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詳細說說嗎？”英威達爾並未第一時間應允。
“老師試圖揭示拋開魔力和靈力之後，世界運行的一般規律，這三篇論文是一些初步的結論。”
“世界運行的一般規律是什麼意思？”奧瑞利安疑惑不解。
楊樹隨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個蘋果拋下，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英威達爾瞥了一眼，一擡手，粉碎的蘋果原路返回，安安穩穩地躺在了果籃裡。
“爲什麼蘋果會掉下去？”他發問道。
“當然會掉下去啊，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爲什麼蘋果會復原？”
“調用位面之神的權柄，可以讓局部的時間回溯，不涉及靈魂的話消耗並不大。”英威達爾淡淡道。
“魔法能解釋蘋果爲什麼會復原，但不能解釋爲什麼會掉下去，老師想解釋的是後者。”
英威達爾若有所思，奧瑞利安則不然。
“喂，說了半天你爲什麼不把論文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看，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她叉腰道。
“楊樹，我和五姐都不是偏重於研究方向的超凡者，如果你真的需要幫助找七姐或者二哥比較好。”
“我需要的不是專家學者，”楊樹張揚一笑，“我需要的是錢和名望。”
“說說你的打算。”
“因爲這是一個新的研究領域，需要新的研究方法和理論，所以之前的經驗和技術都不能適用。我的打算是，用老師以及另外幾名聯合研究者的名義發表論文，號召一批青年學者投入到研究中來，再將理論轉換成技術，用技術的產出收益推動研究的深入發展。”
“也就是說，你想建一個研究所？”英威達爾琢磨出味來了。
“沒錯。”
“這不是過家家，幾個億砸下去可能水花都出不來。”
“我明白，但是將這項研究繼續下去，不止是我的意願，也是老師的遺志。”
“我答應了老師，這就是我畢生的追尋。”楊樹嘴脣緊抿、神情堅毅。
英威達爾臉上出現了一絲動容。
“如果這真是老師的遺願的話我願意鼎力相助，但是空口無憑。”
“如果你沒有騙人的話，我也願意。”奧瑞利安一腳踩在沙發上，拍胸道。
楊樹沒有多說，只是把三篇論文中關於牛頓第一定律那篇取了出來，平放在了桌面上。
硬黃的羊皮紙上，用黑色墨水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文字，字談不上多好，但也是一筆一劃、工工整整，樸實得像是小學生的作文。
《關於物體運動規律的一些結論與假設》
“這的確是老師的手稿，上面還有氣息殘留。”說完話，英威達爾就陷入了沉默，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這篇。
以龍族和神靈的精神之強大，一目千行不成問題，但閱讀這份千餘字的論文卻花了二人將近十分鐘的時間。
奧瑞利安甚至默默抽泣了起來。
龍應該是冷血動物吧？居然感情這麼豐富？
“看完了吧？”
得到二人的肯定答覆，楊樹將論文收回了空間戒指中，“我的提議怎麼樣？”
“這篇論文假設了一個理想的實驗環境，然後用魔法創造出了滿足條件的實驗環境，這是一件極其偶然的事情，如果你所謂的全新研究方法就是在茫茫的魔法之海里碰運氣的話，恕我拒絕。”英威達爾表了態。
“只要是老師的遺願，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持下去，不就恆星計算機嘛！等我成年了就去蛇之國偷一臺。”
砰。
英威達爾一指彈在了奧瑞利安的腦門上，“挑個打得過的偷。”
“咳咳，”楊樹幹咳兩聲吸引注意力，開口道，“其實老師還提出了一種邏輯推導與實驗證明結合的研究方法，由於種種原因沒能以文字的形式表達出來，而是直接傳授給了我。並且還指出了這一領域的研究方向，絕對可靠可信。”
“說來聽聽？”
“說來話長要不您們先回去，等我整理成書面材料再送到府上？”
“說，我可以修改這裡的時間流速，兩個月夠你說清楚嗎？”英威達爾的笑容似乎還隱含了一些別的意味。
“那個，小子修爲低微，恐體力不支、精力交瘁。”
“沒事，龍族的體液富含生命力、人體吸收率高，有你五姐在這兒呢。”
她們打算讓我喝什麼？
首先排除血液，剩下的楊樹都不想喝。
“一塊黑板，一盒粉筆，讓我試試。”他這次可是豁出去了。
“如你所願。”英威達爾打了個響指，客廳裡環境驟然一變，整齊乾淨的桌椅、寬敞明亮的教室、潔白如雪的粉筆。
楊樹正站在三尺講臺上，場下坐着的是換成了學生裝的英威達爾和奧瑞利安。
“咳咳。”他用指節敲了敲黑板，“首先，我們定義一個名詞——科學，指的是正確反映世界本質與規律的理論，包括正確的概念、命題、原理與理論體系。老師所研究的事物就是科學。”
“科學研究主要有三種經典方法，邏輯方法、經驗方法、數理方法，第一種的具體內容是……”
“除開這三種經典方法以外，老師還預測到了科研方法的演變趨勢，在未來可能需要新的研究方法，分別是系統論、控制論、信息論、耗散結構理論、協同學理論、突變理論，具體的內容我忘了。”
臺下正聽得專注的英威達爾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居然忘了？”
“忘了就是忘了。”真相是楊樹當時百科看到一半就玩遊戲去了。
“哎，繼續吧。”
“爲了方便科學研究的進行，老師對邏輯學和符號學的內容進行了總結與改良，創造了一門全新的，名爲數學的學科，由於其內容過於龐雜，我們暫時跳過。”
“等等。”英威達爾叫停了教學進程，“細說一下數學。”
“多細？”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的，八姐。”楊樹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首先，我們重新定義一下數字……”
在接下來的五天裡，他竭盡了自己在藍星時從幼兒園到本科畢業的所有數學知識，加減乘除、乘方開方、方程函數、微分積分、幾何數論……
“阿八，楊樹他又暈倒了。”
“拿這個給他服下吧。”英威達爾翻手取出一顆如玉石般晶瑩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