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間!
一抹高挺修長的身影如樟蘭美玉,橘色燈光下,淺淡的光線中,是一張足能顛倒衆生的臉孔,雙手撐在窗臺邊,纖細的眉毛亦是緊緊的皺着,烏黑的睫羽輕輕地煽着,寬闊平坦的額角早已遍佈密密的一層細汗,抽搐的脣角,不斷起伏的胸膛,都不難看得出他正在忍着劇烈的痛苦,他身體仿若烈焰焚燒!
撐在窗臺上的指關節用力到泛白,當兵多年來,什麼風浪沒見過,他還當真忽略了谷馨予那賤蹄子,居然給他下這種猛藥,就好似有千萬只螻蟻鑽入體內,啃噬着他的每一條血管,第一根神經纖維,末梢,讓他渾身仿若要爆炸,想找一個突破口,好好發泄發泄,可,他是一名鐵錚錚的軍人,曾統領過千軍萬馬,豈能向這藥所妥協!
汗水越聚越多,從他眉心順着鼻染滑落,一顆又一顆……濺落到窗臺邊,炫開出朵朵潔淨銀白水花。
不過幾秒的功夫,他身上剛換上的橄欖枝襯衫就被汗水浸了一個通透,無一塊是乾的,浸透的軍襯衫緊緊地貼在他賁張有力的肌肉上,肌理分明的胸膛,六塊腹肌清晰可見!
喘息着,擡手爬了爬額角的頭髮,指尖落至襯衫邊緣,將襯衫上的水晶鈕釦一粒一粒地解開!
身體裡又一波空虛感襲來,他閉上雙眼,想極力控制體內奔騰,怒吼的慾望,喉頭火速上下滑動。
耳邊響徹一陣金屬接觸地面的清脆聲響,張眼,入目的是一着裝清涼的美女,女人一頭烏黑亮麗的黑髮燙卷還染成了紅褐色,披散在腦後,還有一縷撒在了肩頭,渾身未穿外套,火豔的小內內,紅罩罩,襯托的肌膚更加白皙,女人身材火辣,性感撩人,還大膽地向他拋着媚眼,擺着一些撩人的姿勢……
‘轟’的一聲,僅剩的理智潰不成軍,吞嚥着口水,男人像一頭敏捷的野豹,長腿衝上前一步,瘋了似地將她按壓在牆壁上,不理她的尖叫,與驚慌失措的表情,徑自開始撕扯着身上火豔的東西,激情中,粗厚的指腹快猛拂開肩上垂落的紅褐色髮絲,視野中,清楚地看到了瞳仁裡呈現的臉孔,一張陌生的,並且,還化了極濃豔妝容的臉孔。
動作在剎那間停止,理智一點一點地迴歸原位,強壓下心頭不適的躁熱感,擡起一腳揣到了女人的屁股上,從喉嚨裡吼出一聲:“滾!”
女人被男人赤紅的雙眸,猙獰的面情嚇得屁滾尿流!
撿起紅內內,幾乎是連滾帶爬滾出去的。
“方冀!”
儘管身體在與瘋狂欲魔作戰,氣息不穩,吐出的話音仍字正腔圓,地地道道的北京腔!
“方冀……在,參謀長!”
“是你叫來的?”
他是在質問剛纔那性感撩人的女人!
“嗯!”方冀難爲情地低下頭,他站在辦公室外已經好久了,自從參謀長如一團烈火,面容如魔鬼般駭人衝進來,擡腳踢開辦公室的門進去後,就一直不見他出來。
一陣又一陣冗長的抽氣聲與怒吼聲代表什麼,方冀雖是部下,但同時,他也是一個男人,他清楚似野獸的低吼低表着什麼,跟隨了他這麼多年,知道參謀長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死愛面子活受罪,他一向清冷高貴,絕不可能自個兒打電話去找女人來解決生理問題,更不可能去那種娛樂場所,他一向把名譽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所以,他麻着膽子自做主張,打電話爲他找來了一個女人,剛纔,他看到女人捂着臉,花容失色狼狽離開,就知道自己這馬屁是拍到了蹄子上。
真是難爲參謀長了,明明身體倍受痛苦與煎熬,偏生嘴角還扯出一記菲薄而凌厲淡淡的笑。
“你膽兒肥了?”
“不是,不是的,參謀長,是這樣的,我……我知道你中藥了,所以……我……”
結結巴巴,語無倫次,方冀心中是欲哭無淚,平生第一次這樣做主,沒想參謀長不領情啊!
“去跟我弄十桶冰過來,另外,把倪清風叫過來!”
十桶冰?媽呀,那麼多白冰豈不要凍死人?心中雖有質疑,但,方冀卻不敢說,他怕,怕領導來一個翻臉無情,那他就再也不能在參謀長身邊當差了。
“好,好,方冀遵命。”
方冀火速領命而去!
五分鐘過後,辦公室就擺滿了十桶白鎧鎧的冰,一身白袍的倪清風醫生領命十萬火急趕來,首長有事,他一名軍醫不敢怠慢。
爲首長把了脈,詢問了原因,倪清風面色凝重:“參謀長,如果用這十桶冰硬爲你降火,恐怕你身體很難支撐得住。”
“我拿了一些藥,還是爲你輸液吧!”
驁政視線掃過眼前擺得整齊的十桶冷冰,神情深沉難測,猶豫了半秒,菲薄的脣吐出:“還不快把藥拿過來!”
“嗯,好,馬上!”倪清風開始忙活。
半個小時後,藥性仍未得到控制,驁政惱怒地拔掉了手背上的吊針,咬牙衝着方冀嘶吼:“把冰全給我倒進浴缸!”
“這……”方冀怕領導身體出事,擡眼看了看倪清風,沒想倪清風衝着他擺了擺手,表示領導要怎麼就怎麼吧!藥性太猛,他沒藥可以解去他身上的毒辣,參謀長一向剛正不阿,又死不肯找女人,藥性又去不掉,如果耽擱下去,參謀長身體也不知能撐到何時!
“方冀,是不是不想幹了?”
咬牙切齒迸射出狂狠的句子,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對屬下發飆。
“好……好,遵命,參謀長。”
方冀腳下像生了風,將十桶冰一塊不剩全部倒進了辦公室隔壁的浴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