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江滬最終還是被常纓給一腳踹了出去,摔了個大馬趴。
看來常纓將滿腔鬱悶全都發泄到自己撞到槍口上的江滬身上了,誰讓這傢伙敢主動觸她的黴頭呢?
不管怎麼說,常纓現在也已經是融境後期的強者,比江滬高了差不多一個大境界,兩者之間沒有太多的可比性。
但顯然常纓是不可能下死手的,她這一腳很有分寸,不過在看到江滬索性就坐在那裡的時候,她又有些哭笑不得。
衆人的目光都投向坐在地上的江滬,看着他滿臉鬱悶且無奈的臉,心情都在這一刻有些感慨。
對於常纓的心思,小隊諸人或多或少都瞭解一點。
在秦陽剛剛進入楚江小隊的時候,就時常遭到常纓這個大魔女的調戲,但那個時候常纓肯定是開玩笑的成份居多。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秦陽表現出來的修煉天賦和心智,都漸漸顯於人前,讓得小隊諸人越來越佩服。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常纓的心境就開始發生了變化,調戲的成分漸漸變少,只是表現得並不明顯罷了。
直到後來秦陽跟趙棠官宣,常纓的心態纔有了一種明顯的改變。
哪怕她依舊裝作一種滿不在乎的模樣,但小隊之中跟她相處良久的這些隊友們,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呢?
只可惜感情這種事情,外人根本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江滬他們只能愛莫能助了。
而且趙棠也不算是外人,他們更知道秦陽對感情一事的專一,若是有些話說出來,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好在常纓自己還算是能調整心態,沒有像普通女人表現得那麼明顯,那有些東西,就只能她自己暗中消化了。
看着小隊諸人這樣打打鬧鬧,秦陽也不由感到欣慰,心想自己這些隊友,要是一輩子都能感情這麼好,那就完美了。
“兄弟,多謝了!”
郭冷萬年不變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激動,但最終卻是化爲簡單的三個字,總算是將場中的氣氛拉了回來。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秦陽,盡皆充斥着一抹感激之情。
想一年多前秦陽剛剛加入楚江小隊的時候,這個邊遠地區的普通小隊是個什麼情形?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如今的楚江小隊,是在整體實力上提升了一大截,幾乎人人都提升了差不多一個大境界。
這是一名普通的變異者,根本無法想像的事情。
一年多前還在衝擊融境的常纓和冷麪,現在再努努力,都能嘗試衝擊一下合境了。
而曾經在築境大圓滿停留了三年之久的江滬和莊橫,現在更是已經可以摸到融境的屏障,他們又豈會不興奮?
至於另外三人就不用多說了,他們倒是沒有江滬幾人的修煉壓力,但一個個也都是融境後期的強者。
這樣的一個普通小隊,要是他們的實力傳出去的話,恐怕會瞬間驚掉其他普通小隊的下巴。
誰他孃的一個普通小隊之中,能有四尊融境後期的變異者啊?
這都不說秦陽這個依舊掛名在楚江小隊的絕世妖孽了,要是將他也加上,說不定都能跟一些王牌小隊掰掰手腕了。
這樣一支小隊,在楚江這一畝三分地上,幾乎可以橫着走,試問還有誰敢來輕易招惹呢?
這所有的一切,小諸人都知道是秦陽帶來的。
沒有這個加入大夏鎮夜司還不到兩年時間的傢伙,楚江小隊就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只是衆人都知道秦陽的性子,而這樣的事情做得多了,小隊諸人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再多的感激藏在心底深處就好。
更何況以秦陽現在的實力和人脈,根本不需要他們這種最高只有融境層次的人來幫忙。
“都看着我幹嘛?你們自己也要努力修煉啊!”
