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跟皇太極綁定在一起了，早就跟女真人綁定在一起了。
雖然，在很早之前，八大晉商就已經是有了這個認知了，但是，知道是知道，可是直到現在，他們才真正的認識原來被人拿捏的感覺並不好受。
“四貝勒放心！”範永鬥飛快的開口道：“下個月的茶葉，鹽巴，我們肯定是可以按時送過來的！”
“幾位，可都是我們大金最好的朋友！”皇太極笑了笑，繼續道：“你們可是還要回山西？”
範永鬥點點頭，繼續道：“就是這段時日！”
皇太極道：“我已經給幾位準備好了黃金，三十門神威無敵大將軍炮，一門五萬兩黃金，一共是一百五十萬兩黃金，不過，我手裡頭並沒有這麼多的黃金，只有五十萬兩，暫時我只能給你們一些人蔘，一些獸皮，剩下的算是我們大金先欠着你們的，日後，每次交易，我都會多給伱們一些黃金！！”
皇太極說的氣定神閒，這手裡頭還是有幾個金礦，底氣也是充足的。
八人都是微微一愣，都是做好了沒錢的準備，但是，卻是沒想到，皇太極居然還是決定給錢？
五十萬兩黃金，也不少了。
之前投入了三十萬兩黃金給張瑞圖，現在，能拿回五十萬兩黃金，那還是賺了二十萬兩。
而且，人家說了，先欠着。
以後每次過來，多給點黃金。
細水長流。
不得不說，這種打一巴掌給你一個甜棗的手段，皇太極運用起來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範永鬥卻是沉思了一下道：“四貝勒，這大炮爆炸的消息，您可是調查的清楚了？”
“正要跟你們說這件事兒！”
皇太極緩緩的開口道：“這明軍的神威無敵大將軍炮雖然說威力驚人，不過，卻是有着極大的缺陷，很容易炸膛，有問題的不僅僅只是這三十門，明軍的大炮也有問題！”
說到這裡，皇太極也是頗爲無奈的開口道：“其次就是我們的使用方法也有問題，這明軍使用了火炮之後，還是要用涼水冷卻的，我們少了這個步驟！”
一羣人也是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而範永鬥則是試探性的開口道：“四貝勒，這是不是說，這個火炮沒有被人做手腳？”
“想來也不會！”皇太極搖了搖頭：“但是，我也說不好，我只能把我得到的消息告訴你們！”
範永鬥問道：“我們山西老家沒有問題？”
皇太極搖了搖頭：“沒問題！”
範永鬥又問道：“明軍的火器也會爆炸？”
皇太極點點頭：“折損率還是比較高的，但是，沒有我們的嚴重！”
一羣人湊上來還是問了皇太極不少問題的，有些問題如果不能問清楚，那麼對於他們來說，還是一個很大很大的麻煩的。
萬一回到了山西老家自己直接就被拿下了又該怎麼辦？
錢是賺到了，但是，總算也是需要有命花才行。
範永鬥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這纔開口道：“多謝四貝勒！”
皇太極擺了擺手，淡淡的開口道：“我倒是覺得你們就算是回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倒是可以跟這個張瑞圖好好的接觸接觸，看看他能不能弄到工匠，這些纔是我們最需要的！”
範永鬥立刻點點頭：“四貝勒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弄到最好的火器工匠！”
“你們就在此好好休息，現在這裡好好的等待，探探消息，看看是不是真的會出現意外！”皇太極站起身來，道：“好了，我先走了！”
等到皇太極一離開。
八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許久，靳良玉飛快的開口道：“各位，你們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
