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樓中光影交織,黎淵忍不住一驚,看向光幕中輕撫煉魔劍的浮法道人:
「玄黃大界?」
玄黃大界,位列歸墟九界之一,而這九界,是有史以來,歸墟億萬次元世界之中,最爲強大的九方大世界!
縱然是起源神朝聯合維天道宗,橫跨七十二紀之久的九次開闢戰爭,都沒有攻伐下來的恐怖世界!
而維天演武,本質上是爲了讓道宗弟子提前熟悉開闢戰爭,是演練!
哪有演練直接去玄黃大界的?
要知道,大羅圖錄也非無法可破「此事只有極少部分人知曉,師弟切莫外泄。」
浮法道人神情嚴肅。
他出關之後就得師尊召見,得知此事時比黎淵更爲震驚。
他入道不過數百年,並未參與過開闢戰爭,但這些年裡,可沒少與歸墟修士打交道,深知歸墟九界的恐怖。
「多謝師兄提點,師弟明白。」
黎淵躬身道謝,心中感激,深知此事幹系重大。
浮法道人微微頜首,他神念鼓盪,一本本由訊息匯聚而成的古卷就沿通識球而來,落在黎淵的眉心。
「多謝師兄。」
黎淵凝神感知,這都是歷屆演武的情報,且極爲詳實。
「大界演武乃是首次,往屆的經驗就未必適用,不過,看看也無妨。」
浮法道人眸光沉凝:
「至尊九界少有人能涉足,有關情報甚少,我邀了『魁鬥峰」的幾位真傳小聚,若有所得,再與師弟分說。」
「魁鬥峰?」
黎淵一證:「元明天曾開闢過玄黃界?」
魁鬥峰乃是元明天九山之一,魁鬥道君的道場,昔年在劍界時,他曾見過此峰的弟子,只是未有交談過。
「這是一樁舊事了,涉及天主,不好多言。」
浮法道人微微一頓,聲音隔着不知多少萬里,直接在黎淵的念頭中響起:
「諸紀之前,元明天主曾傳法玄黃界雖未成,但對玄黃界的認知,遠比其他道宗要深的多「傳法玄黃?」
黎淵心中一震,暗暗咋舌。
不必想,這必然是失敗了,甚至吃了大虧,否則浮法道人不會諱莫如深。
「不要念,不要想!」
浮法道人的聲音打散了黎淵的雜念,肅然道:
「師弟姑且先看一看歷屆演武的情報.·
「是。」
黎淵收斂心神,光影也隨之消散。
「演武玄黃界—」
黎淵定了定神,開始接收浮法道人傳來的情報。
一如他所知,維天演武就等同於微型的開闢戰爭,參與的維天道宗弟子,必須是陽壽未盡者。
其中競爭最大,也最爲慘烈的,自然是對應維天真傳的『日榜」。
強如浮法道人丶圓罡道人丶九極天這等人物,在上一屆維天演武之中也無甚成就,無他,日榜涵蓋着所有維天道宗,上下十多代真傳!
不過,浮法道人的情報之中,關於日榜的並不多,顯然這份情報只是爲了黎淵所蒐羅的。
他還是將之記在心裡,尤其是浮法師兄多次提及過的幾個人。
「浮龍大師兄丶潑法大金剛丶赤龍道人丶玄宙道人—」
黎淵心中唸叨了一遍,這些名字他並不陌生,都是赫赫有名之輩。
情報之中記載最多的,還是『月榜」,對應的,正是諸道宗的入室弟子。
「歷屆演武,皆有道君丶天主垂眸,諸弟子無不盡其力,若得垂青,立成真傳—」
從情報中,黎淵梳理出了潛規則。
演武並無實質上的規矩,正如開闢戰爭也不會自縛手腳,但演武畢竟不同於開闢戰爭,還是有不少潛規則在的。
「維天演武,撰取異界資糧是明面上的,得師門尊長的垂青纔是真正的目的」
黎淵總結分析着。
上一屆演武之中,於望仙名列第九,力壓不少當年神通手段都還在他之上的道宗真傳,就是得了道君垂青。
「邀戰天下,百戰而生。」
情報中,有關於望仙的部分很詳細,黎淵看的很認真。
上一屆演武永夜界,那是巫神界下轄的萬千小界之一,於望仙邀戰永夜界修士,百戰百勝,甚至憑此殺進了巫神大界!
「這大鬍子膽子着實大—」
黎淵覺得自己學不來。
維天演武也不是毫無風險的,身死於演武之中的道宗弟子,也不是沒有。
因而,絕大多數道宗弟子在演武之時,都會隱藏自身,僞裝成異界修士,力圖融入演武之界。
於望仙這種纔是極少數。
「呼!」
良久之後,黎淵將所有情報都記在心裡,自覺對於維天演武的認知已是頗深。
「大羅圖錄並非無所不能,若直面道君級巨壁,也是有極大可能身死道消的———」
黎淵最關注的,自然是身死於演武之中的那些道宗弟子。
這些倒黴蛋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死於道君之手!
