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長樂坊一則公告暫停營業,具體營業時間另行通知,長安城第一坊長樂坊停止營業,引起無數的議論,這也讓其他的坊高興壞了,一時間紅火了不少。
昨晚一夜的巫山雨雲,楊光也沒有忘記早起練劍,一番流暢的劍法之後,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雲櫻則是沒他這樣的從小練就的身子骨,此刻正在熟睡,紅撲撲的臉蛋,長長的眼睫毛,嘴角還帶着昨天鬥地主留下的痕跡。
“公子,你以後能不能注意點影響啊”霜兒又是一副黑眼圈不滿道
“咳咳,讓你總是偷聽,霜兒你想當明星?”楊光道
“不想,我只想陪着姐姐和公子。如果公子想要霜兒當的話,那霜兒也可以的。”霜兒道
“你不想就算了,那就當火鍋店的副掌櫃吧”楊光道
“你是掌櫃,副掌櫃不是姐姐?”霜兒不解道
“笨蛋,你姐姐是掌櫃,你是副掌櫃,我是老爺,甩手掌櫃。”
“哼,公子居然罵人家笨蛋,小心我跟姐姐告狀”
“你姐姐昨晚太操勞了,現在還在睡覺呢”
“哼,不給你吃早餐了,上你的學去”霜兒氣呼呼道
“咳咳,女人就是小氣,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楊光笑道,抓起一個雞蛋就跑了
“慢點跑,路上吃個蛋補補,免得腿軟。”霜兒笑道
楊光聽着這話,差點沒一屁股摔倒在地。
“我擦,李學子昨晚休息得不好?怎麼黑眼圈這麼濃。”楊光剝開雞蛋咬了一口道
“本學子昨晚高興得睡不着不行啊”高陽不爽道
“不會是,昨晚本學子不在, 你怕鬼睡不着吧?”楊光壞笑道
“你還說,我纔不怕呢”高陽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雞蛋吃了起來
“喂,你怎麼又搶我的蛋”楊光道
“哼,搶你一個蛋怎麼了,讓你嘴巴不積德”高陽含糊道
“你這話有點歧義,那是我吃過的半個雞蛋。”楊光提醒道
“那又怎麼了,本學子……”高陽瞬間想起了什麼,瞬間臉紅了,不再說話,沉默不說話就不會尷尬。
楊光見效果達到了,也見好就收。今天是吳歸克的課,讓他感覺很是無趣,於是寫起來小故事。
小說開篇寫的還算正常,一個跛足刀客爲報仇受了傷,同時類似癲癇的老毛病犯了,被好心的翠衣女子救下。刀客受傷的日子,享受着女子的貼身照顧,甚至把身子都給了他。日久,產生了莫名的情愫。
但是刀客也發現了,這小鎮地方的不一樣,每天都有不少的男人嚷嚷着要找她。外面絲竹管絃不絕入耳,男女談笑酒肆喧譁不斷。他知道女子是這妓院的花魁了,他的心一陣刺痛。決定離開此地,繼續報仇,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刀的速度。女人知道他嫌棄自己出生不清白,也沒有挽留,那個夜晚女人萬般風情,使出一切招數滿足着男人,或許這是她最後的溫柔,不知道他日是否還有重見之日。
後來男人又經過小鎮,遇見他一生中唯一的女人。女人問:“你要走?”刀客點點頭。女人沉默了,她的眼睛裡充滿無賴又糾結的情意。於是兩個人過了三個月沒羞沒臊的日子,但是好日子總是短暫的。刀客沒錢,只吃得起路邊攤的麪條,女人吃不習慣,每每女人說要用自己的錢的時候,男人就大罵她的錢骯髒不乾淨,女人也是哭的很傷心。兩個人彼此相愛的人卻互相傷害着,糾結着,男人離開了。
然後命運似乎總喜歡捉弄人,他們又相遇了,這次男人病了,如初見時候的那樣。女人對男人說自己結婚了,男人也看到了她口中的丈夫,看上去是個老實人,男人說恭喜你,他很好。女人笑的很苦很酸說他確是是個好人,至少他不會拋下我一個人溜走。但是男人很快發現她口中的丈夫,是女人請來的,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無法描述的情感,是喜是悲?是憐憫?還是同情?
女人被男人看破後,淚如雨下悽然道:“因爲我想來看你,想來陪着你,照顧你,又怕你趕走我,因爲我不願讓你覺得我是在死纏着你,不願你覺得我是個下賤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她已不能再忍受他的冷漠和羞辱。
她生怕他再傷害她,所以纔想出這法子來保護自己。
這原因她雖然沒有說出,但男人也已明白。他並不真的是一塊冰,也不是一塊木頭。
女人流着淚,又道:“其實我心裡始終只有你,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會嫁給別人的,我自從跟你在一起後,就再也沒有把別的男人看在眼裡。”
他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大聲道:“誰說我不要你,誰說的?”
她擡起頭,用流着淚的眼睛看着他,道:“你真的還要我?”
