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天色,陰鬱又清冷!
櫻諾衣袖飄飄,一身冰涼地站在鬱家客廳裡!
耳邊響徹着李珍霓怒罵的尖銳聲:“賤人,給我滾出去,這已經不是你的家了,從今天開始,你便不再是我鬱家的兒媳婦!”
聞言,櫻諾笑了,譏諷地笑了,笑容虛無飄渺,伸手狠狠地扣住了婆婆拿掃帚打她的手臂!
“媽,我是鬱梵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們還沒離婚,怎麼能說不是你兒媳婦了呢?”
話峰凌厲,牙尖利嘴,言語間更是充斥了一股陰陽怪氣,李珍霓面色陡地一僵,一向悶不啃聲,罵不還口,打還不手的谷櫻諾怎麼會在一昔之間有如此大的改變?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不承認你。”
見她頂嘴,婆婆更加火大地衝着她吶喊。
“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總之,在未與鬱梵離婚之前,我都可以堂而皇之地住在這裡。”
櫻諾奪過掃帚狠狠地摜到地板上,李珍霓沒想溫順的媳婦兒今日會如此霸道,整個人後退一步跌坐在地!
“哎喲喂,不活了,谷櫻諾,你也會老,我等着你老的一天,你會被天打雷劈的,你這個虐待老人的潑婦。”
撇脣,櫻諾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轉身上樓!
早晨八點的時候,鬱梵回來了!
剛走到玄關,李珍霓就跑上前將早上以及昨晚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
“兒子,這媳婦兒真不能要了,不生孩子也就算了,瞧,爲了護着她那個流氓舅舅,她還打我!”
李珍霓指着紅印已經消退的臉頰。
“我這兒還腫着呢,得上醫院看看去,臉被打腫了,牙疼!”
“媽,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那麼忙,只是,從此,我不會再要這個媳婦,你跟我看着辦,這個家,有她沒我。”
尾音拉得老長,說得又亮又響,眼睛還死死地飄移向樓上,是故意說給那賤人聽的。
鬱梵上樓,見櫻諾滿臉呆滯坐在牀沿上,手裡捧着一件未完成的毛線衣,低眉沉思!
以前只要是見他回來了,她會立馬笑臉盈盈地奔過來,爲他端荼送水,虛寒問暖,甚至會給他準備拖鞋以及替他拿脫下的外套掛衣架上。
這樣的改變鬱梵還真一點都不習慣!
“櫻諾,你以前不是挺孝順媽媽的,今天咋了?”
“昨晚你又沒回家?”未答,轉移話題,語氣淡然地幽如在訴說今日的天氣一般。
“在公司加班,與助理一起研究一個新開發的軟件!”脫下外套,自個兒將衣服掛在架子上!
忙着加班,忙着開發新軟件,忙着賺錢養家,這是多麼好的藉口!
爲什麼這個男人對她說謊臉不紅心不跳?凝望向窗外美景的瞳仁一下子失去了焦距!到底是什麼矇蔽了她的心,讓她以前覺得鬱梵是一個相當可靠的男人,外表成熟、內斂、穩重仍如往昔,只是,這副絕美皮相包裹的一顆心變了,已經破爛不堪!
“櫻諾,我知道媽很偏激,有時候也不講理,可是,結婚以來,你不是一直從未忤逆過她的意願麼?”
“你是回來質問我的?”視線終於收回,落定在了陽剛的俊顏上!
“鬱梵,五年來,我忍氣吞聲,一切以你媽,你的意願爲意願,從不做讓你們母子不高興的事情,五年來,我幾乎與世隔絕,沒有一個朋友,只爲了你媽一句,結了婚,老公就是天,成功的男人背後要有一個永遠支持他愛他的女人,然而,今日,我才知道,我就是地地道道的傻蛋一枚!”
“你……怎麼了?”沒想老婆會有這麼大的情緒,鬱梵溫柔地執起她的手,想放到脣邊親吻,就在那一刻,他衣領處一枚玫瑰紅的脣印刺入眼眸,狂霸囂張,無聲地嘲諷着櫻諾的失敗,黑亮的瞳仁急劇地收縮,男人將女人壓在引摯蓋上火熱糾纏的一幕又在腦子裡盤旋不去,五臟六腑間,彷彿都涌起絲絲點點的鈍痛。
“夠了!”她淒厲地暴喝一聲,積壓在心底宛如幾個世紀之久的怒氣如火山一樣爆發,他在她面前演戲,他不嫌累,她卻累了。
“啪!”一記絕狠的耳光甩在了鬱梵的臉頰上,幾乎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手心通紅一片。
她的老公背叛了她,而且,到現在還在說謊,把她當傻瓜,沒有情緒逆來順受的木偶嗎?
倏不知,一切的忍,只因爲愛,如果沒有愛,她還會在乎什麼!
沒想櫻諾會打自己,鬱梵滿臉驚訝,但,也只能一徑沉默,他不知道櫻諾爲什麼發這樣大的火?
一種叫沉默的東西無聲地在他們周遭蔓延……
“鬱梵,爲了你,五年前,我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爲了你,我成了一名家庭主婦,日日重心就是圍着你們母子打轉,在你母親眼中,我是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我幾乎失去了所有,然而,得到的回報,卻是你的背叛。”
背叛兩個字音,櫻諾咬得極其地重!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猶如干涸艱澀如同破裂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