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消息,不亞於晴天霹靂。
原本,存於心中的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鮮卑王實在難以置信,東胡王爲何會與中原合謀,這是與虎謀皮,坑慘自己人啊。
不過,事實已經發生,鮮卑王要做好下一步部署。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着內心的怒火,擺了擺手道:“去把其他幾位王上請來吧。”
“是。”幾位大族長退下。
很快,另外三位王上被請來了。
他們彷彿知道要發生什麼,臉色都不是太好看,但又隱隱期待着鮮卑王的答案。
他們希望,最好不是東胡王乾的,是他們冤枉東胡王了,因爲如此一來,至少表明東胡還跟他們是一條心。
可結果,可能要讓他們失望了。
鮮卑王沉聲道:“已經證實,東胡王背叛了草原。”
氐族,羌族,羯族王上神情瞬間陰雲密佈。
氐族咬牙切齒:“狗雜碎,草原如今艱難,他居然對自己人下手。”
羌族王沉聲道:“廢話少說,發兵吧,讓東胡王付出代價。”
羯族王冷笑:“這個代價,東胡王必須要付,我們四族的損失,就由東胡來承擔。”
四位王上,滿臉怒火。
軻比能沉聲道:“好,那就發兵吧,大軍出發,先合圍住東胡王帳。”
話罷,軻比能率先走出了王帳。
……
“哐噹噹!”
陰雲密佈,這天氣,看着是要下雨了。
不一會兒,大雨密佈,傾盆而下。
雪水聯合着冰冷的大雨,讓空氣中更加冷了幾分,但草原上的積雪也被融化,行軍起來,速度也快上了不少。
儘管很冷,可十五萬兵馬,沒有一個哆嗦的。
得知東胡謀害四族,十五萬將士義憤填膺,怒吼着要分割了東胡王。
東胡王,招惹了一場天大的滅頂之災……
十五萬四族大軍,正在朝着東胡瘋狂逼近。
這個民族,將會在幾十年後入侵中原,將中原攪得天翻地覆,殺得中原十不存一,如今他的末路也要到了!
四族出兵,聯手對付東胡,東胡幾乎沒能力反抗。
待十五萬大軍行至東胡牧羊範圍後,便開始見人就殺,絲毫沒有一點遲疑。
他們對東胡王的恨意,已經傾斜到了所有東胡人的身上。
他們要把東胡人都殺光,然後由四族瓜分他們的資源,如此一來,興許可以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而這般見人就殺的場景,也着實嚇壞了許多的東胡人。
那些距離東胡王帳遠的居民,紛紛開始撤離,朝着東胡王帳聚攏。
可在這其中,總會有一些掉隊的。
比如在一個東胡村落中,其他人早就將帳篷拔地而起,逃往東胡王帳。
可在這冰天雪地中,一位老人帶着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卻步履艱難。
或者說,那位老人和小女孩,都已經沒有能力再去拔營了,只能坐在原地等死。
當危難降臨,所有人都亂了,還有誰會記得他們?
逐漸的,老人和小女孩看見了一大波騎兵衝來。
老人跪在地上,哀求那些胡族騎兵放過他們,可彎刀還是割破了他的喉嚨,刺穿了小女孩的心臟,殘忍的奪去了兩個鮮活的生命。
這,就是胡族。
一旦戰爭大起,他們便毫無人性!
他們入侵東胡,將東胡的男女老少聚集起來,然後用繩索捆綁在一起,練習他們的刀法。
每一刀捅下去,就會死兩三個人。
每一刀下去,都會濺射出鮮血。
儘管,這些人同是草原民族,可他們殺起來,同樣心狠手辣。
由此,便可見得,五胡亂華時,中原有多慘了。
四族中,還有餓得不行的將士,他們忍受不住飢餓,於是便殺了活人,將活人放在大鍋中煮,以此得到滿足……
殘忍的手段,比比皆是。
四族的將士認爲,這就是東胡背叛的代價,而他們在執行這種懲罰的時候,也將骨子裡的兇性全部暴露了出來。
這,就是胡族的可怕!
十五萬大軍,見人殺人,見牛羊就掠奪,財富一點都不落下。
一時間,除了死守的東胡王帳沒有被攻破,其他東胡牧羊地區,成爲了屍山血海。
東胡地界,一輛馬車,緩緩的壓垮積雪,而後朝着這邊緩緩而來。
馬伕駕着馬車,眼望着前方的場景,眼中閃過一絲膽寒,瑟瑟發抖的朝裡面喊道:“丞相大人,徐大人,到了。”
馬車的幕簾被拉開。
郭嘉的目光看向了這片東胡草原,眼神中閃過一抹沉重。
而在郭嘉身邊,那位當科第一的徐文安,卻是愣住了。
他怎麼都不敢置信,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眼前的草原,遍地都是屍體,每隔三五步就有一具屍體,這其中有老人,小孩,男人,女人……
他們的死狀極爲慘烈,胡族殺人的方式也狠辣無比。
所過之處,幾乎沒有一處好地方了。
徐文安怔怔的望着:“這就是胡族的兇狠麼?”
身旁,郭嘉頷首道:“胡族歷來兇猛,我也終於明白陛下畫的那副畫含義了。”
徐文安一愣:“什麼畫?”
郭嘉嘆息了一聲:“待回到洛陽後,你就會看見了,那副畫,將五胡亂華的場景描繪得淋漓盡致,若有興趣你可以去看看。”
頓了頓,郭嘉苦笑道:“或許,這也就是主公竭盡全力想滅了胡族的原因吧。”
徐文安神情複雜,望着這滿地屍體的一幕:“胡人對待他們自己人都這麼狠,若是被他們攻破中原……”
徐文安身爲當科第一,並不缺天馬行空的思想,但現在他卻不敢去想五胡攻破中原後,會是怎樣的場景了。
郭嘉拍了拍徐文安的肩膀:“勿要多想,這場盛況是由你製造出來的,那就好好看着吧。”
東胡的滅絕,對大魏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特別是大魏不用出一兵一卒的情況下。
“嗯。”徐文安頷首。
見到幕簾關上,車伕也不再停下,而是繼續趕路,朝着東胡深處而去。
這一次,他們前來東胡,是有目的的,並非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