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道主之後,鄭均的眼界自然是拓展了許多。
現在的他,只需要瞧上一眼,便能洞悉這‘大道武書’和‘獻祭之書’的來歷。
這兩件助他登臨絕巔的至寶,周身縈繞着濃郁的天道氣息,它們竟是以一方世界的天道爲材,煉製而成的天道級法寶。
而煉製它的存在,正是上一代的閻浮道主,一位以釋教證道的無尚強者。
彼時的局勢,與今時、往昔皆不相同。
初代閻浮道主乃龍君,得道後統御四界,執掌四尊天道。
然而龍君卻莫名隕落於天外天,四界天道隨之復甦,重生靈智。
此後萬年,羅天界、凱撒界與閻浮界相繼有道主出世,彼此制衡,倒也相安無事。
就連沒有道主出世的玄黃界,亦因三界牽制而得以保全,天道長存。
而後,上一代的閻浮界釋教道主想要更進一步,便以‘遁空’之術遨遊界外,尋得一方遠離三界的世界。因天道屬性相異,難以煉化,他便索性以其爲基,鑄就了一件驚世之寶。
這便是‘大道武書’的由來。
憑藉此寶,閻浮道主縱橫無敵,力壓羅天道主,令凱撒道主心生忌憚。
後者亦效仿其法,耗費三千載光陰,尋得一方小世界,煉成‘獻祭之書’,以求抗衡。
閻浮、凱撒二尊道主皆有此寶,羅天又豈能落於人下?
於是羅天道主也是準備施展神通,去尋覓一方小世界,煉製成一件天道級珍寶,以此抗衡凱撒、閻浮兩尊道主。
只不過事與願違,三人聯袂出遊,最終釀成大禍,在準備橫練一座小世界時,惹得混沌側目,引發大戰,羅天道主於小世界羣中被混沌滅殺,小世界羣遭遇滅頂打擊。
而後,連鎖反應引發,因與混沌大戰,牽扯到了界外諸多世界,因此亦有其餘陌生世界道主參與戰爭,而噬界古獸也隨之傾巢而出。
戰事波及很遠,最終的結果便是大部分道主、噬界古獸隕落,無數方世界被破壞,凱撒、閻浮二界道主被追至三界,與那混沌大戰。
最終的結果,便是凱撒界被混沌擊破,淪爲一片廢墟遺蹟,而凱撒、閻浮二界道主隕落,混沌深受重創,逃回沉睡。
這一戰將一切打成了廢墟,可以說整個已知的天外天虛空之中,尚且還能保持界壁的世界,不過七八家罷了,而道主,更是無一存在。
直到如今,鄭均突破道主,成就這已知世界裡,唯一的一尊道主。
而凱撒、閻浮道主被混沌擊殺、隕落之時,‘大道武書’與‘吞噬之書’也受創,裹挾着天道神力,裹挾着其餘世界的靈魂,落入了閻浮界中。
只不過與混沌一戰,耗盡本源,便只能存於氣海之中恢復,直到黑山縣鄭均鄭三郎回憶起前塵往事,它方纔閃爍而出。
至於‘吞噬之書’,比‘大道武書’稍早些年歲復甦,彼時便落在了劉夏皇室子弟,編草鞋爲生的夏世祖劉澄身上。
“虛空生物所言,混沌復甦之時,恰與我尋得凱撒遺址、煉化青銅碎片之際相合。”
鄭均眸光微沉,心念電轉:“當時我借那殘破天道窺視凱撒道主與混沌之戰,或許正是那一瞬的窺探,驚動了混沌,使其提前甦醒。”
看起來似乎有些怪誕、荒謬。
只是看了一段‘錄像’,怎麼就驚動了混沌?
實則不然,到了道主這個級別,若是有人在黑山故地施展神通,窺視自己過往生活,身爲道主,鄭均也是可以在第一時間感受到這些人的手段。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被窺探過往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鄭均所用手段,乃是凱撒界殘存天道,乃是混沌曾經的對手、死敵。
混沌,可記仇着呢。
“不過,按照它的速度,倒並不是想要第一時間趕來,這正好給了我操作的時間。”
鄭均在心中暗忖,根據混沌的行進方向與速度,這混沌明顯是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徹底將上次參與的六七個世界一併摧毀了,方纔那想要進攻三界的遺民艦隊,便是如此。
不過,倒是讓鄭均感到有些新奇。
不知被混沌毀滅之前,那方世界是什麼樣的存在,怎麼星際艦隊都整出來了,莫非是科技高武位面?