被衆人異樣的目光盯着,秦陽有些不好意思,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不說葛正秋三人心情如何,常纓他們則是心頭一凜。
似乎有着秦陽的這些手段之後,他們在最近一段時間的修煉,確實有些懈怠了。
以前沒有秦陽的時候,他們的修煉無疑要刻苦得多,無時無刻不想突破一個小段位。
尤其是江滬和莊橫,他們在築境大圓滿上停留了整整三年,其中的艱辛不足爲外人道也。
這或許纔是每一個大夏鎮夜司普通隊員的常態,只是有時候刻苦的修煉,未必就真能換回與之對等的回報。
偏偏楚江小隊出了個秦陽,每一次都能很輕鬆地讓他們突破段位甚至是境界,這就顯得他們一直以來的刻苦像是個笑話一樣。
潛移默化之間,讓他們的心境都發生了一些改變,他們覺得只要有秦陽在,那自己就可以不用像以前那麼努力修煉。
反正每過一段時間,秦陽就會施展手段幫助他們提升實力,而這樣的手段,有時候甚至是刻苦修煉達不到的效果。
以秦陽的眼光,自然能看到這些心態上的變化,所以他在這個時候刻意提了一嘴。
當某些事情形成習慣之後,再想要改變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一個人一旦走進舒適區,就很難再走出來。
秦陽固然是手段多多,也確實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讓楚江小隊所有人的實力都上了一個大臺階。
可無論是變異界還是古武界,都是極其危險的地方,就算是秦陽,也不敢保證自己哪一天就會發生意外。
包括那個躲藏在暗中的非人齋齋主,秦陽就無比忌憚,總覺得此人心智極高,而且極擅僞裝,說不定哪天就會在背後捅自己一刀呢。
一旦有一天自己不在了,或者說不在楚江小隊了,習慣了輕鬆就能突破的小隊諸人,或許就不能回到以前那種按部就班修煉中去了。
秦陽不得不給小隊隊友們提這個醒,而常纓他們在秦陽的提醒之下,瞬間就悚然驚覺,甚至後背都冒出了一些冷汗。
看着小隊諸人這個樣子,秦陽頗爲欣慰,心想這些隊友們,只要不忘初心就好。
叮鈴鈴……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將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待得衆人凝神一看,當即發現葛正秋正在從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手機屏幕還一閃一閃的。
“咦?怎麼是李老師?”
當葛正秋看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之時,臉色不由微微一變,然後便看了不遠處的秦陽一眼。
“李老師?小野貓的班主任?”
秦陽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一道瘦弱的身影,更是想起當初去給秦月開家長會時的情形,臉色怪異地問了一句。
自小野貓被秦陽從暗香城帶出來之後,就以秦月這個名字就讀於楚江實驗中學,成爲了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而秦月的戶口,則是跟秦陽一起上在這天驕華府的別墅,並不是青童孤兒院。
剛開始的時候,一直是江滬在照顧秦月,甚至楚江實驗小學都是他聯繫的,他算是秦月名義上的監護人。
畢竟秦陽大多數時候都不在楚江,有時候甚至連人都找不到,對此他還是比較感激小隊幾人的。
後來葛正秋加入楚江小隊之後,就主動將這個責任攬了過來。
他乃是青童孤兒院的院長,常年跟孩子打交道,做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得心應手,更何況還有個福伯幫忙呢。
江滬也樂得輕鬆,所以這段時間學校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都會跟葛正秋聯繫,但聯繫的次數顯然並不太多。
尤其是幾個月前秦陽去參加了一次家長會之後,學校幾乎沒有再聯繫過葛正秋。
之前的每個週末,秦月也會回來這裡跟他們聚一聚,就算沒有秦陽這層關係,如今的小隊諸人,都很喜歡秦月。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秦月她上個週末好像沒回來吧?”
江滬沉吟着說道,讓得小隊諸人先是一愣,然後都是臉色微變,心想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由於自秦陽回來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鎮夜司的大人物們相繼到來,導致他們忽略了秦月有沒有回來這件小事。
而如今秦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難保一些有心人從秦陽這裡討不到便宜,選擇鋌而走險,那可就是他們的失職了。
所有人都知道秦陽心中是如何看重秦月這個妹妹,就算兄妹二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可有些時候,感情這種事並不是以相處時間來衡量的。
“喂,李老師你好!”
在這邊小隊幾人思緒各異的時候,葛正秋卻沒有太多猶豫,在接通電話開口出聲的同時,已是將手機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還按下了擴音鍵。
“是秦月的家長吧,我是她的班主任李意!”
