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喬喻吃過早飯一路上悠閒的朝着圖書館逛了過去。
經過操場喬喻專門駐足看了一會。
一羣年輕學弟、學妹們正在軍訓，嗯……等等，如果六歲上學的話，這些正在接受軍訓的年輕人似乎跟他同齡，甚至絕大多數人可能比他年紀還大。
想到這裡喬喻就覺得有些心情不太美麗。
這個世界果然是沒有什麼公平可言的。
明明大家都是同樣的年紀，這些學弟跟學妹們只要隨便學學，能得到一個相對不錯的成就，拿個好績點就行了。
剩下的時間他們就能享受生活。可以選擇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可以參加各種社團，培養興趣愛好的同時，拓展社交圈；還可以報名參加交換生……
沒人給他們壓力，甚至都沒什麼人管他們，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但他就不一樣了。
每天睜開眼睛，就是科研，科研，還是科研。稍微懈怠一點，導師就會把他拉去敲打一番。
不止如此，他還要忙於自己的事業。於總工那邊每天一個電話，跟問安似的……
明明細雨科技的服務器已經可以用於計算了，雖然還有些小問題，但有陳師兄的戀人負責了，還要天天來煩他。
好在喬喻知道造成這些的罪魁禍首是誰……
都怪弗蘭克！
如果不是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他現在大概也能夠過得跟這些學弟學妹們一樣，享受美好的青春生活，而不是把生活的重擔扛在稚嫩的肩膀上。
想到這裡，喬喻便又想跟弗蘭克的人生上點難度了，回頭得打聽一下，這傢伙重新選擇的課題是哪個方向的……
這個不難。
畢竟他現在是菲爾茲獎獲得者，在國際學術界的聲望正隆，有很多國際數學界的朋友。
到時候隨便找個由頭對弗蘭克教授表達一下關心應該就能打探到消息。
他可半點不怕會暴露跟弗蘭克之間的關係。只生不養在任何相對文明的體系中，都不會有輿論支持。
意興闌珊的走到圖書館，腦子裡已經再次把弗蘭克盤成了三十六種不同的模樣。
假期的圖書館人並不是很多，但也不少。
很多研究生也是有查文獻需求的，尤其是社會人文類的研究生。大部分時間都在查找跟閱讀各類文獻資料。
也是沒辦法的事。
比如燕北大學很知名的歷史系。總不能讓搞歷史的學者去發明跟創造歷史。
所有的研究也就只能在浩如煙海的各種歷史記載中去尋找那些蛛絲馬跡。其價值也只能體現在對歷史真相的挖掘跟解讀上。
不用泡實驗室，自然就只能泡圖書館了。
至於喬喻來圖書館的目的是找一些關於量子物理的文獻。
既然要做量子計算模擬，研究一下量子物理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學習內容。
跟一般人的研究方法不太一樣，喬喻今天要做的是批判性研究。
比如泛函分析、量子傅里葉變換這些，當然也包括希爾伯特空間。
畢竟在量子物理的數學框架中，希爾伯特空間幾乎是不可或缺的。
無論是量子態的表示、算符的運算，還是測量理論的構建，希爾伯特空間都扮演着至關重要的角色。
原因也很簡單：在量子力學中，量子態的可能性是無窮多個，這決定了其所在的內積空間必須是無窮維的。
衆所周知在數學上，如果一個參數趨於無窮大，同時所有物理態仍必須保持在定義的空間內，那麼這意味着該空間需要完備性。
即任意一個收斂序列的極限仍然屬於該空間。這一特性在泛函分析中正對應着希爾伯特空間的完備性要求。
但是，從喬喻的視角來看，希爾伯特空間的缺點太多了。
首先是物理可解釋性問題。量子態是希爾伯特空間中的向量，但實際測量只能得到概率分佈，而不是直接獲取向量信息。
同時，波函數坍縮的問題在希爾伯特空間下並沒有嚴格數學描述。還需要參考哥本哈根詮釋跟其他解釋。
面對無窮維問題，需要無窮維的希爾伯特空間，這些空間的數學操作需要面對一堆的困難。
比如散射態，需要藉助李氏算子，量子場論中的真空漲落問題需要分佈論這些數學工具，又超出了傳統希爾伯特空間的範疇。
諸如其他的還有測量與非定域性問題，引力與量子力學不兼容問題。最重要的是，希爾伯特空間跟他需要使用的隨機矩陣工具也是不兼容的……
總之，喬喻簡直不敢想象，搞數學物理那幫人是怎麼能容忍一個描述量子系統的核心數學工具，如此不好用的。
之前他沒做這塊的研究，這幫人使用什麼工具他不介意。但既然他要開始做這方面研究了，自然要把工具升一下級。
畢竟就連華夏古人都明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
就這樣，喬喻在圖書館找了一堆的書，開始快速翻閱，然後參照他的筆記開始思考新的空間框架對比希爾伯特空間需要哪些改進。
當然，這個空間結構還是基於廣義模態公理體系的。畢竟這套體系的優勢，連那些國外數學家跟物理學家都已經看到了，喬喻自然不會看不到。
根據這套體系創造的全新數學框架，要避免希爾伯特空間的概率解釋問題，還要能解決非定域性問題，並允許有限維近似。
