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閃耀的舞臺
很多人吐槽作者君的斷章，那麼這次乾脆不斷了。
————————————————
十月二日，深夜。
本該是假期的日子，地獄火公司程序組的辦公室卻依然燈火通明，一羣人正在通宵達旦的爆肝加班中。
程序組的數十臺電腦，都已經被臨時“徵用”，變成了網店客服同顧客的交流工具。由於人手不夠，就連趙諾和夏小玲也親自上陣，成爲了客服的成員。
“請填寫您的地址和收信人姓名。”
“您要購買數字版是嗎？在付款後我們會發給您加密的電子版本和cdkey，請您留下郵箱地址……”
飛快的敲擊鍵盤，詢問客戶的需求，趙諾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是新版的答錄機，已經實現了完全“自動化”。
——通過網店進行遊戲的首發，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最“掉價”的單機遊戲發售模式了吧？雖然國外也有類似的網上首發的數字版遊戲，但是那些遊戲是直接掛在主機商店或是各種平臺中付費下載的，需要的工作量顯然比他們要少了不止一倍。
比起付費下載，國內的用戶更加習慣於“網店”的購物形式。而目前“地獄火遊戲官方旗艦店”中正在售賣的商品，就只有兩件而已：
售價爲49元的《大三國戰爭傳說》實體版，以及售價29元的數字版。
由於之前在加密方面有所顧慮，遊戲的數字版拖了一段時間。但是在結識了傳奇黑客“murder7”之後。那傢伙提供了一個由他本人打造的加密程序，於是遊戲的數字版總算是正式上馬了。
和普通的加密一樣，也是需要輸入獨立的cd-key進行解鎖，但由murder7製作的加密程序，使用了從網上搜索都查不到的恐怖加密算法。破解起來的難度，比侵入美國cia秘密數據庫的難度還要更高些。
所以，這個數字版，大概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安全”的遊戲版本了……
“好累啊，頭兒。”
還在進行“機械化應答”的時候，身旁策劃組的逗比們傳來的抱怨聲。讓趙諾原本接近停滯的思緒。再次開始流動起來。
但他還沒說什麼，便看到身穿黑底白邊女僕裝的長髮少女走了過去，遞過一杯已經涼掉的速溶咖啡。
“給你的。”周顏對那名策劃組成員說，聲音依然和平時一樣冷淡。
這個集中力驚人。通宵達旦看恐怖片也不會疲倦的少女。曾經提出自己也可以做客服。但回想起這傢伙的交流模式，爲了保護客戶的自尊心，趙諾還是果斷的拒絕了她的請求。
不過。這個喜歡cosplay的傢伙，並沒有和平時一樣直接走人，而是主動變成了一名“服務生”。
對於這傢伙的行爲，趙諾還是很感動的，只是他現在完全沒時間欣賞什麼女僕，依然在繼續進行自己的工作。
雖然這份工作十分累人，但趙諾的臉上，依然掛着發自內心的笑容：
自己提出的“提前發售”，實質上就是一場賭博而已。現在看來，自己顯然是賭贏了。
遊戲的銷量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本以爲需要好一陣才能賣完的五萬份實體版，現在已經快賣光了，而價格較低的數字版，也賣出了四萬多份。
數字版遊戲雖然價格低，但卻是直接由公司發售，免去了複雜的銷售流程。所以獲得的利潤並不比實體版少，甚至還要多一些。
——第三個奇蹟，真的發生了。
這款三國題材動作遊戲的銷量，雖然在國際市場上拿不出手，但在國內的單機遊戲市場上，無疑是創造了真正的奇蹟。
至於這份銷量的來由，看看那些向客服詢問問題的顧客們說出的話就知道了：
“一直想玩國產的動作遊戲，謝謝你們滿足了我的願望，請問這款遊戲還會推出續作嗎？”
“這款遊戲會在美國發售嗎？讓那些外國佬也看看我們的實力吧！”
“我會買十份，然後送給身邊那些看不起國產遊戲的朋友們，讓他們看看真正的好遊戲是什麼樣子的！”
“謝謝你們……”
諸如此類的言論，不停的出現在客服的聊天工具中。
雖然在座的諸位“客服”也都十分開心，但他們實在是沒辦法逐個回覆，只能不停的說着“謝謝支持”，然後轉而接待下一個有問題的買家。