電話裡傳出一道女聲,聽得李意說道:“今天是週一,我想問一下,秦月她不是隻請了兩個星期的假嗎,怎麼今天還沒有回來上課?”
“啊?”
驟然聽到李意的這個說法,楚江小隊諸人包括秦陽都不由面面相覷,葛正秋和福伯的老眉也皺得極緊。
“李老師,你說什麼?什麼兩個星期的假?”
葛正秋強壓下心中的異樣,忍不住問了一句,他的心底深處,已是升騰起一絲隱隱的不安。
“怎麼,你們不知道嗎?”
李意的聲音也拔高了幾分,聽得她說道:“她說家裡有重要的事,還拿着家長簽過字的請假條找我批假的啊!”
“請假條?”
葛正秋再次愣了一下,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郁,心想自己可從來沒有給秦月簽過什麼請假條。
“你等一下,我把請假條發給你看看!”
李意似乎也有些慌亂起來,畢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一旦學生出了問題,即便是在校外,這個班主任心頭肯定也不會好受。
如今網絡發達科技先進,高中肯定也是有班級羣的,而且班主任跟家長都加過好友,很快李意就發過來一張圖片。
衆人都湊到了桌前看向手機屏幕,當即就看到一張請假條的圖片映入眼簾,一時之間衆人都沒有說話。
這張請假條的內容很簡單,確實如李意所言,秦月說家中有要事需要請半個月的假,卻沒有說是什麼事。
下邊的家長簽字顯示的是葛正秋,所以下一刻衆人的視線第一時間就轉到了葛正秋的臉上。
“我……我沒有看到過這張請假條,也從來沒有簽過字!”
葛正秋選擇實話實說,臉上露出一抹無奈,顯然他已經猜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作爲青童孤兒院的院長,葛正秋可以說是孤兒院所有孩子的監護人和家長。
那些孩子上學的時候,自然也會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找他簽字,這其中肯定會有調皮不願上學的孩子。
所以這樣的事情,葛正秋也不止遇到過一次兩次了,他也不止一次去網吧揪出自家孤兒院的孩子,賞一頓竹筍炒肉。
可是此時此刻,秦月卻算不得孤兒院的孩子,而是秦陽從暗香城帶出來的苦命人,葛正秋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自責之色。
“那這孩子到底去哪裡了,你們知道嗎?”
電話那頭的李意也有些着急,她是個很負責任的班主任,自己的學生不見了,她肯定不會無動於衷的。
更何況嚴格說起來,李意也是有責任的,由於她太信任秦月,當時沒有太多懷疑,更沒有想過打電話確認一下。
直到兩個星期的時間過去,秦月假期已滿還沒有歸校上學,她纔給葛正秋打電話,嚴格說起這已經算是有些失職了。
要是秦月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李意肯定是會受到處罰的,因此於公於私,她都知道自己不能置之不理。
尤其是遇到某些不講理的家長,恐怕整個學校都將面臨一場天大的麻煩。
作爲有過錯的班主任,事情鬧大之後,李意都有可能被推出來當替罪羊。
“李老師你別慌,我先找人問問再說。”
葛正秋倒不是那些不講理的家長,這個時候反倒是安慰起李意來了,讓得對面的李意微微鬆了口氣。
“哦對了,李老師,鬱香有請假嗎?她來上學了嗎?”
正要掛斷電話的葛正秋突然想起一事,而其口中問出來的這個名字,正是秦月在實驗中學最要好的朋友。
對於鬱香,秦陽也是有些印象的,當初還是他出面,幫助鬱家度過了難關。
鬱香的父親鬱仲寧,一直都想找機會感謝一下他呢。
“她……她在教室啊!”
看來李意對教室裡的學生一直都關注着,除了秦月的位置空着之外,所有學生全部到齊。
“而且我已經問過鬱香了,她說這段時間都沒有看到過秦月,只知道秦月有事請假了。”
緊接着從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昭示了鬱香這個秦月最要好的朋友,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好朋友的去向。
“好,那李老師,你再問問同學們,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我們這裡先商量一下怎麼找人。”
葛正秋知道從李意這裡可能問不出太多的東西來了,而他在掛斷電話之後,便是滿臉歉意地看向了秦陽。
“小陽,對……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小月!”
