這裡面是什麼？”芳菲一邊把革囊交到沈彤手上，一邊好奇地問道。
沈彤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張大餅烙得很好，一層一層的，裡面夾着一張字條。
大餅？
大夫們呼啦啦來了一批，又呼啦啦走了一批，居然沒有留下一個。
只有短短四個字，由王府帶來的侍衛送往邊關。
要買百年老參，要找擅長刀傷的大夫！
“很多人在說嗎？”沈彤問道。
三老太爺很生氣，把桌案上的杯碗全都掃到地上，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街上的消息越傳越多，次日，樊三太爺讓人置辦孝衣素帳，樊家的下人拉着一車白麻布走在街上，整個榆林全都轟動了。
糖人兒？大餅！
多可惜的一張大餅啊。
“你們這些大夫，誰是擅長治療刀劍傷的，快快去往邊關！”三老太爺激動得揮舞着手臂。
芳菲想把那張大餅扔掉，可又覺得太浪費了。
“小姐小姐，奴婢聽人說樊......樊老將軍沒在衛所裡，他......他死了！”
只聽說有乞丐在街上搶包子吃的，還是頭回見到乞丐把大餅扔給過路人的。
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個時辰後，芳菲面如土色地從外面跑回來，她的手裡沒有糖人兒，但有一張大餅。
對於榆林人而言，樊氏父女便如同他們的守護神，雖然先前樊幗英受傷的消息已經傳出來了，但也只是受傷而已。
沈彤接過那張大餅，和上次一樣，大餅裡有張字條......
三老太爺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這羣狗奴才是故意給他難堪的。
這些事情，那些大夫們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
說着，他揮揮手，叫來兩個丫鬟：“你們小心點兒，把這些碎片裝到匣子裡放好，一片也不能少，別看只是一隻杯子一隻碗，丟了和碎了那可不一樣。”
沈彤把字條扔進火盆，看着火盆裡的灰燼，沈彤問芳菲：“外面有什麼事嗎？”
芳菲拿着大餅跑回了普渡寺。
半個時辰後，一個小乞丐把一張凍得梆硬的大餅扔進了芳菲的懷裡。
大餅從樊家的大廚房裡出來，手裡拿着一張大餅。
大餅上還沾着幾個黑指印，芳菲嚇了一跳，那小乞丐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不遠處有個賣糖人兒的，芳菲偶爾也會吃糖人兒，糖人兒不是她買的，是許安和路友讓人帶給她的。
隨信而來的，還有一隻革囊。
芳菲嫌棄地看着手裡的大餅，毫無食慾。
他抄起一隻茶壺，可是茶壺舉起來，又放下了，終歸沒有砸下去。
許安和路友是當天晚上回到榆林的。
你怎麼不早說？
今天她是帶着差事出來的，她還沒有打聽到想知道的事情呢。
這東西平時用不到。
榆林城裡但凡有點名氣的大夫全都被請到了樊家，滿滿當當地坐了一屋子，可三老太爺卻只要擅長治療刀劍傷的，而且還要去往邊關。
可現在......
“外面都在說樊少將軍要死了，要靠老參吊命呢，奴婢纔不信呢。”芳菲不忿，若不是小姐問起來，她都懶得說。
沈彤提筆給蕭韌回信：“若亂，可殺？”
兩天後，去送信的侍衛帶回了蕭韌的信，這一次蕭韌的信上沒有閒話家常，他的信比沈彤的更加簡潔明瞭，只有一個字：殺！
她看上去像是吃不上飯的人嗎？
人之將死，只餘一口氣懸在那裡，家人捨不得，不忍親人離去，便用老參吊上，或許就能多活幾天。
樊家要找擅長刀傷的大夫去邊關的消息，便如榆林城裡忽然飄起的雪花一樣，細細碎碎地傳遍了大街小巷。
樊家要辦喪事了。
他們回到各自的醫館藥鋪，因爲是臨時被叫走的，病患們一是想要等着他們回來看病，二來也是好奇，好奇樊家要做什麼，因此，他們回去時，那些病患都還在。
“邊關有信，樊三有事。”
陳家是榆林最大的商戶，但是他們並非榆林人，而是範縣人，據說和樊家沾親，樊安城駐守榆林後，陳家便把生意做到了榆林。
一名小廝走過來，手裡拿着紙筆，沒有收拾地上的碎片，卻是在紙上寫着什麼。
樊家世代貧苦，太祖皇帝起兵後四處徵募兵丁，樊家就是那個時候從軍的，一個募兵給三兩銀子，樊老爹帶着樊安城進了軍營，把六兩銀子留給了家裡的老妻和其他兒子。
樊老爹年近半百，做了伙伕，樊安城則成了太祖軍中一名小兵。
那是亂世，也是建功立業的年代，樊安城從小兵做到百戶，樊家也從此成了武將之家。
斷在這裡不是我的風格，略略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