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獵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擊潰了匆忙迎戰的波蘭軍。
這些幽靈騎兵可以呈現出物理與以太的疊加狀態,在進攻硬目標的時候可以像個靈體單位一樣穿甲而過,在進攻軟目標的時候可以像真正的騎兵一樣衝撞過去,而且迅捷如風不知疲憊,刀槍不入水火不避,可以適應全天候、全地形的作戰。除了不能邁出日耳曼人的區域之外,狂獵的騎兵無懈可擊。
雖然在波蘭的土地上突進的狂獵騎兵只有一隊,但波蘭軍隊投降的地方到處都是。因爲普魯士的其他軍隊也已經在夜勤局的指揮下發起了進攻,波蘭軍隊也擋不住普魯士的攻擊,依舊在全線潰敗。不過他們的戰場已經不重要了,就連普魯士也不是奔着佔領波蘭的領土來的。
“你閃擊波蘭的計劃很順利,狂獵且不說,普魯士軍隊如果以現在的速度來計算,大概每天可以突進40公里。”法厄同把第一份戰報遞到了還在喝茶的商洛手裡。
“只有40公里?還是太慢了。還可以再進步一下的,比如每天推進50到60公里。”
“如果戰車再多一點的話,或許可以話說你爲什麼在乎這個速度,這已經很快了吧?”
【他和你說的快不是一個快法.他在說的東西可有點嚇人。不過,還好,我們來波蘭不是做這事的。】
“不過對波蘭的佔領還是要執行的。”
【啊?還是要佔領啊?】
“哪有那麼天真的事情,大軍過境之後又把國土如數奉還。你當是王師東援朝鮮呢。就算是朝鮮,當年張居正其實也有直接對朝鮮進行軍事佔領的意思。”
這天底下可再也找不到這麼無私的王師了。在這裡是一次,在商洛這裡有記錄的是兩次。
如果是在朝鮮的話,就算再來一次,商洛大概還是會選擇維持現狀。但這裡和朝鮮畢竟不同,因爲普魯士沒有能力吞併波蘭,所以才一定要吞併波蘭。
【所以爲什麼沒有能力吞併才一定要吞併】
“你看,這就是你不懂日耳曼人的地方了。日耳曼人沒有遠見,他們只在迫不得已的時候纔會發動戰爭,無法像我們一樣遊刃有餘地應對環境的變化。他們進攻波蘭的時候通常都是餓極了——比如現在,現在我不餓,但是伊羅黛亞莎和她的精靈威脅必須被清除。如果羅馬或者日耳曼國家有能力控制這些,反而沒必要進行這麼激烈的武力清除。正是因爲不動用武力就沒有能力解決,才必須要硬撐着把波蘭一口吞下去。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
“下一個是?”
【嗯當時你不在。他和天子之間會談時,是打算撕破協議把爐坩精靈也一併吞食下去的。】
“爐坩精靈不是羅馬的盟友嗎?”
“和他們簽訂盟約的是羅馬又不是我。”商洛回道,“更何況,羅馬都沒了,還要盟友有什麼用。天庭有天庭的解決方案,這些不服從管教的所謂‘盟友’也要清除,因爲服從不絕對就是絕對不服從。就算是龍宮,也是聽調又聽宣。如果他們打算爭取一些天庭之下的權限,就讓他們用自己的武器來回應吧。我不和沒能力還手的人談判。”
“原來你是這樣打算的?”
“想當年楚國闢在荊山,篳路藍縷,以處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張道陵伐山破廟,禁絕淫祀。開拓新的疆土就是要堅決、果斷一點,哪有什麼談判。先打,打完了再談。朝廷這次就是要一勞永逸地平息掉這個世界所有存在威脅,要不然在天上怎麼能坐得安穩。”
“你是說,花果山?”
