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瞥了他一眼,忽然踮了腳揚頭便在他的脣邊輕沾了一記,緊接着腳步輕轉,便從他的懷中脫身出去,徑直走到桌邊。℡◆塵緣文學{}.{}{cy}.{}◎◆
自從她到了前線之後,這桌子的一角就始終擺放着一碟糕點或是果脯,皆是她愛吃的東西,只要她進了中軍帳就能看到,現在也是一樣。
季婉拈了一塊棗糕,送到嘴裡咬了一口,回身看着鳳天俊逸的面容,小臉上忽地盪漾出明媚的笑意:“一天到頭都看着,還談什麼想不想。莫不是實際上你想我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看來是瞞不過你,既然知道了,那你呢?!”
鳳天也走了過來,故意和她搶棗糕吃,他也不去拿碟子裡的,而是專搶她手上吃了一半的。他平素不喜甜食,但沾染了她氣息的東西,卻是格外美味。
季婉被搶了幾次後,有些不樂意了,端着碟子左躲右閃,一邊一口一個地將棗糕往嘴裡塞,而完整的棗糕對她的嘴來說,還是稍嫌大了些,包進去之後就沒法說話,臉蛋鼓鼓囊囊的,活像一隻搶食的小松鼠,襯着靈動的水眸,精緻中頗顯出幾絲俏皮的痕跡。
鳳天停下了動作,有些無奈地看着少女的模樣,搖了搖頭,又提了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淡笑着遞過去:“別噎着了,慢慢吃,不搶你的了!”
季婉費了好大勁才把嘴裡的棗糕嚥下去,然後端起茶杯咕嘟一聲喝光,這才把碟子放了下來,閉上眼睛撫了撫胸口:“呼,要是噎死了就不划算了!”
話音落下,她又擡眼看向鳳天:“此城拿下之後,最多三個月,咱們便能攻到聖荒國都城。你有什麼打算?!”
“先靜待其變。”聽她提到正事,鳳天先是平靜地開口。
移轉過來的視線對上了她的,便愈是柔和起來,少了往日的冷厲,竟溫潤了許多,絲毫不遜於葉寒那雙瀲灩的桃花眸,如破了冰封的**,宛若百花齊放、綠草如茵,出口的話音也再次染上了絲絲縷縷的笑意:“但是,你要是等不及,我也可以現在就把聖荒國拿下。”
皇級強者一旦出手,那些敵軍必然不是對手。但一旦這樣做了,就等於壞了歸元大陸上不成文的規矩,那樣其他的皇級強者也就有了插手戰爭的藉口。
這種事可不是季婉願意看到的,就好像現代的戰爭,各國正在交戰着,忽然有人投了核武下來,結果演變成了核戰爭一樣!
鳳天雖說恢復了前世的記憶,但畢竟力量還沒有完全取回,他也不過還是凡人之軀,因此也沒必要去冒這個險。
所以季婉堅決地搖了搖頭:“不用,仗慢慢打!不急這一時!”
說到這裡,她又彷彿想起來什麼似的,忽然挑了眉梢:“對了,你上次跟我說,你已經在着手收服三十六道分魂,現在呢?收完了?”
“沒有。”鳳天正繞回桌子後面坐下來,伸手拿了一份軍情卷軸正欲查看,聞言又擡起臉來,“你問這個做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想你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去收服啊。”
季婉拿了個蒲團,放到鳳天身邊,自己也挨着他坐下來,身子微微前傾着,手肘撐在桌上,掌心託着下巴,又笑盈盈地開口:“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一把。”
她的靈力在這段時間的戰場拼殺中又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但奇怪的是,一直邁不過去皇級的坎,彷彿差一步就能摸着那個境界了,卻又怎麼也邁不過去,這是她修煉之後從未有過的事情,對她來說,修煉就好像吃飯喝水那般簡單,永遠都是水到渠成。
這次卻不一樣了,她以爲是因爲戰場的廝殺對她而言還不夠,還不足以刺激她發揮出自己的潛力,從而躍過那個瓶頸。所以她纔會突然想到鳳天所說的三十六道分魂需要收服的事情——
二皇子殿下的分身耶,想來應該很厲害吧?!
不知道爲什麼,她還有一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感覺。
鳳天聽明白她的想法,不由啞然失笑,長指隨即就戳在了她的腦門上:“我看你就是閒的,這種事情也能想的出來!”
“但是這樣下去,我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突破皇級靈力啊!”季婉抓住他的手指往旁邊移開,笑容也收了起來,小臉上明顯帶着幾分苦惱之色,“突破不了皇級,我就沒法回到赤月族禁地,就沒法復活五靈……”
她和五靈約定過的,要修煉到皇級靈力,然後回到赤月族接受聖女的傳承,然後進入禁地進行祈禱,讓五靈在聖女的力量中重生。
在她走投無路之際,五靈爲給她贏得一線生機,燃燒了自己的本命之靈,用生命和她做下的約定,她怎麼能忘記?!
“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該留在皇家學院慢慢修煉,等到了皇級再出關!”季婉喃喃地念叨着,話音又是一轉,“可我又放心不下你,說到底還是出來了……”
她如今在鳳天面前很少掩飾自己的心思,因此不知不覺就將心裡的糾結說了出來,全然沒有注意男子在聽見她的話之後,氣息微微一僵,從卷軸上分出的眼角餘光落在她的身上,瞬間柔軟無比——
他家丫頭,說放心不下他!
“這段時間都忙於征戰,得空的時候還是多做休息爲好,等打下了聖荒國都城,我給你指導指導修煉上的東西吧。”
鳳天打斷了她自言自語的聲音,薄脣挑笑:“或者你要願意,我來做你的對練,也是未嘗不可。”
“好啊!”季婉眼睛一亮,“這可是你說的!”
緊接着她又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沒錯,眼下還是着眼於戰事爲好!就是不知道鳳臨那邊,會不會說你抗旨不尊,再派人過來。”
“隨他!”
鳳天無所謂地將閱完的卷軸重新捲起,放到另一邊:“我早就說過,喚他一聲兄長,不過是尊敬而已,若他自己還不知道分寸,那這個尊敬便要也無用了。”