「歸墟異界,也在關注着演武!」
黎淵心中凜然,想起了冥府之中的懸賞任務,有不少冥府行者在懸賞維天演武的情報,極大可能來自於歸墟異界!
對此,他並不意外。
若有能抹殺掉道宗前後十多代精銳弟子的機會,異界道君絕不會介意出手。
「歸墟次元恆沙也似,玄黃大世界乃是最頂級的維天,不但有道君,也必然有天主,且很可能不止一位!」
「不然那位天主也不至於傳法失敗」
黎道爺素來是居安思危的性子。
若是歸墟小界,如那十戾界,最鼎盛之時也無道君的小界,大羅圖錄必然可護持周全,他可放手施爲。
可玄黃大世界「大羅圖錄有矇蔽天機之能,只要不主動暴露,被道君發現的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沒有」
「必須要隱藏身份!」
黎淵心緒翻涌,漸漸有了計較他翻閱着自己的諸般掌馭物,這些年,他很是蒐羅了一大批掌馭物,心念一動,已組合出一套遁形藏氣的掌馭組合。
「大羅圖錄有矇蔽天機之能,再加上我這套『藏形匿氣』的掌馭組合,能否直面道君而不被發現?」
黎淵着實沒有信心。
道君者,與道合真,擁有着不可揣度之威能,他甚至無法理解道君的手段。
「穩妥起見,一切現世的神通法術,能不用就不用,且最好不要直面異界道君—.」
「憑藉掌兵篆,這一點對我來說並不難。」
黎淵翻了翻自己蒐羅的掌馭物,但有關玄黃界的掌馭物很少,諸如【蛟伏黃泉圖(十一階)】
之類,也並無神通手段。
「演武還未開啓,或許可以蒐羅一些有關掌馭黎淵心中動念,取出通識球,打開太虛集市,試圖尋找來自於玄黃世界的靈寶。
「轟!」
神境震盪,大浪滔天。
黎淵立於中極山巔,俯瞰神境,只見一株株玄藤樹拔地而起,在法桃的滋養之下蓬勃生長。
待得神境震動平息時,新生的玄藤子樹已然長到三千四百丈出頭。
算上這一株玄藤子樹,神境之中赫然有着九株玄藤樹,八株子樹孕育出八座島嶼,環繞着玄藤母樹,隱隱有幾分大陸的氣象了。
「如此,就有十一條命了!」
看着汪洋之上的鬱鬱蔥蔥,黎淵只覺心安不少。
八荒鎮獄兼容水火之後,他已不需要樹魔就可催使武道,但玄藤樹的重要性仍是無可估量,本命靈植遠比任何法術神通更適合替死。
「這法桃真是好東西」
感受着神境的變化,黎淵心中感嘆。
不止是玄藤樹得到了巨大好處,他的法力也翻倍也多,抵得上他五十年行功煉法,可見其效力何等驚人!
「玄藤母樹的底蘊太深了,只要我突破五境,青帝長生經的境界必然飛速提升,直抵五境巔峰也不是不可能!」
「其餘四門大經卻是要遜色不少。」
黎淵巡守神境。
北極山聶立於汪洋之中,其下島嶼已有千餘裡,逆命龜卻只有千丈大小,比之玄藤樹來,着實小的可憐。
這還是有無數魔頭血氣的滋養。
「鳴~」
似是察覺到黎淵到來,逆命龜探出頭來,吐出一道連天的水柱,又『嘩啦」一聲化爲大雨瓢潑而下。
這頭來自於永夜界的兇獸已頗有幾分掙。
「加持於身,也勉強可以一用了。」
黎淵逗弄着逆命龜,其龜殼已頗見厚度,其上骨刺森然,可以抵禦四境修士的法術神通。
「嗡~」
這時,黎淵心有所感,睜開眼,就見通識球輕輕震顫,
他屈指一點,一道光幕交織而成,浮法道人的身影出現在光幕之中,似在一座酒樓之中,似剛宴請了誰人。
「師兄。」
黎淵行禮。
「我方纔與魁鬥峰的幾位真傳小聚。」
浮法道人站起身來,神色頗有幾分凝重:「此界不愧爲頂級維天,強者如雲,兇險異常。」
「喻~」
說話時,他屈指一彈,將諸般情報甩了過來。
黎淵忙接下。
「玄黃大界,誕生於一株先天靈根,即那一株玄黃世界樹!」
浮法道人着步,爲黎淵講述:
「玄黃之氣,又稱萬物之母,可蘊生萬物乃至於天地-此界誕生於何時已不可知,太古紀元已極爲強橫—」
黎淵一心多用,邊聽邊看。
玄黃世界樹,相傳是最頂級的宇宙奇珍,早在太古紀元之前就蘊生出了玄黃大世界,而在之後漫長的歲月之中,有孕育了不知多少大小世界。
無數的次元異界如果實般懸於樹權之中,共同組合成那方頂級的維天世界。
「玄黃大世界,只是統稱,實則此界之中蘊含大小世界無盡,叫得上名號的就有三千之數,又稱玄黃三千界。」
「三千界?!」
黎淵聽得眼皮直跳。
這三千世界,都不會弱於巔峰時的十戾界,其中諸如『龍界』『幽冥界』『天寶界』甚至出過道君!
