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海北部海域上空。
再一次轉向的時候，源田看了眼手錶，剛好九點十五分，他已經駕駛97艦攻艦攻轉了兩圈。
“大佐，餘油最多還能飛行十五分鐘。”
“其他中隊有沒有發現？”
“沒有。”領航員回答得乾脆利落。
如果不是源田堅持，在十分鐘前就已經轉向返航了。
源田長出口氣，說道：“看來是偵察機搞錯了。呼叫附近的中隊，動手吧，別再浪費時間了。”
隨着源田下達命令，南面大概六十千米處，十二架99艦爆率先發起攻擊。
攻擊？
沒錯！
只是，攻擊對象並不是第三航空特混艦隊，也不是艦隊航母，是一艘航速超過二十節的艦隊油船。
此外，還有一艘爲油船護航的驅逐艦。
早在二十五分鐘前，八點五十分，一馬當先的源田就發現了艦隊油船與驅逐艦。
從高空向下面俯瞰，確實有點像航母。
只是，稍微仔細一點就能看出來，那是樑夏海軍特有的艦隊油船，能以二十四節的航速持續航行，也就能夠跟在航空特混艦隊的後面活動，隨時爲航母提供燃油，充當航空特混艦隊的奶媽。
放眼全球，只有樑夏海軍專門爲航母建造能夠快速航行的加油船！
昨天，在澄江港內，就有四艘這樣的艦隊油船，而且全都被炸沉。
毫無疑問，這艘隸屬於第三航空特混艦隊。
因爲艦隊油船都是跟隨航空特混艦隊活動，而且在危險海域，一般是在航空特混艦隊的後面，所以有理由相信，第三航空特混艦隊在附近，只是在被偵察機發現後就立即轉向進行規避。
源田沒敢耽擱，立即讓其他戰機分頭搜索。
可惜，折騰近半個小時，搜索範圍擴大到八十千米，有幾架零戰甚至向東西兩個方向各飛了一百千米，依然沒發現第三航空特混艦隊，甚至沒發現一艘戰艦，在附近活動的只有幾艘小漁船。
爲了節約時間，所有的戰機都開足了馬力。
在這二十五分鐘裡面燒掉的燃油，足夠以巡航速度飛行一個小時！
其實，這也是爲攻擊預留的燃油。
源田很是納悶，或者說想不明白。
如果偵察機搞錯了，那艘艦隊油船又怎麼解釋？
艦隊油船可不是一般的油船，因爲動力系統的配置太高，造價非常的昂貴，差不多頂得上半艘航母了。與造價一樣，艦隊油船的使用與維護費用也極爲高昂，就算買得起，也不一定用得起。
即便是財大氣粗的樑夏海軍，也把艦隊油船當寶貝疙瘩。
關鍵，有啥理由讓艦隊油船單獨活動！？
難道，第三航空特混艦隊的指揮官有先見之名，知道機動艦隊會派偵察機來此，還會把艦隊油船當成航母，或者是在發現艦隊油船之後就斷定特混艦隊在此附近，然後就呼叫機動艦隊發起攻擊？
如果那個叫劉向斌的二世祖真要這麼厲害，樑夏海軍早就天下無敵了！
當然，現在也想不了那麼多。
燃油有限，再不返航就回不去了。
當然，肯定不能放過那艘價值半艘航母的艦隊油船。
在源田駕機趕到的時候，率先殺到的99艦爆已經炸沉了驅逐艦，空中有幾十架艦爆與艦攻，排着隊準備投彈。
有點浪費，不過沒辦法。
在出擊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想過要在返航的時候帶着魚雷與炸彈，因此返航的燃油中並不包括重載的額外消耗。
爲此，返航的燃油最多隻佔總油量的三分之一。
不丟掉魚雷與炸彈，就飛不回去！
此外，艦攻與艦爆不能帶着沉重，還萬分危險的魚雷與炸彈降落到航母上，因此就算能帶彈返航，也必須在降落前拋掉。
源田沒有排隊。
沒人敢責備他，畢竟他是機動艦隊的傳奇，還是聯隊長。
再說，源田插隊也是爲了趕時間。
投下魚雷之後，源田甚至沒關心是否擊中。在爬升的時候就給領航員下令，立即向艦隊報告。
此時，特混羣旗艦。
等了足足半個小時，“北河”號的雷達發現的，依然是之前升空的那些戰鬥機，並沒有發現敵機。
別說是劉向真，就連莊畢勝等人也是萬分疑惑。
因爲之前出發的都是戰鬥機，兩艘航母只需要把航速保持在二十五節以上，不需要頂風航行，也就一直在向東航行，所以理論上，從東面飛來的敵機會提前到達，不會拖到九點半之後。
機動艦隊的攻擊機羣迷路了！？
顯然，那是絕不可能的。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疑惑是一回事，劉向真並沒打算繼續浪費時間。在九點過的時候，他就親自去給李恆嘉下了命令。如果沒有被攻擊，就在九點三十分讓艦載機升空。爲保險起見，仍然先讓戰鬥機升空。如果遭到了攻擊，就在頂住了攻擊之後發起進攻。爲節約時間，這種情況得讓魚雷機首先起飛。
只是，用不着等那麼久。
電訊軍官跑過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九點二十五分了。
“司令官！”
莊畢勝更激動，一把就奪過了電訊軍官手裡的電文。
劉向真沒多說，只是朝電訊軍官點了點頭。
是足島那邊發來的電報，跟第三航空特混艦隊有關。在上午七點過的時候，仍然在向南航行的艦隊油船被一架狹夷海軍的偵察機發現。只不過，那架偵察機隨後就被趕到的戰鬥機給擊落了，而且戰鬥機來自足島，屬於海軍航空兵的預備隊，是按照昨天的安排前去掩護第三航空特混艦隊。
至於艦隊油船爲何沒有轉向，那是足東港的長波臺出了故障，沒有及時把電令，也就是白止戰在凌晨派水上飛機送過去的命令發出去，因此艦隊油船沒收到命令，仍然按照原訂計劃在向南航行。
“你說會不會……”
劉向真壓壓手，讓莊畢勝閉上嘴。
顯然，劉向真也想到了，只是完全沒辦法相信。
機動艦隊的偵察機，難道把艦隊油船當成航母，然後發出了電報，而機動艦隊派出機羣去攻擊那艘艦隊油船了！？
果真如此，這大半個小時不就白等了？
可是，有誰敢保證，幾十架97艦攻與99艦爆是在往北飛行，而不是往西？
就在這個時候，開始把電文送來的電訊軍官再一次跑了過來，而且非常的匆忙，神色也很是焦急。
“司令官，剛剛收到的……”
電文的墨跡還沒幹，而且書寫的字跡非常潦草，肯定是抄寫的時候太匆忙。
接過電文，只掃了一眼，莊畢勝就愣住了。
劉向真沒多問，一把奪過了電文。
先是愣住，緊接着，他就大笑了起來。
“這真是……真是天助帝國，天助帝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