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靳誠幾乎是在她推門下車的一瞬間便伸手過來扣着她的皓腕將人拉近,下一刻,穆俊熙已經繞過車頭,風度翩翩地噙着笑意。
沒跟女人說話,在將她攬進臂彎的一瞬間,另一手優雅從容地伸出去,薄脣帶上禮貌的笑:“麻煩穆醫生專程送婉婉回來。”
夜色沉沉,溫婉聽着男人冷清慢越的語調,總覺得這話帶着幾分敵意,不由得微微皺眉朝他看去。
穆俊熙笑得毫無城府,伸手與他虛虛一握,視線劃過他臂彎裡的女人:“年先生客氣了,碰巧遇上年太太,舉手之勞而已。”此時,他很紳士地稱呼溫婉年太太。
男人笑着,眼角眉梢卻掛着幾分涼薄,“時間不早了,穆醫生不如留下來吃頓便飯?”
“不用了,我晚上有約。”
“都到了家門口,穆醫生怎麼都不賞臉?”嘴角淺淺的笑意加深,年靳誠語氣微微挑起,而後視線終於收回落在懷裡的女人臉上,“穆醫生送你回來,都不表示感謝?”
溫婉心裡已經是明白過來,知道這人又犯抽了,可面上不好表現出來,只能順着男人的話笑着看向穆俊熙,挽留道:“穆醫生,今天真得多謝你,到家裡吃了飯再走吧。”
同爲男人,穆俊熙不至於這麼沒眼色,擡手指了指腕間的手錶,他已經轉身繞過車頭:“你們夫婦別客氣,我是真約了人,得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說。”
既然這樣,也不能硬拽着人家留下來,溫婉於是彎腰朝已經坐進車裡的男人擺了擺手,“穆醫生,今天真是麻煩了,路上小心。”
“別這麼客氣。”穆俊熙甩了甩手,啓動車子,揚長而去。
夜涼如水,溫婉直起腰來,不自覺地揉了揉手臂。
年靳誠就在身後離她一步遠的地方,那人冷沉懾人的氣息隱隱壓迫開來,她抿了抿脣方轉身看他一眼,“回去吧。”
男人狹長的俊眸半眯,盯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胸口凝聚了幾個小時的擔心和焦慮漸漸幻化成簇簇火苗,連語氣都不自覺地沉了下去:“我怎麼交代的,要麼給我打電話要麼給張伯打電話,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跑,結果你一聲不吭地關機消失幾個小時,知道多少人擔心嗎?”
有了路上穆俊熙的開導,溫婉心裡明朗了許多,也自知理虧,視線垂下來落在男人名貴的手工皮鞋上,淡淡又弱弱地說:“那會兒心裡很亂,只想一個人靜會兒。”
“那要回來時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溫婉愕住,一時無法開口。
那會兒她還不知道怎麼面對年靳誠,本意是想去媽媽那裡的,自然也就不會給他打電話。
“我記得我說過,跟他保持距離?”見她眼神始終定在地面,連正眼看他都不肯,胸口的火焰又高漲了一些,男人冷厲的眉宇挑起,“寧願麻煩一個不甚熟悉的男人送你回來也不願通知我去接你,年太太,你還記得今天是我們新婚第二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