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之前先認真工作,不得不說這是我見過氛圍最好的團隊,但是我心情卻並不輕鬆,雖然住着個老破小,但那纔是我的生活。
六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一下我道:“你那個家等我們佈置好了就能回去了——反正你也沒媳婦兒,在哪打光棍不是打?”
我苦笑舉杯道:“雖然有家不能回,好在有國可以投,以後辛苦哥幾個了。”
衆人跟我碰杯,錦鯉道:“別這麼說峰哥,你可是心裡裝着地球的人。”
“順手的事兒。”我說,“裝不裝地球也得活着不是?”
衆人都笑:“峰哥通透。”
元元端了兩個菜上來,小胖子抓了塊黃瓜塞進嘴裡,讚道:“好吃。”
錦鯉瞟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想說我連黃瓜也拍不好?”
小胖子笑道:“你咋還應激上了,我可什麼都沒說。”
我好奇道:“你們以前也沒想過請個做飯阿姨啥的?”
錦鯉道:“峰哥你知道想進我們六處背調得做幾年嗎?”
這時小胖子手機響了一聲,他看了眼道:“化驗結果出來了。”
我隨口道:“啥化驗結果?”
“那條魚的。”小胖子道,“我們把所有跟他接觸過的物品都拿去化驗了,包括衣服、找到的彈頭和你那把菜刀,你們猜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六爺道:“別賣關子,說。”
“他身上的鱗片檢驗結果是巨骨舌魚,舌頭上的粘液符合青蛙的DNA,就是說他雖然看着是地球的生物,但這兩種特性又不應該一起出現,我猜他是能根據行動目的把自己進化成想要的樣子,說不定下次就變成一頭會噴毒液的老虎啥的。”
錦鯉無語道:“玩的這麼花哨嗎?”
鯊魚面無表情道:“花哨說明他低級,人類已經基本停止進化了,但是想上天可以開飛機,想入海可以坐潛艇,遊個泳必須等着進化出腮來那還玩個屁。”
衆人都看他,鯊魚道:“我說的不對嗎?”
六爺一笑道:“搞特戰的小子們就是這麼簡單直接,說得沒錯,但是不要掉以輕心。”老頭轉向我道,“你更不要有壓力,他們目前看來只想綁架你而不是弄死你,所以你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我感慨道:“六爺真會安慰人,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就放心多了。”
衆人又笑。
那一晚我們都沒少喝,這種“大酒”局喝到最後場面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就近摟着一個忽而竊竊私語、忽而大聲吹牛逼,最後互訴衷腸,我就記得六爺喝得蹲在了沙發上侃侃而談,元元光是加拍黃瓜和炒花生米就跑了兩趟。
第二天九點多我噴着酒氣從牀上醒來,先去隔壁敲了敲劉振華的門,小胖子跑出來道:“一早就上學去了,鯊魚送去的。”
“爲什麼是鯊魚?”
“你昨晚安頓的嘛,以後鯊魚負責接送他。”
“哦,我都沒印象了……”我晃晃悠悠下了樓,元元給我盛了碗粥剝了個雞蛋,我見左右無人,小聲問她,“我昨晚沒說漏嘴吧?”
元元也小聲道:“沒有,主人表現很棒,基本沒怎麼說話。”
“啥叫沒怎麼說話?”我有點不自在了,我本質上不是那種裝逼的人,咋喝點酒還高冷起來了,讓人家覺得我仗着身份耍大牌多不好!
“您喝了多半瓶酒以後就失去語言能力了,但是您的蒙古長調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我差點被粥嗆住:“我咋不知道我還會蒙古長調?”
“說不利索話以後您就唱起來了——您說那是蒙古長調。” “我怎麼唱的?”
“呃,呃……”
“不好學是麼?”
“不是,您就是這麼唱的。”
我有點想死,不怕酒後失態,就怕有人幫你回憶呀!那是啥蒙古長調啊,那就是喝多了想吐。
“元元呀,我又得說你了,以後該實事求是的時候就實事求是,不用吹彩虹屁。”
“沒關係的主人,反正他們也喝多了,沒人會記得的。”
對!還是元元會安慰人。
這時海豚問我:“峰哥,你今天還去攤上嗎?”
“去!”
“那我陪你。”
照流程,我又穿上了防彈衣,到了院子的時候,六爺正背對着我們在打太極拳,頭頂隱約有氤氳之氣冒出,聽身後有腳步聲,六爺頭也不回道:“峰子起來了?”
“嗯,六爺養生呢?”
“是啊,歲數到了該鍛鍊就得鍛鍊,昨天我跟你說的那些法子你就試吧,都是經驗之談。”老頭一套打完轉過身來,嘴上叼着根菸……
“行,學會了,六爺再見。”
我和海豚開着小吳去市場,爲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煩,海豚上了駕駛位,小吳一邊自己往市場走一邊道:“還是有個院兒好,不怕那些手潮的司機半夜回來把你蹭了,要有個充電樁就好了。”
海豚顯然還不習慣能做到這個程度的自動駕駛,好幾次方向盤自己轉起來的時候他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我熟練地對他說:“把袖子掛方向盤上,你玩你的手機。”
“不用……”海豚道,“聽說峰哥還會唱蒙古——”
“長調是吧,以後不許提了。”
“呃……”
“你這不是也會唱嗎?”
海豚樂。
到了市場門口,海豚把一個鈕釦式的通話器安在我脖領子位置,又給了我一個耳麥,說道:“裡面我就不進去了,你試一下麥。”
“喂喂喂。”
小胖子道:“天眼已就位。”
隨後耳麥裡傳來錦鯉沉着的聲音:“狙擊手已就位。”
我下車,邁着孤獨的步伐往攤上走,路過一個擴音喇叭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抄起來大喊一聲:“救世主駕到,統統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