“還就是和花果山一樣——什麼簽訂盟約,就是齊天大聖嘛。齊天大聖也是自己打出來的。有沒有能力做齊天大聖,那就先來打一場好了。要是打不贏,那就和伊羅黛亞莎坐一桌好了。”
對爐坩精靈的進攻已經提上了日程,對最爲偏遠的,也是凱爾特人最後的堡壘:不列顛島的進攻也在計劃之內。其上的輓歌精靈是連羅馬人都甚少與其打交道的邊緣精靈,他們適合在秋季與其打交道。
以及,還有最重要的,位於高盧的精靈王庭。
正如先前和阿加索克勒斯交談時所提到的,商洛現在也發現了——這些精靈實際上是古代凱爾特國家的影子。不列顛的蘇格蘭、愛爾蘭這些凱爾特遺民且不說,高盧人實際上也是凱爾特人的一部。凱爾特人的分佈極其廣泛,甚至連烏克蘭都有凱爾特戰車掠過的影子。
凱爾特人最典型的特徵就是他們的戰車,大劍,還有巨盾。這些特徵也被延續到了如今的精靈身上。
而傳聞中精靈王奧伯龍是凱撒的私生子一事,也是凱撒曾經與凱爾特人交戰的象徵。羅馬人打着打着留下些混血兒也是很正常的事。
“其實我並不反對與他們進行友好協作。只是,我們接受了羅馬的遺產,也就接受了羅馬的因果。凱爾特人與羅馬之間有不死不休的仇怨,我們也好繼續打下去了——不過,我的態度始終是如一的:想打的時候可以打,但是想談的時候也可以談。如果有誰想要爭取談判的機會,那就和齊天大聖一樣在戰場上說話吧。”
對波蘭的進攻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因爲別說波蘭人,就算普魯士軍隊也想不通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進攻波蘭,他們毫無防備,也沒有心理準備。
這種莫名其妙的戰爭,完全靠風向來引導。因爲前線的每一個普魯士士兵都找不到作戰的理由。但只要戰況順利,他們也不會過多地去思考這件事的道理。至於之後是否能夠對這次戰爭建立起有效的認知,那是之後的事情了。王師要做的,就僅僅是要掃除精靈而已。
再次發回信號時,夜勤局的狂獵騎兵已經有了新的情報——漢斯他們沉默不語,不過還是可以通過天乙貴人中天賦異稟的那些來傳達他們的意圖的。
【來了.伊羅黛亞莎要被他們趕過來了。】
“很好,全體各就各位,都動起來動起來!”
商洛向在場的所有人發佈了命令。此時錦衣衛已經退到了安全區,這後面的事情和他們就沒什麼關係了,他們還留在這裡主要是因爲還得保護商洛。至於這裡的實際工作,主要還是羅馬人來進行。
抵達這裡的潛航艦不止一艘。在剛剛的一段時間裡,更多的支援在鎖定伊羅黛亞莎的位置後紛紛集結而來,並且以大地爲畫布,刻畫了更大規模的鍊金陣法。
很快,如同漢斯所彙報的那樣,伊羅黛亞莎的火焰傳送門再次出現在這裡,正好開在距離第一次炮擊地點不遠的荒野之中。這裡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大網已經張開——
很快,伊羅黛亞莎的貓車出現在了傳送門之外。帶着流火與亡魂,獰貓拖曳的戰車飛馳而出,在身後追趕的夜勤局騎兵們只有小部分得以跟着衝出傳送門,絕大多數都被攔截在了門裡。
但等伊羅黛亞莎的貓車一出現,戰爭機器便隨之啓動。
燈塔系統,再一次出現在了戰場上。只是這次並非來自高空的無差別照射,而是被陣法引導的精準投送。
刻畫在大地上的陣法一經啓動,就如同囚籠一般將伊羅黛亞莎的貓車束縛其中。
衆人的視野之上,一行醒目的血條隨即出現:
【LV???:伊羅黛亞莎·????】
如同當時處決森林王一樣,只要通過燈塔系統將伊羅黛亞莎進行解析,就可以使用物理攻擊來直接削減她的血條。
“但是還不夠!”商洛拿着對講機,“爲什麼都是問號?加大功率!把燈塔開過來!”【明白.亞歷山大方面已經做好準備了。不過現在賽伯空間已經啓動,燈塔的光芒不能離開太久。根據事先的計劃,如果要調用燈塔的本體,現在只有3分鐘時間了。】
