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炎陵國國都。
季婉用過早膳之後從鎮國將軍府出來,牽着五色追風獸不疾不徐,漫步行於街道上,兩側依舊如往日一般熱鬧非凡,小販的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附近一羣孩童正圍着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伯嚷嚷着。
那紅彤彤的糖葫蘆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可愛誘人,季婉一個沒忍住,舉步便偏移了前行的方向,轉而向賣糖葫蘆的老伯走去:“老伯,給我一支。”
“誒,姑娘,給!”老伯一邊擦着臉上的汗,一邊憨笑着抽出一支糖葫蘆遞了過去。
季婉接過糖葫蘆,將一枚銀幣放進老伯手裡,轉身離去。
“這……”老伯呆呆的看着手心裡的銀幣,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喃喃自語:“這,這買我這所有的糖葫蘆都綽綽有餘了……”唸叨半晌,老伯回過神來,急忙轉身,對着季婉離去的方向連連作揖:
“好人……好人長命,好人長命啊!”
此時季婉已經牽着五色追風獸走過了好幾個街角,雖然沒有聽到老伯千恩萬謝的話語,卻也是十分滿意這偶然購得的街頭小吃——
糖葫蘆外面是一層酥甜可口的糖,裡面是酸甜適宜的山楂,咬開山楂,中間還嵌着不知名的乾果,酥脆鮮香,讓人百吃不膩。
日過梢頭,正午時分,季婉來到了離國都約60裡遠近的清合城,從這裡往南再走20裡地的城池,叫作宜陽城,清陽道就是連接這兩座城池交通往來的官道。
沿着街道左拐右轉了幾個來回,季婉找到一家酒樓,這家酒樓名喚留香,過去在皇家學院和歐陽蝶語聊天時就聽過了它的大名——
這家酒樓相傳是百年字號,釀酒的手藝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總有一種別家仿不出來的特殊醇香,也因此,這家店總是生意興隆,人滿爲患,也是到清合城遊玩的必去之處!
季婉剛剛在酒樓門口停下,就立刻有小二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姑娘,來吃飯?!”
見季婉點頭,他立刻接過五色追風獸的繮繩:“姑娘,您先裡邊請,裡邊有人招待!我去將您的坐騎送到後院裡去看着,您放心別急,一會我再給您把坐騎牽過來!”
小二的身上帶着紫焚木和未知的木材燃燒後混合的餘香,五色追風獸也因此沒有第一時間發怒,顯然他們幹這一行久了,知道怎樣纔不會惹怒這些性格迥異的魔獸。
季婉走進酒樓,絕色的容顏再次吸引了一衆目光。但她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了,徑自在另一名小二熱情的引導下來到了二樓靠窗邊的單人桌前坐下。
小二笑眯眯地搓着手問道:“姑娘,您想來點什麼?”
“你們這裡有哪些可以推薦的?!”季婉翻了翻桌上的菜單,上面都是手寫的菜餚名稱,背面是酒名,光正面就有三十多道,讓人目不暇接,難以選擇,索性擡眼問道。
“我們這兒最有名的一道菜是這個——”小二說着,手指在菜單上劃拉了一下,“八珍銀絲糕,味道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姑娘要不要來一份?”
“好,還有其他的嗎?”季婉點了點頭。
“其他的,像水晶丸子、香茅燒雞、翡翠蛋卷都是本店的特色招牌,姑娘若是好酒的話,也可以嚐嚐本店專爲女客提供的青梅釀,雖說酒味甘醇,卻沒有酒勁,哪怕姑娘是一杯就倒,也能放心喝這青梅釀解饞。”
聞言,季婉不禁眼前一亮!
酒勁什麼的沒有也無所謂,只要能解解酒癮……眉梢一挑,少女開口問道:“若是連桃花釀都能喝醉呢?!”
“姑娘放心,青梅釀絕對不會,若是姑娘還有所懷疑,本店額外贈送醒酒湯一碗。”小二信誓旦旦地開口。
“那好吧,你剛纔說的,都上一份來。”
“好嘞!姑娘您稍等!”小二應了一聲,將菜單收了,轉身向樓下走去。
不多時,幾碟菜餚和一壺青梅釀便被送了上來,季婉先執起筷子夾了一片雞肉送進口中,緊接着拿了酒盅自顧斟滿,清澈的酒液漫出來,流到桌子上,舉杯抿了一口,只覺入口甘酸,帶着一絲特有的凜冽感,不多時,口中便起了回味,綿綿的甜,並不濃郁,只在舌尖有些許細微的感覺。
倒確實對得起小二的推薦。
雖然小二信誓旦旦保證這酒絕不醉人,但有了之前皇宮赴宴的經歷,季婉還是留了一點理智,沒有抓住機會痛飲一番,只喝了兩三盅之後,便放了酒盅,拿了筷子專心對付桌上的菜餚。
季婉一邊不緊不慢地吃着,尋思要不要去打聽一下火眼青罡獸出沒的消息,旁邊卻突然傳來喧譁聲。
只見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一拍桌子對着店小二大吼:“30銀幣?你特麼的誆我們呢!這點東西,我看30銅幣都要不到!”
旁邊幾個地痞**也嘿嘿笑着附和道:“就是就是!”
旁邊吃飯的客人見到這陣勢,都唯恐引火燒身,紛紛起身退避,轉眼之間,就給這貨地痞**闢開了一片空地。
店小二依舊滿臉堆笑着點頭哈腰:“這位客人,您別誤會,小店絕不會黑您的錢。您看,這一碟芙蓉豆腐,一碟水晶丸子,一碟荷葉珍珠圓,再加兩壇沉香釀,確實是30銀幣沒有錯。”
“啊?!”絡腮鬍子瞥了小二一眼,伸手抓過一罈酒,狠狠砸在桌角上,隨着周圍的人一聲驚呼,酒罈砰然破裂,酒水飛濺。絡腮鬍子一甩手將手中的酒罈碎片向後扔開:“就這玩意,騷的跟馬尿似的,也敢來跟老子要錢?!嗯?!”
店小二臉色一白:“客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散落在酒樓四處的一羣地痞見店小二這幅模樣,膽子更壯,紛紛搖搖晃晃地圍了過來。
絡腮鬍子在一羣小弟的簇擁下,隨即一腳踩在桌子上,摸了一把嘴巴,嘿嘿笑着開口:“行,好好說話也行,你!去,把她叫過來,讓她來陪老子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