葛正秋的口氣充滿了歉然,顯然現在他已經自認是秦月的監護人,他對秦月也一直像對自己的孫女一樣看待。
沒想到現在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都失蹤兩個星期了,誰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葛正秋都無法想像,如果秦月真的遇到了危險,甚至是遭受生命威脅的話,自己有什麼臉再站在秦陽的面前?
“這事也不能全怪葛院長,上個星期秦月沒回來,咱們就應該發現的。”
江滬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他算是秦月的第一任監護人,如此重大的疏忽,他覺得自己難辭其咎。
小隊其他人同樣臉現歉意,畢竟秦陽將秦月交給他們,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事,這就是一種不重視的表現。
“我說你們這是幹什麼?”
見狀秦陽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倒是沒有半點擔心,聽得他說道:“那死丫頭古靈精怪,要是有心做什麼事的話,又怎麼會讓你們知道呢?”
秦陽想着秦月的出身,在暗香城那種地方都能長大的丫頭,來到這地面世界,簡直就是天堂好嗎?
那些所謂的小混混,恐怕連暗香城的百分之一也比不上。
一直以來,秦陽其實半點都不擔心秦月會出事,反而擔心她惹事。
“可是……小月她畢竟已經兩個星期沒有消息了,要是出了什麼事……”
葛正秋並沒有打消心中的擔憂,而且說着這話的時候還看了秦陽一眼,顯然他的擔憂並不是空穴來風。
“這裡是大夏,能出什麼事?”
秦陽微微搖了搖頭,沉吟片刻後終於還是說道:“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們,我上次去給她開家長會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是一個築境初期的變異者了!”
“什麼?”
當這個消息傳進楚江小隊諸人耳中時,所有人盡皆臉色大變,其中江滬更是滿臉的不可思議,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
這明顯是個讓楚江小隊全員始料未及的消息,怎麼秦月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是築境初期的變異者了呢?
“難道是秦陽?可爲什麼是築境初期?”心思轉得頗快的常纓看了秦陽一眼,當她想到一個可能的時候,卻又在轉過頭看了眼葛正秋和福伯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秦陽出手,確實可以讓一個普通人百分百成爲一名變異者,而且可以用血脈之力,將其實力提升到低一個大境界的層次。
就像聶雄他們三人一樣,如今秦陽是合境後期強者,只需要用一道血脈之力,就能將他們提升到融境後期。
就算那是幾個月前,秦陽還處於融境層次,但只要他願意,幫助小野貓提升到裂境也應該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吧?
“不是我,她也沒有用細胞變異藥劑,而是天然變異!”
似乎是看出了常纓眼中的疑惑,秦陽便開口解釋了一句,這一下讓得衆人都吐出一口長氣,心中爲小野貓感到高興。
天然變異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一萬個普通人之中也未必能出一個,而且很多人都是熬不過癌症的痛苦而一命嗚呼。
細胞變異藥劑的問世,倒是解決了一些問題,但那恐怖的失敗率,還是讓很多人倒在了真正變異之前。
直到秦陽用自身血脈,研製出百分百可以成功的完美細胞變異藥劑,纔算是真正解決了普通人想要成爲變異者的希望。
只是大夏鎮夜司也不可能讓每一個普通人都成爲變異者,他們不會去破壞普通人的生活,更沒必要徹底改變正常人的世界。
相對來說,天然細胞變異者的潛力,要比藉助變異藥劑成爲的變異者要高得多,尤其是在一些大境界的屏障之前。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以秦陽血脈之力研製出來的完美細胞變異藥劑,卻又打破了這條鐵律。
因爲靠着完美細胞變異藥劑成爲的變異者,都可以算是秦陽的血奴,所以只要他想,就能輕鬆提升這些人的變異修爲。
這兩種結果不能說誰更好,而後者完全取決於秦陽修爲的提升。
而且如果秦陽哪天不幸被人殺了,這些靠着完美細胞變異藥劑成爲的變異者,就算能得不死,一身修爲恐怕也會也盡失。
有些力量得來輕鬆,失去的時候也不會太難。
所有血奴的畢生命運,全部繫於秦陽一人之身,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福兮禍所倚。
鎮夜司在售出完美細胞變異藥劑時候,肯定是會將這些後果說清楚的,讓對方自己決定要不要注射完美細胞變異藥劑。
值得一提的是,幾乎沒有人會因爲這個原因拒絕注射細完美細胞變異藥劑。
哪怕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到底是跟誰息息相關?