「三千世界共同承載着那座頂級維天玄黃世界,足可支撐不止一位天主的位格—」
浮法道人頓了頓,顯然這些情報又涉及到那位元明天主,聲音直接從黎淵的念頭中響起:
「昔年,那位天主傳法失敗,也是因此。」
「這————」
黎淵聽得牙酸,又驚又疑:「那爲何要選擇此界演武?」
道宗天主們準備藉此開闢歸墟?
還是「據說,與天主們聯手締造的一件至寶有關—」
浮法道人的聲音在黎淵念頭中響起,卻是提及之前他在閉關之中,感受到了諸界域道蘊震盪之事。
他懷疑那就是至寶出世的異象,且可能是因爲此寶,天主們方纔選擇演武玄黃界。
「至寶黎淵心中一動,想起上次師尊召見時所說的話。
難道是那件至寶?
「或許就是師尊昔日曾提及的那件至寶。」
浮法道人肯定了他的猜測:「天主們鑄此寶,與鼎立神朝有關,這次演武,或許就是一次嘗試!」
「這——」
黎淵聽得眉頭緊鎖,這也太危險了。
似是看出黎淵的心思,浮法道人嘆了口氣:
「於諸位天主而言,這或許只是一次嘗試,可於我等而言,就太過兇險了。」
「此次演武,以保全自身爲主!」
黎淵點點頭,神色凝重。
「切記小心。」
留下這麼一句話,光幕破碎。
「這次演武怕是很兇險—
竹樓中,黎淵眉頭緊鎖。
浮法道人可是敢在五境時殺入天魔界行祭的狠人,他都感覺兇險,可見必然是極其兇險了。
「依着師尊他老人家之前透漏的話,那件至寶的作用,似乎是『身死魂不滅』,也就是說,哪怕死一大批人,天主們都可能會坐視不理———」
只是想想,黎淵就覺心中發毛。
而且,他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
「天主—」
黎淵揉捏着太陽穴。
一紀十二萬九千六百年,而天主們多成道十數甚至數十紀,那可是數百上千萬年的漫長歲月!
這麼老的老頭,該怎麼哄?
黎道爺陷入沉思。
換位思考,他覺得若是他活那麼久,可能連屬於人的感情都很可能不存在了。
「喻~」
這時,黎淵心中一震,念頭之中,天宇道君的身影由虛到實,平靜的注視着他。
「師尊!」
黎淵一個激靈,躬身行禮。
隔空注視着自家弟子,天宇道君想了想,道:
「我非九凰。」
「啊?」
黎淵一愜,旋即知道自家師尊說的是昔年元洞天,九凰洞那位真傳身隕玄黃界之事,心中不由得一熱。
「但去無妨。」
天宇道君神色平靜,心下卻是有些無奈。
若是換做其他弟子,如浮法丶於望仙,他如此說,必然會讓兩人無所顧忌,闖出大簍子也未可知。
但這小子又不同,不安其心,他甚至懷疑這小子會打退堂鼓「多謝師尊—」
黎淵頗有些受寵若驚,同時心中一定,擔憂去了大半。
「修行之路漫長卻又狹窄,越近大道越難行,謹小慎微固然不差,但當勇猛精進之時,亦不能止步不前。」
天宇道君教導弟子。
「弟子明白。」
黎淵神情肅然,躬身聆聽。
「嗯.」
天宇道君微微頜首:「演武玄黃着實兇險遠勝歷屆演武,你心有所慮也是應有之意,不過,也無須擔憂過甚。」
說到此處,他微微一頓,斟酌一二,方纔道:
「浮法所猜無差,彼岸金榜已然出世,此寶之道蘊輻射深遠,玄妙非常—」
黎淵心中一震,記下這個名字,同時詢問:「敢問師尊,此寶真有護佑我等『身死道不滅」之能嗎?」
「是,也不是。」
天宇道君略微沉吟:「於你而言,無甚作用。」
「啊?」
黎淵一證:「莫非是有什麼隱患?」
天宇道君卻沒回答,只是屈指點落一縷金光,旋即已消失在念頭之中。
黎淵躬身相送,片刻後,方纔凝神感知那一縷金光。
「嗡~」
心海揚波,那一縷金光流轉交織,條忽之間,化爲一面囊括了心海魂靈的巨大光幕。
「這是—」
黎淵心神皆震。
這一剎,他只覺自己的感知無限的拔高,目之所及,無盡虛空爲之開,無窮黑暗亦不能阻擋。
「師尊的視線!」
黎淵心中升起明悟。
恍惚之間,他的視線穿透了無垠虛空,洞徹了重重黑暗,於無盡深遠之外,看到了一株仙光繚繞,無盡巍峨的神樹!