由於顧客太多，網店甚至一度變得奇卡無比，令趙諾以爲是遭到了黑客攻擊，幸好後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否則就麻煩了。
“首發的五萬份實體版只剩下不到五十份了。”坐在角落裡的一臺電腦前，正在監控數據的王志豪說道。
“嗯嗯，立刻聯繫刻錄光盤和生產包裝的音像出版社，讓他們明天開始繼續生產，加班費我們會付的。”
趙諾在說話的同時，立刻修改了網店的說明，用紅色的大字標註道：
“感謝大家的支持，目前實體版已經售光，暫時缺貨。大家可以購買數字版，或是繼續預定實體版。我們會馬上繼續供貨，謝謝大家的支持（因爲很重要所以說了兩遍）。”
說明了缺貨的情況之後，趙諾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休息了片刻，凝視着窗外漆黑的天幕，莫名的自豪感涌上心頭。
在他看來，《大三國戰爭傳說》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的存在。之前做的那麼多準備和修改，就是要讓她在最好的狀況下，登上萬衆矚目的閃耀舞臺，而現在……
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花裙子，在耀眼的舞臺上進行了最完美的演出。
直到表演結束，準備謝幕離場的時候，那個女孩還因爲臺下觀衆持續不絕的掌聲而不願離開。
做到了。
自己做到了。
真的做到了。
看着臺下歡聲雷動，不知疲倦的繼續拍着手的觀衆們，女孩熱淚盈眶的不停鞠躬，同時大聲說着“謝謝大家”。
“謝謝……”趙諾喃喃自語。
——本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結果卻出乎公司內部所有人的意料，遊戲的銷售速度，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就連拜託murder7製作的高級加密。甚至都成了無用的東西。這些玩家中的很大一部分。購買這款遊戲的目的，只是爲了支持“地獄火娛樂”而已。
看了一眼桌面右下角的時間，已經接近午夜零點，但遊戲的銷售熱潮卻依舊不減。依然有大量的顧客預定了目前缺貨的實體版。或是乾脆選擇購買數字版。
拿起辦公桌上的可樂喝了一大口。趙諾聽到坐在身邊的表姐打着哈欠抱怨道：
“這次完事之後，你必須請我吃飯，真是累死人了。”
“哈。當然了，到時候我會請全公司的員工吃飯的。”趙諾笑道。
按照目前的銷售形勢來看，這款遊戲賺的錢肯定不會少。到時候他準備增加工資，同時爲那些爆肝努力了一個月的員工們，準備一場大型的慶功宴。
若是沒有大家的努力，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成功了。“地獄火”完美的完成了第一個任務，讓那個漂亮的小女孩，以最完美的姿態站上了舞臺。
“所以……謝謝……”
眼前的景物開始朦朧起來，趙諾趴在桌子上，幾乎是瞬間便進入了夢鄉。
——————————
“頭兒，醒醒！”
眼見趙諾已經“不省人事”，旁邊的策劃組成員拍了拍他的肩膀。
“讓他睡吧，他已經兩天兩夜沒睡了。”周顏走上前來，懷中還抱着盛放飲料的托盤。
“這麼久嗎？”策劃組成員詫異的盯着趙諾的側臉，他是今天才來換班的，根本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
“嗯，趙諾很努力的啊。”
夏小玲說着走過來，把不知道從哪找出來的紅色毛毯，披在趙諾的身上。
在紅色毛毯的映襯下，這個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年輕男子，看上去就像是閨中待嫁的小媳婦。
“周顏你也兩天沒睡覺了，沒問題嗎？”夏小玲扭頭看着還站在趙諾身邊的周顏。
“我可以四天不睡。”蒼白的少女說着走到一邊，坐回到沙發上去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夏小玲揉了揉眼睛，繼續進行枯燥的交流工作。
