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寧三早早起牀,看着初涉人事躺在被窩裡還在熟睡的梨兒,滿眼都是憐愛的神色。
趁着梨兒還在熟睡,寧三洗漱完畢,又幫梨兒打來清水,順便還去了趟膳房,端來兩人份的包子清粥,坐在木桌前,一邊吃着,一邊欣賞小梨兒睡覺時的嬌態。
梨兒睡眼惺忪的睜開眼,想起昨夜的荒唐,又看到寧三正一邊微笑的看着自己,一邊往嘴裡塞着包子。
“呀~~公子,不要看啦。”
看着臉色通紅的俏丫頭,剛睜開眼,就又把自己蒙在被裡的樣子,寧三嘆了口氣想。
真是美好啊,這個時代的女孩怎麼這麼可愛?要是換做前世的女孩,早就大搖大擺的掀被而出,坐在桌前一起啃上包子了,沒準還會點上根菸,對着寧三點評一下昨晚他的表現。
擔心梨兒一直縮在被裡再窒息了,寧三起身朝外走去,邊走邊說:“洗漱水給你打好了,梳洗完先吃點早餐,早餐在桌子上。”
被窩裡那可愛的小丫頭,此時正癡癡的笑着,開心自己怎麼這麼幸運呢......
清晨的空氣清新且涼爽,寧三伸了個懶腰,舒活一下腰部,看到旁邊廂房推門而出的常衛,瞪着一雙大黑眼圈,萎靡的看着自己。
“常兄,怎麼了這是,難道在這裡睡不習慣麼?”
常衛瞪着寧三,做了一個抱拳的姿勢,有些氣虛的說道:“寧公子,莫說這房間隔不隔音,任誰在這環境下睡覺,也是睡不消停啊!”
寧三這才明白,嘿嘿,原來是個聽衆啊。
“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罪過罪過,走,咱前院轉轉去。”
說完,也不管常衛樂不樂意,拉着他往前庭走去。
經過劉公子和常衛團伙這麼一鬧,羣芳院倒是沒什麼損失,可寧三在這一畝三分地兒裡可是出了好大個名,不僅提了幹,還收了不少小弟,最重要的,還抱得美人歸。
寧三嘴裡哼着小曲,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心想,還有沒有什麼張公子、王公子、劉公子什麼的,都來鬧鬧事兒,這再鬧兩次,羣芳院不得姓寧啊。
正走着,前面小徑走過來三人。看清前面的正是羣芳院大姐頭春姨,寧三緊忙恢復正常的神態和步伐,拉着常衛和他一起上前請了個安。
“寧三,對我的安排可還滿意?”眼光毒辣的春姨一眼就瞧出昨夜春風一度的寧三,笑着問道。
“滿意滿意,謝春姨賞~~”
“那就好,既然滿意了,就做些正事兒,昨天你的提議我又考慮了一下,感覺確實值得一試,只不過昨夜別是你信口開河哄我開心吧。”
春姨嫵媚的笑容看的寧三有些恍惚,心下趕緊略一收神,裝作談公事的語氣認真的回答道:“寧三哪敢,既然提出了想法,當然有全面的計劃,春姨就是不找我,我也正要去向春姨彙報呢。”
說完,寧三心想,哪來的什麼計劃,就憑着前世沒日沒夜在那些場合裡廝混,隨便說出來兩個都怕驚掉你們的大牙。
春姨看着寧三胸有成竹的神色,也放下心來,又略微向常衛點了下頭,然後向寧三介紹道。
“這是芸娘,曾經也是咱院子裡的頭牌,給自個贖了身子後,就幫我管理着羣芳院,咱院子裡所有的姑娘,也都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你要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同芸娘講。”
春姨說着,從她後面走出了一位年齡約三十五六歲的美婦人,
除了眼角稍稍有些歲月的輕微痕跡,放在前世妥妥的電視劇當紅花旦配置啊。
芸娘雙手併合向寧三盈盈行了個常禮,寧三趕緊抱拳回禮。
“那就辛苦芸娘了,咱這就找個地方去探討探討?”
芸娘曾經是羣芳院的頭牌,也算是院子裡的元老,看男人當然是狠辣之極,餘光瞟了一眼站在寧三後面,正愣呼呼盯着自己瞧的常衛,就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個老處男。
但不管前兩次遠觀寧三,還是這一次近處觀察寧三,都沒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什麼,就彷彿這個年紀不大的男人經歷了許多自己無法想象的事情,看不明,猜不透...
寧三看着芸娘沒回答,只是看着自己,心想不是碰到個傻子吧?還是又迷倒在我的石榴短褲下了?
看到芸孃的失態,春姨假裝咳了一聲:“咳...”
芸娘豁然清醒,心裡也是一驚,曾經看人極準的她竟然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還導致在春姨面前失態。
忙掩飾尷尬道:“好好,任憑寧公子吩咐。”心裡暗想,春姨相中的人果然了得。
寧三不知道她們的心裡想得如此複雜,只是有些好笑,春姨是啥意思?派了個傻子給自己使喚。
*
一間茶室,室內一時無話,紫砂柔軟手腕輕提,清澈壺流三起三落,水線三粗三細,盞中雀舌如碧玉沉江,又如蓮心初展。
芸孃的動作更是柔雅的美。鳳凰三點頭之後,一杯香茶奉於寧三面前。
寧三拇食二指輕捏盞沿,中指託底,將香茶分三次飲進嘴中,並伴着嘶嘶聲,空盞繞鼻三圈,讚道:“真是‘碧波盪漾一抹香,茶不醉人人自醉’啊,好茶!”
芸娘驀的臉上一紅,知道這寧三在借茶愉己,心下微微一慌,隨即恢復常態,呢喃細語的說道:“沒想到公子還懂茶藝之道。”
寧三待芸娘又給自己斟滿一杯香茶後,謙虛的說道:“略懂略懂,難等大雅。”
其實這些都是從前在茶室約客戶談事情時,在旁邊生生被薰陶出來的,想不會都難。
寧三看着面前嬌美的容顏,在從前那都是女神一般,又想着,在那個物慾橫流的時代,即使是衆人追捧的明星又怎樣,反倒不如眼前這自認過氣的風塵女子,論氣質和優雅,更是甩那些電影明星十道街以外。
剛聽春姨說過,芸娘已經給自己贖身,卻又爲什麼會留在這裡呢?
於是小心的問道:“還未請教芸娘,既然已經贖身,爲何留在這呢?你如此美人,定能尋一良配。”
芸娘聽寧三問起,笑了笑解釋道:
“公子過譽了,芸娘已過了豆蔻年華,過慣了院子裡的生活,雖是贖了身,也不願去那大戶人家爲婢爲妾,受那大婦的氣,更不可能找些清冷人家遭那飢寒之苦,索性就留在這裡爲春姨負責些事情,打發時間罷了。”
寧三點頭理解道:“明白了,爲了自由。”
這是跟《勇敢的心》威廉·華萊士一個精神層面的存在啊,寧三心裡想着。
芸娘點頭微笑:“奴家如今最大的心願,便是看着咱這羣芳院,成爲這長安城數一數二的院子,讓院子裡的姐妹,也都舒服一些。”
“沒問題,這個好辦,咱們接下來談談如何改革吧。”
寧三想着,瞧你現下淡定的小嬌樣兒,準備迎接思想上的狂風暴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