這或許就是成爲變異者的誘惑吧。
當然,那些能兌換完美細胞變異藥劑的普通人,現在大多都是各大變異家族後輩,因爲種種原因沒有能天然變異的人。
他們見慣了變異者的強大,卻苦於自己沒有那樣的力量,一直都很惆悵呢。
現在卻有了這樣一種可以百分百成爲變異者的藥劑,他們又如何抵擋得了這樣的誘惑?
楚江小隊隊員們原本以爲是秦陽幫助秦月成爲變異者的,但這個時候聽當事人一說,他們就知道自己有些想當然了。
“我這裡倒是想到了一個可能!”
秦陽心中思索,聽得他開口說道:“我上次去給她開家長會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件事。”
“有一個黃毛……”
“什麼?黃毛?”
當秦陽剛剛提到“黃毛”二字的時候,江滬和莊橫就直接跳了起來,旁邊葛正秋和福伯的臉色也有些不虞。
想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都將秦月當成了自己的後輩或者說妹妹,如今的社會,對“黃毛”兩個字是有些偏見的。
父母辛辛苦苦將寶貝女兒養大,最後卻被混混黃毛欺騙的案例比比皆是,有時候可能會因此毀了一個家庭。
“這麼大反應幹嘛,你們先聽我把話說完嘛。”
秦陽沒好氣地瞪了江滬和莊橫一眼,不過心頭倒是頗爲感動。
畢竟會有這樣的反應,說明這幾位是真的已經將秦月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那個黃毛可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個初象境的變異者!”
秦陽腦海之中浮現出第一次看到那個黃毛時的感應,似乎理順了一些脈絡,同時暗罵秦月那混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
“初象者?”
驟然聽到秦陽這話,楚江小隊諸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顯然他們以前都沒有發現秦月身邊多了一個變異者。
初象者接觸秦月,明顯是不懷好意,更不可能是大夏鎮夜司的人,要不然他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嚴格說起來,這就是他們的失職。
好在剛纔秦陽說了秦月已經是一名築境初期的變異者,想必一個初象者應該不能拿她怎麼樣吧?
“據秦月所說,她那時就跟黃毛接觸過了三次,推斷出那很可能是非人齋齋主派來的人。”
秦陽沉吟着說道:“當時她還異想天開,說要順藤摸瓜,將那個非人齋齋主找出來。”
“胡鬧,這怎麼能行呢?”
聞言常纓忍不住接口罵了一句,同時深深看了秦陽一眼。
想到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非人齋齋主,她的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絲忌憚。
對於非人齋任務的進展,秦陽並沒有全部瞞着楚江小隊,事實上這也算是楚江小隊的一次重要任務。
只不過在這個任務之中,除了秦陽之外,其他人都好像在打醬油,畢竟他們都進不了暗香城。
常纓身爲楚江小隊的隊長,她知道如今的非人齋,除了那個神秘的齋主之外,全都被秦陽收爲了血奴,計劃成功了大半。
可只要非人齋齋主一天不落網,秦陽就不能說完成了這一次的任務,甚至可能會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以秦陽的本事,到現在竟然都還不知道那位非人齋齋主到底是何方神聖,更何況是一個只有築境初期的秦月呢。
對於非人齋齋主派人接觸秦月,常纓他們的反應也不會太慢,他們都能猜到這一切應該都是爲了秦陽。
無論非人齋齋主知不知道秦陽是雙面臥底,但以對方的身份,應該不難了解到一些關於秦陽的事情。
至少洪貴化名秦陽,成功奪得本屆異能大賽冠軍的事情,非人齋齋主肯定是知之甚深的。
爲了更進一步控制秦陽,從秦月這裡入手,或許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沒想到秦月猜到對方的身份後,竟然想要以此入手,順藤摸瓜將非人齋齋主找出來,真當那位是省油的燈啊。
“這丫頭也太魯莽了,就不能先跟我們商量一下嗎?”