範永鬥瞪了靳良玉一眼，冷冷的開口道：“如今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現在，我們就只能給女真人繼續提供茶葉，鹽巴，這些他們的生活必需品！”
“我的意思並不是這個！”靳良玉道：“我是說，大明這邊，這個張瑞圖到底有沒有問題？”
“張瑞圖是不是故意把有問題的火炮賣給我們！”範永鬥也是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靳良玉點點頭，而範永鬥則是沉思了片刻，緩緩的開口道：“有三種可能，第一，這神威無敵大將軍炮有問題但是張瑞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最好的後果，第二，這神威無敵大將軍炮有問題，張瑞圖知道，他不敢賣給我們最好的選擇賣一些殘次品給我們！”
隨後，範永鬥豎起了第三根手指：“第三，也就是最爲危險的情況，張瑞圖故意把有問題的火炮賣給我們，這說明，他一早就知道我們有問題，可能，這背後就是張好古和皇上聯手謀劃的！”
八個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現在，他們在女真人這裡自然是討不到什麼好處的，可是，可是如果回到了大明，只怕，只怕。張好古也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
如果，真的就是盯着他們不放呢？
範永鬥緩緩的開口道：“我的看法是，我們當中有一個人先回去，好好的探探口風，先把下個月的鹽巴，下個月的茶葉送到這裡來，回去，先看看大明這邊到底是什麼反應，如果大明沒有動手，這就說明，我們還是很安全的！”
八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一時之間都不說話了。
回去，那風險肯定是最大的。
天知道，朝廷要如何對付你，留在這裡肯定是最安全的。
但是，不回去也不行。
不殺你，那是因爲你對於女真來說還是有着很大的作用的，可是，如果你沒有任何作用了呢？
這裡的漢人可是被丟到了金礦裡面，當成奴隸一般使用。
他們如果沒有什麼作用了，你可以看看，皇太極對他們還會不會這麼客氣。
不回去，那是肯定不行的，而且自己的家產都在山西，沒錢，苦哈哈哈的在這個遼東干什麼？
“抓鬮吧！”
範永鬥緩緩的開口道：“我們需要回去三個人，五個人留在遼東，只要確定了你們是安全的，我麼能剩下的五個人就全都回去，如何？”
“好，抓鬮！”
其他幾個人也是紛紛的同意。
範永鬥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開始吧！”
隨後，就有人寫好了紙條，丟入到了一個銅盆當中，紙條晃了晃，靳良玉開口道：“好了，誰先來抓？”
“我先來吧！”範永鬥咬了咬牙，而後一伸手抓起了一張紙條。
他的心開始緊張起來，而後，一點點的打開了紙條，隨後，他鬆了一口氣，兩個字，不回。
隨後，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樑嘉賓、田生蘭、翟堂和黃雲發也是紛紛的拿起了一張張紙條。
最終，三人回去，王大宇，田生蘭，黃雲發三人回去，剩下的五個人則是留在瀋陽等待消息。
三人上路，也是猶如前往刑場一般。
不過，他們的心中又是帶着三分僥倖，也許，可能，大概，說不定，朝廷真的就沒有把他們當回事兒呢。
他們的膽子也是極大的，從一開始這羣人開始走私的時候，就已經出賣大明的利益，乃至於不惜背上全族人的性命，也要鋌而走險，去掙那份昧心錢。
原因無他，太香了。
這不是百分之十的利潤，也不是百分之二十，而是百分之二百，三百，乃至五百的利潤。
這裡還是要用馬太祖的一句話：“當利潤達到10%時，便有人蠢蠢欲動；當利潤達到50%的時候，有人敢於鋌而走險；當利潤達到100%時，他們敢於踐踏人間一切法律；而當利潤達到300%時，甚至連上絞刑架都豪不畏懼。”