同時還要升級爲模態算數代數，來解決無窮維算符問題，並優化測量理論，最理想狀態是能自動兼容量子場論。
另外還要兼顧測量問題，最好是能完美描述量子場。這樣就能直接適用於量子引力的研究，避免希爾伯特空間的不兼容問題。
同時還能允許對高維量子態的拓撲演化進行研究，不再受空間維度的限制。
這樣接下來的工作就不需要去忍受希爾伯特空間的種種缺陷了。
是的，雖然項目能否通過審批還沒最終獲得答覆，但喬喻已經開始做準備工作了。
反正這些純粹的數學理論方面的工作他也不需要其他人配合。
在看了兩個小時的文獻之後。
喬喻打開電腦上的論文編輯軟件，先給自己的現階段研究寫了一個標題。
“Topologization of Quantum States Under the Generalized Modal Axiom System: Construction and Applications of the Qiao Yu Quantum Modal Space“
翻譯成中文就是《廣義模態公理體系下的量子態拓撲化：喬喻量子模態空間的構建與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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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個新的體系，喬喻很不客氣的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雖然當年希爾伯特並沒有這麼做，他只是提出了完備的內積空間這個概念，但希爾伯特空間的命名是後人在其研究基礎上給的命名。
不過喬喻覺得這是因爲當時希爾伯特並沒有完善整個空間體系。
比如L空間的完備性是1912年由瑞斯證明的。直到1927年著名的約翰·馮·諾依曼才正式引入了Hilbert Space這個術語。
但他的情況不一樣。因爲關於喬喻模態空間的完備性證明，他自己就能完全證明。而且還能直接證明相對於希爾伯特空間的種種優勢，根本不需要後人去完善。
所以他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完全沒有問題。至於這樣似乎顯得不太謙虛……
那就是對了！
昨天在網絡上逛了一圈之後，喬喻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些老外對華夏人的刻板印象。以及改變一下老一輩人的傳統慣性思維。
謙虛那是沒有實力的時候需要做的事情。他已經這麼強大了還謙虛，那不是白強大了嘛？
我創造的完備性空間體系，由我自行來命名，不爽？那以後做相關研究不要用就行了。
沒辦法，就是這麼霸氣。
別說那些老外了，只要導師、師爺爺跟老媽都不在旁邊，喬喻覺得就沒人能管得了他。
當然每個年輕人都可能會在某個階段有這種錯覺，甚至喬喻這都不算嚴重的。
真正叛逆的少年，父母在身邊也敢無法無天，天都沒他大。
如果再考慮到喬喻的成長背景，不管在世界哪個角落旮旯，都算得上品學兼優了。
等到喬喻開始隨手寫下思路的時候，電話突然在兜裡響了起來。
因爲最近風頭正勁，喬喻專門戴着口罩，並在圖書館自習室裡挑了一個角落位置的座位。就是怕萬一被認出來，太過麻煩。
誰能想到忘記把手機靜音，直接讓他成了自習室裡最靚，最受關注的崽。
當一道道帶着一絲厭氣的目光朝他的方向瞟了過來，哪怕喬喻這種壓根不太在乎別人異樣目光的人也有些受不了。
好吧，主要還是道德底線太高了。
於是喬喻快速的拿出手機瞟了眼後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調成免打攪模式，然後把筆記本一關，站起身朝圖書館外走去。
哎，田導真是的，打電話之前也不知道先預個警。
……
走出圖書館大門之後，喬喻纔拿出了手機給田言真撥了過去。
果不其然，就這麼走出來這會兒的功夫，田導又打了個電話給他。
電話一接通，不等他說話，對面就開問道：“忙什麼呢？怎麼電話還掛了？”
“在圖書館的自習室，剛纔人挺多的，不好意思接電話啊，田導。”
“你跑圖書館做什麼？你不是天天叫着要有自己的專屬自習室嗎？拿走我那麼多書還不夠你看的？”
“找一些關於數學物理跟量子物理的資料跟文獻。這不是答應您了，回來了我就要好好努力做項目嘛，必須得說話算數啊。”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
雖然田言真藏書很多，但的確沒什麼關於量子物理研究方面的著作跟文獻。
“嗯，你用心就好。對了，給你打電話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從田導這句話，喬喻就能聽出來，好消息必然是極好的，壞消息大概率也壞不到哪去。