若不是因爲那些遺民艦隊的面孔不似人類,鄭均或許還能放他們一馬。
鄭均立於閻浮界天穹之巔,周身道韻流轉,眸光深邃如淵。
忽聞天際傳來清越鳳鳴,赤焰焚空而至,正是灼凰駕九天神火而來。
她紅袍獵獵,眉心焰紋灼目,落地後單膝跪拜,聲如金玉交擊:“恭賀陛下登臨道主之位!妾身願焚盡諸天宵小,爲陛下開萬世太平!”
未及多言,西方雲海驟分,蓑衣老叟踏浪、神農尊者駕青牛,一同對鄭均恭賀道:“恭賀陛下登臨道主,陛下天威,乃龍君、佛主不可及也,實屬古今第一道主!”
他們倒是沒有奉上什麼賀禮。
畢竟對道主而言,賀禮本就毫無意義,閻浮界萬物皆屬鄭均,所謂贈禮,不過是將他的東西經人手轉贈於他罷了。
隨着本界法相紛紛前來慶賀,鄭均微微頷首,繼而朗聲道:“爾等追隨朕多年,今日朕登臨道主之位,自當賜爾等長生久視。”
當然,只是長生久視,並不是永生。
鄭均現在雖可點化長生,然每增一人,便需耗一分閻浮界的本源。
此般長生,也並非真正的長生,實乃將衆生性命繫於閻浮一界。
界存則生,界隕則滅。
恰此時,天外驟現五色霞光。
紫極大帝率羅天界四尊踏破虛空而來,身後旌旗獵獵,見鄭均後,當即卸冠俯首,聲震寰宇:“大災將至,唯道主可救我等,羅天願舉界歸附!吾等甘爲前驅,請道主垂憐蒼生!”
紫極大帝也不是第一次投效鄭均了,上次跪的及時,纔有了羅天至尊的果位,如今再一次滑跪,自然輕車熟路。
面對如此識相的投效,鄭均不由微微頷首。
“不錯。”
鄭均點了點頭,接着便毫不猶豫,一步邁出,往羅天界而去。
此刻,鄭均已經是閻浮道主,三界之中,再無對手。
因此,接下來自然是要將羅天、玄黃二界一同煉化,成就三界至高道主。
如今的鄭均,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
我今爲之,誰敢不從?
鄭均一步跨入羅天界,紫極大帝攜四尊法相緊隨其後,卻皆低眉垂首,不敢直視其威。
忽見蒼穹劇震,億萬金鍊自虛空中迸現,天道顯化禁網,竟是要阻這道主之威。
此乃天道自保之象,欲阻外敵侵奪。
“區區無主之界,也敢攔朕?”
鄭均眸中寒芒乍現,袖袍翻卷間,閻浮天道之力奔涌如潮,凝作一柄橫貫天地的玄色巨刃,朝着那金色鎖鏈悍然斬落!
鎖鏈崩斷之聲震徹寰宇,羅天界衆生皆見天裂之景,日月無光。 紫極大帝等人伏地戰慄,耳畔唯聞鄭均淡漠之音:“既歸附於朕,此界天道便該易主。”
鄭均掌心虛按,閻浮、羅天兩天道之力於虛空交鋒。
羅天天道雖強,卻因無道主執掌,如無根浮萍,不過三息便被鄭均以道主位格鎮壓。
天幕漸染墨色,山河地脈皆匍匐震顫,界內靈氣盡數匯向鄭均,凝成一枚赤金道種。
鄭均並指爲劍,以閻浮天道爲引,將赤金道種強行烙入神魂。
霎時羅天界萬靈心生感應,皆朝其所在方向跪拜。
做完之後,鄭均收手而立,遙望玄黃界方向:“玄黃界,倒有些意思。”
玄黃界天道因三界制衡長存至今,倒是要比閻浮界、羅天界的天道更強一些。
如今,已經開始要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之策。
只不過……
鄭均輕笑一聲:“終究是低智之物,不識大道真諦。”
它做好準備了,自己就奈何不了它了?
做夢呢。
幾乎沒有半分歇息,鄭均當即踏入玄黃界,雲層驟然裂開千丈溝壑。
太虛山脈上空,三萬六千柄青銅古劍結成周天星斗大陣,劍鋒所指處,正是這位不速之客。
“道主止步!”
