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教九流的小弟

這些來自三教九流的人,穿過一條髒兮兮的街道,來到了一個破廟前。這個廟雖是破的,但牆壁被木板封死的,只有一個小洞可容人進去。

身份不簡單的他們卻毫不猶豫,彎着腰從小洞裡鑽了進去。

進去以後,才知道這個破廟外面看起來很簡陋,但裡面卻別有洞天。

廟中空間不小,乾淨整潔,中間擺着幾張長案,案几上擺着酒菜。廟中原本擺放佛像的地方,掛着秦瓊和尉遲恭的畫像。

“來來來,各位大哥大姐快請坐!”看到這羣人進來,李執熱情的招待着:“各位兄弟姐妹從洪州城趕來,辛苦了,快坐下來喝酒吃菜。”

“李爺在江邊奮勇殺敵,我等看了無不敬佩!”一個穿着黃綢短褂的光頭大漢拱手道。

他叫馬火旺,道上人稱火爺,掌管着洪州城大大小小七十多家賭場。

“想不到李爺不僅相貌英俊,人更是威猛,我們樓裡的姑娘,這些天晚上都在叫着李爺的名字呢!”一個半老徐娘的美婦拍着胸脯道。

她一說完,衆人都笑出了聲,李執卻臉上一紅。

因爲這個臉上塗着厚厚脂粉的婦人,是洪州城中最大的青樓飄香園的老鴇花姨,也是洪州城二百多家青樓的代表。

“咳咳!”無比尷尬的李執輕輕咳嗽了兩聲。

王秀才立刻捧着那道聖旨出來,衆人連忙起身跪拜。

只見王秀才一臉嚴肅、抑揚頓挫的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漢、契丹二十萬聯軍來犯,鄂州刺史張信二弟李執,率三萬勇士,奮勇當先,阻敵軍渡江……任六品昭武校尉,領一千金吾衛。”

王秀才剛宣完聖旨,常威便捧着一個盤子出來,將官印和頭盔官府展示給衆人看。

火爺一見,馬上抱拳道:“恭喜李爺、賀喜李爺!李爺這下飛黃騰達了,可不要忘記了我們這幫兄弟啊!”

“那是當然!”李執露出微笑道。

花姨捏着手帕,靠近李執道:“李爺,您也真是的,怎麼能請我們到您這裡吃飯呢?應該去我們飄香園,讓鴛兒、迎兒伺候您喝酒纔對!”

“這是鄂州,哪來的飄香園?”火爺笑道。

花姨一聽,也笑道:“對啊,我的飄香園在洪州,那就只能讓鴛兒姑娘多敬李爺幾杯啦!”

花姨身邊有個貌美如花、含羞帶怨的妙齡女子,她是飄香園的頭牌鴛兒姑娘。

鴛兒聞言,俏臉一寒:“他纔不會跟我喝酒!”

李執一臉尷尬,不敢接話,畢竟他曾欺騙過這個美人兒。

這時馬火旺一張大臉擠出討好的笑容:“李爺,如今你手下有這麼多人,能不能也賞小弟我一官半職啊?”

若是洪州城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怎麼這些洪州城地下的老大們對着這李執如此恭敬?

雖然李執已經從平民變成了校尉,但這些地下的老大們,他們的靠山,不是某某王爺、就是某某尚書,哪用得着討好一個六品校尉?

但這些老大,卻在李執到達鄂州後,也紛紛趕到了鄂州。

“火爺,你有所不知啊!”李執搖了搖頭,裝出爲難的樣子道:“本來皇上要重賞我的,但是卻被那右丞相斐易攪黃了,將我的功勞抹去了大半,只讓我當了個昭武校尉。”

隨即李執將紫宸殿上發生的事大致講了一遍。

“爲啥?”火爺一聽,急了:“難道是那斐易想要錢?這個好說,我立刻從賭場拿幾千兩銀子送到他府上去,讓他替李爺您說幾句好話!”

火爺話一說完,一個頭戴方巾的白衣文士笑道:“老火,斐易貴爲丞相,可不會在乎你那點銀子。。”

這文士名叫餘懷生,他皺眉道:“這斐易好生歹徒,讓李爺去南平面斥南平王,如此一來,李爺就陷入了兩難的處境:若是帶兵去見南平王高季興,有可能一去就回不來了。不去的話,卻是抗旨,也會丟掉性命。”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馬火旺怒道:“李爺在鄂州打了這麼大的勝仗,連個校尉都當不得?”

花姨皺眉道:“雖說當時是陰兵過境幫了鄂州官兵的大忙,但若沒有李爺振臂一呼,鄂州官兵也不敢動啊!”

“哈哈哈!”那胡道士卻放聲大笑:“只怪李公子本事太大了,大到連皇上都不敢相信。”

說到這裡,李執也是一陣苦笑,都怪自己出手太狠。

“既然洪州那幫人不相信我的本事,那我就證明給他們看!”李執朝他們一拱手:“還請各位兄弟姐妹幫幫我,借點人手給我,我去一趟南平。”

聽了這話,一個黑衣漢子連忙擺手道:“李爺,我手下人這點本事,闖闖什麼倉庫店鋪、探探什麼富商後院還行,去王府皇宮殺人可夠嗆。”

他叫黑子,是洪州城數百大小盜賊的首領。

馬火旺苦着臉道:“李爺,我手下這點人,騙點錢財,欺負些老實人還行,行軍打仗可不行,上了戰場估計腿都軟了。”

胡道長搖頭道:“李爺,我對荊州也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幫不了什麼忙。”

花姨也道:“陸大爺,我們可是女流之輩,更拿不動刀槍。”

在場的這些人,雖然無官無職,但也算是洪州城地下的一方人物了,現在卻在李執面前老老實實的。

李執看着這羣來自洪州城的地下老大們,微笑道:“各位大哥大姐,你們手底下最多的有近千人,最少的也有上百人,他們的能耐也不少,能做的事可多了!”

“哈哈!”聽了這話,馬火旺大笑道:“李爺說的沒錯,我們這些人,其實本事不比那些官老爺差,只是沒讀過什麼書,也沒個顯赫的家世,不然也不用巴結那些屁用都沒有的公子哥!”

李執提高聲音道:“以前你們是無用武之地,但在我手下,卻大有所爲!”

鴛兒姑娘冷笑一聲,道:“有什麼作用?你休想騙我們跟你去送死!”

唯獨這美貌小娘不怕李執,衆人微微發笑,胡道長開口道:“李爺,雖然我們都很服你,但這送死之事……”

見衆人都不敢去南平,李執擺了擺手,拍着胸脯道:“當然不是要你們送死!”

又招手讓他們附耳過來,李執悄聲說道:“咱們不到南平找高季興的麻煩,咱們只需去復州城……”

衆位老大都坐了下來,李執壓低聲音,跟衆人密謀了一番。

半個時辰後,馬火旺拍着胸脯道:“就這些事啊,那李爺放心,這種事我和夥計們逼人還債時經常做,沒什麼問題。”

“我們的姑娘其他的本事沒有,只會讓男人們乖乖喝酒……”花姨也笑道。

酒席散去後,這些人便帶着手下們悄悄離開了鄂州城,朝西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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