真有壞消息，自家導師不會這麼輕鬆。畢竟現在他可是寶貝。
真要有對他來說不好的消息，那不異於在打燕北跟華清大學的臉
消息都傳不到他這兒來，自家導師跟師爺爺大概就要一起上陣去跟人吵架了。
“那就先聽壞消息吧。”喬喻
“壞消息就是你的新項目想自行組建團隊的想法落空了。”
聽了這句話，喬喻立刻知道好消息是什麼了。
哎，都多老的人了，竟然還喜歡玩這種梗。
“不是，田導，這不就是一個消息嘛！好消息就是我的項目審覈通過了，對吧？”
“喜歡顯聰明！是的，雖然還沒有正式公開，不過我已經收到消息，你的項目經過第三次會議討論之後，十三位專家沒人提出反對意見。
直接獲得全票通過。雖然具體討論的內容不知道，但據說連爭論都沒有。”
喬喻略微有些無語。
連有沒有人反對都能知道，這麼說吧，如果他是參加會議的專家，猜到了評審項目的導師知道誰反對，他也投贊成票。
畢竟這位導師不但是華夏數學界的山頭之一，他的學生還剛拿了個菲爾茲獎，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當然嘴上喬喻可不是這麼說的。
“太好了，田導！真不容易啊！我熬了這麼久終於申請到一個國自然的項目了！太難了！這應該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吧？”
聽到喬喻這句話，對面沉默了半晌，纔開口說道：“這話你就跟我說說行了，莫要在外頭這麼亂說，免得遭人妒恨。你十七歲懂什麼守得雲開見月明？亂用！
再說，你以爲誰都能享受到想什麼時候申請項目就能什麼時候申請這種待遇的？多少人按規矩去申請，都遞不到審覈委員會就直接被斃掉了。你這一路遭什麼磨難了？”
這話說得，喬喻是不太服氣的。
畢竟他也是連續申請兩次國自然都斃掉而且中考語文滿分的優秀人才，所以用的那句詩絕對是很準確的。
自家導師一個搞數學的，懂什麼詩詞嘛？竟然反過來批判他……
不過沒等他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導師的聲音又從手機裡傳來。
“對了，還有個事一起通知你。研究生階段其他課程你都可以不用上了，給你充足的科研時間！
不過特別給你準備了一門政治課是必須得上的，每週二、週四各兩節，很重要。”
“不是，田導，別人不知道我的思想覺悟有多高，您難道還不知道嗎？不瞞您說，當年我中考的時候道德與法治是全班最高分。”
“我知道。我查過你的中考分，除去初二考的生物跟地理，你的道德與法治成績是所有功課裡成績最低的，這沒冤枉你吧？你可是連語文跟歷史都考了滿分啊！”
喬喻突然發現他竟無法反駁……
“放心吧，我幫你看過課程安排了！是關於華夏命運共同體的課程，沒什麼需要你去死記硬背的東西，也不需要考試。
大多數時間是學習一些歷史啊，看看電影什麼的，非常輕鬆。你就當是每週抽四個小時去放鬆下大腦了。”
“不是，那照您這麼說這堂課又是專門給我一個人開的？小課堂，我一個人去上課？”喬喻好奇的問了句。
“當然。不過也可以看你的想法。如果你覺得上課的時候被圍觀無所謂，也可以通知教務處調整成公共課，放進報名系統裡。”
喬喻想了想感覺似乎沒必要這麼特立獨行。
“哈哈，我開玩笑的田導，就一個人上課挺好的。行吧，回頭課表下來了，我保證安排好時間，一堂課都不逃。對了，那我的項目團隊怎麼弄？不讓我自己選，那團隊成員誰來安排？”
“會有推薦，然後你來選。等到正式公佈的時候，自然有人會找你談，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只能告訴你，上頭對這個項目非常重視，給你選的都是精兵悍將。”
聽到這句話，喬喻頓時激動了。
很重視意味着他申請的資金肯定是全額了。雖然這些錢他沒打算用來改善個人生活，但有了錢總能讓其他人好好幹活吧？
只要這個項目能做下來，他就穩了，能在功勞簿上吃很長一段時間了！
當然喬喻覺得他這邊也得努把力了，得趕緊把工具給做出來，總不能等項目都下來了，他的團隊成員還沒有趁手的工具可以使用。
至於國外那些跟他研究相同方向的科研團隊，喬喻是半點都不擔心了。
他甚至都懶得去問老薛，雙方談的怎麼樣了。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好像古代打仗，對面一幫人用着大刀跟紅纓槍這種冷兵器，他們這邊拿的卻是步槍甚至50衝，對面怎麼打？
沒那個實力嘛！
掛了田導的電話，喬喻也懶得回圖書館了。興沖沖的給喬曦發了個微信後，便直奔華清。
這個好消息他打算跟喬曦分享。
等他趕到華清，打開門，喬曦已經回家了，桌上擺着從食堂打的飯菜。
“不老老實實在燕北做功課，怎麼突然想着來華清了？”
“我現在可是華清的直博生，當然要在華清。而且今天有好消息。”
“哦……”喬曦不鹹不淡的應了句，然後淡定的說道：“對了，我寫了篇論文，既然你來了，下午正好幫我看看，然後改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