江滬也有些恨鐵不成鋼,如果說一個初象者他不用擔心的話,那真要碰上那位非人齋齋主,秦月必然凶多吉少。
“我想她應該是怕打草驚蛇吧。”
秦陽無疑想得更多,聽得他分析道:“非人齋齋主派過來的人,未必就只有黃毛一個,要是她跟你們過多接觸,難免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那有些計劃也就不好實施了。”
“將計就計,應該就是那丫頭的全盤計劃,她也肯定不是真的草包,應該能猜到請假時間一到,我就會發現她失蹤的消息,再由此推斷出她的去向。”
秦陽據理分析,想着上一次秦月所說的那些話,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無奈。
當時秦陽其實已經很嚴厲的批評過秦月了,這丫頭答應得好好的,沒想到轉頭就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還真是讓人頭疼。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秦月不顧危險也要這樣做,不也是爲了他這個大哥,爲了救出大哥未來的岳母大人嗎?
想通這些之後,秦陽真是又好氣又感動,而如今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去糾結這些前因了。
“秦陽,你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葛正秋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問了出來,然後就看到秦陽擡起手來朝着某個方向指了指。
“西南!”
當秦陽口中這兩個字發出之後,衆人都是若有所思,似乎記起了秦陽在幾天之前曾經說過的一些話。
那個時候葉天穹曾問過秦陽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秦陽的回答就是去西南地域走一趟。
他們盡都知道秦陽從夫人那裡得來的線索,就是非人齋齋主很可能在大夏西南地域,而趙母也應該被關在那一帶。
“原本還想先去京都看一下棠棠的,現在好了,去不成了。”
秦陽雙手一攤,沒好氣地說道:“這死丫頭,真會給我找事。”
“爲了保險起見,無常,你先幫我查一下秦月的出行記錄。”
秦陽將目光轉到常纓身上,聽得他這話,常纓沒有絲毫怠慢,掏出手機就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
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常纓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最後將目光轉回了秦陽這裡。
“飛機、火車和長途客運,都沒有秦月的出行記錄,我想他們應該是自駕,而且駕駛者用的多半是假身份。”
不待秦陽發問,常纓已經是自顧說出了答案,而且還給出了自己的判斷,讓得秦陽微微點了點頭。
事實上秦陽這也是想試一試而已,萬一能查到秦月的行程記錄,那就可以藉此推斷出秦月去往西南的時間。
不過那位非人齋齋主明顯不會出現這麼大的漏洞,也肯定叮囑過那個黃毛,不要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而秦月爲了不打草驚蛇,自然是對方怎麼安排她就怎麼做了,一切以找到對方的大本營爲主要目標。
拋開秦月的修爲不說,她倒的確有當特工的潛質。
這讓秦陽不禁想到,難道是因爲自己當臥底當得多了,傳染了秦月嗎?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秦月的這些計劃應該還沒有暴露,就是不知道她現在已經進行到什麼程度,有沒有真正見到那個非人齋的齋主?
“行吧,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趕往西南。”
秦陽沒有拖泥帶水,當他話音落下之後,赫然是看到常纓有些欲言又止,讓得他輕輕搖了搖頭。
常纓應該是想問秦陽需不需要楚江小隊的幫助,只是一想到秦陽的實力,常纓覺得自己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更何況秦陽現在要去的地方不是楚江地界,甚至不是江南省的地界,有些事情楚江小隊介入的話多有不便。
但秦陽不同,他雖然還掛着楚江小隊的名,卻是王牌小隊的一員,更是古武堂的副堂主,權限比普通小隊的隊長都要大得多。
再加上秦陽跟鎮夜司高層的關係,甚至得鎮夜司首尊看重,想必在大夏境內應該沒有多少人能對他造成威脅了吧?
秦陽自然也沒有讓楚江小隊幫忙的想法,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去更好行事,人太多了反而目標太大。
話音落下,秦陽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便朝着大門口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大門之外。
“希望他這次真能揪出那可惡的非人齋齋主吧!”
