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費有限，必須用到刀刃上。
離開灰界迴歸物質世界之後，楊樹第一個要面對的就是瑪桑的卸磨殺驢。
對方是鑽石階老法師，雖然施法方式還是傳統的吟唱施法，但想來瞬發一些低階法術不是問題。
“抵抗法術攻擊的護盾……找到了，黑鐵階的法術反射結界，可以反射白銀階以下的攻擊性法術和詛咒。”花了十五個伊特林金幣，楊樹拿到了一個腰帶形式的結界發生器，只需要按下腰側的一個按鈕，就能激發結界反射魔法。
“抵擋了第一波攻擊之後就得逃跑了，挪移符好像很不錯？”
楊樹看了看清單裡和挪移符有關的貨物，1公里的定向挪移符要10個金幣，買不起。
所幸，清單裡還有另一件1公里隨機傳送符，只要5個金幣。
隨機傳送也比用雙腿跑靠譜，買！
還剩最後兩個金幣，剛好可以購買兩個高能濃縮魔晶塊給結界發生器供能。
“買好了？”
“嗯。”
“那就回去吧。”
“可是召喚的時間限制還沒到吧？您多教我幾手唄。”
“早就到了，那個契約只能讓我百萬分之一的精神離開光界，一路上調用圖書館的各種權限早就把這點精神力耗光了，我用聖者權能一直抵抗着契約和光界的召回呢。”
“我最後問一個問題。”
“問吧。”
“你怎麼死的？”楊樹其實從一開始就在好奇，是什麼樣的存在讓聖者失去了永恆。
“無盡位面也是有界限的，界限之外的世界叫作虛界。”
“我在虛界附近的位面遊歷時發生一些意外，不慎被捲入了虛界當中。”
“然後，我的眼前出現了一段咒語，我把念它了出來，然後就死了。”說完這番話，伊特林上前一步，一指彈在了他的額頭。
隨後，一座無比巨大的金色漩渦狀光門出現在了精神圖書館的上空，一隻手從中伸出，單手掌就和精神圖書館所在的陸地一般大小。
“伊特林，汝擅自從光界逃離，擾亂物質世界與精神世界之秩序，罰無間之刑千年。”滾滾雷聲一般的人言自光門後傳出。
“秩序，呵。依據熱力學第二定律，世界終將歸於無序。”伊特林說着話，任憑巨手將自己拖入了光門之內。
……
被伊特林彈了一下之後，楊樹看見那座雄偉的精神圖書館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遠，而自己的身體則不斷下落。
終於，神念體那輕巧靈動的感官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肉身的沉重笨拙。
楊樹意識到，自己迴歸物質世界了。
睜眼細看，他發現自己正平躺在永恆水晶前的平臺上，手腳被某種魔法禁錮，不遠處瑪桑正與金字塔下的卓卡遙遙相對，永恆水晶中的英威達爾正逐漸化作光點順着無數魔力傳輸線離開此地。
不敢耽誤，楊樹立馬開始用自己的精神力去侵蝕存在於魔法當中的精神印記，同時還觀察着場面的變化。
這是伊特林教給他的小技巧，只需要消磨掉魔法中的精神印記，魔力就會自行逸散。
“卓卡，你確定要背叛斯奎爾特族嗎？”瑪桑開口質疑。
“背叛斯奎爾特族的人是你！是你私自發起獻祭儀式屠殺了數萬同胞，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重演，我會阻止你。”卓卡厲聲抗辯，語氣激昂。
“既然如此，你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啊，那就去死吧，我們的卓卡。”瑪桑的聲音冰冷異常。
言罷，他舉起一個小手鼓開始拍打，配合着怪異的腳步，渾身散發出陣陣青氣，竟然是靈力。
而卓卡則捂着心口跪倒在地，渾身顫動不停，咬牙切齒道：“瑪桑……你對我做了什麼！”
“來自修士的噬心蠱，沒想到我這個魔法師還修煉了養氣術培養蠱蟲吧？卓卡利亞的每一名戰士和司祭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當然也不能例外。”瑪桑陰惻惻地笑着。
“咳咳。”幾聲咳嗽，帶出大股大股的鮮血與內臟碎片，卓卡顫抖着觸手舉起了一個大海螺，放在自己嘴邊，“卓卡利亞的同胞們……我是卓卡，你們的領袖。”
“我於此刻宣佈，我族黑暗中的行路人——瑪桑，已經叛變，他想要屠殺卓卡利亞的所有居民以召喚神靈滿足私慾。”
“逃吧，同胞們，請饒恕我的無知與輕信。通往人族世界的單向法陣就在卓卡利亞海底，外面的人族並不排斥我們，放心去吧！”
言罷，卓卡的觸手狠狠捅進了自己的心口，揪出來一隻猙獰可怖的黑色蠕蟲，一把摔在地上踩成肉泥。
他渾身鬥氣高漲，封住了心口的大洞，血漸漸止住了。
然而瑪桑的吟唱也結束了。
一道漆黑的光柱從魔杖頂部激射而出，瞬間擊穿了護體鬥氣，血肉骨骼化作飛灰，只剩下幾小截觸手落地。
鑽石階暗光雙系魔法【暗閃】
卓卡死了，瑪桑也掏出一個大海螺，出言道：“我是瑪桑，卓卡被人族幹員精神控制，發出了錯誤的指令。請卓卡利亞的居民前往中央燈塔集會，接受兄弟會衛隊的檢查。”
言罷，他將海螺往地上重重一扔，冷眼看向了楊樹。
“我知道你醒了，離旦之術呢？”
尚未掙脫魔法禁錮的楊樹心頭一驚，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開口道：“我乖乖把魔法交出來您能不能饒我一命？”
“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反正斯奎爾特人拿到離旦之術是那勞什子鑄神計劃的一環，楊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心念一動將卷軸從空間戒指中取出，滾落到了手邊的地面上。
“這是封存着離旦之術的魔法卷軸，您驗驗貨？”
將卷軸從地上撿起，瑪桑的觸手顫抖了，他緩緩將卷軸打開，看着其上如繁星般璀璨的無數魔法符文，眼中流露出一股狂熱。
他將卷軸舉起，轉向了永恆水晶，英威達爾的身軀已經消失得只剩下臉部。
“我做到了！傲慢的先祖你看見了嗎？能夠將人族太陽驅逐出境的奇蹟魔法就在我的手中，整座卓卡利亞都聽命與我，我忠心的衛隊將屠殺掉那些無知的平民，而您……也沒能逃過我的掌控！”
瑪桑狀若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