他大叫道:“我當然要你,不管你是個怎麼樣的女人,我都要你,除了你之外,我再也不要別的女人了。”
但是正在他們緊緊抱在一起的時候,那個請來的丈夫,居然是別人請來的殺手,一柄摸了毒藥的刀朝着男人刺去,女人想也沒想用自己的身體幫他擋住了,嘴裡還說着“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要害你。”男人道:“我……我相信你。”
他用力咬着牙,但滿眶熱淚,還是已忍不住要奪眶而出。
她嫣然一笑,突然倒下,蒼白美麗的臉已變成死黑色:短劍還留在她背上。
老天更開玩笑的是男人還從殺手嘴裡知道了自己懷裡的女人是仇人的女兒……
“喂,色……楊學子你寫的什麼給我看看唄。”高陽說
楊光點了點頭,高陽見他這麼好說話,有些詫異,這傢伙轉性?其實楊光就是覺得寫了就是要人看的,就給她看看唄,至於這個故事嘛,那就是古龍小說編的,這就是九年義務教育的優秀 ,姿勢(呸,劃掉從來,知識)就是力量。
高陽看着有些醉了,這傢伙腦子裡到底裝的多少東西,明明年紀不大,確是懂很多奇怪的東西,不僅僅寫出了男歡女愛的衝動,更寫出了讓人心疼心酸無賴現實的愛情,這色胚更是把哪些鬥地主的情節寫的淋漓盡致,讓她臉紅心跳不已。一連看了兩遍故事,高陽才還給他,沉默了一會,臉紅的開口道:“如果,你是刀客你會怎麼辦?”
“日後再說?涼拌?喜歡的話就收了唄”楊光道
“娶她?可是妓女地位低下,雖然好看,但是你這色胚要求也太低了吧?”高陽道
“呸,少來擺王孫公主的譜,不談你爹你啥不是,別人憑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沒什麼不對,要是有選擇誰願意當妓,生活所迫而已。”楊光鄙視道
“哼,你拿妓跟本公主比?”高陽不滿道
“我錯了,我錯了”楊光一臉我錯了的表情道
“哼,這還差不多?”高陽心情略微好了一點
“差很多,你拿什麼跟妓比,別人琴棋書畫吹拉彈唱十八般武藝都會,你只會耍公主脾氣,還會啥 ?”楊光道
“你……你混蛋……”高陽氣得說不出話來,聲音大了點,吸引來烏龜殼博士的注意力。
“李學子,你說誰混蛋。”烏龜殼問道
“我說你……不不是,我說楊學子……”高陽連忙解釋道
“李學子 ,楊學子課堂上交頭接耳,不懂尊師重道,出去外面站着,好好反省”烏龜殼氣得臉都綠了
“混蛋,都是你害得,讓本公主這麼丟人”高陽一臉幽怨道
“拜託,我纔是受害者,好心給你看故事,教你做人,你卻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別總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在我看來人都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沒啥高低貴賤之分。”楊光道
“哼,就算你說的,那你也不該那麼說本公主,好歹我也是女孩子”高陽道
“沒辦法,我這個人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喜歡說實話”楊光道
“呸,我看你是看人下菜,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高陽道
“其實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個缺點喜歡說大實話”楊光道
“呸,你粗鄙好色下流無恥,這些不是缺點?”
“不算,你那是污衊,哥哥我那是風流倜儻 ”
“嘔,臭不要臉”
“臭不要臉說誰,高陽你不會懷孕了吧,那房二還會要你?”
“臭不要臉說你,你才懷孕了呢”
“哦,原來是那個臭不要臉地在說我,沒懷孕你吐什麼,我還以爲你孕吐呢”
“滾,要是雲櫻也接客,你怎麼辦”
“嘻嘻,我家小娘子,落紅是我的,也不接客,改天你幫我改兩個戶籍唄”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那怎麼求”
“你得這麼說,高陽姐姐,你幫我改兩個戶籍唄,求求你了。”
“哈哈,你這是報復啊,可是哥哥做不到”楊光聽着高陽那說話的語氣,簡直了。
“做不到,那就算了。”高陽得意道
“這事情,我讓我徒弟去”楊光說
“他敢,他敢我就揍他”高陽道
“切,沒你還做不成事?這樣吧,以後故事讓你最先看?”楊光道
“跟今天一樣的?”高陽道
“嗯,還有很多呢,還有春宮故事會哦。”楊光壞笑道
“哼,不正經,那看心情吧。”高陽道
“嘿嘿,我當你答應了”
“楊光,最後刀客怎麼樣了。”
……
“後來,有人說刀客大仇得報。回到姬所在的院子,幫她贖身改了戶籍。
有人說,看見刀客四海爲家,此後終生未娶。
有人說,刀客後來娶了一個美嬌娘,生了一個女娃娃,取名叫高陽。
有人說,刀客給姬修了一座墳,寫着愛妻高陽之墓,每天倚墳而飲。”
“你滾,我纔不可能做妓呢,這輩子都不可能。”
“嘿嘿,我又沒說你,故事裡的女主人藝名就叫高陽啊,因爲每次刀客都令她的頭顱高高揚起,發出誘人的靡靡之音……”
“哼,不許叫高陽,你改個名字。”
“你管我,我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哼,我不管,你必須改,你無緣無故寫故事幹嘛”
“賺錢啊,哥哥沒錢,怎麼討老婆,怎麼給我家小娘子小丫鬟贖身改戶籍,要不你公主賞點老婆本。”
“切,你寫故事就是爲了賺錢給那個雲櫻改戶籍?”
“是也不是,問那麼多幹嘛。”
“以你的文采,加上國子監頭名,娶大家閨秀,官宦小姐也是有餘,難不成還真娶那個長樂坊的……”
“怎麼,大家小姐我不娶,就是娶我家小娘子,不行?你咬我”
“我咬死你,遇見你就倒黴”
“把咬字分開念?”
“口1交?你說什麼”高陽不解道
“咳咳,以後讓你房二駙馬給你解釋。”
“哼,肯定沒好事,今天中午吃啥什麼?冰激凌,火鍋?”
“你吃個屁,讓老子罰站,沒心情”楊光沒好氣道
“切,還不是你先惹我的,你把我說得那樣不堪,哪個女孩子受得了”
“你還知道你是女的,要不你搬出去,把武學子換回來,我給你做冰激凌火鍋。”
“哼,不換,生氣、”高陽不滿道
“那我可就不管你了,今天吃新菜,蛋包飯。”
“哼……”高陽嚥了咽口水,聽着就好像很好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