即使看起來還是和平時一樣元氣滿滿外帶天然呆，但她也已經有二十四小時沒閤眼了，不過儘管如此，夏小玲還是非常開心的。
對她來說，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一切，宛如不真實的美妙夢境。
在製作遊戲的途中，自己以“地獄火遊戲公司董事長”的身份參加招聘會，等了好久都無人應聘，結果自己在招聘會現場無聊的睡着了。然後……
她遇到了被自己看成“奇蹟”的人物。
那個男人，是不折不扣的遊戲狂魔，而且說話毫不留情。僅僅是第一次見面，就指出了自己遊戲中暴露出的各式各樣的錯誤。
然後，在自己因爲父親的反對，而一度打算放棄的時候。又是那個男人站了出來，說服了自己那個頑固的父親，讓當時還是空殼的“地獄火遊戲公司”又獲得了一線生機。
不管是在公司的建立過程中，還是建立之後的磨合期，那傢伙都是不可或缺的，可以說完全是中流砥柱。在現在的夏小玲看來，那傢伙簡直就像是上天派來拯救自己的天使。
“謝謝你……”夏小玲用不易察覺的微小聲音說。
低下頭看着自己白皙的雙手，她知道自己真的成功了。
難以置信，沒想到自己製作的遊戲，真的有那麼多人喜歡。
儘管已經過去了多年，她還記得自己唸書時，在紙上畫“遊戲”被同學嘲笑的情形。
雖然並不怨恨那些嘲笑自己的人，但若是現在遇到她們的話，她還是會驕傲的挺起胸膛，然後大聲說：“我的遊戲有很多人玩！”
夏小玲把披在肩上的烏黑長髮撥到身後，繼續充當“臨時客服”的角色。在回答顧客問題的同時，她微微晃着腦袋，已經開始幻想以後的事情了：
這次的《大三國戰爭傳說》僅僅是個開始而已。自己纔不會因爲這種小小的成績而滿足，以後還會做出更多的遊戲來：
第一人稱射擊、第三人稱射擊、即時戰略、戰旗、角色扮演……各種各樣的遊戲她都想嘗試。不僅僅是爲了那個從兒時延續到現在的夢想，也是爲了另一個人的夢想。
“沒錯，這就是我們的夢想啊。”
想起趙諾在酒醉之後進行的“演講”，夏小玲悄悄的握緊了小拳頭。
“別發呆了，你的客戶正在彈窗。”
身邊黑手奇兵的提醒，讓還沉浸在思緒中的夏小玲猛然清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我有點兒困了……”
但是黑手奇兵的下一句話，卻令平時一向都在傻笑的她大驚失色：
“你暗戀恆星殘骸？”
“啊？誒誒誒！你怎麼知……沒有。”夏小玲慌張的說。
“別想瞞過我，我可是廣告學畢業外加心理學碩士。”黑手奇兵的聲音裡帶着些許得意：“研究客戶的心理活動，對於商人來說是必修課。”
“真的沒有。”女孩忙不迭的搖頭。
自己喜歡趙諾嗎？就連她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對那個超級靠得住的“守護者”到底抱着怎麼樣的情感。
儘管容貌上佳，但從小到大，她幾乎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投入在了遊戲中，根本沒有談過一次戀愛。對於“暗戀”到底是什麼東西，她也完全一竅不通。
“真的沒有嗎？”黑手奇兵陰陽怪氣的說着，眯起眼睛露出商人獨有的奸詐笑容，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你最好抓緊點，那小子家裡好像有好幾個美女。”
“啊？”夏小玲詫異的喊出聲來，然後對把目光投向自己的衆人解釋道：“沒事沒事。”
接着，她趕緊向黑手奇兵詢問：
“怎麼回事啊？你怎麼知道的？”
“你是有多遲鈍啊，那傢伙和那個小女僕住在一起。”
黑手奇兵指了指坐在沙發上抱着托盤的蒼白少女，然後繼續八卦道：“內部消息，他家裡還有一個漂亮的美國妹子，而且玩遊戲也很厲害。”
“……我會努力的！”夏小玲認真的點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但是坐在旁邊的那個矮個子商人，像是聽懂了自己的意思，豎起大拇指做了個“點贊”的手勢：
“加油，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