“三分鐘夠了,啓動吧。”
再一次,天地異變。天穹如同八音盒的一般徐徐轉動,露出了由齒輪、振盪器構成的黃銅鐘構。這是神之機器的本相。在天穹的正當中,那顆太陽一般耀眼的水晶比先前幾次都更亮,也更加強大。
【燈塔系統內部測試版正在加載。版本號0.99。】
第一次是0.85,第二次是0.98,這次比上次更近了一步,距離正式上線也不遠了。
金色的光芒從天穹頂端照射下來,伊羅黛亞莎被聚光燈照射,成爲了天地之間的主角:
【LV68:伊羅黛亞莎·狂獵之相】
她的等級和稱號在全功率運行的燈塔之下,終於被完全解開。精靈之神,現在如同刀俎上的魚肉一般。
伊羅黛亞莎望着天空,她也意識到了剛剛發生了什麼——她的血條已經露出來了。
“卑鄙的羅馬人,你們”
話音未落,如同先前一般的相對論動能武器從天而降,直接清空了她的血條——在存在的機理被解析之後,精靈之神在純粹的物理攻擊面前也敗下陣來。
開炮之後的連山號在預定的軌道上劃過天空,軌道的航線計算也和鐘錶一樣精準。
“下面,情況如何了?”作爲通訊員的韓行知發來了問詢。
“血條已經被清空,但似乎還有二階段.”
這次,與上次截然不同。上次大炮攻擊到地面,在地面上炸出了深坑,但伊羅黛亞莎安然無恙。
而這次,炮彈再次直接命中的伊羅黛亞莎的身軀,雖然沒有再開出大坑來,但是伊羅黛亞莎卻因此而倒地——
如同舞臺中央的天鵝一般,伊羅黛亞莎以收攏羽翼的姿態壓低了身形,蟄伏在了炮擊的餘威之中。但她還沒有死,她還有餘力展現出這架勢。
“繼續射擊,不要停!”
“明白,那就全彈發射。”
第二輪打擊接踵而至。炮擊直接掩蔽了殺場的正中。連山號的每一門主炮都在短短的過頂時間內對伊羅黛亞莎發起了炮擊。
古老的精靈之神在炮擊之中被相對論級的功能所擊穿。雖然看不清面目,但商洛能看到頭頂的血條變換了好幾個姿態,被打空了十幾層血條。
待炮擊的結束,在風暴與烈火中重現的,是一副殘破的身軀。如同新生的嬰兒一般,那具身體上沒有任何遮掩。
【LV1:伊羅黛(平民)】
“她的鎧甲已經打空了”法厄同擡頭看着血條,“這就是她的本體。我去吧。”
戴着手銬和遮擋身體的義務,法厄同獨自一人走入了炮擊的餘威之中。
半晌,她把披着衣服的伊羅黛亞莎架了出來。其手腳都加上了沉重的枷鎖,在法厄同的產婦下跛行而出。
“你們.贏了”她對商洛開了口,“我我輸給你們了。”
“把貓車交出來先。”
“在原地,自己拿吧.我已經無力再駕馭芙蕾雅的甲冑了。希望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們在對精靈宣戰。”
“是,我知道。”
“很好.”伊羅黛亞莎看了看頭頂,此時燈塔系統已經消退,對她的解析也已經結束。但她已經被打成了失去力量的平民單位,現在的她連一個凡人都打不贏了。
仔細看的話.商洛竟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卡琳的影子。
【我看你也有曹賊之姿。你盯着她的臉看做什麼.這可是卡琳的媽。】
“咳我知道。那什麼,先帶下去吧。”
商洛沒打算在現場就解決一切。等待着伊羅黛亞莎的會是一場審判,而她留存下來的衣鉢還需要有人繼承——
是的,在燈塔系統照耀下,伊羅黛亞莎的衣鉢“爆”出來了。
在她倒下的地方,亮起了一大堆橙色的光芒,似乎是一大堆傳說裝備,比當時只爆了紫裝的森林王要大方得多。她的“衣鉢”中,商洛所要的貓車就在其中,以“裝備”的形式一起爆了出來。
“照理說爆裝備之後要骰需的。”法厄同歪着頭,“怎麼說?隊長分配還是扔骰子?”
“那當然是我來分配。”
“好隊長閣下,那我再去幫你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