青冥斬月真君踏碎虛空而來,眉心天道金紋灼灼生輝。這位素來以冷峻著稱的劍修,此刻周身纏繞着玄黃界賜予的混沌紫氣,竟將元嬰巔峰的威壓硬生生拔高到半步化神之境。
山巔傳來震天戰鼓聲,太虛衍星真君手持河圖洛書立於陣眼,身後星軌交錯成網,獄焚心元君更是一反常態,原本火紅的道袍已化作玄黃二色,掌心託着的本命心燈裡,赫然跳動着三縷天道本源之火。
他們三個,顯然是已經與玄黃界天道有所溝通,團結一致,特來阻攔鄭均。
鄭均瞧見這太虛劍閣的三萬劍修腳下延伸出了金色絲線。
這些絲線穿透地脈直抵九霄,乃是是玄黃天道在強行灌注力量。
那些年輕弟子漲紅的面孔、暴起的青筋,無不昭示着肉身即將崩潰的徵兆。
“三個被強行催熟的元嬰巔峰,也敢來攔我?”
鄭均眸光冷冽,面對太虛劍閣三萬劍修結成的周天星斗大陣,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不過是負手而立,周身道韻如淵似海,連玄黃界的天地法則都爲之扭曲。
“螻蟻撼樹,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鄭均袖袍輕揮,閻浮天道之力驟然爆發。
天穹之上,一道橫貫萬里的玄色巨掌憑空凝聚,攜着鎮壓諸天的威勢,朝着太虛山脈悍然壓下!
“轟——!”
三萬六千柄青銅古劍尚未斬出,便在巨掌的威壓下寸寸崩碎。
劍陣瞬間瓦解,劍閣弟子紛紛口吐鮮血,肉身在恐怖的壓力下炸裂成血霧。
青冥斬月真君目眥欲裂,眉心天道金紋瘋狂閃爍,試圖以玄黃界本源之力抵抗,然而他的身軀卻在下一刻如瓷器般龜裂,神魂俱滅。
太虛衍星真君手中的河圖洛書轟然炸開,星軌大網被生生撕裂,他踉蹌後退,還未及開口,便被一道無形道則貫穿眉心,當場隕落。
而獄焚心元君更慘,本命心燈中的天道本源之火反噬己身,頃刻間將她燒成灰燼。
短短一息,太虛劍閣三萬修士盡數伏誅,血染山河!
玄黃界天道劇烈震顫,九霄之上傳來憤怒的轟鳴,金色鎖鏈如狂龍般從虛空刺出,試圖絞殺鄭均。
然而鄭均只是冷哼一聲,掌心一翻,閻浮、羅天兩界天道之力交織成網,將金色鎖鏈寸寸碾碎。
“你們這些天道,總喜歡幻化鎖鏈將人擒拿,在朕面前,這又有何用?”
鄭均一步踏出,身形已至玄黃界天心之處。
那裡,一團璀璨的玄黃本源懸浮於虛空,正是此界天道核心。鄭均毫不猶豫,五指成爪,猛然抓向本源。
“煉!”
閻浮、羅天兩界天道之力如洪流般涌入玄黃本源,強行將其鎮壓。
玄黃界天地變色,山河崩裂,億萬生靈跪伏戰慄。鄭均的神魂如烈日般照耀九霄,將玄黃天道一點點烙印進自身道種之中。
“從今日起,三界天道,盡歸吾掌!”
隨着最後一絲玄黃本源被煉化,鄭均周身氣息再度暴漲,三界法則在他腳下臣服。
鄭均立於天穹之巔,眸光掃過破碎的太虛山脈,淡漠道:“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至此,閻浮、羅天、玄黃三界盡歸鄭均之手,他成爲自龍君隕落後,唯一統御三界的至高道主!
“恭賀道主。”
“道主雄姿英發、龍章鳳姿,小人早就覺得道主足以證道!”
“……”
玄黃界的其餘元嬰修士紛紛上前恭賀鄭均,願意臣服:當然,他們不願意也沒用,鄭均擡手可滅。
見此情況,鄭均也呼出了一口氣來。
三界皆已臣服,接下來就等混沌上門了。
不過……
“朕與混沌,早晚一戰,若是定在三界之中,免不了生靈塗炭,被戰爭波及。”
鄭均在心中暗忖,關於這個級別的道主之爭,可是會導致一系列事情。
例如那夏世祖記憶中,羅天界大炎天朝的覆滅。
若是以前,鄭均別無選擇也就罷了。
如今可以選擇,鄭均自然不會選擇在三界附近開戰。
要將戰火,點燃在別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