此樹,極大,又極小。
截然相反的兩種認知同存於此樹之上。
其微若塵埃,窮極目力方纔可以看到,其大無垠,窮極目力亦難窺其一角。
「玄黃世界樹!」
黎淵認出了這株神樹,感受到了無窮道妙只見,那神樹紮根於無盡黑暗之中,有韻律的顫動丶呼吸着,憑藉着天宇道君的目光,他看到了一方世界在孕育!
一縷氣機由虛到實,內中神紋交織流轉,道蘊深深,似一剎,又好似漫長歲月之後,那神樹的枝丫上,多出一枚青澀的果實。
果實之中,隱可見混沌一色,似在孕育天地。
而類似的果實,此樹之上,不計其數,或大或小,或青澀或成熟,或泛着淡淡白光,或青光氮盒,
而此樹最高處,則是一枚燦燦若金,內中隱見紫意的巨大果實。
「玄黃大世界!」
黎淵高度凝神,心下突然恍然,知曉了師尊的意思。
旋即,他更換了感知套,憑藉着掌兵篆,沿着道君的目光,將那一株巍峨神樹之影深深的拓印在腦海之中。
這一株玄黃世界樹蘊含無邊道蘊,只一眼,他就深深的沉迷其中。
「倒是聰慧。」
清幽竹屋,一片浩瀚星空之中,天宇道君微微頜首,知曉他懂得自己的心思。
這有什麼聰慧的?
苦海鈴注視着這一幕,忍不住心中腹誹。
玄黃三千世界之精粹皆在這玄黃世界樹上,道蘊深深,哪個修士見到都不可能會錯過機會。
『衣體傳人就是不一樣苦海鈴心中微酸。
「啪!」
念頭還未閃過,苦海鈴就跌在星空中,一個翻滾化爲昂藏大漢,卻是眼冒金星,被敲了個狠的「你在想什麼?」
天宇道君警了他一眼,後者腰一矮,汕汕不已。
「彼岸金榜頗多隱患,他是上不得榜的。」
天宇道君微微搖頭。
「諸位天主聯手所鑄之寶,居然不得完美嗎?」
苦海鈴頗爲震驚。
「歸墟現世一體兩面,若能汲取歸墟萬道之韻,或可圓滿,如今自然不成。」
天宇道君有些惋惜。
一枚維天胚胎,加之諸位天主的道蘊,這彼岸金榜雖只先天之數,卻比之苦海鈴的份量更重。
稱之爲後起源時代第一至寶也不爲過。
奈何不得全功「太可惜了。」
苦海大漢扼腕嘆息,若那維天胚胎給他,他覺得自己未必不能更進一步。
「此寶潛質極大,若得圓滿,或許可平定歸墟也未可知。」
說話時,天宇道君心有所感,擡手將苦海鈴甩出竹屋,心念一動,已然進入了大羅殿堂之中。
「喻~」
天宇道君掃過大殿,十一道神念先後亮起。
繼而,大羅道尊的身影出現在高臺之上。
「我等拜見師尊!」
十二道神念化身齊齊躬身。
「嗯。」
紫袍道人微微頜首,讓衆弟子落座,方纔屈指一點,虛空漣漪泛起,一副巨大的圖錄顯現一角。
「喻~」
大羅圖錄輕輕顫動,無盡神光於虛空之下劇烈震顫,以超乎想像的速度,覆蓋了一層層歸墟。
以大羅天爲中心,向着諸多維天而去。
天宇道君垂眸望去,只見歸墟諸層次第亮起,一座座維天浮現於歸墟之中,綻放出無窮道妙。
一道道神念緩緩騰起。
「這是,大羅圖錄?」
歸墟深處,一片汪洋之側,煙波釣叟心有所感。
只見現世諸天界域皆顫,無窮道蘊交織匯聚間,隱隱可見一副巨大的圖錄流轉,一座座維天光芒閃爍。
似有似無的波動傳遞到無限深遠之地,
他取出通識球,諸神界面一道道神念升騰,不知多少老怪物都被驚動。
「維天演武嗎?」
煙波釣叟掐指一算,旋即消失在虛無之中,不多時,一隻白皙手掌隔空而至,將這片絕地拍成粉。
「哼!」
玄元廟中,玄元菩薩收回手掌,旋即放出神念一道,直抵太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