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李世民震驚的瞪着溫禾。
這軍餉貪墨之事還沒了結,莫不是又要搞出什麼風波來。
“額,我也是突然想起來,但原本的歷史上是,長孫順德好像收了李孝常的錢財,所以才被你罷免的。”溫禾乾笑着說道。
李世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如今李孝常已經死了,你還說這些作甚。”
他暗自鬆了口氣,剛纔他真的擔心,溫禾又會說出什麼讓他震驚的話來。
只是隨即他便感覺到溫禾神情有些怪異。
“你這豎子有話就說,如此神情看朕,信不信朕抽你!”
“額,陛下你是李世民啊,又不是朱元璋,動不動就打臣子,這不符合你的人設啊。”
歷史上的李世民不是那種溫文爾雅的皇帝嗎?
怎麼也和老朱一樣是個大老粗了。
“朕不是打臣子,而是打女婿,罷了罷了,你先告訴朕你到底想什麼!”李世民握着拳頭。
溫禾眨了眨眼,無奈道:“陛下,你真的要我說明啊,其實你心裡不是也有懷疑嘛,我就不說了吧,省的又有麻煩。”
“而且皇后會傷心的。”
“你這豎子,滾!”
李世民擡手要去拿筆洗,可發現那個位置卻空了。
“筆洗呢!”他猛的轉頭瞪着高月。
後者正捂着耳朵低着頭,當做剛纔李世民和溫禾的對話一個字都沒聽見。
此刻聽到李世民的呵斥,他才擡起頭來說道:“陛下,新的還沒拿來呢。”
“溫禾!”
李世民一回頭,只見溫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啊。
他可不相信長孫順德和呂世衡之間沒有貓膩。
之前以爲呂世衡是這一次最大的官,現在看來這背後竟然還有一隻更大的老虎。
不過他又不是去演什麼掃黑除惡,打擊貪腐的戲。
抓了個呂世衡就已經讓那十六衛的將領惴惴不安了,若是再拿下長孫順德,只怕長安城又要地震了。
從大興宮內出來,溫禾回到家裡便好好的睡了一覺。
翌日也沒有去百騎,而是讓李義府幫忙去告假。
順帶着去工部、兵部以及刑部告假。
理由嘛,當然是身體不適了。
“病了?”
兩儀殿內,李靖說起此事,李世民不禁有些擔心。
‘這豎子前段時間都沒睡好,操勞那軍餉貪墨案,難不成真的累着了?’
“是的,已經連着告假十日了。”
“嗯?爲何高明他們未曾和朕說過?”李世民不禁疑惑。
若是溫禾生病了,李承幹他們定然會第一時間告訴朕。
他隨即轉頭看向身旁的高月。
高月聞言,有些無奈道:“啓稟陛下,高陽縣子好似並未得病,昨日寒衣節還回了一趟葛家莊,祭奠父母,送寒衣。”
李靖聞言有些愕然。
他還等着溫禾去兵部呢。
當李義府來告假的時候,他都沒有懷疑,只當真以爲溫禾生病了。
“這豎子!”
李世民當即拍案大罵。
但很快他便無奈的歇了口氣。
他知道溫禾這是故意在逃避。
軍餉貪墨案已經結束了,那些獲罪的官員大多都是流放處置,還有一部分像呂世衡這樣的,也不過是罷了官職。
還有那柴兆也是如此。
而且其中還有一部分贓款並沒有追回。
李世民知道,那豎子肯定有些心冷了吧。
可他也無奈,剛剛登基的他,必須平衡各方的勢力。
這一日如果只有世家和士族的人,那他不介意大刀闊斧。
可這其中還牽扯到不少曾經秦王府的功臣,以及支持他的一部分關隴。所以他便只能到此爲止了。
可李世民也不想冷了溫禾的心。
這豎子的赤子之心,日後能幫助大唐。
“罷了,那豎子這一次費了不少心思,也立功不少,解除他之前的罰俸吧,讓民部的人照常將他的俸祿送過去。”
“天氣冷了,他也不知道關心一下小柔,讓內侍省送一百匹布過去,之前進貢的熊皮和貂皮送十件,昨日朕打的那鹿也送一隻過去,那豎子好吃,讓他補補。”
兩儀殿內的衆人都不禁錯愕。
溫禾這可算是欺君了,陛下竟然不責問,還送這麼多東西。
雖然這些東西在他們眼裡也不算是什麼值錢的。
可這是陛下賞賜的。
“陛下十六衛那邊都等着,若是入冬了,可就不好集結了。”李靖請示道。
李世民無奈一笑,擺了擺手。
“罷了,等開春吧,就讓那豎子窩個冬,他是個憊懶的,不過等天暖了,他若還告假,朕就揍他的屁股。”
他說完,殿內的衆人都不禁大笑了起來。
沒多久,宮內的東西便送到溫禾家裡了。
可迎接高月的卻是周福。
“小郎君今日一早就出去了,說是什麼突厥那邊的東西送來了。”
“出去了?”高月愕然。
說好的告假在家呢,你這出門算是怎麼回事。
罷了,還是讓他明日進宮謝恩吧。
回宮後,高月如實稟告。
李世民卻並未發怒,而是詫異他說的,突厥那邊的東西。
這件事情他都差點忘記了。
“去,讓百騎的人找到溫禾,叫他進宮。”
與此同時。
長安德安坊內田邊的一座小院。
這裡對外的說法,是一處織造坊。
實際上卻是百騎的一處據點。
昨日數十輛馬車浩浩蕩蕩的走了進去,然後裡面便傳來一股惡臭難聞的味道。
“小郎君,這味道太臭了,這麼放着,只怕周圍的人要上門來討說法了。”
一衆人等圍在院子內。
看着面前堆積如山的羊毛,都不知所措的看向溫禾。
“那些從突厥回來的弟兄們呢?”溫禾問道。
“都在睡覺呢,一個個都可慘了,人都黑了,臉上的皮掉了好幾層。”
那些百騎的弟兄們都不禁唏噓。
草房上風大,沒遮沒攔的,還吃不好穿不暖,也爲難那些兄弟們呢。
“讓長孫渙支些錢來,去突厥的每個兄弟獎勵十貫。”溫禾對張文嘯說道。
後者應了一聲“喏”。
看着面前的這些羊毛,溫禾不禁有些感慨。
如今已經入冬了。
這些羊毛來的還真是時候啊。
但同時,他也有些無奈。
接下來可有他好忙的了。
首先就是得先將這些羊毛弄乾淨了,然後編織成線。
好在他早就準備好了。
‘就讓這大唐看看,什麼叫做化腐朽爲神奇吧。’
“開始卸貨。”
溫禾一聲令下。
周圍的百騎,忍着臭味上前去將羊毛卸了下來。
就在他們開始搬運羊毛時。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