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算一算，他的身體基礎還是不錯的。
先是被八姐餵了些奇怪的丹藥，據說可以提升資質；然後又喝了不少奧瑞利安的口水，效果應該不比龍血浴差；最後還融入了七姐的原血，人家好歹是公爵級血族、傳說級血修，說是滴血重生也不爲過，一滴血蘊含的能量可想而知。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體內忽然傳來“啵”的一聲，丹田的鬥氣團中心，一小滴紫黑色的大滅鬥氣誕生了！
隨後，思維之海和丹田之間發生了某種奇異的共鳴，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在周身流淌開來，在周天運行的同時還逐漸融入了鬥氣之中。
這個過程的持續時間並不長，大概半小時後，一種全新的大滅鬥氣出現在了楊樹體內。
“叮，恭喜您大滅鬥氣技能等級達到30級，突破至白銀階階劍士，解鎖成就【劍運隆昌】，獲得成就點3，請注意查收。”
“叮，檢測到宿主存在白銀階職業，穿越者小助手升級，解鎖新功能【強化】，請注意查收。”
果不其然，每突破一個大境界，穿越者小助手就會隨之解鎖一些功能。
對於這個新功能，楊樹還是有些好奇的，打開小助手一看，發現多了一個鐵砧形狀的選項，估計就是強化了。
點進強化面板，裡面有一段文字說明。
“通過此功能，您可以消耗成就點對任何事物進行強化，消耗1成就點爲初級強化，5成就點爲中級強化，10成就點爲高級強化。”
雖然解鎖了新功能，但楊樹也不敢輕舉妄動，要是用了之後違背什麼世界規則被離乖學姐一劍砍死可就虧大發了。
他還期望有朝一日可以試試學姐的本體——離乖劍的手感呢。
還是看看鬥氣屬性吧。
楊樹擦掉嘴角的口水，往前一攤手，凝聚一團大滅鬥氣在掌心，仔細觀察了起來。
無論是色澤、光彩還是質感，似乎都沒有發生變化，但仔細一看，好像又有變化。
對此摸不着頭腦的他決定離開太虛幻境之後去找專人測定一下，畢竟鬥氣屬性這事還是挺重要的。
他站起身來，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渾身上下並沒有發出爆豆一般的噼啪聲，讓人有些沮喪。
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來到了早上九點五十四分，距離太虛幻境關閉還有六分鐘。
六分鐘的時間可以做什麼？
就在楊樹思量之際，密室封閉閘門旁的警報鈴響了。
有人。
楊樹打開監控探頭一看，發現來人是伊卡。
用心眼試探一下，的確是本人，身上也沒什麼奇怪的魔法或者道術。
開門放行，伊卡小巧玲瓏的身軀和黯淡的神情映入眼中。
“找我幹嘛啊？”楊樹隨口問道。
“我有一種預感，我快要消失了。”
“對，還有六分鐘，你有什麼遺言嗎？”
聽見這句以平淡語氣說出的殘酷現實，伊卡的睫毛抖了抖，額頭上那一簇長長的青色羽毛耷拉了下來。
“你會記得我嗎？”
“不會，如果你把蛋給我吃了也許還能留下一些深刻的印象，不然實在有些缺乏特色。”
“我，我有對世界造成了什麼影響嗎？”
“消耗了一些能源和算力，除此以外沒什麼影響，可以忽略。”
連續被楊樹否定兩次，伊卡的神色越發麻木和落寞，蹲在地上，用羽翼和雙臂裹住了自己小巧的身體，隨後開始了啜泣。
“就像我說的，思考和智慧會給人帶來痛苦，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即將消失，現在就不會哭了。”
“爲什麼……爲什麼我會被根本不認識的人創造出來，還賦予了我思考的能力……爲什麼他們可以不經允許就把我抹去，爲什麼我只是一個虛像……我也想和你們一樣真實地活着啊。”伊卡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着話。
楊樹冷眼旁觀，沉默不語。
事實上，有人先伊卡一步經歷了這份痛苦。
吳傑，那個被楊樹種下了【夢魘之種】的黃金超凡者，昨晚用自己引以爲傲的魔法彈弓瞄準了自己的頭顱，毅然決然地鬆開了手。
啪的一下，腦袋像西瓜一樣炸開，紅的白的濺滿了整個房間。
據發現屍體的人說，他們闖入房間裡時看見另外一個吳傑正在啃食倒在地上的屍體，但隨後就消失不見，只留下了屍體腿部的齒痕。
看來“自己其實並不存在”這份恐懼具現化的結果就是另一個自己。
“楊樹，你不是說沒有人可以確信自己真實存在嗎？爲什麼你還能活得那麼開心呢？”伊卡又將話題轉回了他身上。
“對此我只想說一句話。“
“其實我們同病相憐，你看見的只是表相。”
這一句算不上安慰的話，卻讓伊卡停止哭泣，掙扎着擠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
“你笑得太難看了，學不來就不要學。”楊樹一臉賤笑道。
“謝謝你。”
話音剛落，九點整到。
他眼前的建築物和伊卡都忽然變得模糊起來，一些奇門六壬、太乙陰陽的閃光符號充斥着整個世界，下個瞬間，一切的物質都化作黃沙緩緩滑落，封閉的密室中再一次出現了光亮。
楊樹眯着眼睛擡頭，看見了七重天上幾塊碩大無朋的浮空大陸，看見了外域空間中運行着的幾顆熾熱恆星。
他抿了抿嘴脣，俯下身子捧起了剛剛伊卡立足之地留下的一小堆黃沙，感受着那份重量。
原來，所謂的太虛幻境其實是一片沙漠，他們所看見的一切都由這些微小的沙粒構成。
試煉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愁，還有人憤怒。
“王雲樂！虧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最後關頭把我的卡搶走了，什麼意思？”
“還差最後幾分鐘我就能殺死那頭黑僵拿到門禁卡了，爲什麼不能延時幾分鐘？”
“楊樹那小子人呢？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聖，居然敢口出狂言要包攬所有的門禁卡，還說什麼我即是天命。”
……
楊樹手裡現在一張卡都沒有了，在太虛幻境消失的瞬間，空間戒指裡的卡片就化成了沙粒。
“肅靜！”衆人頭頂，一道厲喝掀起一陣音浪，瞬間遍及了這片如城市般大小的沙漠。
一擡頭，負責組織開學第一課的京安三劍客傲立風中，陳退之手中正拿着一卷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