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李藝區區監門將軍之子
說幹就幹。
閻立本當即在府庫圈出一塊地域出來,並且將這件事情讓人上報給了李世民。
不多時,東宮內正焦頭爛額的李世民,只是粗粗看了一眼札子,蓋了印章,讓傳話的人帶回去。
“閻立本這廝,不去工部就職,怎的還在秦王府內?”
得知是閻立本的札子,房玄齡有些疑惑道。
“說是要造什麼新的農具,也不知是哪來的突發奇想。”李世民失笑,隨即擺了擺手不願意再說此事。
“還是說說李藝吧,藥師已經前往涇州了,可那邊還未傳來李藝的回信,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這纔是李世民現在最擔心的,若是李藝發現了什麼異常,當即舉兵謀反,以現在長安城的兵力,可抵擋不住涇州大軍。
更不要說,消息傳到突厥,頡利很有可能立刻舉兵南下。
房玄齡聞言,搖了搖頭。
“殿下可放心,長安城內四門封鎖,這幾日許進不許出,絕無可能有消息泄露。”
他說的有些絕對了。
坐在他對面的杜如晦的神色也不太好看。
“那些人呢?”
他沒有說明是誰,但在座的幾位心裡都清楚,他說的那些人,是指關隴。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投向最前方的宇文士及。
如今的朝廷上,他便是那些人的代言人之一。
而隨着李世民成爲太子後,像裴寂這些人都已經被那些人拋棄了。
轉而投向了宇文士及與蕭瑀。
今日蕭瑀不在,所以他們纔會去詢問宇文士及。
“侍中?”
李世民看向他。
宇文士及抿了一口茶湯,感受着花椒在口腔中爆發的酥麻,他抖了抖精神,笑着向李世民看去。
“殿下安心,他李藝區區一監門將軍之子,當年起事也只敢稱一州之總管,如此氣短無志之人,不會有人爲他冒險。”
宇文士及所謂的監門將軍,指的是羅藝的父親羅榮,不過只是一個正四品的武官。
後面那句話說的是李藝當年起事,佔據幽州涿郡後,自稱幽州總管之事。
他說這些就是讓李世民安心。
那些人不會支持李藝,所以更不會向他通風報信。
如果在外頭領兵的是五姓七望,或者是關隴的某個勢力,那才需要擔心一二。
“還是儘快解決的話,以免生變。”李世民揉着額頭,只覺得頭疼不已。
他倒不是擔心會對付不了李藝。
而是在他剛剛成爲太子,便有人謀反,此事傳出去,必定會影響他的聲名。
看他煩惱,殿內衆人都不由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只見房玄齡出班,拜道。
“殿下,不如以陛下名義傳旨,加封李藝,並令他火速回長安,輔佐太子登基?”
“這……”
“殿下,臣附議。”杜如晦也站了出來,說道:“李藝此人,利慾薰心,若是知道陛下有禪讓之意,定然迫切要得到從龍之功,他雖是燕王,可他想得到的不僅僅是燕王的虛名。”
“殿下亦可在旨意上,寫明事成之後,可裂土封王,但此旨不可經過門下省,應當是秘旨,以免時候損了殿下之名。”
房謀杜斷。
當初在秦王府內商議事務之時,也多是如此。
其餘衆人紛紛看向李世民,見他有讚許之色,紛紛出班附議。
李世民見狀,長嘆一聲,十分“無奈”的同意了。
“李藝終究是功臣,到了長安後,莫要虧待了。”
“是。” 衆人應聲,他嘴角也不禁上揚幾分,但很快他又遲疑了起來。
因爲他發現,一向希望表現自己的大舅哥長孫無忌,竟然還坐在那不動聲色。
難不成此事還有齟齬?
“輔機?”
李世民叫了他一聲,他竟然都沒反應過來。
衆人目光都不由看向了他,直到李世民叫了三聲後,他才猛然回神,慌忙的出列向着他告罪。
“臣殿前失儀,還望殿下恕罪。”
看他慌亂的模樣,殿內的衆人都不禁鬨堂大笑了起來。
李世民指着他,笑的前仰後合:“好你個輔機啊,到底在想什麼,竟然如此無狀,可是覺得方纔玄齡和克明所言有弊?”
長孫無忌看了一眼房玄齡和杜如晦。
他剛纔根本沒有聽他們二人在說什麼,哪裡有什麼意見。
搖了搖頭,他拜道:“啓稟殿下,臣剛纔是在想閻立本方纔遞上來的札子。”
“嗯?”
此時別說是殿內的其他人了,就連李世民都糊塗了。
方纔他們在談論李藝的事,你居然在想閻立本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世民蹙眉,感覺長孫無忌有些荒唐了。
可還沒等他質問,只聽長孫無忌解釋道:“殿下莫非是忘了,溫禾可還在府內,之前那蒸餾器便是他所想的,讓閻立本癡迷了許久。”
聞言,李世民神情頓時一怔。
是啊!
孤怎麼把他給忘了。
“立刻準備馬車,本宮要回秦王府!”
“啊?!”
大殿內的衆人都是大吃一驚,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
“溫禾?!”
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突然對視了一眼,猛然大驚。
是啊,若是此事和那後世之人有關,說不定他又在做什麼驚駭之事。
兩人只是有眼神交流一番,頓時便明白了對方的心思,立刻上前道:“殿下思念故居,臣也多日未曾去了,心中也懷念的緊。”
“對對對,孤多日未曾回秦王府了,今日回去看看,各位卿家自便,呵呵。”
他知道自己失態了,幸虧房玄齡和杜如晦給他找了個臺階。
可這個理由在其他人聽來,有些太過牽強了。
你太子殿下,離開秦王府才幾天啊,說什麼想念,這不是騙鬼的嗎?
但誰敢說?
即便是宇文士及,也得老老實實的道一聲:“恭送殿下。”
就在李世民低調的坐着馬車離開東宮的時候。
秦王府,府庫內。
溫禾正拿着炭筆,皺着眉頭,蹲在地上畫着東西。
閻立本略有所思的看着,時而皺眉,時而鬆開。
四周的人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來。
不久前,看着製造完成的曲轅犁,溫禾忽然一拍腦袋,驚呼一聲:“單單曲轅犁可能還不夠啊。”
然後他就要來了紙,燒了木頭做炭筆,蹲在地上寫寫畫畫。
衆人見狀,頓時停下了動作,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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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