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我期待了這麼久,你就和我說這個?
溫禾望着面前彎腰行禮的馬周,眼眸微眯。
他之前果然沒有想錯,這是一個會抓住機遇的人。
“換個地方說吧。”
溫禾沒有馬上詢問,指了指巷子口已經行駛來的馬車。
馬周擡眸,有些訕訕,他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
明明他面前站着的只是一個孩子,可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好像錯過這一次機會,便會失去些什麼。
到了馬車前,溫禾附耳和李泰說了句什麼,然後讓一個玄甲衛帶着他先走。
隨後他又讓李義府過來,附耳和他說了句話。
後者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應了聲“是”。
“賓王可願與我一輛馬車?”溫禾笑着看向馬周。
後者有些誠惶誠恐,連忙應了下來。
就連上馬車時,動作都好像有些僵硬。
上馬車後,馬周以爲溫禾會詢問他些什麼,可後者只是閉着眼睛,靠在那好似睡着了一般。
這讓馬周不禁有些拘謹,正襟危坐,一動不敢動。
這一路,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馬車走的好像很慢。
直到馬車停下後,外頭傳來了李義府的聲音。
“先生,到地方了。”
“嗯。”
溫禾淡淡的應了一聲,睜開眼向着馬周看去,笑道:“那便下車吧。”
“是。”
馬週一怔,躬着身子先下了車,然後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溫禾。
“這裡是我過段時間要開業的酒樓,只是人手還沒配齊,委屈賓王了。”溫禾從車廂內出來的時候,順嘴說了一句。
馬週一回頭,這才注意到身後的酒樓。
酒樓外都已經修繕完成了,大門敞開着,一眼望去,裡面空蕩蕩的。
大門外的牌匾也沒有上,看起來要開業,應該還要過很長一段時間。
“在下不敢,能得縣子一見,已經是在下的榮幸了。”
馬周哪裡敢有半分的不滿。
他如今不僅僅是白身,而且還是身無分文。
能被溫禾如此對待,已經是格外重視了。
若是去別家,只怕連主人家的面都見不到,就要被門子趕走了。
更別說是和他們共乘坐一輛馬車了。
“日後這種奉承話還是不要說了,雖然好聽,但是容易讓人飄飄然。”
以前看電視,在他的印象中馬周應該是那種直臣形象。
和眼前這個人完全不符合嘛。
果然啊,生活讓人不得不彎下腰。
馬周有些錯愕,看着溫禾笑臉盈盈的拍了拍他的手臂,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但還是恭敬的跟在溫禾的身後。
連一旁的李義府都感覺他做的比自己好。
‘此人是誰,莫不是也是來投效的?’
李義府眼眸微眯,心中暗自思量着。
不過他更多的是好奇。
方纔自家先生特意囑咐,讓馬車行駛的慢一些,最好走上半個時辰。
之前他還不解,可如今看來,應該就是爲了這個叫做馬周的人。
只是看這人穿着和麪相,也不像是什麼特別的人啊。
“小郎君有禮了。”
馬周見李義府這麼望着自己,笑着行了個禮。
後者一怔,乾乾的回了一個禮。
一行人跟着溫禾一路上了二樓。
這酒樓一樓雖然沒有裝修,但二樓已經有一處包廂修繕完成了。
裡面也早有人等候。
當門打開,李義府跟着溫禾進入後,只聽一聲熟悉的聲音。
“恭候縣子。” 一個穿着灰色布衣的中年人和一位老者向着溫禾行了禮。
看到二人中的那個老者時,溫禾有些詫異,向着中年人投去詢問的目光。
後者使了眼色,雖然溫禾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按耐了下來,點頭說道。
“嗯,免禮了。”
中年人和那老者起身,就見到溫禾的嘴角快要裂到耳根了。
‘這豎子!’
“娘呀!”只聽一聲驚呼。
衆人回頭,只見李義府竟然坐在地上,嚇的臉色慘白。
“咳咳,義府這是身體不適了?”溫禾走了過去,使了個眼色。
李義府見狀,連忙點頭:“對,對對,身體不適,呵呵,身體不適。”
‘某剛纔是不是看到陛下和李公對先生行禮了?!’
‘是某眼花了,還是這是在做夢啊!’
李義府沒有眼花,也沒有做夢。
這兩位穿的和僕役一般的人,正是李世民和李靖。
溫禾讓李泰去傳口信,叫李世民過來,沒想到還附贈了一個李靖。
想來他們之前應該是在談論什麼公事,李靖應該是過來湊熱鬧的。
“我這學生缺乏鍛鍊,身體比較虛,賓王莫要見怪啊,來,快請坐。”
溫禾笑着說道,微不可查的用腳踢了李義府一下。
後者回過神來,乾乾笑着:“是,是的,我身子骨虛弱。”
馬周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現在心心念唸的就是和溫禾述說自己的策論,若是能得這位高陽縣子傳到陛下面前,定然能得陛下青睞。
待坐定後,溫禾輕咳了一聲,故意沉着聲音說道:“來人啊,上茶。”
“諾。”
看他這故意的姿態,李世民恨不得擡腳踢他的屁股。
但他還是忍了下來。
他知道,溫禾不會無緣無故讓他穿扮成這樣。
應該是爲了這個年輕人。
不知這個年輕人有何特別的,竟然讓溫禾如此大費周章。
爲了不暴露,他親自泡了茶,不過一旁的李靖和李義府可不敢真的讓他端上去。
李靖要去端,李義府連忙去接手,對二人笑的格外恭維。
還好馬周背對着他們,纔沒有發現端倪。
溫禾也只當做沒看見,與馬周說道:“方纔賓王說,要爲我獻上一策,不知是何策?”
馬周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水,有些意興闌珊。
溫禾知道他喜歡喝酒,歷史上他還是開創了“醉態諫言”的先例。
李世民每次看到他的奏疏上有酒漬,也從未怪罪,還欣賞的說道:“這是他酒後吐真言。”
不過今日是第一次見面,溫禾自然不能暴露他知道馬周身份這件事,所以沒讓人準備酒。
馬周倒也沒在意,只是不喝茶罷了。
他清了清嗓子,向着溫禾一拜,說道:“縣子開設書鋪,又以低廉交個收買書籍,編撰啓蒙音律,在下斗膽猜測,定然是爲了斷絕士族壟斷學識,在下佩服至極。”
“然而如今大唐實行九品中正制,官員選拔權被士族壟斷,寒門子弟入仕困難,即便縣子行此大義,只怕若要讓士族受到重創,無十數年不可,所以在下想請縣子向陛下建言。”
“行孩童考試之法,凡未及弱冠者皆可參與。”
他神態認真,說完後還回想了一番自己剛纔可有說錯的地方。
可等了一會,卻沒見動靜,一擡頭只見面前的溫禾一臉詫異的望着他。
這不就是童試嗎?
後來的童試,便是唐朝的縣試啊!
雖然叫法不同之外,其中多了一些考試的流程,但大抵是一樣的。
只不過後來的童試過後便是士子,有資格進入府學或者縣學讀書,成爲秀才。
而唐朝的秀才,是需要通過春闈秀才科考試後,才能被賦予的。
含金量比起後來的秀才要重的多。
馬周所說的更像是後來宋朝時期的縣試方法。
這套方法不是說不行,只是讓溫禾有些失望。
我期待了這麼久,你就和我說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