那怕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沒事兒，他們都要做一萬分的嘗試。
京師
事實上，張好古也早就已經盯上了晉商。
不止如此，他甚至還是迅速的安排了不少人悄悄的進入到了山西。
每天都在調查。
“炸了？真的炸了？”朱由校一臉驚喜的看着手中的情報。
這是遼東密報，皇太極安排了不少人在大明，同樣的大明也是在遼東安排了不少密探，如今的蒙古雖然還算是強大，但是，在大明的眼中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兒，真正的心腹大患還是遼東，女真人比起蒙古人可是能打太多了。
“情報準確，這是努爾哈赤要學習我們搞了一個閱兵，搞了一個軍演，來威懾女真族諸部落，也好讓他們乖乖聽話，哼，結果當場這羣神威無敵大將軍炮就爆炸了！”張好古看着手中的資料，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們倒是聰明，可惜，大炮有問題，他們註定了，就只是邯鄲學步！”張好古嘲弄的笑了笑，隨後繼續道：“皇上，我看山西晉商這邊可以開始準備收網了！”
朱由校也是點點頭，惡狠狠的開口道：“正是如此，這些晉商居然偷偷摸摸的進行如此大規模的走私，着實可惡，朕，必定要讓他們好看！”
說到這裡，朱由校又開始傻笑起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這羣山西奸商手裡面到底有多少銀子，哎，國事艱難啊，朕，又剛剛有了兒子，日後，這大明的江山社稷落到了他的手中，朕，可真擔心他跟朕一樣沒銀子花！”
想想自己剛剛登基那會兒，天啓元年和天啓二年簡直就是噩夢。
噩夢中的噩夢！
還好，有了張好古，着實幫助朱由校解決了不少難題。
當然，這也要看自身的努力，朱由校現在可是背了不少黑鍋，昏君，暴君，戕害親族等等罪名全都落在了朱由校的腦袋上。
除此之外，也是接連遭遇了太監謀殺，國臣下毒，如今能走到這一步，也是真的很不容易。
“皇上洪福齊天，想來即便是太子日後登基，也肯定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張好古面帶微笑，心中卻是想到：“你活的時間可千萬要長久一些，好好的體會一下崇禎朝的天災人禍，說起來，交給崇禎那是萬萬不能的，也就你，有了我你才能度過這些劫難！”
朱由校也是嘿嘿一笑，而後道：“山西這邊朕倒是要好好的安排一下！”
“皇上！”
張好古笑了笑，慢吞吞的開口道：“山西這邊，臣想要親自去一趟！”
“親自去一趟！”朱由校不由得微微一愣：“師傅又要親自出門？”
上次就是親自捉拿福王，這一次，還要去一趟山西？
張好古點點頭：“前段時日，臣已經安排崔呈秀去了一趟山西，同時也在山西暗暗調查，讓他蒐羅有些山西的商人的家族子弟，總有一些邊緣化的，有點能力的，還不受重用的，這些人自然是對家族充滿了怨恨，若是能加以利用，肯定是可以從他們的身上撬開一些東西的！”
朱由校點點頭道：“師傅親自去，倒也好，如今朝廷還算是穩定，師傅親自去了，這**商，哼，有一個算是一個，全都跑不掉！”
張好古點點頭：“皇上，臣還是想要請一道聖旨，這些山西晉商就地處斬，不必運送到京師，就在山西解決掉他們，以此來威懾人心！”
朱由校頓了頓，而後點點頭：“好，就按照師傅的意思來，朕，這就寫一道聖旨，師傅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臣琢磨着，就這幾天！張好古想了想，繼續道：“此外就是張瑞圖，皇上還是要小心一些！”
“怎麼，師傅的意思是張瑞圖會背叛朕？”朱由校有些意外。
“那倒不是！”張好古搖搖頭，繼續道：“臣現在最擔心的問題，就是這羣晉商沒有全都回來，而是回來了一兩個，兩三個，如果他們回來了，那麼肯定是要找張瑞圖聊聊天的，想要知道這個神威無敵大將軍炮到底是質量本身有問題，還是我們動手腳了！”
