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戰跟隨周涌濤來到甲板上的時候，那艘載着十來名人員的交通艇已被吊了上來。
遠處的海面上，一架巡邏機正在緩緩下沉，即將被海水吞沒。
有兩個是“帝都”號上的禁衛軍官兵，帶了衝鋒槍。還有七名飛行員，最後兩個是穿狹夷海軍軍服的俘虜。
其中，面色嚴峻的那個還是少將！
沒錯，就是第五航空戰隊司令官澤三少將。
前年，在紐蘭聯邦發起的環東望洋聯合演習中，白止戰就見過他。雖然現在的模樣十分狼狽，神態也非常沮喪，但是相貌基本上沒有變化，而且在看到白止戰的時候，流露出的震驚神色也表明，他就是澤三。
毫無疑問，周涌濤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在此之前，澤三肯定沒有想到指揮第三航空特混艦隊的是白止戰！
“你……”
“澤三將軍，不認識我了嗎？”
澤三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因爲在前年那次演習結束之後的酒會上，白止戰主動前來打招呼時，他拒絕握手。
不是說白止戰是帝國海軍的軍人，而是因爲白止戰當時只是上校，而他是少將。
“帶澤三將軍下去，好好的招待，都不得怠慢！”
做這番吩咐的時候，白止戰突然覺得有點荒唐，覺得自己成了反派大壞蛋，在迫害正派的大好人。
說書裡面，大壞蛋不都是這樣的語調與口吻嗎？
當然，這只是錯覺。
等到禁衛軍把澤三與另外一名抓獲的狹夷海軍軍官帶走，白止戰才走上前，主動招呼了那幾名飛行員。
他們來自一個機組，機長就是何維貴少尉！
下午，何維貴的運氣不太好。那片雲層並不大，很快就飛了出來，隨後就遭到兩架零戰輪番攻擊。
所幸的是，“肥天鵝”不但肥大，也足夠牢固。
三挺八毫米機槍也不是擺設，對算不上結實的零戰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
糾纏十幾分鍾，捱了上百發7.7毫米子彈，以及十幾發20毫米炮彈，“肥天鵝”再次鑽進了積雨雲層。這次的運氣不錯，雲層足夠大。也正是藉着這片雲層，何維貴他們擺脫了那兩架零戰。
只是，根本高興不起來。
有三名機組成員受了傷，所幸全都是輕傷，沒生命危險。
關鍵就是，兩臺發動機被打爆了，左翼油箱與後機身的三個油箱都被打穿，漏了幾百升燃油。
此外，很多設備都捱了子彈，兩部電臺都被打壞了，其他系統隨時可能出故障。
更加要命的是，在躲避戰鬥機的時候，何維貴顧着往雲層裡面飛，沒有管方向。
結果，等到確定擺脫了敵機，“肥天鵝”已經朝着東南方向，也就是背對足島飛行了一百多千米。
萬幸的是，這是一架海上巡邏機，貨真價實的水上飛機！
降落到海面上之後，何維貴他們折騰幾個小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堵上船底機身上的全部槍眼，沒有讓飛機沉沒。接下來，又忙活了好一陣，最後才確定，要駕駛這架巡邏機飛回去需要奇蹟。
修復？
別做夢了！
在這幾個小時當中，最大的收穫就是，領航員修好了被打壞的六分儀，大致測算出所在海域。
爲此，也才知道應該朝哪個方向飛行。
快到四點半的時候，“肥天鵝”在海面上滑行了幾千米，在機組人員幾乎丟掉了所有無用的物品之後，總算是飛了起來。
一個多小時後，也就是在六點前，何維貴他們到達戰場上空。
第一輪打擊行動早已經結束，第二輪打擊行動還沒到來，海面上有不少的敵艦，還漂浮着很多敵人的官兵。
何維貴不想惹麻煩。
“肥天鵝”能飛起來已經是奇蹟，要是再被高射炮揍上一通，那就只能到海里去給鯊魚填肚皮了。
爲此，他決定繞過第五航空戰隊。
因爲第五航空戰隊是在向北航行，所以肯定得往南規避。
正是如此，才揀到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常說的“苦盡甘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在往西南方向飛行了大概十分鐘之後，副駕駛看到了漂在海面上的兩個人，當時已經六點十五分。
大概是受到夕陽霞光的影響，副駕駛認定那是兩名帝國海軍的飛行員。
關鍵，其中一個用鏡子或者其他光滑物體，用反射的眼光照射巡邏機，才引起副駕駛的注意。
不是求救，用反光照射巡邏機幹什麼？
當然，這個判斷也合情合理。
“黃蜂”就是雙人機組，而且離戰場有十多千米遠，附近又沒有狹夷戰艦，那肯定是飛行員。
哪怕也有可能是狹夷海軍的戰鬥機飛行員，不過撈起來就知道了。
此外，“肥天鵝”已經飛行了一個多小時，燒了幾百升燃油，因此裝上兩個人，仍然能繼續飛行。
何維貴沒有多囉嗦，駕駛“肥天鵝”飛了回去。
在把那兩人撈起來，其實是在撈起來之前，何維貴才知道是副駕駛看錯了，根本就不是樑夏海軍的飛行員，也不是狹夷海軍的飛行員，而是兩名一看就知道身份顯貴的狹夷海軍的軍官。
爲啥？
兩人都沒有攜帶佩槍之類的武器，而且在被俘之後，都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在反抗的時候，年輕的那個還打傷了一名機組成員。
要不是何維貴懂戰爭法，而且有很強的責任心，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把這兩個蝦子丟進大海。
此外，還要在他們身上使勁的扎幾刀，好把鯊魚引過來。
不要忘了，這可是溫暖的南珠海，冬季水溫都不低於十五攝氏度，最不缺的就是飢腸轆轆的鯊魚。
這還沒完。
可以說是時來運轉。
重新起飛之後不久，也就是大概六點五十分的時候，一羣戰鬥機從頭頂上飛過。
在夜空中，戰鬥機上的航行燈發出的光亮，簡直是指引回家的北極星！
因爲油表被打壞了，不知道剩餘的燃油還能飛多久，而且這架嚴重受損的“肥天鵝”就算飛回去，也只能報廢，所以在跟幾名機組成員商量後，何維貴決定跟着戰鬥機飛，準確說是朝戰鬥機返航的方向飛行。
沒錯，那就是第二支攻擊機羣裡的戰鬥機！
雖然速度比戰鬥機慢了許多，但是方向沒有錯。
正是如此，何維貴他們才飛到了第三航空特混艦隊上空。
在看到了“帝都”號後，何維貴直接飛了過來，在航母旁邊降落，然後打出了請求救援的信號彈。
其實，打不打都無所謂，航母的瞭望員早就看到了，還認出是一架巡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