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自動機國
“我是，哥倫比亞自動機國！”
話音未落，隨着一連串齒輪和彈簧爆裂的聲音，整臺自動機從心臟部位炸開了。面部雖然毫無變化，但已經失去了生機。
背後的錦衣衛還在看着儀器上的讀數——炸開之後，儀器的讀數就全部變成了一條直線。
“？？？”
衆人都互相看了看，包括商洛在內就沒人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崩解了.】
“還有救嗎？”
【崩解的部位是心臟的伏爾甘核心。炸了就沒救了，因爲那裡同事是思考和動力的源頭。核心爆炸之後，整臺自動機就是臺廢鐵而已，最多也只能算個發條人偶。】
“怎麼會爆炸的？你覺得是外人在操作嗎？”
【伏爾甘核心作爲動力源，本身就有爆炸的潛能，要不然也不能驅動整臺自動機了。不過你也看到了，這股能量其實相當弱，就算在你面前炸開也能崩你一臉零件。至於爆炸的原因】
阿波羅尼婭停頓了一下：
【其實我剛纔也一直在觀察。但我沒有觀察到任何的異樣——沒有任何能量或者信號從外部傳輸進來。我想，這應該完全是內因。是這臺自動機自己爆炸了。原因應該是‘想不開’。】
“他像是想不開的樣子嗎？我看他瘋瘋癲癲的，見了我總算有了幾句人話。本來還想多問幾句，他怎麼現在突然想不開？”
【我覺得問題就在這裡。可能正是因爲他開始回答你的問題，導致其內部出現了一些異變。之前的語無倫次，可能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以及，結合剛纔他的回答來看，我們可能不得不考慮一種情況——哥倫比亞的自動機，已經融合在一起了。】
“會發生這種事的嗎？還有這種功能？”
【那力量來源於火。火與火互相靠近，並且融合成一團大火，這未必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他說大廚已經死了，這應當是在描述事實——大廚作爲一個個體已經死了，但是現在整個哥倫比亞自動機國都在做麪包。他的願景，可能成爲了融合的核心。這可能都是因爲，他們被你點化了。】
“我能不能這麼理解。”商洛想了想，“他們現在在所有自動機之間，以格式塔智能的形式運行一套完整的邏輯，但是這套思維模式無法在單個的自動機上運行。所以一旦我們單獨拽一個出來，它就會進入到失能的狀態。就像許多離羣的螞蟻會變得手足無措。”
【我贊成這種看法。以及突然爆炸，可能是因爲.這得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商洛，現在有一個事實是可以確定的：雖然這些自動機的行爲變得很怪，但他們似乎沒有任何惡意。】
“等下。”商洛和旁邊的錦衣衛確認了一下。
“情況確實是這樣。”韓五給出了回答，“從我們的消息來看，這些自動機在被抓的時候沒有任何抵抗，就直接被我們抓回來了。我們也並未在他們的形態中看到特化的戰鬥型自動機，甚至都很少看到工具型的自動機。所有的自動機都莫名其妙地做成個‘人’的樣子，這對烤麪包的工作來說應該是比較低效的。我琢磨着，他們的脾氣確實有些怪——當然，沒有惡意也是真的。”
【那就可以確定了。他們不但沒有惡意，而且對你們，尤其是對商洛你，還抱有正面的，積極的願景，所以在遇到伱之前都只是在節能，而看到你之後才願意回答問題，以至於把自己燒炸了。】
“等下。”商洛向韓五問道，“我們有試着，和那座城市對話嗎？”
“我們試過了。他們確實是沒有惡意，但也沒有打算配合我們。那些自動機只是在大樓之間抱着箱子行走，開着貨車搬運貨物。雖然被我們抓的時候也不抵抗，但確實沒有更進一步的配合——知道見到你之後，他們纔開始回答有價值的問題。”
【啊！】阿波羅尼婭明白了，【哥倫比亞自動機國，對震旦沒有惡意，但也僅限於沒有惡意，而並不願意進行交流。他們只有在見到商洛你之後，才願意進行知性的交談。換而言之，可能需要你本人去一趟新安條克才行。到時候，他們就應該願意和你對話了。屆時大廚的近況，他們的願景，以及當下的行爲和目標，都可以獲得解答。】
“可以嗎？”商洛把情況像韓五轉問。雖然韓五不是他的上級，理論上只是他的“手下”，是天庭的一部分。但涉及到公事，商洛也不會自己就隨便決定。
“我認爲不可以。”韓五搖頭道，“上次讓你出去，我們就已經很後悔了。是羅馬的維多利亞凱撒親自來請，我們才覺得，這趟應該沒什麼問題——誰知道出門就來了個大的，差點把天都捅了個窟窿。這次說什麼，商洛你也別去了。那些羅馬玩意兒根本不靠譜。”
“還有。”旁邊的陸槐陽也補充道，“天子走的時候，讓你來主持大局，這樣他才能放心去閉關。現在你也走了，朝廷裡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找誰來下決定？”
“啊這個確實。”商洛點了點頭，“讓我留在這看家，我也不能到處亂跑。”
“以及最重要的，我還沒和你說。”作爲玄修的韓五看着他，“作爲專業人士，我可以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對此也要提出我的擔憂——如果單個的自動機無法表達完整的智能，而所有的自動機加起來就可以表達完整的智能的話、那麼我的問題是：到底有多完整？”
“嗯？什麼意思？”
“意思是——商洛，你趕着去直視深淵的時候，做好被深淵直視的準備了嗎？那千千萬萬的火苗所匯聚成的，深不可測‘哥倫比亞自動機國’，你就這麼貿然過去直視，你確定不會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嗎？那自動機的爆炸，可能就是一種警示。窺探深淵的人，會被深淵拉過去。在他身上就是爆炸了，在你身上.我不好說。但我覺得你不該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