常纓喃喃出聲,讓得衆人都是微微點了點頭,但不知爲何,他們的眼眸之中,並沒有太多擔憂。
先前在知道秦月可能的計劃時,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其實都是很着急上火的,畢竟秦月只有築境初期。
可是在秦陽介入此事之後,他們一想到這一年多秦陽做出來的那些事情後,所有的擔憂盡皆煙消雲散。
似乎只要這傢伙出手,就一定不會失敗,而秦陽也確實從來都沒有讓他們失望過。
…………
兩天之後,滇西省!
滇西省會昆城機場大門口,走出來一個戴着蛤蟆鏡的年輕人,正是從楚江千里迢迢而來的秦陽。
昆城號稱四季如春,就算如今已經進入冬季,這裡的溫度依舊有十五度以上,讓人特別舒服。
秦陽這次來沒有通知任何人,比如說滇西省的鎮夜司小隊,又比如說位於西南的古武門派。
他是想要低調行事,先打探一下關於非人齋齋主的消息,或者說關於小野貓的信息,再做下一步的行動。
只不過昆城乃是省會城市,佔地面積極大,人口更是有一千多萬,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想要找出一個或者幾個人,談何容易?
秦陽先找了一個酒店住下,嘗試着撥打了一下秦月的手機,但毫無意外,手機關機了。
昆城的夜景相當不錯,秦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邊的燈火通明,不由暗歎如今的大夏,果然是民生富足,不愧爲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嗯?”
就在秦陽注視着外間的城市夜景時,他忽然眼神一凜,一抹無形的力量從眉心襲出,然後他嘴角邊上就翹起了一抹弧度。
“真是巧了,剛來就遇到這種事情。”
秦陽直接從窗口躍出,藉助精神念力御劍朝着某個方向飛去,這樣的高度,他並不擔心自己會被某些攝像頭拍到。
不過在飛到某個偏僻之所後,他便是降下身來,因爲他已經能感應到好幾道異樣的氣息,正在追着一道身影狂奔。
“難道是昆城小隊的人?”
秦陽微微感應了一下,感應出追擊的三人之中,最強者已經達到了裂境大圓滿,便是心有猜測。
“只是這樣的實力,好像還不太夠啊。”
而當秦陽感應了一下前方奔逃的身影時,卻又微微搖了搖頭,心中也說不出後邊的三個變異者運氣到底是好是壞。
隨着時間的推移,前方漸漸浮現出一大羣建築的輪廓,卻不像那邊市區一樣燈火通明,很明顯是一片爛尾樓。
爛尾樓這種東西,在每個城市都並不少見,尤其是在樓市泡沫一天天被擠出來之後,如今的爛尾樓已經是越來越多。
資本家作的惡,最後終究還是老百姓承擔了所有。
有些人花光了一輩子的積蓄,最終卻換回了一套連頂都沒有封的爛尾房,哭都沒地方哭去。
只不過對於這些事情,如今的秦陽不會去多管,身爲大夏鎮夜司的一員,他只需要維護大夏黑暗之中的安全就行了。
這些念頭在秦陽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而就在此刻,前方一直像是奔逃的那道身影已經停了下來,站在一幢爛尾樓的二層,居高臨下地看着下邊三人。
“這傢伙,倒是有些手段。”
躲在遠處暗中的秦陽,感應了一下此人的修爲之後,不由冷笑了一聲。
此人明面上的修爲是裂境大圓滿,但他只是孤身一人,面對後邊追擊的三人,不免雙拳難敵四手。
可在秦陽的感應下,此人應該是隱藏了實力,其真正的修爲赫然是融境初期。
哪怕此人的融境初期境界還不是太穩,應該是剛剛纔突破沒多久,但大境界之間的差距,可不是靠着人多就能彌補的。
對方有意隱藏實力,還將後邊三人引到這偏僻的爛尾樓,應該就是想出其不意之下一網打盡。
這樣的算計不算太高明,但在不明情況之下,還是很容易着了道兒。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秦陽這般,有如此敏銳的感應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