朱由校點點頭：“一會兒，還要跟張瑞圖對對詞兒！”
“還要營造一種臣就在京師的假象！”張好古道：“要讓外人感覺臣一直都在京師，臣，這是秘密前往山西，這一次，新軍也不必多帶，只帶五百人足以！！”
張好古不斷地跟朱由校琢磨着細節，隨後又喊來了張瑞圖，一羣人都在秘密的了聊着天，不斷地推敲着每一個細節。
隨後，張好古便直接動身前往山西了。
如今這山西是崔呈秀先行，到了山西就開始秘密的聯絡山西這羣晉商的家族子弟。
最瞭解晉商的這羣人的自始至終都是自己人。
崔呈秀盯着的就是那種在家族當中一心一意辦事兒，結果卻不受到重用，甚至於自己的功勞都要被家族嫡系搶走的這羣人。
你說他們沒有怨氣，這是不可能，如果他們不想出人頭地，這，也是不可能的。
那麼……
崔呈秀需要做的就是把這羣人一個一個的挖出來，然後做出判斷，這個人能不能用，能不能投靠朝廷。
到了現在一心一意的願意爲崔呈秀辦事兒的足足有二十七個。
這個崔呈秀在歷史上他是閹黨成員是兵部尚書，不過，在張好古看來，這個傢伙，最擅長的地方其實並不是兵部，而是吏部。
這小子看人還是賊準的，手腕也還算是不錯。
其實，他也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不過，再往上就是張好古這個吏部尚書了，而且，這個人沒臉沒皮的賊滑頭，他獨當一面，天知道能搞出什麼來，還是留在自己身邊還好的約束約束。
張好古順手就把他提拔爲吏部侍郎，就在自己的手底下幹活。
山西
張好古過來的時候，崔呈秀也已經引着二十七個人來拜見張好古了。
“見過相爺！”
一羣人黑壓壓的跪在了張好古的面前，而張好古則是端起了茶杯，小口小口的抿茶，過了一會兒卻是笑了起來：“都起來吧！”
“範洪堂是哪一位？”張好古隨口道。
人羣當中立刻就有人站了出來：“回相爺，正是小人！”
“你的情況，本相倒是有些瞭解，聽說，有一次你們的貨被蒙古人劫掠了，是你，單槍匹馬去了蒙古人的部落，硬生生的把你們的貨物給要回來了？捎帶着，還幫助範家加大了跟蒙古人之間的交易？”
張好古笑吟吟的開口道。
“什麼都瞞不過相爺！”範洪堂恭恭敬敬的開口道。
“像你這樣的人在家族當中就應該受到重用，沒想到你的家族居然不重用你，甚至，還是害怕你威脅到家族嫡系的地位！”張好古搖了搖頭：“我看，這個範永鬥也不怎麼樣！”
範洪堂的眼裡也是浮現出了幾分怨氣。
二十七個人的名字，生平，在家族當中做過的事情，張好古基本上可以做到如數家珍一般。
“你們的家族做的是殺頭的買賣！”張好古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不過，你們能夠迷途知返，這也是一件好事兒！”
一邊說着張好古隨手取出一份聖旨，淡淡的開口道：“我已經請了聖旨，赦免你們的罪過，甚至，還可以讓你們在朝廷的監督下，繼續行商！”
一羣人頓時跪了下來：“皇上天恩，相爺大恩！”
一時之間，馬屁之聲不絕於耳。
“好了！”
張好古淡淡的開口道：“不要拍馬屁了，你們的家族，有些人罪大惡極，朝廷必誅之，你們若是肯歸順朝廷，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們的，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盡心盡意的爲朝廷辦事兒！”
“是是是，我等定然竭盡全力，爲朝廷辦事兒！”
跟這羣人見了一個面，張好古也是更加的細緻的瞭解了一下山西晉商的情況，他們不能說是富有而是富可敵國的那種。
據說清末的時候，晉商的錢湊在一起有一億兩白銀，現在，雖然達不到那個高度，但是，他們掌握的財富卻是遠遠的勝過了大明的一年的稅收。的
王大宇，田生蘭，黃雲發三人也回到了山西。
守株待兔，抓捕晉商的一張大網也已經開始鋪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