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商議
周彤和蕭韌相互看了一眼，周彤對池先生說道：“我知道了，讓阿少來見我吧。”
兩人從池先生的小院裡出來，默默走了一會兒，蕭韌說道：“六月裡周錚要到南邊代天巡狩，這事你知道了嗎？”
周彤猛的停下腳步，說道：“你剛剛知道的？”
蕭韌道：“今天他在天香樓擺酒，慶祝太子妃有孕，酒席過後我們一起去看了公主府和樑國公府，後來說起小六的時候，他才提起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我看他的樣子，也沒把這個當回事。”
“我和他一起去，我明天遞牌子進宮去和皇上說。”周彤說道。
“我原本還在猶豫，剛剛見過了池先生，我便想好了。既然阿少不想回黨夏了，那黨夏的事就交由皇上處置吧，我們不管了，我們和周錚一起南下。”蕭韌說道。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是周彤心裡的一個死結。
他知道周彤的這個心結，是在他們準備訂婚的時候，周彤固執地要把親迎的日子訂在今年的中秋之後，就是因爲，在她心裡，這個八月非常重要。
蕭韌並不知道周彤的這個心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或許是在他們認識之前。
送走周彤和蕭韌，周錚平靜下來，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告訴皇帝。
“區區一封信，當然可以，可是你真的不去見她嗎？她應該很想看到你。”周彤不解。
周彤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她道：“你的祖母還在人世，你可願見她一面？”
蕭韌翻翻眼皮，懶得朝他潑冷水。
次日，阿少便來見周彤了。
沒想到皇帝聽說以後，連夜便召見了周彤和蕭韌。
在皇帝剛剛登基之後，蕭韌和周彤便把安老王妃的事情全部稟告了，長興侯府已經封了，這會兒長興侯一家還在詔獄裡。
周彤微怔，她沒有想到阿少會有此一問。
周彤更不是婆婆媽媽的人，既然蕭韌決定了，她也沒有意見，兩人略一商量了，便準備在見過阿少之後，就進宮求見皇帝。
次日，她和蕭韌去了東宮，向周錚說了阿少的事。
就像這一次，周彤說要跟着周錚南下，蕭韌的最初想法，就是想讓周錚的時間往後拖一拖，他去黨夏的時間往前提一提，這樣他就能帶着周彤一起去了。
今日的阿少，一襲寶藍色的細布直裰，拿着摺扇的手上有繭，那是長期握筆練字留下的。
阿少略一沉吟，問道：“祖母可有活路？”
在他看來，彤彤是他心愛的姑娘，是他沒過門的妻子，她要去闖關，他就陪着；她要去冒險，他也陪着；她有心結，那他就給她打開，若是打不開，那就與她一起去承受。
阿少抿抿嘴脣，苦笑道：“若是祖母見到我，便必死無疑。祖母性情剛烈，她會認爲，只有她死了，我才能無所畏懼，才能真真正正無牽無掛。”
他神情恬靜，舉止從容，周彤上下打量着他，她想起多年之前，破破爛爛的後巷裡，那個奄奄一息的孩子。
周錚可不管蕭韌是怎麼想的，他想的都是服化。
現在既然阿少有了態度，那他就可以暫時不用去黨夏，和周錚一起去南邊代天巡狩。
而安老王妃也還是關在潛邸，此事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
他立刻就想讓阿少過來晉見，被周彤攔下來，說道：“阿少現在就是個普通秀才，即使是在我門下，可也沒有讓你堂堂太子召見的道理，你若是想見他，改日去燕王府時把他叫來見見就是了。”
蕭韌是武將，他雖然長在花團錦簇的西安城，長在富貴的秦王府，但是他不懂風花雪月，更不會琢磨女兒家百轉千回的小心思。
說完，阿少跪倒在地：“當年我們三個跟在姑娘身邊，說是要報恩，可實際上，無忌和小妹都在爲姑娘做事，唯有我，卻還要姑娘供我念書，姑娘的救命之恩，阿少無以爲報，往後餘生，阿少願聽姑娘調遣。”
原本，皇帝的意思便是，等到阿少進京之後，一旦黨夏傳來安克王死亡的消息，皇帝便冊封阿少爲忠順王，再委任蕭韌爲使者，陪同阿少回黨夏登基，當然，是會帶着軍隊一起去的。
她思忖着，說道：“今上聖明，倒也不至於讓安老王妃非死不可。”
周彤嘆息，沒有再說什麼。
太子殿下，你不覺得他們服化得有點過了嗎？
阿少微笑：“那我就不見她老人家了，若是可以，姑娘能否替我給祖母帶封信？”
周錚想想也是，就讓人取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讓周彤帶回去賞給阿少。
至於別的，他不會多想，她不想說的，他也不會去問。
周錚嘆道：“當年太祖皇帝推行服化，黨夏王母是各臣屬國裡第一個響應的，當年我聽說黨夏曾經派出生員來大齊參加會試時，便已覺震驚，萬萬沒有想到，黨夏對於服化一道竟然已是如此深化，看看他們的小王就知道了，太祖泉下有知，定能欣慰。”
畢竟，安老王妃雖然與死士營合作了，但是卻並沒有危害到大齊，若是她和蕭韌一起求情，再拉上週錚，秦王也不會容不下一個老婦人。
“你來見我，你是阿其格還是韓少其？”周彤問道。
“阿其格早已死於戰亂，我是大齊秀才韓少其，我也是姑娘的阿少。”
現在王子想當大齊的讀書人了，真若是安克王被死士營的人殺了，那麼黨夏王庭很可能會被安老王妃手下的那個什麼大將軍佔爲己有，到了那個時候，那就是那位大將軍與後晉的那些人爭奪黨夏天下了，到那個時候，還提什麼服化？全都是敵人還差不多。
黨夏是大齊的臣屬國，黨夏的忠順王，必須是大齊皇帝冊封的。
否則，黨夏必亂。
黨夏雖小，卻與大齊和安韃接壤，是兩國必爭之地，黨夏若是不對大齊俯首稱臣，那便是安韃的了。
所以，當皇帝得知黨夏王庭的變故之後，便對此事非常重視，也對阿少的到來關注已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